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09.
《无心蝉》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黑时之后叛变以前
一个如果能够修正过往的故事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Nine.
[ Side:α ]
楼底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某个人开来了他自己的车。
中原中也站在阳台,冷眼俯视着搭档从车里出来,挑衅般扬着脸朝自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他顺手便将一个花盆甩了下去,懒得理会“哗啦”一声过后停车坪里一片防盗器的尖声呼啸。
前一天商讨任务细节时,两人第无数次无可避免地爆发了争吵。太宰轻蔑地嘲弄他“有本事违抗命令试试”,中也在勃然大怒间厉声回了一句“有本事从现在起别坐我的车”。
越发频繁越发琐碎的冲突,这两天来,每当中也试图对接下来的行动加入自己的考量时,太宰便会异常生硬地将他排斥在外,而后便又是一次激烈的争吵。现在太宰治确实不坐他的车了,中也恨恨地垂下肩,恼恨起自己的笨拙。
事态开始偏离明信片的记载,可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说什么也要拦住对方。中原中也满腹不甘,太宰治可以将他彻底撵出局,他却连把太宰撵出车子都显得无力,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封“银之神谕”。
从一开始便失去了主动权,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滑入深渊。但如果提前得知了四年后的结局,又怎么可能对一切袖手旁观。
不退让、不放任,中原中也完全无法接受未来的太宰对他的驱逐与四年后的自杀。而此刻太宰治死守着指挥权,决不让他插手决策,偏执得让人无法不怀疑他是否藏匿了别的秘密。
无限的莫比乌斯,两面往返的死循环。每一天的日常仅仅是延续着前一天的烦闷,冲突与猜忌一旦爆发,便疾烈地席卷整片空间。
这几天没有收到新的明信片,中也心烦意乱地瞄了一眼他藏好的纸张,一边将港口的地图数据处理后打包发给太宰。
几分钟后,太宰直接从房间的另一头怒气冲冲地踱来,拍着桌子要他另找别的靠岸坐标。
中也不甘示弱:“这个靠岸点更稳妥。”
太宰治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中原中也其实也没有听清。他知道那是对方向来爱用的恶语嘲讽,却不知道为何这次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太宰话音未落他便立即驳了回去。
大片涌起的嘈杂之间,依稀可以听见越发尖刻的怒骂,声音褪去,自指缝间流逝渐渐散入空气。为什么又吵起来了,中原中也忍不住茫然地回想,吵就吵吧,横竖无法各退一步,横竖无法达成共识,那么吵翻天也无妨。
不论何时,对于太宰治而言,自己都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造访者。
中原中也承认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自己的搭档,哪怕他在太宰身边安插了无数眼线,命手下收集那个人的一切行踪,都无法将甚于光年的距离缩短哪怕一分一毫。
但他又是最了解太宰治的。太宰古怪的喜恶癖好、孤寒夜的落脚处、萍水相逢的情人……事无巨细,忠诚的下属均会查清;再加上自己数年间与那个人的相处,很多方面中原中也甚至比那人自身更加了解他。
包括今时此刻,太宰治擅用的恶毒言辞,太宰治隐秘的弱点与软肋,他都最熟稔不过。太宰治自以为抓住了搭档的痛处而毫不掩饰地释放着恶意,中原中也便加倍地回敬他。
少年之间的互相伤害,带着顽劣与稚气,却招招戳心,毫无保留。丑陋的伤疤被毫不留情地揭开,柔软的血肉遭到无从弥补的攻讦。口不择言之间,太宰治的脸色越发阴郁,无须自顾中原中也便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更加狼狈。
自己大概这辈子再也停不下耿耿于怀了,再也不能了。
总是如此,多年以来总是如此。中原中也徒劳地留在原地,捡着遗落在土里的蝉蜕,既没有勇气刨开土壤,直面其中蠕动的丑陋的不知死活的生灵,也追不上那早已不再有留恋,便扑着翅膀消失的矫健昆虫。
直到夏天终于彻底地过去,直到时间的庞大洪流卷走叶底一片窃声细语。
记忆之中的太宰治总是弯着眉眼,那些笑容却永远挟带一层薄薄的霜。有时锋利如刀片,便蜻蜓点水般划开内心的肌理。然后太宰便看着满地狼藉的肢解的内心,茫然地移开视线。
空如蝉蜕,夏风吹过只余下嘘声。
手机上的日期又向后跳了一个数字,零点了。中原中也简单地将桌上的文书堆成一摞,便关了灯朝卧室走去。
这是第几天了——任务的第十四天,争吵的第六天,时间向来不作等待。自此时起,他对午夜的来临越发感到焦虑。长夜令原本明灭的谜题越发扑朔,分不清信任与犹疑。
床被的左半边隆起一块,太宰治早先一两个小时便偷懒躺下了。中原中也没力气也没心情去翻什么白眼,便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躺进去。
他的搭档背对着他躺在不到一尺之外,房间安静得只剩呼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难以入眠又无法翻身的双重烦扰让中原中也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此时突然响起的话音便犹如爆炸般让他差一点从床上弹起。
“你近来很反常啊中也。”
太宰的语调轻松得仿佛只是在叙述明天的早餐,却在这个无尽的夜里令中也冒出一身冷汗。
“你是指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