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我想去死
序
师父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做人如此，做仙，更当如此。”
我叫初一，擎华仙人座下弟子。我随师父修行已有百年，虽皮囊未老，然气数已尽。我说“生死有命
，无须强求”，师父却是看不穿，他为此事愁生华发，在生死上执念过甚。师父为人纠结不清，六根不
灭，竟是怎么修炼成仙的？
“就你话多！躺进去，为师送你灵魄转生历劫。”
擎华仙人暗自骂娘：你倒是看的穿，也不见你修成正果！忒不识好歹一块朽木！
转生大阵光华流转，初一双手交叠躺倒阵中的姿态倒是十分闲适。既来之，则安之。既是师父所愿，
那就随他折腾吧............
一世.自古王业多龌龊
1
都道“天子无情”，又说“怀璧其罪”，说到底不过人性贪婪自私。
他在百种妖兽血液煎熬中被慢慢消磨着意志,偶尔清醒的间隙他努力适应着四肢上沉重的铁链
试图从血池中坐起来，最终也只能艰难的半抬起头，因为沉重的铁链牵制，一挣之后，他的头又快速的
落下，将身下的血液击出寸许高的血浪。
这也足够了，他看清楚了。那个坐在血池边高椅上的人，的确是他昔日的挚友，那个为人亲和待人诚
挚的挚友。
“伯翼......”
伯翼手腕翻转，细细洗着茶杯，即使身在污臭血池边，他依旧仪态完美无可挑剔。他两指捻起一只小
小的茶杯问：“贤弟尝尝这茶。”
说完不等血池里的人出声自己先自嘲的摇头笑了起来，口中“啧啧”两声。血池里水声微响，紧接着
一声似是野兽的嘶吼响彻整个密室，因为血池里的人过于猛烈的动作，腥膻的血液激起丈许高，浇透了
血池边上执杯轻笑的男人。
血池里嘶吼如野兽的人，名叫“初一”。此人身世不明，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一年前投靠在伯翼门下
，因为武功高强世所罕见而被赏识并被委以重任。因为为人耿直不知变通得罪了很多人，但被缚血池却
并非因为同僚弹劾排挤，却是因为王者私欲。
2
他叫初一，自幼时父母双违，被师父养育成人。
擎华山上，他的师父，像是得道的仙人一样容貌多年未变。初一记得立秋后的擎华山叶色渐红，他的
师父背靠着一块山石席地而坐闭目听风，手中的折扇击在另一只手心里慢慢打着拍子，问他：“你要学
什么，人说‘世间三百六十行’，为师却不知教给你什么，会的东西多了，也是偶尔让人为难啊！你说
你想学什么，为师定倾囊相授。”
从不知人间技艺几多，也就无从艳羡。初一为难的跪坐在旁，他只想吃饱穿暖，长命无忧。
擎华看痴儿一样看自己的小徒弟一眼：“现在山下红尘中，大唐国运渐末，最多十几年......都说乱
世出豪杰，你就不想到时也能建功立业闯一番功绩吗？”
初一不语，其实是没听懂自己师父都在说什么。
擎华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的话，徒儿六岁了。”
擎华将折扇在手指间转过几圈，他这小徒弟，真是乖顺啊！
“六岁了呀。如果哪天师父走了，死了，你觉得你会些什么才能够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徒弟想，山里有虎，能打得过老虎，徒弟就能好好活下去。”
“那就习武吧。”
3
山中日子悠闲自在，初一安于现状不想改变。擎华坐在屋外山石上看着初一进出山林打猎的身影，将
手中折扇在指尖抛起转圈。
注满妖兽血液的方池中，初一嘶吼不断。血池中血浪翻滚，密室里血腥味浓烈让人作呕。此时的初一
像一只真正的妖兽，舞着满池鲜血。意识泯灭之际，他似乎听到筠扇的哭声。
筠扇夫人......
