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叫小杰出来喝酒，小杰万般推脱未果，顶着俩乌眼青来了。
我很诧异：“这次下手怎么如此凶残？”
小杰的解释是，昨晚送小柯回家路上，夜色昏暗，隐隐约约看着她脸上沾了一缕杨絮，怕她过敏，想给她弄走，结果就被打了。
我问：“用手拿？”
他很坦然：“用嘴叼啊。”
我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小杰，掩耳盗铃、刻舟求剑、守株待兔等一干先愚的事迹在我脑中浮现。我安慰地拍了拍小杰的肩膀：“毕竟那是小柯，电视里的镜头学不来的。”
小杰仰头灌进一杯冰扎啤，沫子沾了满嘴，说不出的壮怀激烈。
我借着酒劲撺掇他：“也不能总这么爱你在心口难开啊，要不挑明了试试吧。充其量挨顿揍，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你还怕这个？”

第二天我把他俩叫到我家，惯例斗地主。
小杰眼眶乌青，眼睛血红，像是被鲁提辖打过的镇关西。
我说今天咱换个玩法吧，地主轮流做，小柯你先来。
小柯晃悠着小腿，逗着我家的萨摩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小杰一张一张给我们派牌，精神恍惚。
小柯掀起牌，表情错愕。

小柯把牌甩在我面前：“3 4 5 6 7 8 9 10 J Q 连对！春天！”
我设想过无数次小柯会是什么反应。有喜极而泣和小杰拥吻的，有羞涩脸红捏着衣角不知所措的，甚至也有怒不可遏把小杰按在沙发上暴打的。但是竟然他妈…春！天！了！
我试探地问小柯：“没…没了？”
小柯耸耸肩，一脸轻松无辜：“对啊。20张牌，没了。”
我把小杰揪到我的卧室。
我压着声音对着他骂：“你出手之前就他妈不能多练练吗？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发错牌？”
小杰很坦然：“我是故意的。”
这句话把我千万个脏字堵在了嘴里，一时语塞。

小杰说：“梅花J代表的是兰斯洛特。爱上了王后的兰斯洛特，为了王后与亚瑟王反目成仇的兰斯洛特，最后成了僧侣，与王后永不相见的兰斯洛特。我习惯了小柯在我生命中的存在。我不喜欢再冒险。而相爱是冒险的。相爱可以让我们亲密，也可能让我们疏离，但我只是想一直陪着她。”他顿了一下，很坚定地说，“Queen是Jack的信仰，不是爱人。”
我知道这不是给我的解释，是给他自己的。给他之前二十年，和之后不知多少年的时光。End

太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