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定洳

（永安主传出一声清脆瓷响，是红颜震惊之余失手掷翻茶盏，瓷声急怒）曹司衣害崔尚服小产了？（见阿鸢严肃点首，乌眸眼底滑过深冷，只觉要将牙龈都给咬碎了。）传步撵，去尚服局！
（乘萧瑟秋风至，被抚平不少冲动，待小婢迎进屋内，神色已趋于常。）

【好不易归了怀安，心神不宁煞白了脸，瞧铜镜里，却似沁出血，如今就连自己都成了那样的人，变得分外的可恨啊……忽的转身走到木架水盆前，一个劲的洗着手。】
【我怎么会害了崔氏的孩子？她怎么会…“司衣，贤仪娘娘来了”，话听进耳，倒是蓦然阖眸嗤笑起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强压心头颤，拿帕擦了手，转身行向前，如常折腰一礼，声却凉。】
：问贤仪安好。

（倩落上座，有婢端盘后至，是早已吩咐好的。淡睨下首，待曹氏不紧不慢地全了礼数，才关切道）曹司衣这儿的熏香是不是快用完了？（柳眉轻弯，携了三分薄笑，继续道）正好内廷送了好些观音香至永安主。本宫想着司衣今晚定要失眠的，故而亲自给你送来。（眼波含愠往前一打，示意婢子将东西递过去，声语轻柔）曹司衣就这样谢礼吧。

【垂着眸帘，拢袖管佯着镇定，因那崔氏身下惊心的一摊红而弥漫的心头颤意，强压亦压不下，仍久久不息，就连眼前人的话，也都听得模棱两可起来，宽袖下本是擦干的手心也早已被冷汗浸润。静将话听完，木然伸手接过那木盘，仍未起眸，只牵唇笑】
：娘娘这不该是留给自己，或者送崔尚服？

（兀自轻笑开，声似莺啼般清亮。眼波陡然转厉，话语却依然柔和，就像在叙家常一般。）我们何需呢？原以为司衣今晚定会因手上血腥而失眠，才给你送过来。（秀履一抬，信步至其面前，伸手将她扶起，缓声转冷）不曾想司衣缺的不是这镇神香，而是良心。

【她前话只作冷笑不答，只不料想她竟亲手来扶，起身时抬眸，料想般，冷光入目，接后话入耳，就如此相视半晌，心里仍颤意纷纷，却开始泛起涩，我倏而笑开】
：良心值几何？
：娘娘如今说话也学会绕弯子了，妾还真是不习惯。
【转身两步将手里托盘置下一旁案台】
：娘娘不说，那妾替娘娘问。
【才是回身，眸里添蕴嗤哂】
：您是要问我，崔尚服的孩儿？还是您的孩儿？

本宫初来时历的清思是你的手笔，如今收效甚好你反而说不习惯？你这老师当得真是不够称职。（眸露睥睨之色，听她轻描淡写，只觉置身冰窖，朱唇轻启）曹氏，你担得起谋害皇嗣，扼杀秦氏儿孙吗？本宫只需将你交给宫正审讯，既定的事实立即水落石出，何须来问你。（玉颌轻抬，神色倨傲）本宫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你那日在永安要说那番话。使计为自己脱罪？

：娘娘话里最好还是别自以为，妾并没有娘娘这个徒弟。
【大漠儿女骨子里的荒芜孤傲，又岂是她们这些中原女子所能懂的，我所经历的，她又知多少？就连被我多次筹划而害的崔氏，也不过知晓我一半的痛而已，她若当初肯听我言语，许多苦楚，又何需尝。】
【思绪闪在这恰好的停顿里，挑唇角应话】
：娘娘既认定是我，又何需多问？
：那日为何去永安宫，我亦无须解释。
：何必呢？

司衣假意不懂，是真傻还是装傻？（一句话，恰好是这番言谈的结局。抬起步子向她紧逼，间距从尺缩到寸，最后睨清她神色里的故作镇定，嗔笑声）本宫还不屑行欲加之罪之事。（声线渐平，吐字清晰，似珠落玉盘）但曹司衣你害崔尚服小产一事，本宫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言罢，不愿再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代价，我付得起。
【一颗心，许多年前早已沉入深渊，多她一份报复，又能在这麻木不已的人生里，掀起多少浪。而崔氏的孩儿……眸里背影转出门外离去，才是缓缓阖下眸，许久不曾落泪的自己，终添泪痕，从不曾想过害死她的孩子啊。我，真的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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