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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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抢救。
在过去的一小时内，裴白被隔离在病房外，像困兽般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病房里穿出消息，张杰确实没有枪伤，除了因为头部遭受剧烈撞击而造成轻微脑震荡，肺部轻微破裂和左小臂骨裂以及膝盖旧伤复发之外，其他就没什么大碍了。初步估计是事发时人群拥挤混乱，发生踩踏事故而为之。
没有大碍？裴白听到这句话时简直剖开那些白大褂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转念一想，确实也还好，只要命还在，其他的什么相比之下都不是太重要了。
紧急处理完毕，裴白被允许进入病房探望。他小心翼翼走到病床前抚上张杰的脸，在惨白的包围中竟然感到心安，他终于确定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他拉了椅子在床前，趴在他身边小心的不压到那些管子，轻轻扯过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
裴白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枪击发生时刻骨铭心的剧痛。几次情绪的大起大落，将他折磨得身心俱疲，这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体早就虚弱不已。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停在裴白身边。“Zhang他… …没事吧。”zimmer红着眼眶，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灰尘，完全没有平时的干练精明。
“没事… …”
“我帮他们把Zack抬上救护车后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待在哪儿了，警察说那里很危险，他们让我休息。”zimmer走到病床前，看着张杰头上的纱布，和插在他身上奇奇怪怪的管子。
她的手颤颤巍巍轻碰张杰脸上细碎的伤口，忽然泪如雨下。她如同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佝偻着背，从喉咙里发出浑浊难听的气音。
“你知道吗？我上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奄奄一息，还是我弟弟。”zimmer夸张的大声抽气，以便句子能够连贯一些，
“他是个gay，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传统的意大利家庭将此视为什么。他在家里受尽逼迫，在外面也没人肯把他当做正常人看… …我亲眼看着他堕落，看着他破罐子破摔去夜店鬼混，然后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得了HIV。”
“瞒不住的… …我们的爸爸妈妈，疯了一样对他又打又骂。还有社会舆论… …真的 真的太痛苦。他在我不注意时吃了安眠药，我的弟弟，我亲眼看着他遍体鳞伤死在我面前。”
“你知道那有多么痛苦和无能为力吗？我发誓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可它依旧在今天发生了，并且比之前我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惨烈。那些孩子们，还有Jason… …”zimmer终是说不下去，用手遮住脸哽咽，明明几小时前还是温柔笑着和自己视频的孩子。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医生礼貌的探进半个身子压低了声线：“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但谁是Pulse的老板？警察要求录一下口供。”
“我是。”zimmer随意用袖子擦干泪水，裴白看着她脸上交错斑驳的泪痕，递给她一块白色纯棉手帕。
“… …哦谢谢，Pei,我想我得出去一下。”
裴白点头，示意这里有他就够了。
zimmer随着医生匆匆走掉，门缓缓合上，又恢复了满室寂静。
不可否认zimmer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使他除了心疼和惶恐外又生出了另外一种情绪。
枪击案主谋就是那个醉酒闹事的男人，轻度精神分裂，他是同性恋，同时也是极度恐同者。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恐惧和厌恶，五十二条人命。
委屈疲累瞬间涌出，刺激着裴白鼻头发酸。为什么呢。
我们做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我们真的是错误的吗？是应该被上帝所抹去痕迹的？裴白看着爱人了无生气的样子，忍了许久的潮热终于自眼角缓缓滑下。
.
.
