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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13][连载]局(追随小珉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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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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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

追随小珉的猫咪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436475820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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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其实也不难嘛。我美滋滋地想。我金在中够实力,长得帅,运气又好,这叫“天时地利人和”。我可以理直气壮在家吃炒饭了,不,我要轮番花样吃德国菜法国菜泰国菜意大利菜,让沈昌珉继续吃炒饭!签合约那个喜不自胜哪,字虽然有点难看,但大爷我找到第一份工作,足以告慰老妈的在天之灵。(在中他爹:浑小子,怎么没想到老爹?) 
回到家,昌珉不在,我把合约摆到桌上的显眼位置,然后躲在楼梯拐角处,耐心得犹如等待耗子出洞的猫。 
门“吱”地开了,熟悉的瘦瘦高高的身影闪进来,弯腰脱鞋,走进客厅,路过桌旁,脚步停住。他注意到了!我心里小小雀跃,今天终于挣回一些颜面!他再不能小瞧我了吧,唔,纸被他拿在手里,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撕掉我的合同? 
他的头半低着,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瞥到挺直的鼻梁及鼻尖投下的阴影,看不到啥表情,只是~~~他的肩膀在奇怪地颤动,就在他缓缓抬起脸的刹那,我看见,他的嘴角勾着一道诡异的弧。 
夜晚似乎起雾了,迷离的暮色中流动着缭绕的雾团。跟沈昌珉置气心情郁闷,我踱到花园散心。那几棵梧桐在夜色中影影幢幢,巨大的树冠铺天盖地,象一张黑色大网。我倚着树干坐下,昌珉突然出现了。在中,我们来下棋吧。他笑语盈盈,开始摆棋局。一局定胜负,输了的人……赔上自己的命!他笑容诡谲地盯着我。 
我惊出一身汗,醒了。靠!原来是场噩梦。回忆梦境中沈昌珉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这梦会演变成现实吗? 
第一天上班格外顺利平安。“猪头”有三个助理,我是最闲的,基本上一上午就坐在原地看另外俩助理忙得屁都顾不上放,我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他俩一人丢给我一个“别来添乱”的警告眼神。 
“金在中,把这份文件送到经理办公室去。”助理甲递过来一沓纸。 
接到活儿,我挪挪坐得胀疼的屁股,往经理办公室走去。走廊上与“花苞头”小姐不期而遇,她乐颠颠地打招呼说金在中想不到真跟你做了同事,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说罢塞给我一张淡淡粉香的名片,娉婷而去。 
我把文件送到“猪头”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态度象上次一样谄媚。“您放心,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人类有估量对手的本能,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便会放低姿态,比自己弱小的就肆意欺凌。我和沈昌珉棋逢对手,加上不肯示弱的自尊,所以我们的角逐时间会很长很长吧。 
接连几天的日子,我总是无事可干,除了跑跑腿,清闲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花苞头”不忍看我枯坐,手把手教我用复印机,一小时后,她抓狂地放弃。 
“在中,你听说了一些什么什么吗?”吃工作餐间隙,“花苞头”溜过来,神秘兮兮。 
“有关我的?”办公室的流言蜚语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她眼睛滴溜溜转几圈,欲言又止:“你……常往经理办公室跑?” 
“操!”不雅的一字经脱口而出。 
“别急嘛,那些人信口瞎掰,没人会信的。”这小妞儿傻呵呵地笑,“在中你这么傲气怎么瞧得上我们经理?” 
我阴郁地想你不是正信了别人乱嚼舌根才跑来试探我么。 
“哎,你有女朋友了?”小妞今天颇为三八。 
我原本想答“不计其数”,话到嗓子眼飘成一句“哼”的音儿。 
“怎么不谈女朋友啊?”她把我的冷哼直接解读成“没有”,发扬刨根问底的精神。 
我的笑容后面有只小恶魔举着烙红的三角铁叉,“因为我喜欢你啊,妹妹。”然后满意地看她粉嫩嫩的小脸蒙上馥郁的嫣红。


2025-08-06 10:2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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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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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子……以后被人骗了咋办啊?” 
“被人骗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就象我们现在骗他……你在听我说吗?”昌珉的语气有一丝不悦,我低头拨弄衣服似乎伤了他自尊。衬衫上的一粒纽扣摇摇欲坠。 
“不会钉?呵呵,金在中我早该想到你不会钉扣子!”他起身去找针线盒,麻利地穿针引线。 
“小心别戳到我。”小小的银针捏在他指尖更象一枚暗器,他会不会象旧社会地主媳妇用针虐待小丫鬟那样刺我? 
“你再说!”负气地甩过一个白眼,针尖对准我做恐吓状。 
我赶紧闭嘴。银针连线,里外被熟捻地缝合。浓密的褐色头发不知不觉凑到我鼻尖下,沁人的薄荷洗发水香味溜进鼻腔。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那柔软美丽的褐发。 
“再摸我的头我就用针毁你的容。” 
吓得我触电似的缩回去。 
英挺的鼻子抵着微热的胸膛,线被他直接用尖牙咬断。一小截线头挂在浅绯的唇瓣边,我替他摘下。 
“这个扣子也松了。”他检查了衬衫下摆,“顺便帮你钉牢,免得你再烦我。” 
他大概忘了是自己主动请缨,我并没有拜托他,明明是自己很喜欢帮人钉扣子。 
“啪”厨房那边爆出清脆响亮的砸碗声,昌珉手一抖,一颗鲜红的血珠子绽开在指端。 
“这个俊秀……不该让他进厨房。”他小声咕哝。 
“你不去看看?” 
