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眼泪和心动
煤油灯已经被熄灭了,在雨夜的粘稠中,两人一时都没有睡意,于是开始背对背盖棉被纯聊天了。
“你冷吗?”唯世问。
“还好。”顿了顿,亚梦问他:“你怎么来的?开车吗?”
“算是吧。”
“嗯?”
“车子开到大半路差点打滑,后面我是走来的。”
“……”亚梦静默,心中最柔软的地带有轻轻的抽痛和淡淡的温暖,夜晚似乎是情绪加大化的药剂,让人多愁善感,她的眼角渐渐地湿润了。
这山路的崎岖艰难,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雨,他说得轻松,分明是冒着送命的危险。
为她,值吗?
似乎是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唯世的嗓音也越来越轻柔,仿佛是怕惊扰了雨夜或是什么人,他说:“亚梦,我特怕,特别特别怕失去你。要是我的后半生没有你,我想象不到会有多难挨。”
亚梦没有说话,隐忍的眼泪在夜色的遮掩下流了下来,沿着她的眼角,滑落到枕头中,留下点点湿迹。
初识他时,在她眼里他是个城府深沉、善于心计、深不可测的人。
她曾经告诉他过,她觉得他就是一只西装革履的黄鼠狼。
这话是冲动,也是真心。
但她被这只黄鼠狼给打动了。
. 亚梦什么人,连她最好的朋友璃茉都说她冷漠如冰。
自懂事以来,她按部就班的过着生活,除了父母亲人和几个屈指可数的交心的朋友,她几乎没有牵挂的人或事。
把她养大的奶奶对她说过:“这世上少些牵挂和念想,总是好的。感情不是廉价的东西,别轻易予人。”
或许是这个严肃冷厉的老人给她的影响,她的感情淡漠,难以打开心扉,被人触动情绪。
边里唯世是个意外。
就像是骤雨忽至,猝不及防地湿润了她内心每一处。
她的眼泪止不住,伸手去抹,喉头哽住,咬紧了嘴唇怕自己的异样被察觉。
可唯世是知道的。
他早已转过身面对她,黑夜里他只看见她背影的轮廓,肩膀轻轻颤抖,听到她的呼吸变得紊乱沉重。
她居然在哭,无声无息地哭。
他鼻子酸了,眼睛涨得有些难受,心里暖意泛滥。
他悄悄靠近她,动作轻柔地让她侧躺的身子正对他,他一只胳膊撑在她的脸侧,一只手掌抚在她的脸颊,用手指擦去眼泪。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隐约看见她的泪光闪烁,像是黑夜里唯一一颗指引方向的星子。
他在她的耳畔说:“梦,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