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前x天
—— 一个梦·冬季·低温 ——
‘知道吗,在你梦里出现的人,其实也在想你。’
问题是,我为什么会想自己。自己,不就是自己吗?
我不会想区分这一秒和下一秒的自己,对我来说是同一个人,因为这样的差别太过细小,我也懒得去知晓。这样十分细小的差别不断累积,累积成天,成月,成年后,能否同样坚定地说出是同一个人……一个无趣的悖论。
【梦中的,是谁?】
我梦到过许多诡异的“梦”,满目苍白的空城,干涸的河岸,半金属的躯体,浑浊,漂浮着奇怪黑色尘埃的天空。
在梦中游走的感觉并不好,一切事物都太过真实,更何况在梦中我所经历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比如说这一场。
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漆黑色的墙面,白色的地板。我被绑在一把躺椅上,头顶是晃荡着的白炽灯。鲜血从我的头顶往下淌,我试着将自己的头部向后靠在椅背来缓解一下酸痛感,但强烈的灯光让我重新低下了头。
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灯光的热度让我感到不适。有人走了进来,我略微抬起头,看向那个人的面孔。很熟悉,很平静,那是……我的脸。
她半蹲下身看着我,然后以与我声线完全不同的声音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是由什么构成的。”
我是由什么构成的……
我看向自己被手铐拷住的双手,手腕处的伤口往外渗着血,很疼。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视线也移至了我的手腕处。
“金属……”我听到她这样说道,“还是血液。”
不是血液……
“你冷吗?”
-好冷。-
“血肉……”
能感受到光和热,却还是觉得很冷。
“我问你,你,是由什么构成的,回答我。”她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按上了那一块淤青,我能感到自己的吸气声,但那双颜色比我要健康得多的手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她的双眼看向了我的胸口,然后双手离开了我的手臂,右手托着我的后颈,使劲给了我一拳。很疼,我觉得自己的肋骨已经被打断了,自己开始不断地咳嗽,铁锈味充盈着整个口腔。
之后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
当我半睁着眼睛,那个面孔已然不是自己的样子,是个陌生的男人。他并没有张嘴,但我的耳边仍能继续听到那个问题。不过,不是他在问,是之前的那个人……这个人不是这个声音。
“我。”
这是我的答案。
-很有趣的回答。-
“不用害怕,我带你出去。”是个十分干净的声音。
有什么在崩塌着,光亮逐渐地占据着这个空间,冷气却包裹着我的全身。我闭上了双眼,直坠……
我说……
夏季有着令人作呕的,恶心的味道,风雪的身体被晒干的味道。
我问……
我将如何死去。
【四肢开始逐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