一年前，初一十九岁生日刚过。师父说外出会友，又说山外不太平，如果不想落得身不由己就不要下
山。师父走后，初一在擎华山独自待过一月、两月......到第三个月结束时，师父还没有回来。他想起
师父说山下最近不太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于是收拾起行囊，背了剑下山去寻找师父。
初一活到十九岁，从未离开过擎华山。下山后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正犹豫着，就听到有唢呐声吹打
着 远远过来了，听在耳中聒噪却又别有一番滋味，那声音吹打着一路转了个弯，从山路另一边转出来，
红艳艳一队人马，其中有驾红艳华美的马车，红色的流苏随着车马前行打着晃。这一切在初一看来都是
十分新鲜有趣。他想着既然不知道往哪边走，不如跟着这队人走。
暮色将尽时候，这队送亲的人马找了地方休息，初一跟了一路，现在停歇下来，便也觉着腹中饥饿，
他转身去寻找野味，架火烤熟，正要吃，听到远处人声嘈杂，隐隐有哭声。师父说山下不太平,原来不单
指盗匪横行。有一小群妖兽袭击了那队人马。
初一杀尽妖兽，撩开马车轿帘的瞬间，微光一闪。初一侧身闪避时，就见是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姑娘
持着短匕冲出来。
这个姑娘，就是筠扇。是凤城第一富商的长女，伯翼将过门的妻子。
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保护她安全嫁入淳侯府后，她便是侯爷夫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他意识泯灭，即将非人，她为什么哭？
4
密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来，光线大亮的瞬间，伯翼惊转回头，就看到他的夫人扶着门框捂唇
惊叫。他的夫人虽不是名门贵女，却也教养极好。从不会高声说话，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大声
尖叫。
伯翼抚了抚袖口，走向筠扇，身为丈夫，又怎么能让自己夫人独自承受惊吓。
伯翼身后的血池里，初一嘶吼如同野兽，而在筠扇眼中，自己的夫君更像是头嗜人的妖兽。他全身被
妖兽腥臭的血液浸透了，他像是从他身后的血池里钻出来的一样可怖。这披着人皮的野兽笑的温文尔雅
向她走来。
她捂唇压抑着哭声，眼泪却满糊了脸。
“翼，你在做什么？”
“你说他去找他的师父了！你说他去意坚决你留不住他！你说，你说他是你的挚友说他是难得的将帅
之才。你在做什么！！！”
“筠扇，你失态了。”
“你竟为了他质问我？王仙芝已挥杆起义，大唐王业将崩，本侯爵位来的不顺，更何况要求的是与天
同高的王位？你也知道他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这样的利刃不能为我所用，到了别人手里就是挥向我的利
刃！该是夫妻同心，筠扇，你身为本侯夫人，却是在为了别的无关紧要的人质问你的夫君吗？”
他错了吗？不，他没错。错在初一，身有才能却不愿为他所用。与他相交却不愿意为他这个好友留下
来祝他一臂之力。
天下将倾，他怎么可能放任一柄杀器随意离开！
二世.自古情深留不住
秋色渐浓。一场秋雨后，气温更是凉了下去。
守门的老九窝在小床上打瞌睡，秋夜里不算太冷，丝丝寒意却似能入骨。这时候最舒服的事大概就是盖
着薄被美美睡一觉了。
也不知是哪棵树梢的乌鸦不时“嘎——嘎——”叫两声，衬得夜很空，他似乎借着夜鸟眼睛看到城外
的远山。正朦胧的打着盹，敲门声急急响起来，老九被惊起，才听得敲门声缓慢不疾不徐，刚听到的一
叠声起只是自己睡的朦胧了。
“谁啊，大半夜的。”
没想到外面的人回了一句“天不早了，哪有大半夜的。”刚说完就听到一声鸡叫。老九抬头看天，这
不还黑着吗？老九不太情愿给他开门，还想再问几句，就听着门外的人笑着低骂：
“九叔，是我，我回来了。天这么凉，冻着你家表少爷了可有你苦头吃！”
老九还在迟疑着这声音听着生，倒是哪个表少爷。却听见旁边墙角有什么轻巧的落了下来。转身就看
到一个十八九的少年郎，提着包袱背着剑，笑嘻嘻向他走来，看着倒有些熟悉。举起手里的灯笼看清来
人后，老九嘴唇哆嗦着，便觉得眼角湿了：
“初哥儿？”
初一将手里的包袱扔给老九，看老九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可不是吗。你家还有几个表少爷？”
这时候冯老爷早起舒展筋骨，刚好慢步过来，看到院里和老九说话的人，迟疑着叫了一声：“初儿？
”话音刚落自己先笑了，可不是睡糊涂了？没想到那年轻人转过身来就向他跪拜下去，叫了一声；
“姑父。”
冯程年不由得向前两步，两手都哆嗦起来。最终却是转了个身，向着别处走了。
“回来了就好，先去休息，等天亮了再去拜过你姑母。”
初一两眼都是泪，在原地又磕了个头，叫他：“姑父。”
冯程年停下：“筠扇也是常惦记着你，什么事一会再说。姑父这会脸上颜色不好，一会哭起来，还不
叫人笑话！”
老九在旁边倒是听笑了。表少爷自幼没了父母，没出月就养在冯府，老爷可不是把表少爷当亲儿子看
？表少爷九岁时被擎华仙长看中收入门下学习武艺，这一去也有十年了。老爷虽然是个商人，对着家人
心却软的一塌糊涂。十年未见表少爷，这一见可不得哭。
冯程年走远之后，初一才卷起袖子擦了眼睛站起身来，让老九在前边照路向他原本的住处走。
筠扇这天难得早起，刚睁眼就觉得得今天哪里不一样了。似乎是熏香很好闻，也似乎是早起的空气很
好。难得的没有起床气，心情极好，总觉得该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这份隐隐期待的心情一直到早饭时候
，看到坐在父亲手边的人时，心莫名安静下来。
筠扇刚走进饭厅，还未向父母问好，先看到了坐在父亲手边的人。还没想到名字，眼睛先红了。开口
就带了哭腔：“表哥——”
初一一时手足无措。
他的表妹，他未婚的妻。明明小时候一起玩闹，十年未见，却口中发涩不知如何出声。冯夫人两边一
看，笑着招呼：“都站着做什么，菜得凉了。”
这么一对小儿女现在都长大了，十年未见，情分倒没薄，这是好事。
筠扇与初一都长大了，不能像从前那么闹了。情分是没薄，到底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初一牵了筠扇的
手，在园子了慢慢的转。十年时间，园子还是那个园子，花草还是那些花草，不过树长高了，有了遮荫
；游廊边的紫藤长大了，遮住了游廊。
“妹妹也长大了。整个凤城怕是没有比妹妹更大的姑娘了。”
被初一调笑，筠扇倒不扭捏，只是说：“你再不回来.....”
