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芈月共驾一骑，安置她于怀中，在咸阳城外的土地上飞驰。怀里的她，瘦弱娇柔，只要他一低头，他就能把她白净面庞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细润的黑发，就在他的鼻尖轻抚，让他时不时能嗅到她身上柔得像水一般的味道。义渠王用他有力的臂膀搂紧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快要迸出来了。
马上的芈月，心中渐渐舒朗。马蹄每跑离咸阳城一寸，她的心便明朗一分。那是个要她命的地方，这十几年，她虽曾宠冠后宫，如今，却离去得再无一分眷恋。
她感受得到义渠王的气息，她听得出他的鼻息愈发沉重，慢慢地越来越靠近她的身体。她无处可躲，也不想再躲了，任凭这种雄性的气息侵略她支撑多年的防线。她想到他们初次见面，他伤了黄歇，她想要他的命。那时候他还是个三分气盛的大男孩，用王权遮掩自己的鲁莽。她也是个五分自信的小女子，用楚国公主的身份掩饰内心的恐惧。她知道那次他就想留住她，当时心想不过是他一时贪新鲜罢了。但没想到十几年风雨飘摇，这个草原男孩长成了草原汉子，对她的心居然仍没有变。
芈月回过头去，重新仰着脸看着义渠王。他是个棱角分明的戎狄男子，戎狄人不束发，他的毛发多而卷曲，想是在草原风吹日晒的缘故，头发略有些干黄。他不过三十左右年纪，却留了两腮大胡子，显得他张狂不羁。要命的是戎狄人睫毛冗长，眼仁在阳光下呈琥珀般的颜色，异常迷人。
义渠王握着缰绳，马仍在疾驰，他直视前方，虽然心里早就麻酥酥地，眼睛也因沉醉而半眯了起来，他却不敢直接回应芈月的凝视。他怕自己不能自控，当下对她有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