“不去!”修长的眉毛蹙一蹙又弹开,“我要钉扣子。” 
“啪啪啪啪啪啪”瓷器与坚硬物体相撞发出的绵长而又接连不断的脆响,小尖嗓子在厨房哀嚎。 
我着急地推昌珉,“快去呀,他打翻了不少。” 
昌珉无奈地抚额头,朝厨房奔去。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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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对不能自如活动的我来说显得尤为漫长难熬,俊秀上学,昌珉上班,整整一个下午我就眼巴巴地守在窗口。这座山庄别墅年代久远,很多墙壁被茂盛的藤蔓一缕缕地覆盖,那些叶片在风里翻着浅绿的浪,盯久了便有微微眩晕的感觉。小时侯很淘,常常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去扯那翠绿的藤蔓,急得小保姆尖叫,偶尔自己也会被慌不择路的壁虎吓着。 
天的半空晚霞正绚烂地燃烧着,柔和的星子逐一隐现,两粒豆大的身影冒出地平线。这两头猪!终于回来了。 
拄拐杖下楼给他俩开门。两小孩一道回来,肯定事先商量好的,先从俊秀身上找突破口吧。 
“俊秀,怎么今天回家比平时晚啊?” 
“嘻嘻……就不告诉你。”他两手都没闲,拎着包装袋,单凤眼弯成两瓣纤细的月牙儿。 
我脸色一板,一个毛栗敲在他光洁的额角,“又到哪儿疯玩去拉?” 
“在中哥,我可没有贪玩呀,”他气鼓鼓地回道,“我和小珉哥哥怕你无聊,特意买了好些消磨时间的玩意。” 
昌珉一记刀眼甩过去。 
“哎呀!”俊秀撅起小巧的嘴巴,表情无比懊恼,“小珉哥哥说你肯定会盘问我,嘱咐我要吊吊你胃口。”  
嘿嘿,就凭你那两把小刷子,再修炼个五百年吧。 
心情登时变得明媚,绚丽赛过火烧云,“我看看买啥好东西?”  
呃,漫画、“哈里波特”、“宫崎峻”动画精选……我一边拆一边努力管理面部表情。 
俊秀献媚地把尖下巴磕在我肩窝处,“我挑选了好久哪,站得腿都酸了。”末了,撒娇似的用沙甜的嗓音问:“哥你喜欢吗?” 
诸位觉得大爷我会喜欢吗?从俊秀玻璃珠一般清澈的咖啡色瞳仁中,看见自己还在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 
白高兴一场!17岁的高中生跟24岁的成年男人趣味显然不一样,金俊秀——我也不指望他开窍了。最可气的是沈昌珉,至少你该给我买两本成人杂志吧。 
“在中哥哥,闲着没事就翻翻漫画,看看动画片,省的闷得慌。”俊秀“噔噔噔”踩楼梯,“帮你送到房间里去咯。”影子一闪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瞄瞄昌珉,安静的一张小脸,高深莫测,“金在中,你笑得真假!” 
“你可以不看。”我无精打采地阖上眼帘。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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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象金箭一样遍及山庄每个角落,空气浮动,花香袭人。晾好的床单微微招展,仿佛一面骄傲的黄色小旗帜。 
旗帜里慢慢浮现沈昌珉清俊的面容,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他用那一贯的,居高临下的目光望向我,孤独而动人。身子好象要被他的目光吸进去,恍恍惚惚地伸手去触碰那幽深的眼眸,却不慎打碎所有涟漪般的幻象,视野中只剩下突兀的菊花图案。 
“你发什么呆啊?”一转身,昌珉满脸困惑地站在我面前。幻象,又是幻象……抬手去摸那美得勾魂夺魄的眼,不料指尖触及到的竟是柔软的实体。 
“哎,是真人。”大脑钝得比俊秀还慢,手还在不知死活地摸索,“怎么变成了真人哪?” 
“金在中,你鬼上身了啊!!”美目圆睁,射出森冷的光芒,俊俏的脸庞因被人误吃豆腐而转向狰狞。 
被他的大嗓门一骇,整个人从梦境跌回现实,沈昌珉一脸不善,使我条件反射地用胳膊掩护脸,“别打。” 
我为什么象一只鸵鸟那样埋住脸?难道我被他虐习惯了?恐怖的念头急速划过脑海,多么奇怪,金在中一向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么? 
“你洗的?”目光游离到我身后,渐渐柔和,“我还以为床单被俊秀这毛头小子扔掉了。” 
“你很喜欢这床单的图案?”菊花有啥好看,昌珉的品味怎么象乡下土老冒? 
他当然不明白我的腹诽,睫毛安静地在眼睑上撒下两片阴影,“我最喜欢菊花了。” 
“好,好。”我顺顺他的毛,“夏天一过我们就把花园里的花全拔光,统统种上菊花。” 
他俊美的脸上呈现淡淡的红晕,一对眸子神采流转。最近以来,昌珉对我的糖衣炮弹越来越受落了。我倒纳了闷,敢情是大爷的奉承技术高段了还是这孩子的抵抗能力下降了?不管怎样,此刻的气氛宁静美好,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唇边泄露着微笑,风在流动。阳光象一落落金黄的沙砾,轻盈地飘得一天一地,为我们的凝望布上背景。 
也许俊秀说对了,我之前对昌珉怀有偏见。 
“要去花园走走吗?”柔软的头发在细致的光线中一闪一闪,我避开那眩目的光芒,轻轻摇头,“不想去,肚子饿了。”我本来是打算去花园散步,可现在心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攫住,昌珉是以对手的身份出现,潜意识里我不想受他摆布。“怎么中午回来了?下午不用上班吗?” 
