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红妆·染指梨花泪』
青旃默染

“十年生死俩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梨花开正美，她着一粉色罗裳，啼一段江城子无尽凄婉，舞一曲断红尘更尽凄凉。
直梨花离下，一人独赏。
……
诺颜生在这梨花开满园的地方，风景优美。因为此处的确偏僻，几年倒也无人来此打扰，所以也免去了如尘世般的嘈杂。
自母亲郁郁寡欢的逝去后，除去老奴，丫鬟等，府里也只有她一人，她六岁的时侯，偶然间拜了一高人为师，第一次和他走出了山谷。待她年满十六，又将她放了回来，而这次，她也是带着任务。
与前几年领命厮杀不同，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请命。师父很是看重她，和合伙人一同商议后就将她派了出去。
回到这桃花源般的安然山谷，回首想起了她的母亲。母亲的温柔与母亲的懦弱、服从。
她一直觉着自己是个心狠的女子，目的准确，这次她绝不允许失败，绝对不允许。
师傅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这回来还没多久，那人便误入这诡异山谷。看起来还真是个养眼的男子。
他名长〖zhang〗绾，年二十，家住长安。
谋划已久的初遇，那般美丽。在那梨花满园的地方。她素颜成面，墨发飞舞，只别一精钗细钿儿，双手作兰花状，趁着东风未来，舞袖霓裳。
低眉婉转如风，衣裙飞起，接着又捻指挑起一梨花骨朵儿，昂头轻闻，忽而一笑。
不知是那梨花幽香，惹的她也沾染了些许梨花香味。

不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吗

“小生非有意来此冒犯，只是迷了路，恰好来到此地。”闻言他缓缓回过神来，点头微微示意，长绾边拱手边道，白衣墨竹，修长的腰间只系一上了年代的和田玉，做功精细，外貌雅观。雕刻着一绾字。
“一时观姑娘再次游乐，便闪了魂，望姑娘海涵。”
“原来如此。”诺颜说，后做了然状，抿着嘴，微闪着的眼瞳滑着幽暗流光，柔声道。
“不知这是何处？姑娘又是家住何方？我初到此地，对此地还不甚了解”他温和说道，一派春风、满面笑容。
“颜子，公子叫我颜子便是。”她扬言一笑，低头按着规矩缓行一礼，后问:“公子误入梨花谷，对此地自然是不大了解，就是不知道如今公子你有何打算呢？”
“颜子你觉得如何？”长绾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见她脸霞悄布红丝，行为有些拘谨。他也不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反问道，垂下手不经意间拍下了身上的灰尘，举止儒雅大方。
“此谷如今正值大雾，这雾在平时是自是无碍，只是在这会大多却都是有毒的。若是公子不嫌弃，来梨花谷小住几日也是好的。”
诺颜直盯盯的望着长绾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的神情记在心里，她仔细上下打量着这一身华丽服饰的长绾，似是如在确定其是否有危险，才轻声道。
“那便听姑娘的。”长绾对此地甚是陌生，有个本地的姑娘收留自是好极了。想此，他便爽快的应了下来，跟着女子缓缓离去。
山路崎岖，参天大树横横排列，茂密的枝桠偶尔穿透出光芒。走了些久长绾总是见着村庄了，这庄子人口不多，服侍也比较朴素。但见着那些人满脸都藏着幸福的笑。
诺颜家住山谷深处，又跟着走了几里路来到了目的地。环眼望去，四周环鲜花野草，竹松矗立，高山流水连瀑布。他一眼便相中了这一清幽之地。
这清幽之地倒也符合此女那出尘的气质，长绾暗夸道。
转头望去仔细打量着其他住处，他竟发现每个小地方都是如此的精心装饰，幽雅安宁。
长绾正忙着欣赏路旁的小花研究是何品种，无意间看见那女子正与一老妪相商着什么，内容他倒是不知，只是看到老妪无言以对，拂袖而去，走前长叹一口气。
长绾抬头疑惑不明白那边发生了何事，待他看向诺颜，只见她面带忧伤，一脸郁结无奈，惹人很是怜惜。他只得下意识得握紧了双手，心却是逐渐烦躁了起来。
他知道那女子是有秘密的，但他控制不住那深深跳动的心。

