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进了屋子后,降谷零更确定了这个家庭浓郁的英国气息。
虽然房子外观是典型的日式房屋,但内景是十足十的伦敦风范,除了没有火炉之外。一排沙发十分整齐,正对着落地窗,深棕色的窗帘下了一半,给地板带来椰子色那样的阴影。地毯被铺得柔顺得像云朵,一直延伸到拐角楼梯处。墙上的水彩画被装裱得很精美,其中一幅是大本钟,边上的是夜晚的东京塔。最上方,是颇具英伦风范的大挂钟。
“那是我父亲画的。”赤井点燃一支烟,淡淡地回答正端视着画的降谷。看起来他像好心地解答降谷,却诡异的如同他用绅士那样体贴又冷淡地告诫对方,他只能回答到这儿,间接制止了对方未出口的问题。
这副自行决定他人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什么的作法,在后来他假死躲避组织追查时暴露无遗,即使是对悲痛的同伴,也始终从大局出发,守口如瓶。只不过这种强硬的态度被远比他想象的,更恨他的波本打破了。
降谷零此时确实对别人家庭没有兴趣,他虽然喜欢探究到底,但他的情商之高在于他懂得该探究到哪一步,看起来对所有人都很体贴,但如果不涉及他想要的答案或者他心中不能触碰的原则,他完全不会倾注大量心血于其中,降谷零和他分裂出来的人都一样,在外人看起来温柔可靠,但却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对你的兴趣究竟是什么程度。
何况他现在只是个家庭教师。
“秀哥!”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一个穿着吊带裤的小鬼头举着一个布偶一路跑过来,抱着赤井的腿不放。
这就是那个七岁的小女孩?降谷零汗颜,有点像男孩子啊……不过以后长大了就会不一样了吧。事实上赤井也这么想过。于是六年后他们在站台上“偶遇”,他和赤井秀一一致觉得:情况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尤其是苏格兰回头跟莱伊说:“你弟弟挺聪明”时。
“真纯,”世良夫人弯下腰揪小鬼头的脸蛋,然后笑着对降谷零说:“这就是我女儿,世良真纯。”又转头对真纯说:“这是你的家庭教师,降谷先生,快叫降谷老师。”
“降谷老师好。”女孩听话地叫了一声,随即又说:“但我想和秀哥学截拳道。”
世良夫人如同寻常母亲发飙一样用力捏了她的脸蛋,“你再出去闯祸我就让你吃仰望星空,还是你更喜欢去跳舞?”赤井秀一无奈地耸耸肩。
降谷零温和地蹲下身安抚小鬼:“下课老师可以教你拳击,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哦。”
“你会拳击?”赤井秀一出言,很感兴趣地问降谷。
“啊,是我的爱好。”降谷零此时对他的印象完全就是个路人。
“不错的爱好。”赤井秀一健谈地笑起来,“不如改天我们切磋一下,我是截拳道。”
多年后降谷零觉得他不介意当时就立马给他一拳。后来两人在摩天轮上打起来“切磋”时,他感到两人抱在一起时好像被揩油了不少,以及赤井把自己揪过去时看向自己领子里的眼神……虽然后来完全坦诚相见了。
果然这人日复一日更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