到底女孩子面子薄，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脸没红，耳朵尖却微微带了粉色。
初一听她的话，也觉得让她等的太久了，在转角没人处拥住她与她咬耳朵：“姑父姑母说，已经选好
日子了，不会让你再等了。”
筠扇一挣，只觉得自己力气太小，脸色渐渐红起来。
转眼到了腊月，冯府里各处都喜气洋洋的，小厮丫头们闲时挤堆咬耳朵时在说：“多好呢，过完年不
久就又是喜事，挂上去的红灯笼都不用往下取。”
筠扇在自己闺房绣着嫁衣。眉眼都带着喜色。
冯府上下都带着喜气，冯老爷眉头却有点抹不开，初一从姑父书出来后容色微冷，在书房门口一拜说
：“那初儿就去了！”
冯程年声音带笑：“和筠扇道个别，可别让那丫头找我要表哥。”
冯府商船走货时出了事，整个船队被袭击，奇怪的是这伙盗匪只杀人不劫货。冯程年本想自己走一趟
的。初一却觉得事不平常，非求着姑父让他代去。
师父与他下山时说山下最近不太平，多处有妖兽出没。修行之人不能左右天道，杀尽妖兽保护百姓却
是责无旁贷。他下山后一路追杀妖兽，恰巧路过凤城回家看望，却是忘了师父嘱托。这次家中船队遇事
，听来就不寻常。
待将事情妥善处理回家已是年后。家里一切似乎还是他出门时的样子。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缎挽花，
进门遇到老九被他一把扯住自己袖子嘴唇乱哆嗦。有个小丫头见是他就躲进角落里抽泣，初一脑子瞬间
炸开了。
“怎么了？”
“姑娘，嫁人了！”
筠扇嫁人了。穿着她绣的嫁衣，带着年前准备的嫁妆，在选好要嫁给他的日子嫁给了别人。
淳侯伯翼。那个辟土锁城，自封为王的淳侯？
初一抢过小厮正拉向马厩去的马，一路打马飞奔。街临的话传进耳中。
“这不是冯家的表少爷？”
“刚看到他回来，骑这么快又是做什么去？”
“冯大姑娘被淳侯抢走啦！”
“就是那天......”
“就是那天！老远我都听到筠扇小姐坐在花轿里哭。这淳侯也是太仗势欺人了。”
“错就错在冯家有个银山，天下快乱了，谁不想当皇帝，有钱才能养兵，有兵才能打天下啊！”
“娶了人家女儿银山就是他淳侯的了？冯老爷不给他还能抢？”
“切！女儿都抢了。还有什么不能抢。冯老爷为了女儿好过也会给钱的。只可怜了这表少爷喽！”
初一在马背上听得那些话，周身气流震荡，背上的剑被主人气息激荡，在剑鞘里发出“嗡——”一声
长鸣。
为了筠扇，他可以流尽最后一滴血。羽仙城下，初一站在妖兽尸体中抬头看向城楼处，筠扇被伯翼禁
锢在怀中已哭哑了嗓子。
伯翼笑的温文尔雅，长声与他道：“表兄果然不止武艺高强，看着更像是山外修行之人，不如进城来
于我效力共得天下如何？”
初一吐出嘴里血沫，闻声只是挥剑割开最后一头妖兽的脖子：“私养妖兽，何谈天下。”
淳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笑的越发温润。
“你若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家表妹如何？在我看来，一位名将比一座银矿更有价值，毕竟世间银矿
不止那一处，一位绝世高手却是难得。”淳侯将一柄短匕逼近筠扇喉咙：“要不然，我杀了你的好表妹
也可？”
他可以为她流尽最后一滴血，却不能让她因为他断哪怕一根头发。
大牢里筠扇捂嘴哭泣，她将几样小菜摆在桌上，柔声说：“表哥，吃些吧。”
他一直爱她，一直信她。手脚麻木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筠扇抹着眼泪慢慢向后退。
“表哥对不起，他需要一柄利器，一柄听话的利器。他要问鼎天下，我想要那个最尊贵的身份。”
“表哥，他对你做什么你都别怪我。”
初一口不能言，只能闭眼掩饰自己眼中情绪。淳侯能做什么，都比不过筠扇你伤我最深吧？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三世.自古红颜多薄命
擎华山上，擎华仙长脸色不太好。他盘腿坐在屋外大石边，皱眉将扇子在指尖抛起转圈，一圈又一圈
，时不时抬起眼皮看向跪在身前的小娃娃，满脸嫌弃。
“初一？”擎华语气不善，小娃娃听声抬头，看到擎华的脸色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嗫嚅着没敢出声
