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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冥灯行》 |灵异|都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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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镇楼,喵哈哈哈,此文语言粗俗,内容饱满,真的不可怕,不可怕,真的!


IP属地:浙江1楼2016-10-27 21:58回复
    (二)
    “那人肩后面有……没,没什么。”邹淼淼话出一半就打住了,突然觉得好笑,人肩后头怎么会长这么多瘤子呢?现在那人背对着她坐着,也不见肩后头有什么。
    “臭小子,你打算一路吃着豆腐回去吗?手,我说你手一直这么揽着人家,好意思么?松开,我来。”
    邹淼淼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一小哥的胳膊上,刚才急退了两步,应该是小哥出手帮忙才没摔着,于是赶紧道了几声谢,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去了。
    小哥倒也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大个子继续叨叨:“早说我要坐外头了,这英雄救美的机会都给你捡去了,瞪我?还瞪我?刚豆腐吃撑了是不?我代表你大爷提醒你,咱这趟是去看你老婆的,别路上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让嫂子知道,非刮花了你这张漂亮脸蛋……”
    “有病。”小哥骂道,朝外侧了个身,缩了缩肩膀打算睡觉。
    大个子不依不饶:“我说你,得寸进尺了啊,怎么的,还没看够吗?睡觉都要向着人家……哎呦!孔子云!你TM赶紧把老子胳膊接回去!”
    邹淼淼塞着耳机,但坐得离两人近,大个子嗓门又大,她想听不见都难,一开始觉得挺逗,后来就听咔咔两声脆响,大个子一声惨嚎,赶紧摸了摸自己胳膊往旁边挪了挪,心中感叹,原来真有人卸胳膊跟捏豆腐似的。
    接下来的一路就要安静多了,大巴车一路颠簸,从高速走国道,再换省道,再换县道,像是坐船一样,路上又停靠了几次,上上下下几波人,可把司机高兴坏了。
    邹淼淼醒来的时候,连县道都不是了,车子应该是上了山,路很窄,车窗蹭着路旁的野竹子,偶尔可以看见手掌大小的花蜘蛛。
    “这到哪里了?”邹淼淼摘下耳机,看了看偏暗的天色,再看看手机,已经5点半了,按理说这车五点就该到站。
    旁边大婶往呕吐袋里吐了几颗石榴籽,哼哼道:“鬼知道,山道上开了半个多小时了,”说着声音高了八度,喊道,“我说师傅,你是不是迷路了啊?”
    “少吵吵!这路我天天开,错不了。”司机挥了挥手,不说话了。
    邹淼淼伸了个懒腰,对旁边大婶笑道:“这石榴真耐吃。”
    大婶乐呵道:“这不是路上无聊么。”说完大方地递来一个。
    这回邹淼淼收下了,睡了这么久,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小姑娘,杭州来建德旅游的吧?”大婶边嗑石榴边唠嗑。
    邹淼淼笑笑,算是认了。
    “我跟你讲,这附近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比如灵栖洞,那地方还是很漂亮的……”
    大婶开始热情地介绍起附近的景点来,她随便讲,邹淼淼就随便听,偶然听见大个子神秘兮兮地问小哥:“是碰上那玩意了吧?对吧?可这才五点多,时候不对啊。”
    小哥朝副驾驶座努了努嘴:“应该有问题。”
    “拿刀的那个?”大个子又问。
    小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没有多说。
    车又行了一刻钟的功夫,大婶突然咦了声,问道:“这外头怎么起雾了?”
    邹淼淼看着雾蒙蒙的车窗,点了点头,再看司机拿着毛巾擦前玻璃,乐道:“不是雾,是玻璃上的水汽。”
    大婶一听,伸着胳膊就去玻璃上抹了一把,手上湿乎乎的一片,外头晚霞是奇怪的红褐色,果然没有雾。
    更奇怪的是,那片被擦干净的玻璃,很快又被水汽覆盖,像是急着要把车里和外头完全隔离开来。
    “这天色,看得心里发毛,”大婶边说边往嘴里塞了几颗石榴,“小姑娘,不骗你,我听一瞎子说,这种铁锈红的天光里有鬼,而且是怨气特大的那种,等不及太阳落山就要出来作妖的。”
    邹淼淼随口说道:“瞎子怎么会看的到铁锈红的天光?既然看不到,又怎么知道这颜色的天光里有鬼呢?”