天公作美，那雾竟越来越浓了起来，有了如此好的借口，长绾便在竹楼附近的地儿无赖的住了下来，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假期，好生惬意。
朝夕相处，吟诗颂词，便情绪暗生……
长绾从小在军营长大，学的也尽是些有用之物，这几日住下来，他倒也是发现了此地的不同。这山村愈加诡异。
那凶险之极的暗阁，诡秘丛深的山林，还有这诺颜。
呆的越久就越是深感这其中的疑点，重重漫布的迷雾，远离世俗的外林……若不是他略懂医术恐怕那每日的早茶会要了他的命。他未曾得罪过这村中人，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他也没追究下去，只是暗自吃了解药。
明日的早茶又是诺颜亲手送上，长绾无奈的摸了摸头，暗自叮嘱自己一定第一时间把毒茶喝下，不能再发生让她差点中毒的危险。
夜晚的天空很深邃，幽深神秘，他从来没有发现那夜色如此美丽。这梨花谷的夜那般静，闪闪的星光，紫色的天空还有那发着红色幽光的月亮，布满了神秘的色彩！
长绾一个人独自从房中走了出来，沿着小路，还能听到动物在唧唧呱呱的一声急一声缓的叫着。那期中一种是山中有名的变色蛙所叫，虽小却又剧毒。一不小心沾上也是能让人致命的。长绾点点头，觉得此毒药若是用于刀剑必是无敌。
这远离尘世的生活还真是不错，长绾叹息。他忽然不想离去了，只是他放不下那边的父母和百姓。
如今乱世将来，他身为那儿的子民怎么能忍受国家破碎！微风吹来，凉爽，似乎也将他的愁也吹走了不少……

咦，那不是……？天色这么晚，怎么独自走动。”长绾心存疑惑、无果，索性跟了上去。
就这样他看着那女子最终静立在一老旧坟墓前，安静的站立着并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出。
他走至她身后，没有出声，而她就像没有看到他般自言自语起来，面带着点点忧伤。
“母亲生前乃是一个舞娘，生的极美，多才又多艺，不仅舞跳的极好还是长安当时有名的编舞人。
人人都说母亲她有个美丽的名字，月颜。据说那会子还有文人见了她说了句，拟月为芙蓉，不忍困东宫的诗呢。”
她的声音逐渐空灵，缓缓的在空中回荡，诺颜说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笑里却带着忧伤。她陷入了回忆，那是她母亲的生涯，凄凉的一生。
“后来……母亲遇见了我父亲，那也是个种满梨花的地方，父亲因大雾而迷路。
当时的母亲正在跳着不久前编的舞，一袭紫衣的她如仙子一般，让父亲是一见钟情，父亲是个将军，但他没有嫌弃母亲舞娘的身份，经过努力，没几天俩人便约定了终生……”
她顿了顿将停留在脸颊边的泪抹去，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家族没有灭门前是那般风光，历代家主都极其关照我们颜脉的女子。
以前族内都说我们‘颜’脉的女子最是痴情，如今看来也是，就算母亲发现了父亲是杀害我们全族的凶手之一，身为枕边人的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直到新婚那夜，事情败露，母亲不得已才带腹中的我来到此地。”
她伸出一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那简单木质的墓碑，诺颜眼带温柔静静望着一旁长出的小野花，那可是母亲最常夸的花啊。据说吃了这个能让人忘却烦忧，只是她曾经不懂母亲为何 一如既往的面带忧伤，内心凄凉……
“后来，母亲便再也没有从谷中出去过。在这谷中，抑郁而死。”故事说道这里也快完结了，在诺颜简单的几句话里便将一女子的一生大致的描述了出来，就像是自己那般，她忧伤、她流泪……
诺颜说的时候，长绾一直没有打扰她的回忆，他只是带着怜惜的目光望着。身后的双手紧握，他不明白为何心如揪心般酸涩且微疼不止，他这样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罢了。