“请了假……俊秀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叫我下午去学校一趟。” 
俊秀的班主任?那个被我用茶水泼了一脸的糊涂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爷再去拜会一次。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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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抵学校,昌珉先扶我下来,然后开向停车场。我也不等他,熟门熟路摸到办公室。当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到门口时,我隐约听见“嘶”的倒抽冷气的声音。班主任脸色青白交加,犹犹豫豫上前,“金先生,你的腿……” 
“摔的,不过没断,骨折了。” 
“摔的?”镜片后闪烁不定的小眼睛尽是怀疑。得,肯定以为我的腿是打架时断的,就冲上回我发牛角疯,流氓的标签铁定会被他贴到下下辈子。 
“我哥抓小偷时不小心摔倒了。”清朗的男中音从身后响起,我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敢情律师也有做伪证的时候…… 
班主任的脸立刻笑成一朵百合花,我尴尬并悲哀着,凭什么老子说实话都没人信,沈昌珉说假话就被人深信不疑呢? 
“您找我们是不是俊秀给您添麻烦了?”昌珉坐下,谈吐斯文,态度谦和,女教师含情脉脉的目光坚定无声地包围过来。 
“这是从他书桌上没收的。”浅粉色的精致小卡片,花纹是交叠的红心。我和昌珉对望一眼,彼此会意。 
“现在的学生比较早熟,金俊秀又是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被女生追并不奇怪。”班主任斟字酌句,小心谨慎,时不时瞄瞄做华丽背景板的我。昌珉认真地说您放心,我肯定不让他早恋。我哑然失笑,17岁差不多算黄昏恋吧,大爷的早恋打从幼稚园记事开始。 
“俊秀还没恋爱,对每个追他的女生都很好,让她们以为自己有希望,所以引起一些争风吃醋的事件。” 
我乐得没边儿,小鬼不傻啊,还挺能耐的。昌珉略一沉吟,“这,不全是俊秀的错吧。”  
“当然俊秀一点错都没有。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希望二位能理解校方的为难之处。” 
他说啥子?伯仁是谁?谁杀死的?我郁闷地掐昌珉的小腰,没留意他的脸色由晴转阴。 
“我们的建议是——让俊秀转到男子学校读书比较好。” 
呃,大爷明白了,他们要俊秀转学。日他娘的混帐学校,长的好看有罪吗?被女人倒追有罪吗? 
“我担心,俊秀转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感到孤单。”昌珉为难地咬下唇,毋庸置疑,他不想俊秀转学。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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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的听不下去了。这学校太寸了,解决问题永远选可行方法里最省事最颠倒黑白的那一种。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俊秀再呆下去,因为这所学校的育人方式就是让一群蠢蛋孵出一大群小蠢蛋。老子宁愿让他当一流氓,也不能让他做一蠢蛋。 
趁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做昌珉的思想工作,我摸到高二年级教室门口。 
金俊秀,收拾东西,出来!也不觉得自己声音有多大,为什么老师看我的眼神直喷火?好象我不是拄两根拐杖而是拎两把菜刀?俊秀乖乖地单肩挎包,走到门口,人畜无害地回眸一笑,仿佛恋恋不舍。堂下一众情蔻初开的小女生登时眼泛泪花。 
昌珉看到我带俊秀出来,眼眸掠过些微乌云的颜色。我假装天真地拍拍俊秀的脑袋,去叫昌珉哥哥一起回家。俊秀果然很天真地喊,昌珉哥哥,我们回家去呀。 
“我向班主任求了半天!你倒好,直接把人领出来了。”昌珉把控方向盘,周遭散发隐忍不住的怒气。嘁,又动怒了。我特不待见他这一点,人人要遂他的心,按他的主张办事,好象天底下就他一人头顶上的玩意叫脑袋。“我弟弟转学的事儿我来办,不劳你费心了嘿。”我胳膊一勾,把俊秀搂到怀里,嘴凑近他耳畔,“你搞过几个?”  
昌珉猛地急刹车,害得我俩差点从后座栽到前排去。他回过头,剑眉倒竖,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的架势。俊秀一动不动地窝在我怀里,老实巴交地摇摇头。车子重新启动,行道树斑驳的树影急躁地从车前窗划过,致使车内光线忽明忽暗。 
“弟弟,该是哥哥给你上人生教育课的时候了。”我笑眯眯地拨弄他额前的褐发,“你放心,哥哥把一身的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金在中,你要是个人,就别给你弟弟洗脑。” 
不理会开车的家伙,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任重而道远。“俊秀,知道自己转学的原因吗?” 