    大婶听她这么说,愣住了,想了想缓缓道:“搞不定人家不是天生瞎的,是看了天光以后才瞎的……唔……回去得找瞎子问问去。”


    IP属地:浙江19楼2017-05-1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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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车厢里充满了那种被水汽玻璃过滤后的天色,像是注满了铁锈水的大罐头,让人很不舒服。
      这时候车停了,司机骂骂咧咧拉了手刹,拽着抹布在前窗上一通狠擦,可水汽起得比他擦得还快,气得他直呼见鬼了。
      “艾玛我操!”司机擦了几通,突然惊叫一声,慌张地从驾驶座跳开了,一脸铁青地拍着胸脯狠道,“***的,大白天的老子还怕你个鬼?”说着还真就卷了袖子,从座位底下掏出个铁榔头开门下车了。
      一车乘客面面相觑,不明白司机给什么吓着了,胆大的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去,或是打开窗子,探出半个身子看热闹。
      “呸!我这乌鸦嘴,不会给说中了吧?”大婶暗道一声,用力拍了拍自个儿的嘴。
      邹淼淼见大婶边上的男人下车去了,便挤到那靠窗的位置,乐道:“我也想看看除了交警,还有谁能把那司机给吓跳了。”说完,哗啦一声开了窗。
      外头的天色还是铁锈红的一片,南方的灌木丛常常能绿上一整年,此时却给填色映得泛黄,而那些枯落的黄叶,则越加的厚重起来。
      几个男人围着车子上上下下地看,满脸的疑惑。
      “丢东西了吗?”正好有个男人走到窗下,趴在地上朝车下张望,邹淼淼便问道。
      那男人闻声抬头,映着铁锈红天色的脸说不出的别扭。
      “司机不见了,”那人说,“他说刚才看见有人趴在车窗上装神弄鬼,得抓出来打一顿,刚看他钻车底去了,现在还没出来,不会真的有……”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邹淼淼说,“我靠,在上头!”
      给这么一指,邹淼淼毛都炸了,惊叫着赶紧缩回脑袋,连带着她身后的大婶也吓得不轻。
      “通”的一声,一个榔头从车顶砸了下来,紧接着下来一双腿,然后是司机那张不讨喜的脸。
      “小丫头片子,胆子来了个小,好奇心来了个大。”司机从车顶爬下来,捡起榔头嘲笑了邹淼淼两句。
      失踪的司机再次出现,引来不少围观,都在问他看到了什么。
      “别提了,”司机一脸不耐烦,但吃瓜群众胜在数量,便只能解释说,“刚才擦窗的时候,看到一个稀巴烂的脑袋给吓到了,我以为是哪家不要好的熊孩子拿西瓜吓人么,就想去教训一顿嘛,一下车就看到有个黑影钻车底下去了,我就跟着钻进去咯。”
      说到这里,有人称赞司机胆子够肥,有人说他不要命,不论是哪种,显然到了司机耳朵里,都是夸他胆子大的,于是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继续说:“谁知那东西跟没骨头似的,刺溜一下就贴车底盘上去了,然后再一钻就没影了。”
      “那你跑车顶去做什么?”有人问。
      “讲道理应该是钻进车里去了,可车里这么多女人,连尖叫都没一个,我想嘛那东西可能怕人,没在车里停留直接去车顶了。”
      听司机这么说,一车的女人脸色都变了。
      “车底没有,车顶也没有,也就是说,那东西还在车子里?”有人问道。
      这时候车里突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有个中年女人卯足了劲推拉车门,想要打开来,可车子被她震得哆嗦,门就是没开。
      “哎呀!车门打不开了!打不开了!”她一面念叨,一面继续开门,跟中邪似的。


      IP属地:浙江20楼2017-05-1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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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更要命的是,坐副驾驶上的那个女人原本只是抖得和筛子一样,这时候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歇斯底里地喊着“妈妈”还是“要死了”什么的,挺个大肚子还能爬到椅背上,她身边的男人抓起西瓜刀就往地上一通乱砍。
        这场面一般人还真没见着过,连忙着开门的中年女人都吓傻了。
        外面的男人只听到动静,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老婆孩子在车上的更是急得不行,奈何窗子太小,女人小孩钻的进来,男人却是不行,有人想拿锤子把前挡风玻璃给砸了,司机可不干——进站延误可以找借口,前玻璃要是不见了,这事想要兜住就难了!
