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一袭端庄典雅的深黑色长裙,璀璨的碎钻装点在我的耳垂和脖子上,胸口别着一只冰冷的定制白金百合花胸针,在五光十色的人群中显得非常明亮夺目,我知道如果我他迟早会发现我。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扯了扯亚历山大的袖子:“亚历山大,我们……”
我停住了,因为亚历山大脸色很难看。
“利兹,你在这里等一下。”他头也不回地朝亚瑟的方位走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叫他,可是我的声音淹没在狂欢的人群中,他没有听见。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我很讨厌这样,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好像只有我是不懂事,不合时宜的那一个,这种感觉糟透了。
我愤愤不平地灌了一大口香槟,顿时浑身暖洋洋的。我决心不听亚历山大的话,我得离亚瑟远一点,一直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于是我慢慢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绕过几个臃肿的咯咯直笑的女人,到一边的沙发上去了。
这个沙发巧妙地隐藏在阴影之中,没有人会特意注意到这里。
沙发上是一个看上去小女孩,年龄和刚才那个小男孩差不多,有着一头漂亮的淡粉色头发,还扎了一个俏皮的蝴蝶结。她看上去忧心忡忡。
我得从她嘴里套点东西。
“嗨。”我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块路上从盘子里拿的手指饼干,“这里的手指饼干很赞哦,你要不要来点。”
她看着我,变得很紧张和局促。
“哦,好吧。”最后她拿了一块,眼睛依然看着我,“我饿坏了。”
“你第一次来这里吗?”我问她道。
“是的,是亚瑟邀请我们的。”她说。
又是亚瑟。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你们?”
“就是那个家伙”她指着刚才那个跑向亚瑟的小男孩,“他叫墨多多。我叫尧婷婷,你叫我婷婷就好。”
“伊丽莎白。”我故意不说姓氏,“我不明白亚瑟为什么要邀请你们,这里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可是你就是小孩子啊。”她微笑。
“我已经二十几了!”我强忍住炸毛的冲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喂!”
婷婷看着我,露出了一丝“果然是小孩子”的欠揍微笑。
我正想反驳她,她突然严肃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亚瑟身边站着一位非常漂亮优雅的亚洲小姑娘,她年纪轻轻,还带着些小女孩的婴儿肥,乌黑柔顺的长头发在脑后变成一只粗粗的辫子,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光,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改良旗袍,显得美丽而俏皮。
“她是唐雪,唐氏集团的继承人。”婷婷哀叹了一声,我猜她在羡慕这种类似公主般的身份。
“唐氏集团?”我惊呼,“就是那个垄断整个医药业的大公司?”
而且还重挫了当时的绿草公司。我把后一句吞了下去。
在我爸撒手人寰(并没有)把公司抛给阿戴尔的时候,绿草公司已经垄断了烟草业,化妆品业和高科技药品的半壁江山,虽然阿戴尔曾经跟着父亲学习和工作,有着大量的经验,但是前辈们并不认可他的年龄和资质,辛克莱尔,温莎和罗斯柴尔德三大家族对绿草公司虎视眈眈。唐氏集团就是在这时候趁火打劫,垄断了医药业。
一想到阿戴尔厚厚的黑眼圈,我顿时就对唐氏集团涌起一阵好感。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跳只舞吗?”
我抬起头,一个又高又壮的,约莫十七八岁的棕发男生向我伸出一只手。
“对不起,”我悄悄瞟了一眼亚瑟说,“但是我今天不想跳舞。”
棕发少年走了以后,婷婷瞪着我说:“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拒绝了他。”
“哦?他是什么重量级大佬吗?”我注视着他离开。
“是不是大佬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嘛。”婷婷说,“但是你拒绝了第一个请你跳舞的男士,今天晚上可能要坐一晚上冷板凳了。”
她指了指跳舞的人群:“刚才有好几个男人在观察你的反应,不过这会儿已经识趣地找别的女人了。”
刚才邀请我的男生已经找到另一个舞伴,他看着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心里泛起一阵厌恶,赶紧移开目光。
“姐的魅力有那么大?”我笑了。
婷婷无奈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公正地说:“你确实挺漂亮的,在这种舞会上很有优势,你为什么不跳舞?”
“我不想跳舞。”我看着亚瑟和唐雪,他们正在和周围几个严肃的家伙严肃地交流。
然而婷婷的敏锐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在躲着谁吗?”她顺着我的方向看去,“你怕唐小姐看到你么?”
她看到我默不作声,以为她猜中了,就安慰我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唐小姐大小姐脾气很重,目中无人,你就是穿着比基尼在她面前跳踢踏舞,她也不一定会注意到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注意到我呢?”我不悦道,“她也许对我更感兴趣。”
“也许吧。”她说。“你这个人也许更有意思一点。你是谁?”
我知道她在问我的家世背景,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想告诉她。
“我是伊丽莎白啊。”我甜甜地笑了。
聪明如婷婷,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意思,就不再过问。
“我和多多是德国人。”婷婷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大老远从柏林飞过来,似乎就是为了在这里坐冷板凳。那是我们的爸妈。”她指了指待在甜品区毫无严谨的德国人的样子的两对夫妻。
“婷婷!”墨多多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婷婷面前,“你在这里干嘛呢?这里人好多啊!你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