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

温书罢，唤小二帮着叫了七郎楼下大堂相聚，着了寻常衣袍推门出屋下楼而去，寻了空桌，约莫时候还早贡生此刻多在房中，厅中寂然微舒口气，一肘支桌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桌面屈指轻扣
@郝樊瑙

天未拂晓便晨起读书，忽闻小二道二哥寻我往大堂一聚，置书随小二扶梯而下，先前来得匆忙，也未曾看看大堂是个什么样子，待入一楼，唯见大堂空亮宽敞，又见一少年坐于堂中，想必是二哥，上前招呼道：
二哥，别来无恙。

二哥外出游学多年，而今一归府即匆忙应试科举，府中兄弟姐妹都不曾熟络，虽是如此，游学终有游学的好，想来二哥学识渊远，不会差于京城兄弟姊妹。执了茶盏饮了杯茶，笑意吟吟。
：既然如此，樊瑙请二哥出题，不过在此之前樊瑙倒想清楚，二哥意属何处？

闻言颔首不语，抬手沾杯中半凉不热的茶水，在桌上飘逸中书二字，三省六部各司其职，自己向来有意中书，硕师不问政事，入世儒学不过是货与帝王家，不问政事怎能运筹帷幄，此刻贡生客栈中三言两语自己也听了个明白，心中略有定数。
水迹半干，思索片刻，不如浅入引申，缓声回答道
：“如此，博二兔不得一兔，七弟以为如何”

沾茶书写，倒似有魏晋隐士之风，望那匀称字迹，只是微微颔首，随即沾了自己杯中所剩无几茶水，回以一个吏字。闻言，想来众人听此句必论做一事需专心致志，然自己却与众人相异，认为做事多留条路也未尝不可，不至于陷入绝境。
：搏二兔，目的乃得二兔也，而今反是不得，樊瑙窥视此句深意，二兔并行，终有分道扬镳之时，此若两件相同事物之矛盾处，不妨转化二者，将不得兔转为得兔，倒会有意外收获。如这科举，若是六部知识中，有几部了解甚多，选意属部之时，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至于因某部人数过多而名落孙山。不知二哥有何高见？

此语有理，赞同似的颔首回应。此言其实无可争辩，矛盾好解智略难得，只是与君共勉罢了。略微思索片刻给出自己所想所思
：“若我拙见，博兔既是要得兔，而不得为下，得一为中，得二为上；二兔并行，若背道而驰，逐一；若同心同向，一网得二。如此，退路也有，佳法在握。”
他所言中的科举之事，不由得蹙眉戚声，垂眸低徊，薄唇紧抿。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他所言触动神思，一时寂静，半晌举目淡然
：“我只愿乘长风而破万里浪，哪怕名在孙山外，也断然不想退路之事。心有属意是好事，属意过多心猿意马，反倒乱了心神，这里步步维艰，得守住心门呐”
@郝樊瑙

：二哥此言有理。不愧是游学多年。
若为搏兔，凝神专一，眼中只盯一兔，收获虽不如得二兔，但也稳妥，不至于一兔不得，还可集中力量，不至于因精疲力竭落得个二兔皆空。此虽良策，但科举与之不同，寒窗苦读只为这几日的一张卷子，况且科举之难，并非难在这张三年一次的卷子，还有六部意属人数之多少，若是能多闻广思，也不会落得个名落孙山，使得几年苦读化为泡影。思索良久，仍是照着自己原本的想法回答。
：二哥心性坚定，倒也是件好事，不过身为举子，肩上背负的不但是个人功利，还有为科举苦读的日日夜夜，纵使不顾这些，仍有家族重担，二哥可不能失了这难得的机会。再者，樊瑙愚见，属意虽不可过多，也不可过少，两个为妙。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聆言不可置否，云程未起万里未定，神思云外不肯回神，额间浅川。淡然瞥过他面色，开口道
：“看来方才所言，都是对牛弹琴了。”
小子固执，先选退路，拿着家族声望做借口挡箭，摇头不悦，面上不惊，目光渗凉。
：“我且问你，若是登科及第，分了你不喜的部门，你可了解？你可准备了？”

二哥想必心神坚定，不是自己言之二句可以动摇的。然自己也并非随性之人，自己认定一条路就一路走到黑。二人相遇，交谈不欢亦属寻常。闻后言，自己若能金榜题名，实属三生有幸，纵使是自己不喜的部门又有何妨？天下官员众多，想必也不是个个都分到意属部门的，他们能兢兢业业，也是从贡生科举及第，难道自己就不可吗？摇头道：
樊瑙若是金榜题名，分了部门，即便不能分到意属部门，樊瑙也可在空闲之余多加了解，纵使得不了空，樊瑙也可请教同部门的官员。莫非还能罢官回家不成？若樊瑙率性而为，只怕回了家，家中兄弟姊妹也不待见。

更改11楼
聆言不可置否，云程未起万里未定，神思云外不肯回神，额间浅川几许。淡然瞥过他面色，开口道
：“看来方才所言，七弟未解其意。”
小子固执，先选退路，拿着家族声望做借口挡箭，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安有常则？匡事在人为，难寻其踪。泠泠而语
：“知命无忧，身若不系之舟，但随流水。若不日登科及第，分了你不喜的部门，你当如何？”

言语中少年意气，一笑置否，转开话题不在交涉下去，困局无解，位于自救。举杯盏以茶相祝
：“他日不忘今日之言，祝七弟科举之日，携笔如携锋，纸上斩枭雄。”
言罢残茶饮尽，轻放盏拂袖起身，泯然道
：“春风得意，家中同喜，名落孙山，众兄弟同勉。只顾率性而为，无需顾忌。七弟，你我兄弟考场见！”
言毕转身离去归屋

：愿二哥金榜题名，意归所属。
略微一点头，目送其离去，唤小二收拾杯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