“我犯了错误,卡片在课堂上被老师没收了。”他有点沮丧。 
“那不过是表象,其实你犯了一个原则上的错误。人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却不能拥有整片森林。你小子,太贪心咯……”我抽丝剥茧地分析问题实质。 
车子再一次急刹住,连带后面的汽车司机也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噪声,还有司机的破口大骂“你不想活拉”。昌珉语调平平,一字一顿地说,“金在中,你给我闭上嘴。”用这种语调说话往往是暴怒的前兆,我也不想招他,遂闭了嘴巴。 
为俊秀办入学手续当天昌珉没去,我私下认为他在跟我怄气。当然,如果我说出来,准会招来一个白眼“谁会跟你一般见识”云云。俊秀背着包东张西望,小脑袋在脖颈上180°转来转去,一脸兴奋与好奇。我望着他一派纯良的眼眸,宛如初生鹿犊一般无害,登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起来。在这个荷尔蒙分泌旺盛到处是雄性动物的学校里,我得想个辙,替俊秀找一把保护伞。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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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泛洪灾,哭腔都出来了,“在中哥,求求你,放过他,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老子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金俊秀会朝我下跪!到底谁和谁一拨啊?合辙我成大反派,欺压两个善良小平民?我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象在演反转剧。拎起小鬼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没出息的小东西,往后被人欺负别找我哭鼻子。”接着,抬脚踢踢地上的死狗,“起来,我弟弟帮你求情,今天放你一马。” 
那人狼狈万分地站起来,面有余悸:“你叫在中?是不是那个金在中?” 
我一侧的眉毛斜斜挑起,“怎么?不服气再掐一回?” 
他慌忙摆手,“不,不是,我听过你的名号。”大块头居然面露崇拜之色,象瞻仰伟人一样从头到脚瞻仰我,“你做老大时我还在读小学,没法子出来混。不过我听学长提起过你,个个都竖大拇指,他们当年是你手下。” 
我打量这个热血沸腾的高中小混混,现在的他多象当年的我,头脑简单,凶残暴戾,旁人一个轻蔑的眼神随时能引爆我们炸药桶一般的脾气。凭借拳头、凶性,老爸的关系,我和手下热衷于帮派兼并、混乱纷争的日子。那个时候,好人见到我象躲避瘟疫,恶棍见到我也要向我低头,而我,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金在中。 
大块头殷勤地递过一支烟,被我推手格开。我不习惯陌生人递烟。这小子看样子在这所学校有点势力,“你是这地儿的头?” 
“嘿嘿,”他不怎么好意思地笑,“全靠兄弟们抬举。” 
  
“我弟弟也读这里,以后你罩着他。”我指指俊秀,“他掉一根头发,你也别活了。”大块头一脸惊悚,连连应承。 
“钱——”发号施令真TMD爽,我逐渐找回做老大的感觉。 
大块头一股脑儿把兜里的钱全翻出来,“一点见面礼,请老大收下。”你别说我还真激动,保护费收这么多,靠,现在高中生比我们那时有钱多了! 
“你只需要把我的钱还给我。”俊秀神色一凛,只拿回几张小面额纸币。 
我眯着眼,小指摩挲下巴。外表不动声色,内心却他妈欣喜若狂,第二个月生活费上帝打发人送现成的来了。支走俊秀,我和大块头拣了个墙角坐下。“以前,一直想跟老大混,没想到帮派两三年就散了。”他点支烟吞云吐雾,满脸郁郁不得志的小样。 
“你也混得不赖,一个学校的人都听你使唤。” 
“嘁,学校里有啥混头,上几届的一到外头,全怂样了。”他弹掉长长一截烟灰,“我的目标是再组建一个新帮派,象老大当年那样。老大,你有什么目标?”他突然问目标,我脑子打不过弯来。原打算熬过这一年,顺利继承遗产,过吃喝不愁的米虫生活。不过,我要这么告


2025-08-06 10: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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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御贡文卿_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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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铁定降低我的威信。于是我说,我要用一年时间去扳倒一个人,我这腿就是他弄伤的。大块头顿时肃然起敬了,说老大我许英生这辈子没服过别人,就服气你一个了。 
晚饭吃过,俊秀又自告奋勇去洗碗。我一把挽住他胳膊,“乖弟弟,坐过来,给我讲讲学校里的新鲜事”,一边向昌珉暗使眼色。俊秀笑逐言开地挨过来,“哥哥,我发现一个秘密哦。” 
“哦,什么秘密?”我漫不经心地问,傻小子所谓的秘密,估计全校人都晓得。 
“我们班里,有两个男孩子是——”俊秀神秘兮兮地凑近,“同性恋。” 
“尽胡说,男生一块儿玩玩闹闹,你就把人家当同性恋哪。” 
“不是拉。我看到他俩在厕所里Kiss,嘴对嘴的。”清秀的眉峰拧起,小鬼好象对搞同很排斥。 
