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芳-卫子芳
卫菱修-应扬

应扬
随手卷了报纸，进门作揖，“子芳兄。”将报纸一甩桌上，“方才得了信，临城那地界不安分，只怕临城又该戒严了。”
翘起二郎腿，全然自家模样，解开了白衬上的第一颗扣子，眼神往主座上一飘，“你家小情人儿……有情况？”
卫子芳
甫听闻他的声音，眼也不抬，转着手里的钢笔认真推敲面前合同书条款，直到听闻情儿两字，方抬起头，眼神从他微敞的衬衫领口扫过。
“什么小情人？应大律师，注意你的言行，把脚放下。”将合同书推了过去示意他看一遍，又打开左边的抽屉抽了份电报出来。“东三省有大帅看顾，短期内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你去上海出个差。”
“哦，对了，”从另一边的抽屉里拿出几块糖，一同推了过去。“给你的。”
应扬
也不管他说什么言行，二郎腿如故。接了合同，一条一款看下去，还一壁挪揶他，“哎呦，可不是小情人？许是两辈子的吧。”
嘴角倒是挂了笑，“这合同没大问题，”正着身子去够电报，顺手取糖吃，橘子露糖的还是和记更好些。本是舒缓的眉皱起，万分嫌弃，“日本女人？你知道的，呵，不去。”目光一溜，戏谑的添一句，“我喜欢…妮妲那样大胸的。”
卫子芳
商人最不肯吃亏，受了他一番揶揄，自然要还回去。“吃醋了？我最爱的还是你。”
听他说没问题便放心了，伸手拿了回来后拧开钢笔笔帽便签了字，事毕把合同书推到一边，又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其上，温和的脸难得地真心带了笑意。“不过是猜测罢了，是不是日本人还要待应大律师你验明呢。她太精明，我现在手里并没有合用的人手，否则我也不舍得让你去。”
“胸应该够大的，”顿了顿，目光再次从他领口扫过，“……我看平胸的也不错啊。”
应扬
对着他的视线，浑身有些臊意，甚是不得劲，鼻腔里哼一声，低头去琢磨电报，“什么最爱，你兄弟我可听你说得多了。”
迅速瞟了桌案，手径自往他跟前的茶杯去，“胸大平胸的，倒不如去哄哄嫂夫人，嗯？”呷一口，瞧着日本儿二字，浑身觉得不停当，仿佛哽在喉间的秽物有些恶心，嫌弃的将电报扔回桌面，“阮鹿，愿名如其人吧。回来，我要见到五盒摩尔登糖。”
卫子芳
好整以暇地斜靠着椅背，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后越发来劲，“那是因为你总是听听就罢了。”
作势叹了口气，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蓦地打住，双眼紧盯着他的手移动，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就见他就着杯沿饮了一口。“嗯……嗯？”咳了一声，移开了双眼，“胸会如其名的。”
“吃太多糖会发胖，你现在的身材抱起来刚好，我很喜欢。”
应扬
那句“听听就罢”凭添了几许哀怨，怎么捉摸都是不对味儿。啧的一声，本欲将方才那荤话撩开，他下头的一句话倒让耳根子都臊热起来，想是红了一片。
蓦地起身指他，掩去那羞，义正言辞的，让人权当是恼了，“嘿！当我作京里头八大胡同的玩耍呢？那作律师的薪资，可不含这出差的酬劳，卫大老板莫不是要破产了？”
猛的抓起电报和糖匆匆往门外走，撂下一句，也不大敢看他，又低下声，“若是没有摩尔登糖，这事我可得给你搅黄了！告辞！”
卫子芳
自知见好就收，刚想着赔个不是，可这律师的快嘴可不是浪得虚名，拍桌而起吐出来的那番话硬是没个停顿，而后又急匆匆地走了。想来是真羞臊了。
摇了摇头，按铃将李叔唤了进书房，让他去找帕瓦斯买几盒摩尔登糖，另外现在买两斤黑芝麻送去应府，“告诉应少爷，黑芝麻补肾，多吃点。”
想着拿个新杯子来换了，便又将李叔叫了回来，话出口前又换了主意，只让他不必转达那句话，怕又将人惹恼。
还是等他自上海回来再说吧。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