“咦，那不是……？天色这么晚，怎么独自走动。”长绾心存疑惑、无果，索性跟了上去。
就这样他看着那女子最终静立在一老旧坟墓前，安静的站立着并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出。
他走至她身后，没有出声，而她就像没有看到他般自言自语起来，面带着点点忧伤。
“母亲生前乃是一个舞娘，生的极美，多才又多艺，不仅舞跳的极好还是长安当时有名的编舞人。
人人都说母亲她有个美丽的名字，月颜。据说那会子还有文人见了她说了句，拟月为芙蓉，不忍困东宫的诗呢。”
她的声音逐渐空灵，缓缓的在空中回荡，诺颜说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笑里却带着忧伤。她陷入了回忆，那是她母亲的生涯，凄凉的一生。
“后来……母亲遇见了我父亲，那也是个种满梨花的地方，父亲因大雾而迷路。
当时的母亲正在跳着不久前编的舞，一袭紫衣的她如仙子一般，让父亲是一见钟情，父亲是个将军，但他没有嫌弃母亲舞娘的身份，经过努力，没几天俩人便约定了终生……”
她顿了顿将停留在脸颊边的泪抹去，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家族没有灭门前是那般风光，历代家主都极其关照我们颜脉的女子。
以前族内都说我们‘颜’脉的女子最是痴情，如今看来也是，就算母亲发现了父亲是杀害我们全族的凶手之一，身为枕边人的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直到新婚那夜，事情败露，母亲不得已才带腹中的我来到此地。”
她伸出一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那简单木质的墓碑，诺颜眼带温柔静静望着一旁长出的小野花，那可是母亲最常夸的花啊。据说吃了这个能让人忘却烦忧，只是她曾经不懂母亲为何 一如既往的面带忧伤，内心凄凉……
“后来，母亲便再也没有从谷中出去过。在这谷中，抑郁而死。”故事说道这里也快完结了，在诺颜简单的几句话里便将一女子的一生大致的描述了出来，就像是自己那般，她忧伤、她流泪……

长绾走至一旁，低声轻吟，伴着舞起、低喃。舞本该了时，且听他轻一吟，诺颜便接着舞那名断红尘。
此时空中漫布梨花香，似梦，梦里，花美人娇，只是夜深了那般深感凄凉。
“……夜来忽梦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此乃一前辈的佳作，名江城子。词语间莫不道凄凉、相思之情，配上这一舞，竟也是相章得影。
听者，舞者莫不感凄婉心伤，宛如那名，断红尘。
语渐轻，舞欲停，俩眸相对，一时无言，却又双双轻笑了起来。
那时的诺颜只觉心思说不清又道不明，只得用一笑来掩饰自己的思绪，对于自己早已计划好的事儿，她居然产生了后悔的思绪。
她不敢想象若是成功了，她该如何？她又会如何？
“公子，你怎吟这般伤情的诗，我心都伤了不少呢。” 她低眉，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捂嘴笑道。
“是长绾不好，颜子莫怪。”长绾摸了摸头，还偷偷眨眼引她发笑，那样儿老不正经。他想了想接着道， “天黑了，今儿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望向远方的红色月亮，不语。
“若是睡不着，我便出一题，明日给我答复可行？”他摸着嘴角神经兮兮的说道。
“上阙: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长绾装模做样的摇头道，一副老夫子的欠拍样儿。
说罢，挥了挥手，转身离去。长绾表示他想睡觉了，你……信么？
这是用流水劝她么？诺颜暗自疑惑，随即，漠然。你可知血浓于水中情，血海深仇，又岂是江流能带走的……
月光皎洁，正是动物活动的时间段，小动物们唧唧呱呱的吵着。风一吹，好生凉爽……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下句可怎么对？
低喃声在空中回荡，夜色正凉……
于后一日，诺颜找到正悠闲喝茶的长绾，一脸委屈样。
“此对子处处有坑，让我怎么对？”她偏过身去，粉色长衣，染染长发，只别着一梨花簪。
“上阙，望江流，望江楼，望江楼上望江流。下阙，赛诗才，赛诗台，赛诗台上赛诗才。”白衣胜雪，长绾哑然一笑，伸手亲昵的捏着她的鼻梁骨儿，同时说道，“坑在哪？”
“公子你无赖，这明明……是古对子呀！”她气结，嘟起小嘴，一脸不满之色。
“哪里无赖，是颜子太笨了”他摇头轻笑，眼间尽显温柔，言语里更是他所不知的宠溺，谁知这

