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忽的就冷了下来，太平洋上掠来的气流终是落了下风。早晨起来时，草地上已经结满了霜，草芽儿直挺挺地被封在白霜里，竟有几分卓别林的姿态。
然而刘诺一拒绝了妈妈递过来的毛衣，理由是太笨拙。
根本无法配上我帅气的脸庞。刘诺一这样想着，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胡皓康准时出现在路口，手里握着一瓶热牛奶，看到只穿着衬衫的刘诺一，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不冷啊？”
“出门的时候太急，忘了带围巾。”
刘烨搓了搓手，憨憨地笑了笑，睫毛映在脸上像把刷子。
胡军看看他，抬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朝刘烨走过去。
一步。
两步。
就两步。刘烨看着胡军把围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手使劲掩了两下。
“先用我的吧。”
泠冽的寒风一下子被阻隔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烟草味的体温。
刘烨笑。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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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感觉到莫名的惬意，在能够清楚地听到胡军的呼吸声时，仿佛天地就只剩下他们俩，不管是春，夏，秋，冬。
“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师哥。”
有时候人的嘴巴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而是被脸部愚蠢的肌肉操控的，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刘烨听见自己的声音后愣了半晌，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他用余光瞄了眼开车的胡军，却是正常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车里的气氛瞬间尴尬得能挤出褶子来，刘烨感到自己的耳朵烫烘烘的，背后也有些湿热。
这让刘烨想起了大学公共澡堂里缭绕的水汽，坐在长凳上等空位，无论等多久都像等了一个严冬一般。
现在他就像在熬一个严冬，不知下了几场雪，又化了几场雪后，车嘎吱一声停下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刘烨甚至用“连滚带爬”来形容自己离开时的背影。
他不知道的是，胡军在他走后也熬过了一个严冬。
他坐在车里，默默地点起一支烟，掐灭，点燃，掐灭，点燃，掐灭。
耳畔萦绕着刘烨带着鼻音的声音。
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