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青罗,光油。”他执手为手下人偶头部勾画着眉眼,墨色眸子堪堪映着那人偶的面庞,我将置于一旁竹架上的光油捧着放到他右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我道谢。
我不做声,站在他身侧看他一笔一划勾勒着手中傀儡的模样。
微凉的风拂过,将他别于耳后的发轻轻扬起,面前的人毫无反应,青葱玉指微微转动,微敛着眼眸为那毫无生命的人偶染上唇色。
我想笑,却只是动了动长睫---------这人全神贯注,竟是丝毫没有发现窗外姑娘们热切又含羞的目光。
待他完工,稍作歇息时,便有几个年龄稍小的姑娘大着胆子凑到窗口唤他:“青…青寒师兄…”
“嗯?”他正闭目小歇,听到有人唤他,便也睁开眼眸,轻声道:“何事?”
那姑娘眼含春水,唤他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正事,此时便有些无措,支吾片刻突然指向我:“…我…我怎么才能如师兄一样做出这般巧夺天工的傀儡?”
唐青寒呼吸一滞,垂眸将眼中如梦初醒般的神色掩住,喃喃道:“是啊…再如何巧夺天工,终究只是傀儡…”
“…师兄?”那小姑娘疑惑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便被旁边的姑娘们拉了过去,只余下唐青寒,迎着凉风惝恍着眺望远方。
我站在他身侧,风扬起我的衣袖,能瞥见红色的衣角翩然翻飞。
**************
我是傀儡。
不知何时,我能“看见”了。
与人类说的“看见”不同,我指的是我能知道自己在“看”事物。
唐青寒--------这是我有意识以来知道的第一个词,准确的说,是名字。
而第二个才是我自己的名字:青罗。
我还记得当初有意识时,我正在唐青寒臂弯中任他检查身体有无破损,正巧听见唐门中人说他是不是疯了,竟做了个和自己身形毫不相似的傀儡,还起了名字。
当时我不懂起名字有何不妥,直至我发现唐青寒使用的傀儡中,只我有名字,并且作为他的主武傀儡常伴他身侧。
跟随唐青寒许久,从他帮人做替身我便得知,唐门中人的主傀儡,都该与其主身形模样相似。
唐青寒是男子,还是个丰神如玉的男子。
然而诞生于他手下的我却是女子模样---------从身形到样貌,没有一样与他相似。
我不懂其中缘由,就如同我不懂为何他给予我的名讳是“青罗”,却让我身着红衣。
虽然不明白,但我也不打算去打探,直至某日他早早便被掌门唤去,并令人将我扣至晌午。
晌午时分,我被放了出来,唐门中人讶异的看着我在没有丝线的操纵下一步步走回他的寒翎阁。
回到寒翎阁,我坐于一旁的紫竹椅,听到有人在谈论着唐青寒是如何做出不用丝线操控就能听令于主的傀儡的。
可惜我也不知道。
唐门夜里幽然宁静,常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鸣于深夜。
他的脚步声合着铃虫的鸣叫渐渐靠近,略显虚浮。
我偏头看向他,却突然视线昏眩,再看清时却是对上了唐青寒的眉眼,我甚至都能看清他微颤的睫毛。
我推算了下位置,立时了然,我在他床榻之上,他此刻的行为大概是人类所说的亲吻。
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毕竟傀儡的触感和人类不同,就算他将我做的和人类相似,也为我贴合了与人类皮肤触感相似的材料,可我终究不是人类。
月光下唐青寒一袭青衣泛着惨白的光,将他的脸色也衬得苍白了起来,他轻笑着说我果真是他最好的作品,声音却如悲泣。半晌,他终于入睡,倒在床榻上,皱眉的样子看着很是不安,我慢慢起身,将他身侧的被子牵起,覆在他身上,听他念出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红衣……”
“青罗,光油。”他执手为手下人偶头部勾画着眉眼,墨色眸子堪堪映着那人偶的面庞,我将置于一旁竹架上的光油捧着放到他右方,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我道谢。
我不做声,站在他身侧看他一笔一划勾勒着手中傀儡的模样。
微凉的风拂过,将他别于耳后的发轻轻扬起,面前的人毫无反应,青葱玉指微微转动,微敛着眼眸为那毫无生命的人偶染上唇色。
我想笑,却只是动了动长睫---------这人全神贯注,竟是丝毫没有发现窗外姑娘们热切又含羞的目光。
待他完工,稍作歇息时,便有几个年龄稍小的姑娘大着胆子凑到窗口唤他:“青…青寒师兄…”
“嗯?”他正闭目小歇,听到有人唤他,便也睁开眼眸,轻声道:“何事?”
那姑娘眼含春水,唤他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正事,此时便有些无措,支吾片刻突然指向我:“…我…我怎么才能如师兄一样做出这般巧夺天工的傀儡?”
唐青寒呼吸一滞,垂眸将眼中如梦初醒般的神色掩住,喃喃道:“是啊…再如何巧夺天工,终究只是傀儡…”
“…师兄?”那小姑娘疑惑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便被旁边的姑娘们拉了过去,只余下唐青寒,迎着凉风惝恍着眺望远方。
我站在他身侧,风扬起我的衣袖,能瞥见红色的衣角翩然翻飞。
**************
我是傀儡。
不知何时,我能“看见”了。
与人类说的“看见”不同,我指的是我能知道自己在“看”事物。
唐青寒--------这是我有意识以来知道的第一个词,准确的说,是名字。
而第二个才是我自己的名字:青罗。
我还记得当初有意识时,我正在唐青寒臂弯中任他检查身体有无破损,正巧听见唐门中人说他是不是疯了,竟做了个和自己身形毫不相似的傀儡,还起了名字。
当时我不懂起名字有何不妥,直至我发现唐青寒使用的傀儡中,只我有名字,并且作为他的主武傀儡常伴他身侧。
跟随唐青寒许久,从他帮人做替身我便得知,唐门中人的主傀儡,都该与其主身形模样相似。
唐青寒是男子,还是个丰神如玉的男子。
然而诞生于他手下的我却是女子模样---------从身形到样貌,没有一样与他相似。
我不懂其中缘由,就如同我不懂为何他给予我的名讳是“青罗”,却让我身着红衣。
虽然不明白,但我也不打算去打探,直至某日他早早便被掌门唤去,并令人将我扣至晌午。
晌午时分,我被放了出来,唐门中人讶异的看着我在没有丝线的操纵下一步步走回他的寒翎阁。
回到寒翎阁,我坐于一旁的紫竹椅,听到有人在谈论着唐青寒是如何做出不用丝线操控就能听令于主的傀儡的。
可惜我也不知道。
唐门夜里幽然宁静,常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鸣于深夜。
他的脚步声合着铃虫的鸣叫渐渐靠近,略显虚浮。
我偏头看向他,却突然视线昏眩,再看清时却是对上了唐青寒的眉眼,我甚至都能看清他微颤的睫毛。
我推算了下位置,立时了然,我在他床榻之上,他此刻的行为大概是人类所说的亲吻。
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毕竟傀儡的触感和人类不同,就算他将我做的和人类相似,也为我贴合了与人类皮肤触感相似的材料,可我终究不是人类。
月光下唐青寒一袭青衣泛着惨白的光,将他的脸色也衬得苍白了起来,他轻笑着说我果真是他最好的作品,声音却如悲泣。半晌,他终于入睡,倒在床榻上,皱眉的样子看着很是不安,我慢慢起身,将他身侧的被子牵起,覆在他身上,听他念出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