“哪里无赖，是颜子太笨了”他摇头轻笑，眼间尽显温柔，言语里更是他所不知的宠溺，谁知这一小小的古对子竟难住了诺颜。
诺颜只觉的心跳瞬间加速，心跳儿急嘭嘭嘭的响，她慌急了起身欲离去，还未走几米远，那大手却一把拉回，她只觉落入一温暖的怀抱，一股檀香入脑。
她暗自叹息，长绾身上先前的梨花香快消散了呢……
“颜子莫气……”他摸着那散乱的发丝轻声道，那声音略带沙哑，又好生暧昧。
诺颜不语，看似羞意，她只将那红丝未褪的脸儿埋入长绾胸膛，嘴偷抹一股微笑，那胸膛温暖宽阔，她的心竟止不住似蜜儿甜。
时间过得快，转眼，吃饭时间又到了，在竹林闲逛的长绾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太阳傻笑。
一想到家中还有一个人儿等他会去吃饭，长绾便偷着乐了起来，而此时远处天空忽烟花一现，妖冶非凡，那梅花图案竟是美得紧儿，直让他看的紫瞳一缩，眼底幽光渐起……
军中若无大事，死士是不会点燃这梅花状烟花，可能是长安那边又出事了！他叹出一口气，遥望着远方。
他不愿忍受离别的痛苦，他更是怕到那会他犹豫，于是便回房在纸中留下一消息，表明他有急事需要出谷，日后再回来，又取出一玉佩，放于桌上。
事后，按着早已摸清楚的路线儿，牵一马离去。
临至谷口处，他仿佛听得一人呼唤他的名字，回头只见后方一女子飞奔而来，她发丝有些凌乱，手拿一玉佩，跑的很急。
他呆立于地，直到她扑入他怀梨花香入鼻，才晓美人在怀。
“颜子，你……”他吱唔开口。
“若是公子离去，那捎上颜子可好，颜子能替公子洗衣、研墨……还能舞上一曲替君解闷儿。”此时的她狼狈的很，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
“颜子，外世不如这儿清净，危险的紧儿……”长绾解释说道。
如今战事即来，他不愿她犯险，此地虽偏僻的紧，但真真是一世外桃源。
“官人同意可好，我乖乖呆在公子附近，不会有事的呢！”她抢在他说完前说道，那双眼布满了点点光芒，似星光闪闪的发光。
长绾沉默，那是他拒绝不了的期待。
“……”他不语，低头这才吻过她眉头，然后才道，“让颜子受苦，怎是我长绾所为，颜子只罢随我而去，就算乱世在即，我定护你周全！”
她灿烂一笑，水岸桃花伴开。

来到长安，诺颜才知道，长绾是有多么忙碌。
天天鸡鸣起，日落才归，颜子只得常常执灯立于门前，回廊漫步，无聊时倚着阁楼看看月色，老是睡熟！
听下人说，每次都是回来的他一脸无奈的将她抱回房里，连连道:“猪……”
不能怪她，谁叫这……哪里都是催眠的地呢！
她曾问他怎如此忙碌，他只言乱世在即脱不开身，几月下来，他大半时光都在处理事儿，不过倒是不忘一月抽出几日，与她随处游玩，仿佛又回到那惬意的日子。
他吟诗，她随舞……多么悠闲呀！一日，长绾竟向她提亲呢，真是的……诺颜我可是矜持的女子！自然是拒绝了。
不过后来看长绾的反应，他应是未曾恼怒，只是逐渐的温柔体贴起来，这般模样的他慢慢的……诺颜也就放下心来。
许是因为诺颜身居他家屋檐下，他倒是愈加不客气来，平时无赖的赖在她厢房中不走也就罢了，今个又说着要替她画眉妆。
即使推脱了许久然并没有什么用，于是颜子只能乖乖的双眼紧闭，心跳加速。
长绾落于她身前，一手执笔，一手扯衣，笔尖儿正斟酌着没有落下，最后他一点下去，一淡淡梨花妆便浅浅印来，那独特的梨花模样的花印儿衬的她是愈加美丽，若是有旁人，肯定要夸上一句倾城之貌也。
“真不错！你睁开眼睛看看。”
“嗯。”她点点头，舍不得将镜子放下，似是对那梨花妆喜爱紧。“的确很漂亮……”
他似有些得意，嘿嘿一笑，后扬言下次再替她画上青娥，这样儿的他哪里还有一丝武将之气？
岂不是很有孩子气？
“颜子。”他走至诺颜身后，俯身在她耳旁轻喊。
“嗯？”诺颜一边欣赏着妆容，一边随意回道。
“颜子。”他勾着嘴角，笑着一手挑起发丝再慢慢的卷起来又放下，这一挑一放就这样来回重复……
“嫁我为妻可好？”长绾不经意的开口，扭过头却一脸郑重。
如此突然的惊语，让她有些吓着了，心跳加速，脸烫的发红，就似染上了红霞，好生动人
她低下头来不说话，只是像落入糖罐儿般甜，他那一语羞得她说竟不出话来。
长绾有些急燥，好像生怕她反悔，接着扬言道，“颜子可是收了我的传家宝，可是赖不得的，此世生是我妻死也是我妻！”
转过她的身子，他直盯盯的望着她的眼睛，这时长绾才发现颜子早羞的满脸红霞，那红直入耳根，他乐了，看着她的这副样子，得意宣誓着

