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是个不安分的主，几番“劝导”无果，难免心烦。这样的性子迟早得吃大亏，并指一揉眉心，艰难的开动脑筋。最终决意放开程氏，让她吃点苦头。又命人去请沈氏，为程氏收拾这烂摊子，也算仁至义尽，不枉相识一场。）

心神不宁，有风透窗来，微凉。
闻贤仪有请，绣针顿而刺指尖一处，有血珠渗，十指连心连着几日提心吊胆，水雾瞬时添眸。
此时自己已是草木皆兵，却也拒不得，携去泪令晚娘替自己换了宫服，妆容齐理，随请至永安主。
挑珠帘，纱幔影绰。盈盈行礼如仪
“妾沈氏，问贤仪您安。”

（刚落下嫩蜜红参盏，微微俯了眼光睨过去，端详半刻，广袖轻扬，泠泠曼声）免礼了。（美眸斜了视线落在下侧，示意）坐吧。听说你病了，现下感觉如何了？

“谢娘娘。”
软音如常，屈膝缓起，拢袖里掌心细细薄汗，敛衽落座。若说这话里，似慰似关切，又如何确然，她如娴美人不一样，责我那日失仪。
她们何知，我如履薄冰。水眸微垂，轻颔首，一如江南水乡，温和如春。
“是妾身子不争气，如今妾好多了。”
“谢娘娘关切。”

“这…”
起眸帘，便是瞧着了眼前的贤仪娘娘，举止言谈，眉间风韵，有上殿之势，又因着她温和声亲和几分，如春风化雨，轻细舒神而来——
大抵更因那一句‘可好？’像极了阿姐素日哄我的语气，她与长宜一样，或多或少的，有阿姐的影子。
可她，真的是站我这边的么？还只是…
“娘娘好意，妾心领。”
“只是此事因妾而起……”
又如何将自己生性怯懦说出，不敢言，亦不敢贸然接她礼。唯是稍顿，转口再续
“娘娘您不必如此的，妾不怨娴美人。”

（秀眉轻拢，不成川势却生威，没好气道）你无需揽下这所谓的过。本宫难道就没眼看没耳听？（见她踌躇不安，意识到语气的蛮横，顿觉不妥。又稍收敛，放轻声）你不怨她本宫相信，所以你也信本宫一次，收下吧。

“谢您心意。”
见她神色变了，心亦微惊，垂睫起身低柳腰屈膝一礼，身侧曲娘自是上前接了礼。
却之不恭，况她说信自己，舍之再寻何人，到底当日若非娴美人言语恐吓，又怎有自己那日昏厥，这样的念头似一阵风，凉醒了心里的不甘。
眸色微沉，忖稍时，终是轻问
“您此次送礼，只是为了帮娴美人？”
不言现下，我想，我至少需要一个可替我做主的人，在日后。

（明眸善睐，朱唇张阖婉声）本宫向来一视同仁，不单是帮她，也是为你着想。再者本宫与她有情义在，帮她也是合情合理。（对这种事无需藏着捏着，更不屑撒谎。左右她连个九嫔都不是，能奈我何呢。也透露出讯息：程氏是我的人，因而替她善后。）

如今的我何德何能，让她一心为我，自幼胆怯，故更明事理。
“妾明白了。”
随话落喉间微痒，轻咳起来，起手执帕掩唇，不由得垂下颔。身旁曲娘上前扶，礼而谨言‘娘娘，美人身子尚未好全…’缓下搭过手，止了她话，行一告礼。
“妾失仪，若无别事，妾先告退了，来日定再谢娘娘。”

嗯，去吧。（转首吩咐她的婢子尽量挑些避风的路走，瞧着她行礼退下，眸色幽幽。）
“娘娘，她这是…”
（斜眼睨着欲言又止的绣娘，未答。有些话，不必多说也明白一二。再吩咐一句，往长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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