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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教坊|八声甘州]—乐伎(徐昙)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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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徐昙,乐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2-22 12:11回复
    她,在镜子前,不出声地坐着。
    那一截雪白的脖颈子就是千言万语,抬一些,端整。稍稍低一些,便是风情。
    那双手也有万语千言,倒茶、叠帕、理衣襟,说美、说仪态。而举着手镜、扶鬓簪花则是悦,说女为悦己者容,悦人也是悦己。
    ——身为女子,其实不必太多言语。
    她深谙沉默是金的真谛。
    不出声的时候,面色如皓月,那一个侧脸越似刀刃般,锐而亮。
    满当当的一把白月光流照下来,亦要波折。先是从光滑的额落入眼窝,眼波纳去大半。溢出来的会由鼻梁滑至鼻尖,幸而她的鼻尖也有个圆润的弧度,总不至滑脱出去。滴漏下来,也有唇珠留它,最后到了下巴尖,这就取决于她的喜怒了。抬了下颚,带些傲气地睥睨,月光都凉在面上,盈盈满满。倘若低头,那便是眼波流顾,目之所及俱是溶溶。
    但凡是个好看的女人,便需要这点波折。
    但从面相来看,这并不是个好面相——天庭不够饱满,地阁亦不方圆。命数如此,也该如此。


    IP属地:上海4楼2016-02-23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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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德元年,神都-教坊乐伎·徐昙 http://tieba.baidu.com/p/4367695355


      IP属地:上海5楼2016-02-23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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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徐昙二字之后,再没人叫过我贺娘子。说这入了乐籍,也似入一趟佛门,这原姓原名便如小尼姑削去的头发,除却见证“三千烦恼”的过往,别无意义。可偏有人念旧,纳一缕断发入囊,作尘缘未了的证据——佛法无边,但凡心不死。】
        【我以为我不是个念旧的人,可徐昙二字却确确实实是我的锦囊,藏着掖着,那不可示于人前的、我的不死凡心——余云,贺余云。】


        IP属地:上海7楼2016-03-06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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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起了风,就见着月光一寸寸地冷下去。木樨一拨拨地落下来,像它们生长出来,就是为了在这个秋里无止境地落下去一般。阿棠却极欢喜,将花一蓬蓬拢好,制香囊、糕点,又或者只是瞧着也好。她喜爱着木樨,一如喜爱着海棠,如同寻常姑娘,喜爱着春与秋,喜爱着不同时令里各色的好景良辰。】
          【相较之下,昙是不讨喜的。它生长出来,开花不过一刻,好似开出来就为了败落。而大多数时辰里,它的确是败落的。我却欢喜得紧,视一场花开如生,败落即死。而人生,要那么长久做什么?】


          IP属地:上海10楼2016-03-06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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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进到屋子里来,有一会儿没开口。屋子里的娘子在瞧我,我亦在瞧她,两个素不相识毫无干系的女人忽然被放在一个不大的屋子里,总该有些怪异,又或者说是局促。她不省得,我识她是早一些的,在门外听到三声敲瓷,慵懒疲倦,这个地方这个时辰少有,而白日里又常见的百无聊赖。】
            【我也不省得,她识我是不是要更早一些,是从哪个郎君口中,还是哪个妇人嘴里。女人之间总爱互相揣度的,我也常常揣度一些不知姓字的女子,只是敢直截了当来到我面前的,这还是头一个。但,来者是客。】
            【我进门后先福一福,再到桌边坐下,由她瞧我,我亦瞧她。】
            你,饿不饿?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3-1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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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着我一贯的做派,迟来的半盏茶,加上进来后沉默以对的半盏茶,我得为她重沏一盏茶。事实上我也确实这样做了,壶里的还热,落到杯里腾一些白气,酣畅淋漓。受这鼓动,我也不拘着笑意,搁下壶。】
              我是想,这饭再不吃,要凉,您也实在没必要饿着肚子等。
              【教坊外的人同里头的不同。很多时候,我将她们看作一碗白米饭,每家每户都是得有一位的。而这时,她是漏到外头的那一粒,因着些抹不平,去不掉的心思,这碗饭,是冒了尖的,倒更喜人。反问。】
              您找我来,是陪您吃饭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3-11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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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得看,是男人的心思,还是女人的心思。
                【说这话时,目光还没有起来,先到的是笑色,自眼尾稍稍地扬。等望到她眼里,已是满彻眼波,带些露水的凉。】
                您不晓得,八声甘州的黄粱酒酿得好,三杯两盏下肚,再冷的心肠也得暖几分。但在此前,我会亲与客人满上,先让他们瞧瞧我的手,再叫他们尝酒。
                【说着便推杯,左手揽了缠枝纹的绛紫袖口,送杯的是右手,虎口弯出一轮白月,徐徐而出。灯火温柔如月色,水汽也似薄暮,姗姗地来遮。眼色潺澹,如她所言,并不出奇,却是极坦诚的。】
                您是想看,还是……想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3-1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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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不一样。
                  【她乘兴而来,我没有叫她败兴而归的道理。右手离了杯,握住她的手腕子,引着放到我平展的左手上,按着指腹,那里有一层硬的茧。低一些眉,因眉骨的高,灯与月都照不进眼窝。就在那阴影下,一泓目光凝望,停在她皓白的手背上。】
                  你说的,是和这茧一样,吃饭的手艺。
                  【她的话是陌生女人之间常有的比较,并不是计较。因她又是个尚未出阁的娘子,我反倒没有了得意的心境,只与她说。】
                  女人,倒都一样。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3-11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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