“说定了，待我吩咐下去，改日娶你为妻。”
他这话说的好生霸道，竟不给她答复的时间，可她却幸福的点点头，音如细雨，“我听……公子的。”
明志二年，边疆蛮族来犯玉门，皇帝下令十万之军前去围剿，明日便行。
“颜子，待我征战归来。便求皇帝赐婚……再娶你可好？”英俊如他，温润如玉，一派书生气的他怎让她不担心呢？
“颜子不求君高官厚禄，只求公子安然归来，若此，我必以梨花为娉，精钗细钿挽于绾，红装披背妆缓缓……"她扑入他怀，一脸忧色轻声道。
他低眉，眼底一片温柔，他沉默后余长叹一声，还好梨花正美……
转眼，长绾便着一身的紫色盔甲，只露出英俊的面容，今日就是出征的日子了，那盔甲是她今早精心替他穿上的，有种异样的微香。
包袱中还有一件她还连夜缝织的换洗衣衫，她就像平常妻子那样细心、忙碌……
“颜子，我若未归，你也莫痴心为等我归来，我许你一世一芳华，许嫁他人……”骑在马匹上的他留下一语便匆忙离去，人影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在眼前，他……没有回头。
“公子……” 她知其意啼哭不止，后低头抽啜着，又低喃道:“公子要早归，莫等我芳华已逝，朱颜已老……”
战争愈来，战情愈加紧张起来，原本可一纸书信解相思，后便连消息也不得知了。
明志五年，俩军激战于玉门，我军大败，阵内万箭齐下，无人出，举国哀。
“公子，若你知晓灭我全族其中便有你父亲及亲友，你还会如以前那般对我道……不信么？”
……
又是一年，梨花正美，她红衣披身，啼一段江城子，无尽凄婉，舞一曲断红尘，更尽凄凉，直梨花离下，一人独赏。
“颜子，待我征战归来，便求皇帝赐婚，再娶你可好”仿佛是一男子低语，啊！不是那前几年的长绾么？
梨花树摇曳着枝头，似疑惑似恍然。男子话落不久，又听的一语。
“颜子不求君高官厚禄，只求公子安然归来，若此，我必以梨花为娉，精钗细钿挽于绾，红装披背妆缓缓……”
这音色似女子，女子音色空灵，悠扬深远，声音在这空中回荡许久久久不散。
曲终、舞又毕，这诗竟未啼起，一女子落泪，面带凄笑。
她爱他、恨他、杀他、念他、无时无刻想他……

她算计了她们的当初，也算到了她们的未来。她拥有绝美的容颜、妖娆的身姿和取悦男人的手段……于是她算计到了长绾的心。唯一算不到的……就是她的心竟然在沦陷。
她答应过母亲，所以诺颜不会亲手杀了仇人。母亲是怕她人单力薄，怕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母亲你知道吗？那会我说不自己动手，仅仅因为那样手会觉得脏。
诺颜说过不亲自动手，但她没说不让别人动手……
那副随身铠甲的她抹了密香，此香轻微不易察觉，古有面虫常用于追踪此香。
战争开始后，他的行踪便在暴露敌方之内，战争果然凶险，不久便传出他身亡的消息。他死后一天，她去领回了他的尸体，敌方将领念诺颜有功，便让她领了去。
探子还和她多嘴了一句，说那人临死的时候攥着一梨花图案的荷包，那会他自己还好奇的打开看了下，原来只是一女子的耳坠，害的他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当时就踩了一脚……
一时间诺颜猛觉得身子不适，捂着胸口激烈的咳嗽着。她咳出了泪、咳出了一丝血……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策划的游戏不是么？她捏了捏大腿的肉，她知道也许疼痛会警告自己不要……对自己后悔。
她讲究效率，投入了真感情，只是现在连她都陷了进入那无尽的痛苦中。从小她就曾以为自己本没有心，只是现在为何心脏那个部位老是阵阵揪心的痛呢？
她终究还是爱他的么？诺颜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眼里满是疲惫。
颜子，待我征战归来，便求皇帝赐婚，娶你可好……
那缥缈的声音又再次起，冷着容颜的她陷入那无尽的思绪里，那里有个她爱的男子，总是那么温柔的笑，那时候的诺颜她总是面带羞意，欲语还休的样子，他不知，其实当时的诺颜低着头的原因，只是不想露出眼中那抹狠意……如今也是都罢了。
还曾记他唤她颜子，她称他为公子……
只是如今，她呼着公子，只能对着空气。
梨花正美，一歌又回，恰似美人舞起，转身啼唱，只道凄凉
“……夜来忽梦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