一根筷子滚到了我脚边,昌珉这家伙,埋头收拾碗筷都没发现。“昌珉,筷子。”我轻声唤他,他很猛地抬头,又长又翘的睫毛象两把小羽毛扇。我朝脚边努努嘴,示意他捡起来。 
“在中哥哥,他们是不是不正常?这么做好恶心哦。” 
我回想起一哥们儿的爱情理论:爱上就是爱上了,义无返顾,不管你是男还是女,哪怕是一朵花,一棵草,一块石头。 
“……”这套理论自然不能教他,万一这小鬼义无返顾地搞同,我对不起金家的列祖列宗,姑且让他相信同性恋不正常好了,“是很恶心,你千万不要学哦。” 
“鬼才学咧。一想到两男人接吻,我头皮都麻了。”俊秀夸张地耸耸肩,做了个鬼脸。这孩子,真是招人爱,我亲昵地给他一个小嘴巴,“去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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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不耐烦地扁嘴:“作业都做完了。”我大奇:“进校第一天就有人代你写作业了?”他的单凤眼贼亮,水汪汪一片,“大个子不晓得去我们班说了什么,现在班里的人全争相巴结我哪。”他嘴里说的大个子是许英生,看来我还得向英生打个招呼,不能太惯着小鬼,这登鼻子上脸的小东西。 
赶俊秀上楼,瞄一眼墙上的欧式挂钟,半小时了,昌珉今晚洗碗有点磨洋工。走过去,脑袋从后头搁在他肩窝,“在想什么呢?”他比我高,下巴磕在他肩上并不太舒适,我考虑该不该让他蹲下一点。显然我的考虑很多余,昌珉给我一个后肘,“滚”。打得有一点疼但不是很疼,我往后缩了点安全距离出来,“我在男校里找了个人保护俊秀,没人敢打他歪主意。” 
他鼻子哼了一声,就着一个盘子反反复复擦洗,我从没见过他这样洗盘子,那架势恨不得把表层釉质都洗掉。 
第六感告诉我昌珉此时此刻心情很糟,我识相地闭上嘴。想起下午,对照现在,心情有些郁结。察言观色,从来都是旁人察我的言观我的色,碰到昌珉真有踢到铁板的憋屈。沉默片刻,昌珉突然把盘子往水里一搁,“你来洗。”我赶紧蒙主招恩似的点头,接手,洗着那其实已经锃亮锃亮的盘子。(盘子语:我被洗了很久很久) 
“昌珉,这个月的开支……给你。”许英生上贡的保护费,呜呜……还没在口袋里捂热。不过,收保护费真比打工来钱多,也许我可以重操旧业。唉,还是拉倒,我这么前途光明的年轻才俊,放着一年以后的亿万富翁不做,去当街头小流氓,太浪费气质。 
昌珉的黑眼睛瞅过来,眼眸里有一汪深潭,深不可测。我们互相对上视线。一秒,二秒,三秒……我肚子里准备了“钱从哪儿来的”十个备选答案。结果,他什么都没问。 
日子从指缝中一天天溜走。“芒种,”俊秀盯着挂历念叨,“芒种……在中哥哥,芒种是什么呀?” 
石膏打了一个多月,洗澡又没法子洗,此刻伤腿痒得好象蚂蚁啃噬,躁得我只得在膝盖上方乱挠,舒缓刺痒。 
“在中哥!芒种到底是什么呀?”小尖嗓子这次有点儿恼怒,臭小鬼越来越不可爱。 
 “盲种?应该是瞎子种地吧。”我继续挠,无奈痒的地方全裹在硬邦邦的石膏中。 
“小珉哥哥,在中哥耍我。”俊秀很不满意我敷衍他,一状告到御前。 
沈昌珉戴着眼镜正在看法律条文,眉头轻蹙了一下,“你挠什么哪?长虱子了?” 
做律师是不是嘴皮子都这么阴损?昌珉干架功夫一流,嘴巴更象安了蜜蜂的尾刺,百年难遇的人才,怎么让我赶上了?我急得满头汗,恨不得敲开石膏,把小腿里里外外挠个爽快。昌珉放下书,坐到我身边,“腿痒?”我粗着鼻子冷哼,“废话。”他按住我使劲抓挠的手,“你想给自己扒皮呀?这么大力。”我阴恻恻地想我最想扒那个害得我腿骨折的人的皮。 
他垂下睫毛,修长的手缓慢而均匀地在我腿上按摩起来,“帮你揉揉。”本能地顺从他的好意,沈昌珉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带给人一阵阵深入肌理的舒适熨贴。脑子里偷偷燃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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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而诡异的想法——他是不是常常帮人这么按摩? 
“小珉哥哥,你知道芒种吗?”俊秀依然百折不挠地发问,我怀疑他一根筋。 
“芒种是二十四种节气之一,农民一般根据节气变化安排农事。” 
“哇,小珉哥哥真厉害!”小鬼双手冲昌珉比画大拇指,又转向我,大拇指立刻朝下,“在中哥哥真笨。” 
我挺要强一人,被小鬼闹得抹不开脸,于是尖着嗓子学俊秀沙哑的声音:“昌珉,把二十四节气背一背。” 
“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他不负众望,吐字顺溜极了,没一处磕巴。 
我悻悻地想老子认栽。俊秀惊异地瞪大眼睛:“小珉哥哥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云淡风清地说我小时侯住农村。怪不得……他脸颊鼓鼓地吃饭,怪不得……他喜欢土了吧唧的小雏菊床单,这种野菊花乡下遍地开吧,怪不得……他力气那么大,怪不得……昌珉一开始讨厌我,他一淳朴农家少年,应该挺憎恶纨绔子弟的油滑与狡诈。不过,他似乎对我有点改观,只是偶尔不给我好脸子看,偶尔而已。  
我一天天掰手指算着上医院拆石膏的日子,心情一天比一天窃喜,活象被关十多年等待出牢的囚犯。可还没等到我解脱,家里又搅进来一件浑事。周末这天,我们仨窝在家哪也不去,俊秀买了新游戏软件,拖着昌珉,玩得如痴如醉。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李妍熙。“在中,听我大伯说你腿骨折了?”妍熙的口气有点恼,“你怎么不告诉我呀,真不够朋友。” 
