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旁边吵架的一对男女吼道，"安静点，警局不是你家！"
我后面的办公桌旁坐着一对吵个不停的青年男女，边上还蹲着一个小老头，贼眉鼠眼的四周瞄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不给我钱就不行。"
警局里各种报案的，吵架的，乱糟糟的让我头疼。
胖警察打了个哈欠，"这跟你卖假药有什么关系？"
我舔舔嘴唇，不知道怎么说，我是真的没卖假药，我也不知道那些号称包治百病的"大胆丸"最终发货地为什么是我家，但是我又无力反驳，我是医生而且我家确实是22楼，可我真的绝对没做过任何到卖假药的勾当，我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提有胆子干卖假药喝死人的事了。
"警察先生，我家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如果说真的是那些鬼牌引来的，我交公，我全部都交公。"我把头埋在胳膊里，继续回忆着。
我被教授叫回去，就是被质问卖假药的事，那天我垂头丧气地回家，都快忘了窗帘的事，到家直接进去浴室洗澡，又碰到了奇怪的事，浴室的灯怎么也打不开，我生气的胡乱扳了扳闸，灯又亮了，等我洗完澡，低头发现脚下居然有缕缕红发。
要知道我可是一头黑短发，这些头发看起来中长，却是红色的，在我脚下和地漏附近飘在水里。
我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浴室的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
我光着身子，动也不敢动，退着走到浴室门口，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什么也没有。
好像想起来什么，我抓了一条浴巾就跑向客厅，果然，那个粘着血迹的窗帘被换了，尽管还是同款，但是现在客厅里的窗帘十分干净，一定被人换过！
有人敲门，我赶紧把浴袍裹在身上，跑到门那里趴着猫眼向外看，一片灰白！
突然，鬼牌从暖气后面掉了出来…
我身体一怔，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仿佛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包围着，我慢慢转身回头看，鬼牌躺在暖气前面的地板上，窗户是关着的，房间里静得吓人，我愣了两秒，一步步的挪到窗边，因为我直觉告诉我窗户外面有人。
这种感觉可不怎么样，要知道我家可是22楼，谁会在我家窗户外面，不管外面是什么，就算是鬼我也要见见真身，做足了心理准备我深信一口气，哆嗦着手大叫一声拉开了窗帘。
我愣住了，外面什么都没有，脑子里回想起中午邻居跟我说的话，世界上没有鬼，有鬼的是人心，这么说来，那个"鬼"现在就在我家里？准确地说，就在客厅？
我忽然有了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那个"鬼"现在可能就在沙发后面，或者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看，我后退了两步，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转身开门就往外跑。
"说得挺邪乎啊。"胖警察不以为然的点了一支烟，我是最闻不得烟味的，皱了皱眉继续到，"事情就是这样，警察先生，要不然你派人去物业查监控，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一定有人躲在我家。"我说的越肯定心里越害怕。
"我这的资料显示，你涉嫌贩卖假药大胆丸，这种药已经吃死七八个人了，单是从你家的地址和你的职业来说，我就有权拘捕你留侯观察，"他享受的嘬了一口烟，还不忘讽刺我两句，"身为一个医生，你居然卖鬼牌，鬼不找你找谁啊。"
旁边的小老头听到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我，好像能从我身上看到什么似的，他的眼神让我发慌，难不成，我身上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警官，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连家都不敢回啊。"又想起浴室里的红头发，带血的窗帘，莫名其妙的鬼牌，还有之前那两个奇怪的人，"对了，我遇到的那两个人自称是警察，还有警官证，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是瞎子，警察先生，你们要赶快调查他们啊。"
"瞎子？"胖警察用手指了指坐在办公室门口的穿灰大褂的人，"是那样的瞎子吗？"
我看过去，那个人一身灰衣，穿着一双黑布鞋，手里拿着一只拐杖，想一个雕塑一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的眼睛，就是我中午我看到的人那样，灰蒙蒙的一片白，"就是他！那个人就是他！"我大叫一声，摇着警察的胳膊，"就是他，我记得他的眼睛！"
整个警局的人都被我吓着了，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也觉得有点难堪，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鬼吼鬼叫的，我还是没有放弃，"快捉住他，他就是那个假警察。"
胖警察拿文件夹打了我脑袋一下，嫌弃的说，"你乱叫什么，人家是来报案的。"
报案？
周围的警察都偷偷的瞥着我笑，胖警察也有点不耐烦了，"你先回去吧，等到我们有了线索，会去传唤你的。"
"什么线索？你们不来我家调查吗？"我可是出来搬救兵的，现在又要让我一个人回去？
他收起了我的这份文案，换了另一份，"当然是关于你卖假药的线索，你再不回去，我就把你拘留了。"
他向那个小老头招呼，"您过来，把事情经过再跟我叙述一遍。"
小老头瞥着我，走过来坐到桌子前，伸着脖子瞅着桌子上的档案，轻声嘟囔着，"小心呦。"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战战兢兢地回了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锁好门窗，还把猫眼堵了起来，没敢去洗澡，不过我去浴室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被水冲走了还是怎么了，地上的红头发已经不见了。