。这个把她掳来的人好凶呀！擎华看着她这样子觉得胸口气闷更甚，抓着折扇在大石上狠敲一记：
“你真是初一？”
初一被骇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不敢落下来。擎华看她的模样“哼”了一声，初一
一哆嗦再没忍住“哇”的大哭起来。
“我是叫初一，我娘给我取的名，因为我生在大年初一......”话没说完，擎华又执着折扇在大石上
狠狠一摔！
“你真是女娃娃？”
初一被吓的狠了，不说话，只是哭。擎华直骂：
“你什么意思？还能不能玩了？投个女娃娃什么意思！”
初一不理他，哭的直打嗝，擎华被哭的烦了，顿时恶向胆边生，向跪在面前水灵灵的小丫头飞起一脚
。待擎华反应过来飞扑向悬崖边时，只看到初一落地的瞬间，像个被摔烂的血萝卜。
擎华仙人扶额，忘了凡人不经踢的。
自古红颜多薄命......
初一你死的好惨啊！！！
（呃？好像哪里微妙的有点......什么？众位仙家别在意，我们补一世好了。）
附：
羽仙城里有间“不是茶馆”，专营各种陈年老茶，然满城行尸，哪个又用得这玩意儿。于是着陈年老
茶越来越陈，越来越老。随着时间沉淀，茶香发生了让人不可置信的神奇变化。吾与吾友擎华来此前同
吃撑了肚，驾云间便觉气息不畅，恰巧低头看到这茶幡，便邀吾友吃老茶一盏，全做消食。
“这茶水透着一股千年粽子腐烂至一半的清香。”吾友擎华捂鼻嫌弃。本仙家仰高了头斜眼瞪他，本
仙身短，仰头再瞪实属无奈。
“吃白食还讲究什么味道！”
吾友低头查看茶汤，拍桌：“胡说！倒是哪里白！”
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被几十双黑洞洞的眼眶盯着，纵是仙人亦倍觉压力。本仙家无奈讪笑：
“无事无事，此人脑残，众位包涵则个。先生您的书说的极好，倒是别停。”
沉默一瞬，不是茶馆里“嘎嘎嘎”一片脆响，众骷髅行尸又端正坐好，说书的先生惊堂木一拍，随着
一小截指骨飞出窗外。说书先生再次“咕咕”的说起了书。
话说当年，羽仙城并不叫羽仙城，具体叫什么也没人记的清了。本来这城郭名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
过是提到这茬又让人想起第一任城主的故事。
说起这羽仙城的第一任城主，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代脑残啊！此人名叫伯翼，不知从何处而来
，带着一车金，雇了一队人，在此处修筑了一个城。正是完工那日，有位游方道士路过此地，也不知与
城主说了什么，得了城主赏识，在城主府里住了下来。
说起来这修仙的练道的该是没一个好东西。这道士倒是长得年轻白净，看着也颇具风度，城主倾慕其
风姿，问其年龄，这道士答：“千岁之后，再不能记。”
城主伯翼立时跪拜问长生之法，道士说：“修身养性，辅以仙药。”
城主夫人名叫筠扇，有天仙之姿，是个大美人儿。夫人劝城主驱逐道士，城主不听，反倒禁足了筠扇
夫人，整日里修仙炼丹，终有一天给被吃傻了，让道士放丹炉里给炼了灵尸。道士给灵尸城主脸上扣了
个面具，自己做了城主模样，将自己的名给了城主用，自己则占了这城与筠扇夫人。
说书先生还未说完，吾友擎华拍桌大怒：“太过无耻！此道士唤作何名？”
说书先生眼眶里荧光一闪：“唤作‘初一’”
擎华又是拍桌：“你又何处得知！”
说书先生眼眶里荧光乱闪：“我便是那道士。”
擎华怒掀桌：“胡说八道！吾徒灵魄吾能不识！”
本仙稍作思考便明了了——
“哦——这一世这两人投错胎了！”
序
师父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做人如此，做仙，更当如此。”
我叫初一，擎华仙人座下弟子。我随师父修行已有百年，虽皮囊未老，然气数已尽。我说“生死有命
，无须强求”，师父却是看不穿，他为此事愁生华发，在生死上执念过甚。师父为人纠结不清，六根不
灭，竟是怎么修炼成仙的？
“就你话多！躺进去，为师送你灵魄转生历劫。”
擎华仙人暗自骂娘：你倒是看的穿，也不见你修成正果！忒不识好歹一块朽木！
转生大阵光华流转，初一双手交叠躺倒阵中的姿态倒是十分闲适。既来之，则安之。既是师父所愿，
那就随他折腾吧............
