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陆小凤在小楼里住了下来。
虽然花满楼忘了陆小凤,但花满楼总归是个好客的人。他的小楼不大,供两个人居住也绰绰有余。只是陆小凤不再住从前的房间,因为花满楼失忆得很彻底。
陆小凤很快便习惯了现在的花满楼。人的本性很难改变,他想,但记忆是可以重新书写的。既然花满楼不记得他,就让他从现在开始,占领花满楼的记忆。
“花兄,你的竹叶青是不是到了日子?”这一日,陆小凤百无聊赖地数着蚂蚁,突然向花满楼道。
花满楼愣了一秒,“陆兄如何得知我酿了竹叶青,又如何得知今天可以开窖?”
陆小凤心下咯噔,面色如常,“哈哈,花兄某次无意提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花满楼道:“近日我睡眠不佳,想是因此记忆有差,还望陆兄不要见怪。”
陆小凤道:“你是否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花满楼摇头,“这倒没有。”
就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明明好生摆着的一盆水仙摔了,泥土溅到陆小凤腿上,弄脏了他的新袍子。
小楼里少了一盆花,却多了一个人。是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老头,他站在花盆摔碎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以免他闪闪发亮的靴子沾上泥土。
陆小凤很气愤,他自己穿着脏衣服,罪魁祸首却保持体面。花满楼也有些气愤,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友善而热情的。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生气的是老头伤了他的花。陆小凤也知道,从前花满楼对此会惋惜,会心疼,却很少愤怒。
老头子道:“你们就这样干坐着,不懂得待客之礼吗?”
陆小凤道:“你想要怎样的待客之礼?”
老头子道:“你要是眼神好,就能看出我赶了很远的路,现在嗓子干得能喷火。你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我的鞋子很贵,绝不能沾了又湿又粘的土。”
陆小凤道:“我的眼神很好,能看到我才换的袍子上沾了湿乎乎的土。我也不是瞎子,能看出这盆水仙是旁边这位公子的心头好。”
他还想气这个老头子,可花满楼抢在了前头。
花满楼道:“所以我们认为,提着你珍贵的鞋子,把你倒着塞进花盆,再浇一壶水,是你急需的待客之道。”
老头子吓得一不留神双脚贴上了地面。这下他的新鞋子变得又湿又脏了,他极力忍住不哭,表情十分滑稽。
陆小凤很高兴,比以往哪一次斗嘴赢了都高兴,因为他发现,失忆的花满楼比瞎子花满楼还要有趣。
陆小凤在小楼里住了下来。
虽然花满楼忘了陆小凤,但花满楼总归是个好客的人。他的小楼不大,供两个人居住也绰绰有余。只是陆小凤不再住从前的房间,因为花满楼失忆得很彻底。
陆小凤很快便习惯了现在的花满楼。人的本性很难改变,他想,但记忆是可以重新书写的。既然花满楼不记得他,就让他从现在开始,占领花满楼的记忆。
“花兄,你的竹叶青是不是到了日子?”这一日,陆小凤百无聊赖地数着蚂蚁,突然向花满楼道。
花满楼愣了一秒,“陆兄如何得知我酿了竹叶青,又如何得知今天可以开窖?”
陆小凤心下咯噔,面色如常,“哈哈,花兄某次无意提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花满楼道:“近日我睡眠不佳,想是因此记忆有差,还望陆兄不要见怪。”
陆小凤道:“你是否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花满楼摇头,“这倒没有。”
就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明明好生摆着的一盆水仙摔了,泥土溅到陆小凤腿上,弄脏了他的新袍子。
小楼里少了一盆花,却多了一个人。是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老头,他站在花盆摔碎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以免他闪闪发亮的靴子沾上泥土。
陆小凤很气愤,他自己穿着脏衣服,罪魁祸首却保持体面。花满楼也有些气愤,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友善而热情的。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生气的是老头伤了他的花。陆小凤也知道,从前花满楼对此会惋惜,会心疼,却很少愤怒。
老头子道:“你们就这样干坐着,不懂得待客之礼吗?”
陆小凤道:“你想要怎样的待客之礼?”
老头子道:“你要是眼神好,就能看出我赶了很远的路,现在嗓子干得能喷火。你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我的鞋子很贵,绝不能沾了又湿又粘的土。”
陆小凤道:“我的眼神很好,能看到我才换的袍子上沾了湿乎乎的土。我也不是瞎子,能看出这盆水仙是旁边这位公子的心头好。”
他还想气这个老头子,可花满楼抢在了前头。
花满楼道:“所以我们认为,提着你珍贵的鞋子,把你倒着塞进花盆,再浇一壶水,是你急需的待客之道。”
老头子吓得一不留神双脚贴上了地面。这下他的新鞋子变得又湿又脏了,他极力忍住不哭,表情十分滑稽。
陆小凤很高兴,比以往哪一次斗嘴赢了都高兴,因为他发现,失忆的花满楼比瞎子花满楼还要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