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纯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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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沿着笔直的路径照在医生的白大褂上,在洁净的棉布上不断慢反射着,沿着白皙的脖颈向上,直到它们被淹没在荡着白色海浪的瞳孔里。日光,棉线,手术椅的顶灯,皮肤,和他的眼眸,将世间最单调的色彩,演绎成了一支和弦,在更为隐秘的地方敲起一阵阵波澜。
原本坐在外屋窗下的医生看见来就诊的是奈良鹿丸,立刻起身,脱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整了整白大褂,示意鹿丸先进到诊室里面的屋里等他。
鹿丸的表情立刻纠结一下,这是要去里屋的意思?那里面可就一张手术台。他嘴角的肌肉拼命地抽动,他甚至动用了脸上的所有无关,强烈并壮烈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可是直到脚自己走进里屋,话也没能说出来。
“我是日向宁次,是您这次治疗的主治医生。请您先去手术台上躺好,稍后我们先做口腔检查。”医生顿了顿,似乎是想了一下再次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咱能不能去外屋治,这就咱俩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在外面还好把持一点儿……]
刚才就没敢说出去的话,现在鹿丸自然也没胆大庭广众的给日向宁次说出来。心想着待会儿真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咬咬牙还是咽了回去。哎呦,疼!
等日向大夫重新洗完手,带上新手套,鹿丸已经生无可恋的躺在了诊台上。宁次转头看见双手攥着裤子,一幅英勇就义的样子,对比了下这个人平日懒散的样子,蓝色口罩下的嘴角也微微地动了一下。
因为知道今天要看牙,处于某种可告人或不可告人的因素,鹿丸刮了胡子。但是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抵住自己下巴,施以力道的双手,完全没有理想中绝佳的触感。还不如自己留着胡茬,指不准还能扎頭那副橡胶手套。
显然坐在一旁的大夫并没能领会他的良苦用心,也不能接受到他此刻如此丰富的脑电波,依旧专心致志地做着手头的工作。一圈检查完拿着口镜子的那只手已经不知不觉中上移,划过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地抵在唇齿边缘。
他们曾经这样做过。
大概是在高度紧张中,忽略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或者在白眼的范围内真的就依然无处可藏,他小心掩藏的表情被有了露头的痕迹。鹿丸试着睁开眼睛看向宁次的表情,但眼前是手术灯刺眼的灯光,稍想转头又被按着目指用力又不着痕迹地扳了回去。一计不成,鹿丸索性吸了口气,胸口沉浮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回味起了隔着橡皮手套的力度。
探针一个个戳过去。卧槽,被戳到痛处的鹿丸,他嘴本能的合了一下,有什么柔软又带有韧性的东西立刻就撞在了牙上,他肩膀明显一抖,一刹那眉头缩的和宇智波鼬的法令纹有一拼。而然该死的探针却似乎没有打算就这样“点到为止”,它变换着角度向着隐秘的角度探索着。鹿丸此刻很庆幸自己是忍者出身,意识和嘴本能的反应做出了完美的对抗,他借着嘴角边的力量,努力张开嘴。直到宁次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鼻音,随着探针的移出,鹿丸闭着眼,恍惚的听到他说:
“嗯,好深”
“护士,给他把口水吸吸。”
“右26有龋”
感觉到拿着探针的那只手离开口腔,压在嘴角边的目指也放松了不少力度。鹿丸含着吸水的管子,听着宁次嘱咐了护士几句,护士小姐起身去拿了什么东西,他才再次睁开眼睛。按着他嘴角的手,并没有离开,袖口和手套间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在往上是一双显然目前没什么对焦点白眼……
日向宁次居然没有看他!导演剧本不该是这么写的啊!
宁次的思路似乎越跑越远,在护士小姐几乎快回来的时候,才跑回了抑郁之气快达到可见效果的“病患”身上,有些发闷的身影透过口罩传了出来,
“别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