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五岁,她三岁
她总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矮矮小小的一只,迈着小腿,吃力地紧跟着他的步伐。而他,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唯独步伐却总是在身后有她时而放慢。
那年,他九岁,她七岁。
她已经开始识字,口齿也不若儿时那般不清。一双澄澈明亮的黑眸闪着水光,总是蹦蹦跳跳地走到他旁边,银铃般的声音一定会在他耳边回响:“琛墨哥,今儿城儿又在夫子那里学了一首新诗。。。”即便他的回应总是聊聊几语,神色也从未露出厌烦。听着她的声音,微微勾起嘴角,仿佛抛开了全世界,只剩她。眼眸流转,温柔如水。嗯,他喜欢。
那时仅仅九岁的他,在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而严格的家教让他在长辈面前获得一致的好评,私下里许多女孩的倾慕之情,也只是淡淡回应。没有人知道,他的冷漠只展现在在外人面前,而内心的温柔也像羞涩的孩子一样,藏在心底某个小角落,小心翼翼地捧着。
那年,他十五岁,她十三岁。
她的眉目也开始变得清秀,褪去了儿时的稚嫩,露出倾国容貌。从小聪慧的她,学识过人。同龄的女孩已经在学习各种女子出嫁应受的道德与持家之事。是啊,再过几年,她也要嫁人了,而同龄的男孩中,应者甚多。而小姑娘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她已经缠了他十年,今后,便要缠他一生。轻笑一声。
无论生离死别。
一次,她贪玩,跟去林子 里采摘野果,当时她被鸟儿的歌声所吸引,不知不觉,等到回过神,只自己孤身一人,却不见她们的身影,摸不着方向的她越走越远。后来,太阳下山了,她只身站在陌生的林子里,树木黑漆漆的影子鸟虫的叫声,更抹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意。后来脚步越来越快,她闭上眼睛开始奔跑,她不想死,她怕,她怕再也看不见他。也许真的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发生奇迹,不知跑了多久,蓦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然而那个怀抱却像认定了她一样,紧紧地抱着,她能够清楚地听见,心跳如鼓。耳边突然响起清冷悦耳的声音:“跑什么,笨死你算了。”借着月光,她看见了他深索的眉头以及轻微的喘息声。她了然,当她看见他时她就知道,为什么奔跑。
终究还是他啊。
他在家潜心阅读,突然,随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没站稳就脱口而出:“少爷,不好了!苏小姐不小心在林子里走丢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这一句话“啪”的一声,手中的书籍掉落,转眼之间,身影已奔向门外。当他没有拿着灯火,只身闯进林子里的时候,心底突然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想起她小时候,特别害怕黑暗的地方,一次,几个孩子玩捉迷藏,她不知鬼精地藏到了什么狭小黑暗的小角落,后来几个时辰之后,那几个孩子才发现不见了的她。他想起了当时心底的慌乱,当他找到她时,一个人躯成一小团,看起来那么无助,他当时的脸始终是阴沉的。
现在呢,她在哪?会不会比那时更害怕,会不会哭?她那么傻,会不会不小心受伤?
想到这,他突然加快步伐,开始奔跑。
直到一个东西撞得他满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感觉,然后,下意识,紧紧抱住了她。
当她在她怀里瑟瑟颤抖时,头整个埋了进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突然有些心疼,平时他冷静的眼眸中,却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找到她,他会怎样。
只有她。
当她抬起头时,眼中隐约的泪花,脸颊微红,柔和的月光洒下,心没由地跳了起来。
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烙下了浅浅的一吻,声音温柔:"走吧,回家。”
她不禁一振,脸色微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月光下的男子,面容清朗,眼光流转,温柔如水。
害羞地低下了头,却不经意看见了他紧握着她的手,很轻,但又有绝不放手的力量,生怕她再次走丢。
脸颊更染上了一层红晕,嘴角却偷偷地上扬。
此时此景,月光如水,偷偷地看着他们,原本阴森的林子此时仿佛也变得静谧温和。。。
那年,她十六岁,他十八岁。
中秋佳节,集市灯火阑珊,空中烟火绽放,小贩叫卖,人来人往。
他约她出来,她依旧跟在他身后,一直都是这样,嗯,她很满足。
突然,一个奔跑的孩子不小心撞到了她,一个踉跄往后倒。
瞬间,手被一双大手握住,盈满掌心。
“别丢了。”他回眸看向她,四目相对,心不自觉地加速,迅速撇过头,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漫步在河边,看灯火阑珊,五彩缤纷。
突然,他停住了步伐,转身看向她:“城儿。”
“嗯?”她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你。。。喜欢我吗?”
“啊?”她脑子一懵,脸烧成了火云。
“嗯?”一脸认真,望着她。
“呃。。喜。。。喜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害羞地低下头,慢慢地哼出了这一句。
“嗯,等了你十几年,终于如愿了。。。”他勾了勾嘴角,眼眸如水,慢慢靠近她,抬起她埋下的头。
她惊讶,瞳孔突然放大,心跳加速。。。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