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了一下肩膀，嘿嘿笑起来。嘛，长高的问题我原先是很急的，毕竟有时候腿短真真的，不方便。后来我发现，时时盯着的时候，它反而不长，弃之不管的时候，反倒能在某个早晨醒来穿衣的时候，发现衣袍短了些。大抵长高也是害羞的。）
（听之问起橘子，自然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吃得还不少，那橘子味道十分香甜，抽抽还将橘皮用一点儿泉水泡着置在矮几上，练字的时候时时能闻见那股香气，能开心一整天。）
（舞着双臂，比划给他看。）
：韫儿吃了这——么多个，还帮着厨房大师傅晒橘皮！他说炖排骨汤的时候，放一点橘皮会更好喝。
（说是帮忙晒，实则是在一旁瞎玩儿，诶诶诶，这些意思，小舅舅肯定都晓得的。）
：上次小舅舅送橘子来时，就想见小舅舅啦，可我知道的时候，阿母说你已经走了。

：阿母让抽抽每天只给我吃两个，可我总能从别处要到更多的。
（语气里带一些“瞧我多讨人喜欢”的小得意。当然也不敢真吃太多的，怕万一流鼻血的事再来一次，我的好人缘就要统统被阿母发现了。虽然要善于笼络人是阿母教的，但是阿母不会乐见我将这些拿来糊弄她的。）
（伸手掩住小舅舅的嘴巴，挑眉道。）
：又一个哟……
（小舅舅在自己眼里更像大哥哥，或许是他不像阿耶或是其他舅舅那般，一手持袖，一手后背一本正经的与自己说话。因而我那些调皮，小舅舅尽数知道——或许是未曾瞒过阿耶阿母的，可这样仍然让我觉得神秘而开心。是秘密呀。）
：没还呢！我猜啾啾肯定忘了，上次——
（是几啾啾来着，算了，未曾记清过。挠挠耳朵。）
：另一个啾啾来，我又混了，差点被发现！不过韫儿顺过去了。我猜啾啾都忘记了。
（反正兔子都被红烧了，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难过呢。）

：小舅舅比韫儿大，三…啾啾？三啾啾为何还要管着？
（阿母总是说，等你大了就懒得管了，然而是多大？看来是要比现在的小舅舅还要大——那现在的小舅舅又是多大呢？我便是这样，又寻到一个我难以猜解的题。噢或许我该说，等我长大了我就知道。）
（如此想着，有些走神，倒是那鹦鹉将自己拽回神来。说起鸟儿，想起冬日缨绒来时救回那只燕子，我自是后来才晓得的。我亦不晓得为何给了戎狄一个我将摧毁生灵的错误印象，大抵需怪到那只兔子身上，可被红烧，并非我所乐见的结果。许是没有他意想中激烈的哭闹，便直接指作为不在意了罢。诶又是一件想起来复杂的事儿。）
：鸟儿还会说话？它都会说什么，会说韫儿很可爱这样的话吗？
（在小舅舅面前，说话总随意很多，显然被鸟儿引起了兴趣，不知觉都凑得近了些，双手托着脑袋撑在他膝头，一双大眼将他盯得稳稳的。）

（突然觉着我与小舅舅之间有种同命相连之感，只觉瞧着小舅舅好似更亲密一些。人会讨厌比自己过得舒适的人，会厌恶比自己落魄的人，惟独对与自己境况相同的人，生出平和之心。虽未如此分明，但大抵是这个理罢？就像想到戎狄比我年幼，自当阿母要多管他几年，便觉得放心许多。）
：方才小舅舅说当值，那是何意？前些恍然听阿母与阿耶说好几个啾啾都有了官差，小舅舅也是吗？
（既是无奈之事，便不去多想了。小舅舅今日瞧着，总觉得与往日有些不同，倒也说不出一二来，感觉罢了。敏锐地想起方才的话，猜想该是因为这新鲜的词儿。）
：这鸟儿竟是会学说话的，韫儿倒想见见了。那要教很久罢？它万一是一只记性不好的鸟儿怎办？

（抽抽端了热牛乳来，据说每天喝能长高。自从总结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我便只管每天坚持喝，刻意不去关注真长高了没有。两只手捧着碗，一口一口喝得温吞，末了还舔舔嘴唇上的奶沫。探脑袋一瞧，抽抽给小舅舅备的是糖糕。）
（小舅舅说赚钱之后就给我买糖吃，想了想这次定未有糖一同来，估摸是银子还未到手，于是觉得便有多了一些期许，有些开心。）
：赚钱原来是件很好的事情。那韫儿以后也要赚钱吗？
（突然觉着，要是我的字练得很好了，是不是也可以赚钱。可有了钱我将拿来做些什么？细数好吃的家里全数有，噢不止好吃的，其他的也是。）
：若是那鸟很笨我也不会嫌弃它的。
（毕竟我聪明，或许教它说话的时间会更长吧。而我，多的便是时间。）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