一世.自古王业多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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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天子无情”，又说“怀璧其罪”，说到底不过人性贪婪自私。
他在百种妖兽血液煎熬中被慢慢消磨着意志,偶尔清醒的间隙他努力适应着四肢上沉重的铁链
试图从血池中坐起来，最终也只能艰难的半抬起头，因为沉重的铁链牵制，一挣之后，他的头又快速的
落下，将身下的血液击出寸许高的血浪。
这也足够了，他看清楚了。那个坐在血池边高椅上的人，的确是他昔日的挚友，那个为人亲和待人诚
挚的挚友。
“伯翼......”
伯翼手腕翻转，细细洗着茶杯，即使身在污臭血池边，他依旧仪态完美无可挑剔。他两指捻起一只小
小的茶杯问：“贤弟尝尝这茶。”
说完不等血池里的人出声自己先自嘲的摇头笑了起来，口中“啧啧”两声。血池里水声微响，紧接着
一声似是野兽的嘶吼响彻整个密室，因为血池里的人过于猛烈的动作，腥膻的血液激起丈许高，浇透了
血池边上执杯轻笑的男人。
血池里嘶吼如野兽的人，名叫“初一”。此人身世不明，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一年前投靠在伯翼门下
，因为武功高强世所罕见而被赏识并被委以重任。因为为人耿直不知变通得罪了很多人，但被缚血池却
并非因为同僚弹劾排挤，却是因为王者私欲。
2
他叫初一，自幼时父母双违，被师父养育成人。
擎华山上，他的师父，像是得道的仙人一样容貌多年未变。初一记得立秋后的擎华山叶色渐红，他的
师父背靠着一块山石席地而坐闭目听风，手中的折扇击在另一只手心里慢慢打着拍子，问他：“你要学
什么，人说‘世间三百六十行’，为师却不知教给你什么，会的东西多了，也是偶尔让人为难啊！你说
你想学什么，为师定倾囊相授。”
从不知人间技艺几多，也就无从艳羡。初一为难的跪坐在旁，他只想吃饱穿暖，长命无忧。
擎华看痴儿一样看自己的小徒弟一眼：“现在山下红尘中，大唐国运渐末，最多十几年......都说乱
世出豪杰，你就不想到时也能建功立业闯一番功绩吗？”
初一不语，其实是没听懂自己师父都在说什么。
擎华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的话，徒儿六岁了。”
擎华将折扇在手指间转过几圈，他这小徒弟，真是乖顺啊！
“六岁了呀。如果哪天师父走了，死了，你觉得你会些什么才能够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徒弟想，山里有虎，能打得过老虎，徒弟就能好好活下去。”
“那就习武吧。”
3
山中日子悠闲自在，初一安于现状不想改变。擎华坐在屋外山石上看着初一进出山林打猎的身影，将
手中折扇在指尖抛起转圈。
注满妖兽血液的方池中，初一嘶吼不断。血池中血浪翻滚，密室里血腥味浓烈让人作呕。此时的初一
像一只真正的妖兽，舞着满池鲜血。意识泯灭之际，他似乎听到筠扇的哭声。
筠扇夫人......