鬼牌还在地上，我就不信邪，还是把它重新塞回了暖气片后面，拿着棍子把家里翻了个遍，确认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人，折腾到晚上十一点才躺到床上。
半夜的时候，我觉得卧室窗户外面有动静，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可是后来呲啦呲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脖子像被人掐着一样难受，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不过下一秒，凭着我医生的经验，我确定了是空气中弥漫的气体的味道，该死的我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睁开了眼。
窗户外面腾空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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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支持！

“三废，你先稳定住辰尔，我这就来救你们。”看来赵中兴也是知道辰尔患有幽闭恐惧症，不一会他就赶了上来，电梯门很容易被打开了，停的位置刚好对着五楼的电梯口，就好像有人故意让电梯下坠吓我们似的，我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整个楼道灯都灭了，静得可怕。
赵中兴扶出辰尔，跟我说他没有追踪到张叔，他追下楼的时候那人早没了踪影，而楼道里的灯是电梯发生故障的同时熄灭的。
“赵警官，张叔，也就是刚才那个调度员，他在我家，我家门口。”我心里发毛的说道，边说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个人怎么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地点，这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俩有一个是鬼，而那“鬼”盯上的，就是我家暖气片后面的鬼牌！
张叔露出了怀疑的表情，由于辰尔没有看到，我其实自己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马上我又改了词，“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张叔，他戴着帽子口罩，我觉得像，就算不是他，我也肯定现在有人正在监视我家。”
虽然赵中兴并没有十分信任我，但还是决定爬楼梯上去一探究竟，我则留在一楼照看辰尔。
过了好一会，我看着他仍然一脸疲惫的样子，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什么侦探，身体状况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我用脚轻踢他一下，嘲笑的说道，“知道自己有幽闭恐惧症，还敢来坐电梯。”
他抬头瞥我一眼，“江三废，我是有过幽闭恐惧症，不过刚才，是电梯里的味道刺激了我。”
“电梯里能有什么味道？”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他突然站起来盯着我，但好像又是在看向我身后，神情紧张起来，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尸体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身后是漆黑的楼道，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楼上下来…
我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的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似乎有一种神秘又诡橘的气氛弥漫在周围，直到听到赵中兴的声音才猛地一抽回过神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皱着眉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焦虑的对我和辰尔说，“又发生命案了，鹿仁福利院一个15岁的男孩跳楼了，而那男孩的名字叫张平凡。”
辰尔疑惑的看向赵中兴，并不知道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张平凡，这个名字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赵中兴环视了一眼周围，这里除了应急灯什么都没有，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说的张叔我没有看见，不过，在你家门把上挂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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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换皮
辰尔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我还反应过来他就一个跨步过来趴到猫眼上，我也紧紧地跟过去贴在他身后，扒着他的肩膀全身都在发抖，难不成凶手还在房间里，是他故意躲着让我们看到，嘲笑警方的办案能力，还是没来得及逃走？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会不会直接把我和辰尔也灭口了？
　　突然辰尔拉住我的手，按着我蹲了下来，示意我别说话。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屋里确实有人。
