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腊月三十，夜，大雪，太岳山腰。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纹丝不动，未发一言。他们站了半个时辰，雪也下了半个时辰。夜幕下的雪将山峦掩盖，只留山上灯火闪烁。
从山腰放眼望向山下平川，风雪中城镇村落轮廓模糊，绯红的灯笼和五色的焰火在苍茫大雪中倒多显出几分颜色。这个时辰，人们应当齐家团聚，在吃年饭喝米酒了吧。
“你打算一直冻下去？你不冷，我可是受不住这寒天冻地的。”女孑拍落肩头积雪，语带戏谑，只是眼中并无笑意。
“你要走？”
“是。”
“非走不可？”
“是。”
“没有任意东西可以留住你么？”
“对，没有。”
“真薄情啊……”楚楼笑得悲怆，“阿浔，理由。”
“需要理由么？”殷骨浔直视他的眼睛，目光灼人，“七年之约早就过了，我早该离开朗月阁。”
“那你当初又何必留下来。”
“我的去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执意要走的话，喝完这壶再离开吧……玉楼春，你一向偏爱。”
殷骨浔掂量几下抛来的酒葫芦，却又抛了回去。
“你？”
“喝酒误事——走了，楚阁主，后会有期。”她转身下山，挥挥手，没有回头。通往山下的阶梯很长，她踏上去，一步一足印，然后大雪又很快覆盖了那些浅浅的的痕迹，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楚楼立在原地。看着山道上的背影在雪夜中逐渐隐没。
“后会有期？”远处一簇绚丽的焰火在空中砰然盛放，飞散成一片片碎落的火光。
“胡扯。”

前排

占楼

前排

然后呢，就完了？

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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