“嗨,都快好了,明天就去医院拆石膏。不,你别来,我腿没事……晕,你大伯告诉你我家地址了?”挂掉电话,嘴角有些抽筋,合辙李秀满打什么歪主意呢?我只好下楼,烧水、泡茶、待客。一壶水还没沸,门铃响起,李妍熙穿着印花荷叶边雪纺长裙亭亭玉立。 
“啊啊啊啊,金在中你家真豪华!”伪淑女一开口就打回原形,她兔子一样在客厅里蹦蹦跳跳,“我刚开始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乖,坐下来。”我一点不心疼自家胡桃木地板,我心疼她六寸高的高跟鞋,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别我刚拆石膏就轮到她去医院打石膏了。 
“礼物。”她抿着小嘴塞给我一个包装精巧的小盒,“自己做的,你可别嫌。” 
包装纸撕开,竟是一个小公仔娃娃,手工糙了点,翻过来,公仔背后缝着我名字。“照你的样子做的,象不象你?”她抿着小嘴甜蜜蜜地笑。细细一看,浓眉大眼,还真有点象。“你老是这样……拧眉头,”妍熙指着公仔倒竖的眉毛,一边比画,“好象全世界都欠你钱,我大伯问我为什么把娃娃缝出一张臭脸,我说因为这是金在中。”她比画的食指帖着创口贴,我的胸腔里登时有一波浅浅的木木的疼,这丫头外表不是我喜欢的菜,可总能用笨拙的办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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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我心底没有完全坚硬的地方。 
“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妍熙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问。轻叹一声,我摇头。答案象是出乎意料,又象在意料之中,怔忪的表情,失望的表情,惹人怜爱的表情。我忍住不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让你送另外一件东西。”上钩了,黯淡的眸子一下子闪闪发亮:“要我送什么?” 凑近一点,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她唇上打转,“乖,送我一个吻怎么样?”  
白净的小脸腾地烧红了。一百个女人在我眼前脸红,差不多有九十九个在装。这丫头没装,她快把自己嘴唇咬破了。一秒,两秒,我默数她天人交战的时间。三秒,四秒,她还在挣扎。五秒,六秒,算了,我主动吧。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嘴唇覆盖上去,触感很柔软,我用舌头技巧地舔舐,直至察觉那对温软的唇瓣微微颤抖。 
“嘻嘻”压低的窃笑打破了缠绵的氛围,我松开她,朝二楼望去,果然站着两个看风景的人。“在中哥,你继续,我们啥也没看见。” 
“小兔崽子,还不快下来。”楼上的人不紧不慢地踱下来,我皮糙肉厚,揽着妍熙的肩引见,“这是俊秀,我小弟,这是昌珉,二弟。这位美女,李妍熙。”俊秀无比乖巧地笑,嘴巴抹蜜,“嫂子好。” 妍熙正装模作样地喝茶稳定心神,立马被呛。 
“没事吧?”我替她顺顺背,这一口呛得够狠……脸颊都泛起两片酡红,“没事,你弟弟好可爱。” 
“哪里哪里,我没嫂子可爱。”俊秀笑得倍纯洁,“嫂子,我哥哥如果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让小珉哥哥治他。”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我抡起拐杖就要扁他,俊秀扮了个鬼脸,左闪右闪钻到昌珉身后躲着,“在中哥天不怕地不怕,单怵小珉哥哥一个人。” 
我倍要面子一人,有点下不来台,当即命令昌珉和藏在后面的俊秀,“上楼呆着去。”满头褐发的小脑袋探出一截,“是你喊我们下楼的。”好象的确是我喊他们下来的,但我刚才被驳了面子,索性胡搅蛮缠到底,“我是大哥,现在立刻上楼,我不叫不准下来。”俊秀撅起嘴不太高兴,“我又不是羊,被你赶来赶去……”他话音未落,昌珉已经调转方向,没了盾牌,小鬼灰溜溜地撤退。 
客厅里就剩下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临近中午,我琢磨该不该留妍熙吃顿饭,结果一句“你那两个弟弟生得比你好看”灭了我请她吃饭的念头。送她到门口,话别,挥手,再见,她的心情被纯真的眼眸出卖得一览无余。真是单纯的女人。感情方面,我更喜欢势均力敌,我要的是一个聪明的人,跟我针锋相对的人,一个可以控制我而我又可以影响她的人。妍熙做不到,一边倒的操控不公平,即使她不介意。 
  
推开昌珉的房门,他盘腿坐在地板上,逆光之中,身形裹着银色近乎透明的光环。 
昌珉,你该做饭了。他一言不发,懒懒散散地看着我。窗帘轻轻招摇。 
我只好上前拉他,你不饿我和俊秀也要吃饭,去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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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梦亦幻。“太好了!我来陪你玩吧。”他慢条斯理地摸出一盘棋,“输的人要挨耳光哦”,唇角勾起一道斜得诡异的纹,正在布局的白皙手指突然变化成尖利的青色鬼爪向我袭来。
不!我大汗淋漓地直起身,心跳如擂。窗外的天边泛起朝霞的红韵,小腿生生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不过是个梦,梦而已。抹去额角渗出的冷汗,不敢再合眼,躺在床上等待天亮。