　　静静的呆了几秒钟，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沈忠的惨状，一个人被生生剥了整张皮，尸体挂到电扇上，永远保存在一个重度被害妄想症人认为最安全的家里，我不禁毛骨悚然了起来，沈忠他究竟得罪了谁，要落得如此下场，凶手是如何进入他密封严备的家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连沈忠家都能进的话，那去我家隐藏起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们身后的屋里，究竟藏着一个怎样变态的凶手，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想逃跑的念头。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像是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每响一声，都仿佛离门口更近了一点，像是从里屋“走”出来了什么东西，直到声音停止了，我才确信那“东西”就停在了跟我们一门之隔的背后。
　　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辰尔握着我的手心在出汗，他虽然看起来比我喘气均匀多了，但肯定也很紧张，我相信他作为一个侦探绝对不相信鬼怪的存在，屋里家伙的邪恶程度跟恶灵冤魂比起来，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那“人”出来，我们两个，会是他的对手吗？
　　辰尔抬起头看着我，好像想出了对策，用手势告诉我退到门的右边，我懂他的意思，如果屋里的人要出来门是向外开的，右边会处在打开的门后，这样在辰尔吸引他注意力的时候我就能偷袭。
　　就在我轻轻挪动向后退的时候，门里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这声音还伴着嗒嗒的滴水声，想着之前我家窗外悬浮的人影也伴着滴水声，我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构想了一个恐怖的画面，沈忠的尸体从绳子上掉了下来，头向下蹦着走到门口，一会开门的会不会开门的就是沈忠自己？
　　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破了胆，后退的步子加快没站稳，绊倒不小心后蹲坐在了地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开门的声音停止了，我和辰尔都一动没动，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辰尔猛的站起来尝试着用力推了一下门，门居然打开了。
　　门后没人。
　　他一点没有迟疑就钻进了屋，我本来是想跟着他一起进去的，可是想到沈忠还在屋里挂着，犹豫再三就是迈不开步子。
　　突然，辰尔紧张地大喊一声，“你是谁？”
　　我神经一绷，凶手还在屋里？
　　楼下响起了警笛声，看来是赵中兴带着警察们过来了，如果凶手听到，辰尔岂不是有危险，我忙冲进屋里，却看到了一幕完全超出想象的画面。
　　沈忠的卧室里背对我们站着一个人，他歪着头，站在黑影中，显得瘆人。
　　不过既然被我们见到真身了，那就说明他不是鬼，既然不是鬼，警察也来了，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这应该是在吓我们，我壮着胆子问了一个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陷害我？”
　　那人没有动，我的暴脾气上来了，走过辰尔要看看他装神弄鬼的真面目。
　　辰尔却拉住我，“三废，看地上。”
　　地面上有一些明晃晃的液体，围绕在那人影周围，我心里一怔，难道是血？
　　辰尔看出了我疑惑的眼神，轻声说，“不像是血。”
　　赵中兴他们突然推开门冲进来，大喊道，“不许动警察！”然后也被挂在眼前的沈忠尸体惊到了，等他看到我们正看着的人影的时候，立刻举起了枪。
　　跟在赵中兴旁边的一个中分发型警员慢慢打开了屋里的灯，我们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那个人穿的是张叔的工作服，还带着鸭舌帽，他的姿势很奇怪，手举在眼前，半捂着脸，看起来像在窥视什么似的。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这不是电梯坠落前我看到张叔在我家门口的姿势吗？
　　“张叔？”我试着叫了一声。
　　辰尔突然说了一声“坏了”就飞快的跑到窗户边向下看，赵中兴则举着枪走到张叔前面，看到张叔脸以后一下捂住了嘴。
　　我跟过去看，也呆住了。
　　这个人脸上没有皮，裸露的皮肤跟沈忠一样惊悚，他的手很僵硬，上面像是有一层白色附着物，被人刻意把姿势摆成了偷窥的样子，背后的身形，身高真的很像张叔，甚至同样还有张叔那样因为干重活压出的罗圈腿，可我知道这是一具死前死后都被折磨不轻的褪皮尸体。
　　又是一具无皮死尸。
　　可是他为什么会装扮成张叔的样子弄成这个姿势在我家门口呢，这个人是谁，难不成跟我又有关系？
　　我马上把家里的亲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有人的身形是这样的，我才舒了一口气。
　　辰尔有点气愤地捶着窗框，懊恼地说，“凶手跑了，他是故意开门放我们进来看他的艺术品的。”
　　赵中兴让警员们保护现场，走过去跟辰尔开始分析案情。

　　可是他居然又在公交站牌等车，我本来就没睡舒服，生气的跟他吼道，“怎么又坐公交，你家有车库，为什么不直接开车去？”
　　他低声说，“车库是标配，我不会开车。”
　　“你不会我会，去开。”我语气稍微严厉了一点。
　　他不耐烦的看着我，“我没买车。”
　　没买车？家离市区这么远居然不买车？我看着他不再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侦探”有点怪，幽闭恐惧症，家里衣服的奇怪标志，作为侦探到处办案没有车，我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时，我手机突然来短信了，
打开一看是陌生号码，但它的内容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江医生，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