今夕何夕
文/小梦
蓬莱一战，她重伤濒危，古剑红玉，亦即将消殒于世间。
千钧一发，是他出手相救，起死回生。其中代价，连他自己都无法估量。
谁说仙人无情？谁说仙人谋得大道？
他与她，不过是红尘中人……
痴、傻、贪、恋，哪一样不被占了个干净。
那一天山河失色，他匆匆离去再无声息，而她却苦苦坚持，执意要寻他。
那一年漫天大雪，她那抹艳红的身影竟消失无迹，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之后千年万载，也再无人知道古剑红玉的消息。
许是永远苦苦寻觅，抑或已终生梦圆，自此相伴不离。只是此中滋味，又有谁人得知。

【起】
蓬莱之战转眼已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坐在石桌前，面对满满一桌酒菜，想起的竟然是五百年前的旧事。
那一战，欧阳少恭身死，尹千觞以命赔命，屠苏散魂，实实是一段不堪说的往事。我能记起的，是蓬莱覆灭前那片漫无边际的大火，火光之盛令我无法分辨哪里是打斗的血色，哪里又是火焰。甚至，我连我自己的衣裙都无法识得。我只觉得精疲力竭，想抓住身边的红玉双剑，却发现连抬起臂膊的力气都没有。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被抽走，应该是我的灵识在流失吧。
也许，我就要销迩在这里了。
想来，之前和那人提及的千年万载，终究只是虚妄，此生此世，我终究不能陪伴他左右了。
“紫胤…”我无力地唤了一声，眼前那片夺目的红色归于黑暗。
再次醒转已是在天墉。我醒来时身处剑阁，而那个人并不在这儿。我想出去寻他，却被古钧拦住:“主人说你重伤未愈，还是在这里休养为好。”“主人他……是他把我救回来的？
“主人说，上古神兵，不能就此毁于天火。主人爱剑至极，自是要尽全力救你回来。”
原来，还是因为爱剑啊……我在心底叹了一声，那个人，看重的终究不是我。
在剑阁里休养了数月之后，我终于恢复。我一出剑阁便去寻他，可天墉城上下都不见他的人影，就连屠苏的住所也没有他踏足的痕迹。只有门上的封印寂静无声，默默告诉别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住过，如今却是再也不在了。
最终我在后山找到了他，他正望着一株翠柏出神。“红玉拜见主人”，我思忖了一会儿，终是出声。
“你可好全了。”
“红玉已无大碍，此番还多谢主人相救。”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我听他此言，心底不由惊喜，不知何时，与他竟已熟稔到这份上了？
“上古之器已是十分珍贵，红玉剑又有剑灵，不应毁于一旦。如红玉剑之物，纵不为紫胤自己，也是该全力救护的，何必言谢。”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严肃清冷一如往常。
是了，他已是剑仙，太上忘情。此番种种，不过是他爱剑本心罢了。倒是我自作多情……我苦笑，默默起身站在他身后。
他依然对着那棵翠柏不发一言，良久方道:“记得十余年前，屠苏初初习剑，练剑时在这树上留了数道刻痕。当时我还跟掌门说，‘此徒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力道，划痕深得远处都能一眼望见’。如今这翠柏已成参天之材，竟是望不到那痕迹了。”他的语调平静，却透出了一丝心疼和不忍。
“主人已是谋得大道的剑仙，自然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便无可挽回，在此追忆过往自无不可，只是若要一直伤心下去，却真不值得。”我上前一步，低头恳切道。
“得谋大道……红玉觉得我是寻得大道之人？”
“红玉不曾窥得大道，又怎敢断言大道之为何物。然而以主人道行，又经两劫，均能看透万物、放下过往种种，一定是知道的。”我沉静作答。
“……”我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气，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后山，回忆着那个随心而活的少年，各自出神。
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喊我回去，说是陵越继任掌门之期即将到来，他亦将退隐，不再居执剑长老一位。因而我们需要复查整理职务上的那些细枝末节、一一备注在案，也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天墉城了。
最后几天，他再没去过后山，想来是已于心中了却了那段往事。那几日里我与古钧忙着复查卷宗收拾杂物，他则多半是寻了陵越，叮嘱些和执掌门派相关的事宜。其实陵越为人何其谨慎，品行也正派，以身作则便能服众。可他还是难得地一改平日寡言少语的性子，和陵越絮叨起来，仿佛在抓住最后一点相处的时间，多尽几分师长的责任。
陵越听闻我们要走，自然是极力挽留，希望紫胤不要搬离天墉，可也终拗不过他那心意已决的师尊，只得作罢。临行之日正是陵越继任前夕，我们简单地说了几句“保重”“安好”便匆匆离去，许是担心时间久了会不想离开——与他、与天墉，这一别，可能也就不见了。
三百年过往，便以此一事画上了句号。

【承】
离开天墉城后，紫胤便带了我与古钧在昆仑群山中择僻静处而居。我们简单地建起了屋室院落，便歇在了这儿。走出院落，我才发现他看似随意定下的居处实际上是个极为安静幽雅的所在：屋院外是大片空地，再远处还有一处小小的湖泊。湖泊对岸，则是一片小树林。在这儿，没了天墉城的肃穆与庄严，倒多了几分家常的气息。
我放下手中的活儿时，正遇上他从屋内出来。
“你已收拾好了？”他问。
“是，主人，都已经安置好了。主人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添置的？”我低眉敛目作答。
“不必麻烦了，一切都很好。这次搬迁，有劳红玉了。若再有什么需要，我自己下山置办来就是。”
“主人告诉红玉便好，我与古钧自会安排。这样小事儿，也不用主人操心了。”得到他的肯定让我有一点小小的开心，语气也活泼起来。
“何必劳烦你们。”他还是一副要亲事亲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我听了这话，知道是没事情了，就提步打算回自己房中收拾东西：“那红玉……”
“对了，”他的声音复又响起，似是无意间提起：“以后，不必喊我主人。”
“怎么？”我诧异，嘴边的“告退”二字被生生咽了下去。
“以往在天墉城，门规森严，于你们也拘束了许多。如今既是搬了出来，又何必拘泥于那些称谓，”他停了停又道：“况且，你与古钧随我已数百年，相伴之情早已不仅是主仆之谊。再说了，我本就未把自己看作名剑剑灵的什么‘主人’。此后岁月，你我三人，彼此做个伴也好。既然如此，便再不必那般称呼。听了那么多年的尊称，倒真的是许久没听人喊我名字了。以后，就喊我紫胤吧。”他平平淡淡地说着，唇角轻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紫胤……”我低声念道。其实我想直呼他名字已想了很久很久了，只是真念出来还是有几分陌生。不过没事，我会习惯的。
与他不再是主仆，而是相伴万载的亲友，我又怎会不愿意。

这居然就两千五百字咯？！那不搬了。睡觉去。

小梦好棒

梦梦辛苦

顶顶

顶顶

不艾特我真的好么

不艾特我真的好么

不艾特我真的好么[我只是跟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