指针快指向七点时,房门轻轻地叩响。今天是我复诊的日子,俊秀来叫我了。
“怎么见到我象看见鬼一样?”门口站着的,是梦里对我伸出鬼爪子的人,我条件反射地关门,昌珉眼疾手快地腾手来挡,结果,一声惨叫,门轧到他的五根手指。“金在中,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你来干什么?”寒毛倒竖,我浑身拉响警戒。 
“带你去医院复诊。”
“我不要你带,我要俊秀。”
“俊秀不能去,他要上学。”
“不要你去。”我执拗地甩头,突然有些模糊难辨的心慌。
他一把将我的领子揪起来,鼻对鼻眼对眼,“你再说一遍!”那神情凶煞得和我梦境里的恶鬼如出一辙,我缩了缩脖子,怯生生说:“你先出去,我马上换了衣服就出来。” 
医生一听说我要拆石膏,头晃得象磕了yaotouwan,“你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休养得不好会留下后遗症。”我闷闷地哼一声,“医生你拆吧,我是死是活都不赖你。”一旁的小护士噗嗤乐了,头碰头地咬耳朵说这不是跟弟弟乱搞的那个人么,又瞄瞄昌珉的眉眼,叽里咕噜道这年头帅哥流行玩3P我们这些女人可怎么活。
昌珉一嘴的小白牙咬的咯咯响,面部肌肉僵板板的,察觉他压抑的怒意我立刻舒坦许多,谁叫他是沈昌珉,他不舒服我就很舒服。闲闲地抛给护士MM一道眼风,惹得一众小护士眼爆桃心。“拐杖不能丢,千万别让他再摔倒了。”医生叮嘱昌珉,“洗澡时最好有人扶……家人的照顾不能马虎。”照顾?我悲哀地叹气,昌珉要是肯照顾我,路边的野狗都会笑了。
我独自沉默坐在车后座,眼神掠过所有车窗和玻璃橱窗的广告,外面是热闹的繁华世界,这里却是黯淡的寂静。车拐过第二个十字路口,并没有驶向我熟悉的方向。“昌珉,这不是回家的方向,你要开车去哪?”不详的预感,之前有说过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去超市买菜。”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靠!快停车!你这混蛋居然打算带伤员去超市买菜?”我严重怀疑今天早上他被门夹过的不是手而是脑袋!
“你想下车就从车上跳下去,反正我不会停。”他还有脸说出口,我当即恶从胆边生,摸索着拐杖准备打晕他。
“金在中,你要想偷袭我我就开车撞电线杆子,大不了两个人一道完蛋。”同归于尽?你那条贱命凭什么拉我下水?我还是退一步安全万岁,去超市又不是去阴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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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拆掉了石膏,可是我拄拐杖出现在超市,剪了半截的裤脚,浮肿裸露的小腿,还是引起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侧目。导购小姐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请往这边,本店开设了残疾人专用通道。”
残、疾、人……我额角三条黑线!看看昌珉,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哼哼,你会玩,老子也会!我整出举步维艰的样子,柔声对导购小姐说“小姐你能扶我一把么”,架着伊人的香肩,顺势倚在曲线玲珑的身骨上。然后,气定神闲地回头,呦,那张小脸,阴霾密布。他似乎很见不得我这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一个箭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我,“我来扶,放心,保证不会摔!着!你!”最末几个字,竟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出。
我刚想回嘴几句,衣衫后领被他蛮力拎起,连拖带拽地拉到一边。我们俩大眼瞪大眼,都气白了脸。我他妈憋着一股劲,今天死活斗到底了!存着这口恶气,昌珉从货架上拣什么我往外扔什么。“茄子,我不吃。”“靠,你买什么胡萝卜,你以为我是小白兔?!”“干吗买猪肉,你不怕得口蹄疫啊?”“把芹菜拿走,我一闻这味儿就想吐……”
“金在中,你闹够没有?”我果然有逼人发疯的天赋,昌珉俊美的脸已经扭曲。
“闹?亲爱的小珉,你认为我在跟你闹吗?”我翘着兰花指姿态幽雅地把排骨摆回原位,“你带我来超市买菜总要尊重我的意见吧。”
“那你想吃什么?”他把采购筐推给我。
“嘿嘿……”我歪着脑袋作思索状,“还没想好。”
“你是不是想挨揍?别以为受伤我就不敢打你。”他摩拳擦掌,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昌珉这么对待我我可要伤心了。”我心里默念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只要你一动手,总有好心的大爷大妈报警抓你。
他那对乌黑的眼珠子死瞪着我不转眼,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僵持数十秒,昌珉轻叹一口气,软了下来,“要是真不想吃我烧的饭,我们中午就在外面吃吧。青石路新开一家西式餐厅,我带你去好不好?”
天底下哪会有这等好事?直觉告诉我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他,不会想阴我吧?我咽了口唾沫。 
“你不吃我烧的饭菜,又不跟我去餐厅吃饭,难道打算捱饿捱到晚上?”