距事发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裴白一动不动的趴在床边。
眼睛被窗外的微亮映得发疼，裴白才意识到天快亮了。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天边隐隐泛起光亮，让这一夜的狼藉初现容貌。
光影在张杰的脸上错落有致，血污早已清洗干净，睫毛下打出一片温柔的阴影，胸膛起伏略显缓慢。
裴白起身去拿沾了水的棉签润湿张杰的嘴唇，同样细致温柔的反复涂抹，似乎想让它沾染些许血色，然而却是徒劳。
裴白揉揉他头顶的发旋儿，俯下身亲吻他高挺的鼻梁和凉薄的嘴唇，像是安慰小动物一样宠溺的点到即止。
张杰温柔安静的躺在床上，脆弱的模样渐渐和裴白心底的某个剪影重合。
11年的那段晦暗时光，深陷抑郁的水晶少年只能借助安眠药强制进入睡眠，裴白也是这么蹲在床边，温言细语的哄他睡觉，连角度都是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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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抢救。
在过去的一小时内，裴白被隔离在病房外，像困兽般焦躁却又无可奈何。
病房里穿出消息，张杰确实没有枪伤，除了因为头部遭受剧烈撞击而造成轻微脑震荡，肺部轻微破裂和左小臂骨裂以及膝盖旧伤复发之外，其他就没什么大碍了。初步估计是事发时人群拥挤混乱，发生踩踏事故而为之。
没有大碍？裴白听到这句话时简直剖开那些白大褂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转念一想，确实也还好，只要命还在，其他的什么相比之下都不是太重要了。
紧急处理完毕，裴白被允许进入病房探望。他小心翼翼走到病床前抚上张杰的脸，在惨白的包围中竟然感到心安，他终于确定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他拉了椅子在床前，趴在他身边小心的不压到那些管子，轻轻扯过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
裴白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枪击发生时刻骨铭心的剧痛。几次情绪的大起大落，将他折磨得身心俱疲，这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体早就虚弱不已。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停在裴白身边。“Zhang他… …没事吧。”zimmer红着眼眶，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灰尘，完全没有平时的干练精明。
“没事… …”
“我帮他们把Zack抬上救护车后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待在哪儿了，警察说那里很危险，他们让我休息。”zimmer走到病床前，看着张杰头上的纱布，和插在他身上奇奇怪怪的管子。
她的手颤颤巍巍轻碰张杰脸上细碎的伤口，忽然泪如雨下。她如同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佝偻着背，从喉咙里发出浑浊难听的气音。
“你知道吗？我上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奄奄一息，还是我弟弟。”zimmer夸张的大声抽气，以便句子能够连贯一些，
“他是个gay，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传统的意大利家庭将此视为什么。他在家里受尽逼迫，在外面也没人肯把他当做正常人看… …我亲眼看着他堕落，看着他破罐子破摔去夜店鬼混，然后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得了HIV。”
“瞒不住的… …我们的爸爸妈妈，疯了一样对他又打又骂。还有社会舆论… …真的 真的太痛苦。他在我不注意时吃了安眠药，我的弟弟，我亲眼看着他遍体鳞伤死在我面前。”
“你知道那有多么痛苦和无能为力吗？我发誓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可它依旧在今天发生了，并且比之前我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惨烈。那些孩子们，还有Jason… …”zimmer终是说不下去，用手遮住脸哽咽，明明几小时前还是温柔笑着和自己视频的孩子。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医生礼貌的探进半个身子压低了声线：“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但谁是Pulse的老板？警察要求录一下口供。”
“我是。”zimmer随意用袖子擦干泪水，裴白看着她脸上交错斑驳的泪痕，递给她一块白色纯棉手帕。
“… …哦谢谢，Pei,我想我得出去一下。”
裴白点头，示意这里有他就够了。
zimmer随着医生匆匆走掉，门缓缓合上，又恢复了满室寂静。
不可否认zimmer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使他除了心疼和惶恐外又生出了另外一种情绪。
枪击案主谋就是那个醉酒闹事的男人，轻度精神分裂，他是同性恋，同时也是极度恐同者。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恐惧和厌恶，五十二条人命。
委屈疲累瞬间涌出，刺激着裴白鼻头发酸。为什么呢。
我们做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我们真的是错误的吗？是应该被上帝所抹去痕迹的？裴白看着爱人了无生气的样子，忍了许久的潮热终于自眼角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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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事发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裴白一动不动的趴在床边。
眼睛被窗外的微亮映得发疼，裴白才意识到天快亮了。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天边隐隐泛起光亮，让这一夜的狼藉初现容貌。
光影在张杰的脸上错落有致，血污早已清洗干净，睫毛下打出一片温柔的阴影，胸膛起伏略显缓慢。
裴白起身去拿沾了水的棉签润湿张杰的嘴唇，同样细致温柔的反复涂抹，似乎想让它沾染些许血色，然而却是徒劳。
裴白揉揉他头顶的发旋儿，俯下身亲吻他高挺的鼻梁和凉薄的嘴唇，像是安慰小动物一样宠溺的点到即止。
张杰温柔安静的躺在床上，脆弱的模样渐渐和裴白心底的某个剪影重合。
11年的那段晦暗时光，深陷抑郁的水晶少年只能借助安眠药强制进入睡眠，裴白也是这么蹲在床边，温言细语的哄他睡觉，连角度都是惊人的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