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袖旋墨，不疾不徐匀匀渐起一滩。见人开口，十分会意所想，对道】请殿下赐教。

（显然十分满意这个反应，取了笔，慢慢写着）
一是研墨的功夫，二自然是一手好字。
至于三，
（笑道）这还用说？
愈发的挑嘴。
梁昭啊，不肖几月，我便要到了年纪出宫立府了，你去外面，可还吃得惯？

（殿中静寂，一时沉默了下来，良久适才慢慢勾画出女子身形）
那便宜奕襄了。
他喜欢莲衣的点心不是一两日，我若出宫立府，便叫莲衣去奕襄处，不过两三年，满足了奕襄的馋嘴，莲衣也可出宫来。
（缓缓点上眉眼，正是苏莲衣）
梁昭啊，像不像？

【大约今日炭火不旺，否则因何镇尺寒凉，将手一并冷下。目光不去看纸上人影，径直问道】不是宫女五年便可出宫？她只有两年。襄殿下年幼，岂是两三年就可的？

奕襄喜欢她的点心。
（一笔勾勒女子鬓间玉钗，再续一笔额间花钿）
他性子温和纯善，莲衣去那儿也再合适不过。
两三年，弹指之间。怎么，你想她了，还是她的点心了？

【那是最好去处，却又有很多不甘。五指紧拢有舒，复又微屈，一时语塞】当然是……
【略略闭目，平息再张目】三年相处，自然舍不得。

（停笔，递给梁昭）
你字写得不错，提首诗，算是你我送予莲衣的临别礼。
礼轻情意重啊，梁昭，舍不得，哈哈，舍不得就去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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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笑道）
傻。
（背影挺得直，不过我猜他在哭）
（提笔，补上两句：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如释重负之余，亦咬牙切齿，迈步进门，两人一坐一立，一案之隔。尚有几分稚气，磨牙委屈道】你骗我。

（在看游记，此人寻访名山，求仙问道，文字俊彩飞扬，甚好）
什么？
（耳畔有些吵，合上书，抬头）
不去收拾东西?

【双手撑案，俯身平视，目光一动不动落在面上，重复道】你骗我。
【闻声越发委屈】都要走了，你还骗我。心碎。

（书脊不轻不重的敲上头）
碎了用糯米团子粘起来。
（伸手捞过砚台）我骗你什么？
骗你又如何?

那是吃的。【发顶挨上一记，仿若经年倒转，彼时两只团子嬉闹。伸手一握小山手腕，同持砚台】你总是用这招。
【深深叹息】以后你想这样，就要到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