一年前，初一十九岁生日刚过。师父说外出会友，又说山外不太平，如果不想落得身不由己就不要下
山。师父走后，初一在擎华山独自待过一月、两月......到第三个月结束时，师父还没有回来。他想起
师父说山下最近不太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于是收拾起行囊，背了剑下山去寻找师父。
初一活到十九岁，从未离开过擎华山。下山后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正犹豫着，就听到有唢呐声吹打
着 远远过来了，听在耳中聒噪却又别有一番滋味，那声音吹打着一路转了个弯，从山路另一边转出来，
红艳艳一队人马，其中有驾红艳华美的马车，红色的流苏随着车马前行打着晃。这一切在初一看来都是
十分新鲜有趣。他想着既然不知道往哪边走，不如跟着这队人走。
暮色将尽时候，这队送亲的人马找了地方休息，初一跟了一路，现在停歇下来，便也觉着腹中饥饿，
他转身去寻找野味，架火烤熟，正要吃，听到远处人声嘈杂，隐隐有哭声。师父说山下不太平,原来不单
指盗匪横行。有一小群妖兽袭击了那队人马。
初一杀尽妖兽，撩开马车轿帘的瞬间，微光一闪。初一侧身闪避时，就见是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姑娘
持着短匕冲出来。
这个姑娘，就是筠扇。是凤城第一富商的长女，伯翼将过门的妻子。
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保护她安全嫁入淳侯府后，她便是侯爷夫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他意识泯灭，即将非人，她为什么哭？
4
密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来，光线大亮的瞬间，伯翼惊转回头，就看到他的夫人扶着门框捂唇
惊叫。他的夫人虽不是名门贵女，却也教养极好。从不会高声说话，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大声
尖叫。
伯翼抚了抚袖口，走向筠扇，身为丈夫，又怎么能让自己夫人独自承受惊吓。
伯翼身后的血池里，初一嘶吼如同野兽，而在筠扇眼中，自己的夫君更像是头嗜人的妖兽。他全身被
妖兽腥臭的血液浸透了，他像是从他身后的血池里钻出来的一样可怖。这披着人皮的野兽笑的温文尔雅
向她走来。
她捂唇压抑着哭声，眼泪却满糊了脸。
“翼，你在做什么？”
“你说他去找他的师父了！你说他去意坚决你留不住他！你说，你说他是你的挚友说他是难得的将帅
之才。你在做什么！！！”
“筠扇，你失态了。”
“你竟为了他质问我？王仙芝已挥杆起义，大唐王业将崩，本侯爵位来的不顺，更何况要求的是与天
同高的王位？你也知道他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这样的利刃不能为我所用，到了别人手里就是挥向我的利
刃！该是夫妻同心，筠扇，你身为本侯夫人，却是在为了别的无关紧要的人质问你的夫君吗？”
他错了吗？不，他没错。错在初一，身有才能却不愿为他所用。与他相交却不愿意为他这个好友留下
来祝他一臂之力。
天下将倾，他怎么可能放任一柄杀器随意离开！
二世.自古情深留不住
秋色渐浓。一场秋雨后，气温更是凉了下去。
守门的老九窝在小床上打瞌睡，秋夜里不算太冷，丝丝寒意却似能入骨。这时候最舒服的事大概就是盖
着薄被美美睡一觉了。
也不知是哪棵树梢的乌鸦不时“嘎——嘎——”叫两声，衬得夜很空，他似乎借着夜鸟眼睛看到城外
的远山。正朦胧的打着盹，敲门声急急响起来，老九被惊起，才听得敲门声缓慢不疾不徐，刚听到的一
叠声起只是自己睡的朦胧了。
“谁啊，大半夜的。”
没想到外面的人回了一句“天不早了，哪有大半夜的。”刚说完就听到一声鸡叫。老九抬头看天，这
不还黑着吗？老九不太情愿给他开门，还想再问几句，就听着门外的人笑着低骂：
“九叔，是我，我回来了。天这么凉，冻着你家表少爷了可有你苦头吃！”
老九还在迟疑着这声音听着生，倒是哪个表少爷。却听见旁边墙角有什么轻巧的落了下来。转身就看
到一个十八九的少年郎，提着包袱背着剑，笑嘻嘻向他走来，看着倒有些熟悉。举起手里的灯笼看清来
人后，老九嘴唇哆嗦着，便觉得眼角湿了：
“初哥儿？”
初一将手里的包袱扔给老九，看老九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可不是吗。你家还有几个表少爷？”
这时候冯老爷早起舒展筋骨，刚好慢步过来，看到院里和老九说话的人，迟疑着叫了一声：“初儿？
”话音刚落自己先笑了，可不是睡糊涂了？没想到那年轻人转过身来就向他跪拜下去，叫了一声；
“姑父。”
冯程年不由得向前两步，两手都哆嗦起来。最终却是转了个身，向着别处走了。
“回来了就好，先去休息，等天亮了再去拜过你姑母。”
初一两眼都是泪，在原地又磕了个头，叫他：“姑父。”
冯程年停下：“筠扇也是常惦记着你，什么事一会再说。姑父这会脸上颜色不好，一会哭起来，还不
叫人笑话！”
老九在旁边倒是听笑了。表少爷自幼没了父母，没出月就养在冯府，老爷可不是把表少爷当亲儿子看
？表少爷九岁时被擎华仙长看中收入门下学习武艺，这一去也有十年了。老爷虽然是个商人，对着家人
心却软的一塌糊涂。十年未见表少爷，这一见可不得哭。
冯程年走远之后，初一才卷起袖子擦了眼睛站起身来，让老九在前边照路向他原本的住处走。
筠扇这天难得早起，刚睁眼就觉得得今天哪里不一样了。似乎是熏香很好闻，也似乎是早起的空气很
好。难得的没有起床气，心情极好，总觉得该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这份隐隐期待的心情一直到早饭时候
，看到坐在父亲手边的人时，心莫名安静下来。
筠扇刚走进饭厅，还未向父母问好，先看到了坐在父亲手边的人。还没想到名字，眼睛先红了。开口
就带了哭腔：“表哥——”
初一一时手足无措。
他的表妹，他未婚的妻。明明小时候一起玩闹，十年未见，却口中发涩不知如何出声。冯夫人两边一
看，笑着招呼：“都站着做什么，菜得凉了。”
这么一对小儿女现在都长大了，十年未见，情分倒没薄，这是好事。
筠扇与初一都长大了，不能像从前那么闹了。情分是没薄，到底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初一牵了筠扇的
手，在园子了慢慢的转。十年时间，园子还是那个园子，花草还是那些花草，不过树长高了，有了遮荫
；游廊边的紫藤长大了，遮住了游廊。
“妹妹也长大了。整个凤城怕是没有比妹妹更大的姑娘了。”
被初一调笑，筠扇倒不扭捏，只是说：“你再不回来.....”
