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
杰克不记得它最后是怎样从后台被推上舞台的。
它顶着五彩斑斓的鳞片入场,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滑稽。似乎可以更准确的说,它如同刚刚从染缸里爬出来的大蜥蜴。很显然阿曼达在此之前并没有给它下套,不过作为补偿,她为杰克弄了一身“脏东西”,至少杰克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油彩是洗不掉的,阿曼达竟然把它的鳞片当做道具,在上面胡作非为。看来只有等到油彩自然剥落的时候杰克才能恢复正常了。
按理说,在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杰克的鳞片就曾被灰绿的迷彩色染过无数次,但那时的杰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今天这般不舒服。经由阿曼达的手为它染色,杰克的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舞台上,聚光灯尽数打在中央的位置,一位瘦削的身影上。
或许是因为观众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也或许是因为杰克正站在阴影中,杰克的突然出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们简直被那个人手里拿着的魔术棒勾住了心。
从杰克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他的
灰白色披风和纯黑色绅士高帽。似乎他还戴着面具,两条绳子绕过后脑将面具固定在他的脸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诡异地微微偏了一下头,透过面具上的开口,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杰克。
“女士们,先生们,久等了。我的助手——现在已经来到了舞台上。很快,你们就能见识到这个世界上最为奇妙的魔术表演了!”魔术师说着,突然欠身鞠躬,幅度夸张得令人咋舌。
然后魔术师直挺挺地站好,打了个响指,顿时全舞台的灯光就像变成了他的仆人一般,顺从地将焦点聚集在杰克身上。
光彩夺目,但并不是火光。
杰克的眼睛感到刺痛,它下意识地抬起爪子遮蔽光线。
然而观众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们呆呆地看着一头染色的大蜥蜴暴露在灯光下,在他们的眼里,这位打扮得十分诡异的演员正因为害羞而遮挡面部。
“那是我的助手?对吧。”魔术师甩了甩魔术棒,招呼身边的人去为杰克领路,“我的助手似乎很喜欢猎奇啊。”
但是已经没人听他说话了,他们的注意力正完全放在杰克的身上。
“不用了。”杰克摆摆手,很勉强地笑了笑,“……我……”
它僵住了。因为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上了这艘船,杰克就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阿曼达的掌控之中,事实上它此时就像一个傻傻的玩偶,而玩偶的主人正玩弄着它——更可怕的是,它还不知道“主人”的根本意图。
如果操作着这一切的是阿曼达的话,杰克认为以阿曼达对它的了解,它将毫无还手之力。
魔术师看样子有点难堪,但是他的整张脸都藏在惨白色的面具下,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过来吧。”魔术师有点失望。
杰克眨了眨适应了强光的眼睛,走到魔术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