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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练笔?】unra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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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被拆散了。
被彻彻底底地拆散了。
漆黑的周围,从无尽上空投下的聚光灯洒落在我的周遭。
我伫立于舞台之上,同样我也伫立于世界的中央——黄金的太阳之下。
我是金色的,同样我也是无色的。
他们在看着我,紧紧地盯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并不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于此,而是作为一个有机体存在于此——话说回来,我到底是在哪呢?
为什么他们都在看着我。
视线将我的躯体分解,我成为了一个个系统所构成的共同体,各方面协调维持着我机能的运转……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我吗?不止如此,各个系统,依然是以各个系统的方式而存在吗?也许那些尖锐的视线,可以将系统中必然的逻辑联系再度切割,那么剩下的是什么,器官?然后是组织?再然后是细胞……?细胞之后就没有了吗?不会的,不会是这样,我还能被再度切割,一点点地拆散,宛若积木一般被拆散……
我沐浴在黄金的粒子中,紧闭双眼,无法抬头。
我看到的是什么?视野中红色的那片区域是在滴血吗?因为我感受到了浓稠的液体满溢了我的双眼,眼皮已经不能抵挡住它流淌的节奏。
有人在看着我,有人试图将我拆散。
已经化为了无尽原子的我,却在内在力量的逼迫下重新聚集成我。
我由仿佛是漫天繁星一般数不清的原子的我构成,尽管如此我也仍然如此,以一个有机体的方式存在于此,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轻声鸣泣……
为什么我会于此处等待。
我所等待的,我所期待的,又为何物?
寂静的周围,一个声音开始言说:被舍弃吧。
是的,我被舍弃了,被这个世界所舍弃,所以聚光灯才会打在我的身上,除此之外的周遭才会一片漆黑。
他们在看着我,用视线将我一点点拆散,看着我战栗的臂膀,露出满足的微笑,然后碾碎我——与此同时,被碾碎的还有世界。
我看不到他们,他们只是处在一片黑色之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所以说我才会闭上双眸,抓紧裤腿,恍惚地站立着。
请不要再看着我了。我一无所有,视线只会刺痛我的灵魂。留在我眼中的只有一片迷惑的红色。红色只会愈发彰显地黯红,最后被墨水浸成与周遭一般的黑色。
那时他们轻轻递给我一满杯溢出泡沫的液体,微笑着让我饮入口中,我只能如此照做,然后液体里的寄生虫开始在我的血管里繁殖,我的血液变成黑色,浑身遍体变成了黑色,然后整个有机体也堙没于了黑色之中……
我以为这样我就能离这个黑色的世界更近一步了,我可以触摸到这样一个黑色的世界,温柔地躺在黑色的波涛之中,宛若病叶一般随波逐流,前往那世界的尽头。
我就是这个漆黑世界的一员啊——倒不如此刻大声宣言:我即是这个漆黑的世界。
有人能听得到吗?
我渴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就算我被舍弃了,就算我被碾碎成咖啡粉末,请记住我,记住我的声音,记住那从遥远而浩渺的天际线传来的我的声音……
如果是在天鹅绒般的天中之下的你的话,一定能听到我的呢喃吧。
所以说,听得到话,请告诉我吧——告诉我如何从这个漆黑的世界中逃离——从我那黑色的躯壳中彻底解放……
黑色的液体开始蔓延了,轻轻触碰着我内心,我的灵魂,轻轻吮吸着其中鲜红的部分,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挽回的悲剧的黑色。
黑色的我被拆散,被拆散得七零八落,被拆散成系统、器官、组织、细胞……然后继续拆散,将所有的联系纽带全部斩碎,仅是留下虚无的碎片……但我并不是诞生于虚无之中。就算只是原子状态的我,我也依旧能够构成我。这样的我在黑暗的深处,即使已经被染黑,依然是我,我也依然能够是这个世界。
我的躯壳必然是漆黑的,因为我无时无刻不与黑暗接触,由黑暗深处挥舞而来的触手会将我缠绕,直到我与触手相融合,化为一体,永不分离……
但灵魂的鲜红却在聚光灯的照透下永不褪色,至少这个世界为我留下了这样一盏聚光灯,她就在我的头顶,仿佛是白色的太阳散发出的平行光芒,我沐浴于其中,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黑色的世界的中央,存在着光芒,这是世界所选择的光芒,同样也是我所选择的光芒——世界由无数的原子事实构成,我们可以坚信其中绝大多数的原子事实都拥有着漆黑的原子核,但却无法否定粒子划过所残留的光芒,即便是那样的微笑,身处黑暗深处的我只要轻轻闭上眼睛,就一定能够捕捉到它们的存在。
积木即使被拆散了也能够重组,被拆散的有机体有何妨不可。有机体的基本需求——生理在没有满足的情况下,是不会进一步追求下一层的生理需求的。所以我渴求安全,渴望爱,幻想尊重,最后背对着自我实现,缓缓转过头,露出绝望的笑容——没有人愿意伸出粗糙的手,将支离破碎的我重组,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垂下头,诉求着那些已经逝去的灵魂,用那幻缈的双手将我的碎片轻轻托起,用最温柔也是最残酷的语言为我编织出的迷人的未来——正因为这个世界如此丑陋,黑暗,所以她才会如此美丽,光明,值得我们去寻找存在的意义。
我已经知晓他们一直在看着我,试图用视线将我拆散。虽然我被禁锢于此但我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能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即使只是增加着毫无意义的知识储备量,自己的世界依然被黑暗冻结,聚光灯依旧能打到我的身上,将我的身体染成与黑暗相悖的颜色——他们用视线看着我,我只是微笑着让我们的视线交错……
就像有人从身后将我抱住,朦胧间我悄然睁开双眼。
黑色与红色的液体从我脸颊划落……
我再度被拆分了——
挣脱了所有的束缚。


1楼2015-09-30 21:0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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