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谢令瑜，崔竞佛。】
二人与高氏同处一宫，且谢崔关系甚密，两个人聊天喝茶的时候，小谢提起高氏近况，便嘲笑上回桃花宴，高氏给她看的桃花绣馕，针脚粗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高氏爱桃花，小崔闻言暗记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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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受受是位麻烦人儿。我素来觉着，麻烦人，总是喜欢做一些麻烦的事儿。比如说，夜半寻我吃茶云云，除了崔受受，我不见第二个。今日不知为何，忽的又要请我吃茶，我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枣子也不曾带，去她的西偏殿里头吃茶了 ）
@崔竞佛

【夜里灯冷，孤鬼捉影。玉如意残碎的屑迹仍留桌角，像是钝了的宝刀，执意要劈入我目。】
【心很慌。】
【心慌之余，更多的，是掺拌的一分忿忿。凤藻一处，有小谢高升，喜闻连连，高处也绝不少，独我一个，像是水中浮萍，任鱼可推。】
【人在脆弱时，难免怀念起最亲近的人。】
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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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每回唤我，总是夜里。
（ 夜风下的大明宫，仿若一块沉玉。一整片的树影，化作黑色的梦境，在无声的拨弄里簌簌作响。南，至北。不过六十七八步。唉，凤藻宫，原来也这般的大。 ）
（ 推门进去，瞧见崔受受，老神在在的坐着卧着，当是自在的，开口抱怨她 ）
：夜里吃茶，也不怕睡不着觉，图的什么呀
@崔竞佛

【夜中露重，更深。檐下的宫灯又暗一些，比不上内室的烛，照不清路上的浮尘一粒粒。】
夜里安静，能让你听见我的声音。
【没了方才的气势，我像是一个鼓鼓囊囊的橡胶制物，内盈气体，又被仙人掌制裁，一下偃旗息鼓。声音很轻，像是大寤将醒的老人，昏昏沉沉。】
图得见你一面，值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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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爱胡言乱语
（ 崔受受此人，不仅麻烦，尚且神神叨叨，诸如此类言语，依旧是，神神叨叨。伸手探了一探她面上，指尖之下，是柔嫩肌肤。 ）
：难不成这凤藻宫里，你只听我说话、只同我说话不成？
@崔竞佛

【本她无心一句，却正戳痛楚。忆及那日豪雪纷纷，我立足东殿门前，任雪光澹澹，濡我衣角。来客手中无梅，仙子不肯，闭门不见，冷落得赤诚心一颗，并鹅毛疏落，葬送寒冬。】
【低声。】嘿，叫你说准啦！
这凤藻宫里，本除了你，还有小裴能说上话。那边殿里的高婕妤，入宫前也曾有一面之缘。我曾以之为喜，觉得至少不会孤单——只是小裴老是恶疾缠身，能见的少，那便殿里的高婕妤——
她，她过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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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凤藻宫里，东南西北，裴氏，高氏，受受，我。各居一隅，崔受受，从前是夜里也要出门的人，如今，却是难得迈出一步来。崔受受这一句话，说的轻巧，说那高氏——太可恶啦 ）
（ 搭着面儿，扑哧一声笑出来 ）
：好了好了——什么事儿呀，招惹你了？教你说上一句“太过分了”？
@崔竞佛

小翠
你管我做什么事儿？我问你，你可帮不帮我呢？
（ 小谢，从来都是要和我站在一块儿的，站在一边，站在一处，做什么都是要一齐的才好。我既然同她说——说的高氏，她必定，要同我一道说道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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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帮你，你做什么，我且都帮你
（ 崔受受，我于她，是有愧的，只是有愧，却又不能同她明说，这愧——是大愧，我受不住，我怕她也受不住的。如是听得，又想起那日夜雨，高氏于我殿内，同我说起的，一应威胁之语，便要笑一声，短促而讽刺 ）
：说起高氏，我倒想起，从前桃花儿宴上——我听得一件小事儿，你听不听？

是什么事儿？
【旁人可以不帮我，小谢，是一定要的。我同她这样亲密无间的关系，又是最为要好的。她一说高氏的趣事儿，不听也要听了】
【挨她近——】你说给我听，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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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样急切——像是、像是要迫不及待的拿捏高氏把柄。我不知是何缘故了。只是她问，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
：元年荣婕妤的桃花宴，你可还记得？
（ 我那时候，方才入宫，还曾笑话她一句，说是暮春迟迟，桃花已然谢了——仿若昨日一般 ）
：高氏给我瞧了一个香囊，绣的蹩脚的桃花，只是她却好似很喜欢——是了，她呀，只说自己喜欢桃花呢

当真？
【桃花？高氏？——小谢，当真是同我说了一句了不得。我不知怎么，一时想了许多，却又笑了，如是、如是。请她吃茶，又请她，悄悄的同我歇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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