        没办法,慌乱之中有先把小孩递出去的,也有瘦小的女人爬窗跳出去。
        “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身边的大婶懊恼得不行,想了想又对邹淼淼说,“你这旅游的时间挑的不好,我们本地人可不这样。”
        邹淼淼无语,心想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担心安全问题么……
        “我说孔夫子,咱还等吗?再等怕要出事了。”斜后方,大个子猫盯耗子一般,盯着拿西瓜刀的男人看,正想用胳膊肘顶身边的小哥,不想小哥先一步起身了,害他顶了个空,身子一歪,顺势跟着离开了座位,经过的时候,还朝邹淼淼眨了眨眼,说:“美女,有缘再见的话,留个微信呗。”
        邹淼淼笑笑,知道大个子只是嘴碎一说,没当真。
        此时车上乘客大多都涌到了后半个车厢来,挤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小哥另辟蹊径,踩着椅背过去了,大个子体积摆在那,还提着一个半人高鼓鼓囊囊的大黑包,一路上“借过”“让让”喊破了嗓子,舍下半条命才从一群受惊的大姐大妈中挤了出去。
        小哥很利索,直奔车头,三两招把发狂的男人手臂给卸了,夺了西瓜刀,一脚把男人踹了个趔趄,叫他下车,男人打不过他,只好捂着脱臼的胳膊,往车门走,他媳妇不用别人喊,抽泣着自觉跟上了。
        大个子挤出人群,看小哥已经稳住场面了,也就没上前多事,抬手在车门顶部某个地方掰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再用力推了一把,先前怎么也开不了的车门便轻而易举地开了。
        “大姐,下次开门要记得先开锁。”大个子朝先前开门的中年女人说。
        ……
        19:20,大巴车终于进了梅城站,比预计到站时间迟了2个小时。
        邹淼淼的思绪还停留在先前的事情上,最后大个子和小哥,带着男人和他媳妇离开了,也不知道荒郊野岭的,四个人会怎么样。
        小哥和大个是警察吗?还是单纯的见义勇为?还是……
        “到站了,要下车的赶紧下!”司机心情不好,喊话的语气也跟人欠他钱似的。
        邹淼淼与大婶道了别,说下次有机会去她家玩,但地址和联系方式也没留一个。
        下了车,眼前是与现代都市迥然不同的画风——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城,无法避免地受到了新时代的冲刷,于是看起来有点不古不洋。
        粗粗一看,有些房子刷了白漆,漆面剥落得厉害,屋顶还是老旧的青瓦顶,门是红漆木头门,窗是红漆木头框,斑驳褪色十分老旧,屋檐下拉着铁钢丝,晒着衣裤,还能找到燕子窝,隔壁房子可能还是黄泥墙,但却嵌着彩色玻璃窗,不远处电线杆上贴着手写的小广告,上头电缆挂了刚洗好的小裤衩。
        画风有些尴尬,但邹淼淼很享受空气中的味道,是小时候才能闻到的百家菜香。
        干热的秋风劲道很足,吹得邹淼淼麻花小辫甩得厉害,只好戴上帽子。
        “三轮车要吗三轮车?”刚出车站,便有辆黄包车跟上来——就是那种三个轮子,有个黄色顶棚的人力车。
        小镇天晚的早,以往这个时间车夫都散了,邹淼淼没想到还能遇上一辆,正要上车,却愣住了——这个车夫,是个上了年纪的精瘦老爷子。


        IP属地:浙江21楼2017-05-1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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