到底女孩子面子薄，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脸没红，耳朵尖却微微带了粉色。
初一听她的话，也觉得让她等的太久了，在转角没人处拥住她与她咬耳朵：“姑父姑母说，已经选好
日子了，不会让你再等了。”
筠扇一挣，只觉得自己力气太小，脸色渐渐红起来。
转眼到了腊月，冯府里各处都喜气洋洋的，小厮丫头们闲时挤堆咬耳朵时在说：“多好呢，过完年不
久就又是喜事，挂上去的红灯笼都不用往下取。”
筠扇在自己闺房绣着嫁衣。眉眼都带着喜色。
冯府上下都带着喜气，冯老爷眉头却有点抹不开，初一从姑父书出来后容色微冷，在书房门口一拜说
：“那初儿就去了！”
冯程年声音带笑：“和筠扇道个别，可别让那丫头找我要表哥。”
冯府商船走货时出了事，整个船队被袭击，奇怪的是这伙盗匪只杀人不劫货。冯程年本想自己走一趟
的。初一却觉得事不平常，非求着姑父让他代去。
师父与他下山时说山下最近不太平，多处有妖兽出没。修行之人不能左右天道，杀尽妖兽保护百姓却
是责无旁贷。他下山后一路追杀妖兽，恰巧路过凤城回家看望，却是忘了师父嘱托。这次家中船队遇事
，听来就不寻常。
待将事情妥善处理回家已是年后。家里一切似乎还是他出门时的样子。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缎挽花，
进门遇到老九被他一把扯住自己袖子嘴唇乱哆嗦。有个小丫头见是他就躲进角落里抽泣，初一脑子瞬间
炸开了。
“怎么了？”
“姑娘，嫁人了！”
筠扇嫁人了。穿着她绣的嫁衣，带着年前准备的嫁妆，在选好要嫁给他的日子嫁给了别人。
淳侯伯翼。那个辟土锁城，自封为王的淳侯？
初一抢过小厮正拉向马厩去的马，一路打马飞奔。街临的话传进耳中。
“这不是冯家的表少爷？”
“刚看到他回来，骑这么快又是做什么去？”
“冯大姑娘被淳侯抢走啦！”
“就是那天......”
“就是那天！老远我都听到筠扇小姐坐在花轿里哭。这淳侯也是太仗势欺人了。”
“错就错在冯家有个银山，天下快乱了，谁不想当皇帝，有钱才能养兵，有兵才能打天下啊！”
“娶了人家女儿银山就是他淳侯的了？冯老爷不给他还能抢？”
“切！女儿都抢了。还有什么不能抢。冯老爷为了女儿好过也会给钱的。只可怜了这表少爷喽！”
初一在马背上听得那些话，周身气流震荡，背上的剑被主人气息激荡，在剑鞘里发出“嗡——”一声
长鸣。
为了筠扇，他可以流尽最后一滴血。羽仙城下，初一站在妖兽尸体中抬头看向城楼处，筠扇被伯翼禁
锢在怀中已哭哑了嗓子。
伯翼笑的温文尔雅，长声与他道：“表兄果然不止武艺高强，看着更像是山外修行之人，不如进城来
于我效力共得天下如何？”
初一吐出嘴里血沫，闻声只是挥剑割开最后一头妖兽的脖子：“私养妖兽，何谈天下。”
淳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笑的越发温润。
“你若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家表妹如何？在我看来，一位名将比一座银矿更有价值，毕竟世间银矿
不止那一处，一位绝世高手却是难得。”淳侯将一柄短匕逼近筠扇喉咙：“要不然，我杀了你的好表妹
也可？”
他可以为她流尽最后一滴血，却不能让她因为他断哪怕一根头发。
大牢里筠扇捂嘴哭泣，她将几样小菜摆在桌上，柔声说：“表哥，吃些吧。”
他一直爱她，一直信她。手脚麻木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筠扇抹着眼泪慢慢向后退。
“表哥对不起，他需要一柄利器，一柄听话的利器。他要问鼎天下，我想要那个最尊贵的身份。”
“表哥，他对你做什么你都别怪我。”
初一口不能言，只能闭眼掩饰自己眼中情绪。淳侯能做什么，都比不过筠扇你伤我最深吧？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三世.自古红颜多薄命