“……”我心想大爷出来混时你还在念小学呢!敢给我下套子,老子坚决不上钩。
清亮的眸子光华流转,他的眼睫轻颤,“要么,你坐公交车回家吧。我……”
“等等,”我眉一竖眼睛横过去,“不吃白不吃,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
青石路是本市最繁华的以美食扬名的商业街,众多餐饮名店云集。国人对吃的偏执造就了此地旺盛不衰的人气和投资者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在这个股市下跌经济不景气的年代,人们对美食的欲望丝毫没有冷熄。新开的西餐厅很有英伦风情,无处不彰显细节的精巧,   欧式木棂落地窗,小巧的铁花阳台,从欧洲空运来的香艳欲滴的玫瑰,婉约的小提琴伴奏。
昌珉掏出手帕细细擦拭两只高脚玻璃杯,悠悠然道第一次请你吃饭,千万别替我省钱。我嘻嘻一笑,不痛宰你一顿我可不出这道门。服务生训练有素地上菜,我一气呵成点了八道菜,外加一瓶86年的红酒。
坦白说以我目前一贫如洗的状态,无法出入这么高级的西餐厅。我念想中的最坏预期,是昌珉趁我大块朵颐之际上厕所溜号,撇下我让我买单。所以,只要大爷一边吃一边盯紧他,把他圈在眼皮子底下就不会节外生枝了。
“你干吗吃东西时总看着我?”昌珉小巧的鼻翼涨鼓一下,切下小块牛排。谢天谢地,他并没有把整块牛排塞进嘴巴,现出鼓鼓的河豚脸。
“呵呵,那是因为——昌珉长得好看呀。”刀叉齐下,蜗牛、鹅肝、鱼子酱,老子一样也不要放过。
他撇出“鬼才相信”的不屑神情,笑容嘲讽得厉害。而后,站起身来,“失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2025-08-06 10: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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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静,镇静。试着用俊秀传授的呼吸大法深吸一口气,局面于己不利,强硬下去吃亏的倒是自己。“你打算要我怎么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条件不太过分的话我就依了吧。 
“从今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唱反调,不许耍花招,不许阳奉阴违……”妈的,条件实在太过分,不但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智商,老子今天就算被他按在浴缸里淹死也不做沈昌珉的俯首帖耳的狗奴才。 
你去死吧。我红着眼凶性大发,要么你现在整死我,否则我能活动时一定把你剁成十八块! 
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怨怼,蓦地揪住我的头发便朝水中狠狠摁下去,水瞬间覆没头顶。我听到耳朵里气泡咕咕上窜的声音,喉咙和鼻腔都有窒息的疼痛。挣扎不掉,索性不挣扎,呼吸快要在空虚中消失,哗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连带头皮被扯的钝痛使我摆脱水面。 
咳咳,你趁现在赶紧烧香拜佛好了,咳、咳,我总要让你知道在太岁爷上动土的下场! 
脑袋第二次被摁,水又一度将我密密层层地封锁,封住一切感官,时间似乎静止,我恍惚看见视野里蔓出大片大片的鲜红。刺目的鲜红即刻生出一块一块的黑,黑色蔓延侵蚀,最后吞并一切。此时,挟制我的力道骤然减轻,泰坦尼克号男主角的悲剧戛然而止,我又没死成。这是昌珉的游戏,就象逮到了耗子的猫,不把耗子折磨到死不罢休。我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胸膛剧烈起伏。水从我的头发、皮肤上不断滴落。TMD,真TMD,为什么巴比妥的药性还没过去?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可愿意乖乖听我的话?他的眼睛神采熠熠,此番整治我的点子绝对酝酿已久,也许打从一见面起,他就琢磨着怎么修理我。 
沉默半晌,我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你……先把自己的墓地挑好吧。 
谈判破裂,看来只好用强的了。头昏脑胀的我只听到他迸出这么一句话,还没反应出其中含意,身体已被他湿淋淋地从水里捞起。狭小的空间,倘若一丝不挂地被同性拦腰抱起,傻子都会察觉到危险吧,情知不妙,我张口结舌地发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昌珉的眉梢邪魅地挑起,抱你起来呀,水都凉了,你身子才好,禁不起泡冷水。他的话我才不信,律师满嘴谎话,沈昌珉更是政法界的谎言奇葩。 
“沈昌珉,你、你敢动我一下……”我狼狈万分地被他扔到床上,一抬眼,这男人已经压上来了。“你TM吃错药了!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他的脸近在咫尺,危险层层逼上来。 
昌珉压低了声音,今天,要么让我上,要么让我阉,你选一个。 
我骇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不出声?我帮你选,为了你的下半辈子,选第一个吧,好过做太监。他莞尔一笑,轻松随意得好象在喝茶聊天。脑子“嗡”地炸了,被一个男人qiangbao我还有什么脸苟活下去。 
昌珉一手将我搂紧,紧贴着我虚脱无力的身体,他的鬓角蹭着我的颈窝。我听见“喀嚓”解皮带的声音,浑身一颤,投降了。“我以后会老老实实地听你吩咐,求你饶了我。” 
讲完真是连哭死的心都有,老子这一局输得连本都扳不回来了。 
他把我松开,额前的碎发有些微的汗湿。他轻吁了一口气,“在中,早点认输何必受这么多罪?” 
我瞪着他,眼眶很红,鼻子很酸。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该高兴,有我这个好老师,你以后就不会再做错事了。”他勾起我的下巴,“来,笑一个。” 
我咧开嘴,勉强挤出一丝笑。 
“不好看,要自然点,发自内心。”  
发自内心,我想找十个男人轮他一百次。 
昌珉的眼睛涤荡着一些莫名的黯然,他抓起我的手,在中,我只想让你的坏性子改改,不会作践你的。 
他的手指冰凉。昌珉离开之后,药性逐渐散了。我仰躺在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魂魄似乎被天花板繁复美丽的螺旋纹吸得一干二净了,脑子是空的,周围一切是空的。我觉得自己象一具抽离了控制线的木偶。 
今天下午的经历,绝对能被列为我生平最悲惨遭遇前三位。一着不慎,步步皆输。输得我差点连身子卖掉,丢脸的极限莫过于此。这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沈昌珉,胸口一股子恶气梗在那,我听见自己一口牙咬得咯咯直响,弄死他,弄死他,头脑里反复有声音在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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