擎华山上，擎华仙长脸色不太好。他盘腿坐在屋外大石边，皱眉将扇子在指尖抛起转圈，一圈又一圈
，时不时抬起眼皮看向跪在身前的小娃娃，满脸嫌弃。
“初一？”擎华语气不善，小娃娃听声抬头，看到擎华的脸色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嗫嚅着没敢出声
。这个把她掳来的人好凶呀！擎华看着她这样子觉得胸口气闷更甚，抓着折扇在大石上狠敲一记：
“你真是初一？”
初一被骇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是不敢落下来。擎华看她的模样“哼”了一声，初一
一哆嗦再没忍住“哇”的大哭起来。
“我是叫初一，我娘给我取的名，因为我生在大年初一......”话没说完，擎华又执着折扇在大石上
狠狠一摔！
“你真是女娃娃？”
初一被吓的狠了，不说话，只是哭。擎华直骂：
“你什么意思？还能不能玩了？投个女娃娃什么意思！”
初一不理他，哭的直打嗝，擎华被哭的烦了，顿时恶向胆边生，向跪在面前水灵灵的小丫头飞起一脚
。待擎华反应过来飞扑向悬崖边时，只看到初一落地的瞬间，像个被摔烂的血萝卜。
擎华仙人扶额，忘了凡人不经踢的。
自古红颜多薄命......
初一你死的好惨啊！！！
（呃？好像哪里微妙的有点......什么？众位仙家别在意，我们补一世好了。）
附：
羽仙城里有间“不是茶馆”，专营各种陈年老茶，然满城行尸，哪个又用得这玩意儿。于是着陈年老
茶越来越陈，越来越老。随着时间沉淀，茶香发生了让人不可置信的神奇变化。吾与吾友擎华来此前同
吃撑了肚，驾云间便觉气息不畅，恰巧低头看到这茶幡，便邀吾友吃老茶一盏，全做消食。
“这茶水透着一股千年粽子腐烂至一半的清香。”吾友擎华捂鼻嫌弃。本仙家仰高了头斜眼瞪他，本
仙身短，仰头再瞪实属无奈。
“吃白食还讲究什么味道！”
吾友低头查看茶汤，拍桌：“胡说！倒是哪里白！”
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被几十双黑洞洞的眼眶盯着，纵是仙人亦倍觉压力。本仙家无奈讪笑：
“无事无事，此人脑残，众位包涵则个。先生您的书说的极好，倒是别停。”
沉默一瞬，不是茶馆里“嘎嘎嘎”一片脆响，众骷髅行尸又端正坐好，说书的先生惊堂木一拍，随着
一小截指骨飞出窗外。说书先生再次“咕咕”的说起了书。
话说当年，羽仙城并不叫羽仙城，具体叫什么也没人记的清了。本来这城郭名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
过是提到这茬又让人想起第一任城主的故事。
说起这羽仙城的第一任城主，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代脑残啊！此人名叫伯翼，不知从何处而来
，带着一车金，雇了一队人，在此处修筑了一个城。正是完工那日，有位游方道士路过此地，也不知与
城主说了什么，得了城主赏识，在城主府里住了下来。
说起来这修仙的练道的该是没一个好东西。这道士倒是长得年轻白净，看着也颇具风度，城主倾慕其
风姿，问其年龄，这道士答：“千岁之后，再不能记。”
城主伯翼立时跪拜问长生之法，道士说：“修身养性，辅以仙药。”
城主夫人名叫筠扇，有天仙之姿，是个大美人儿。夫人劝城主驱逐道士，城主不听，反倒禁足了筠扇
夫人，整日里修仙炼丹，终有一天给被吃傻了，让道士放丹炉里给炼了灵尸。道士给灵尸城主脸上扣了
个面具，自己做了城主模样，将自己的名给了城主用，自己则占了这城与筠扇夫人。
说书先生还未说完，吾友擎华拍桌大怒：“太过无耻！此道士唤作何名？”
说书先生眼眶里荧光一闪：“唤作‘初一’”
擎华又是拍桌：“你又何处得知！”
说书先生眼眶里荧光乱闪：“我便是那道士。”
擎华怒掀桌：“胡说八道！吾徒灵魄吾能不识！”
本仙稍作思考便明了了——
“哦——这一世这两人投错胎了！”
我总算想起了初一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