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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太中太】无心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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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lofter,作者ellies
http://pipikoiwu.lofter.com
大量刀。貌似没什么车。有平行世界。
据说是原作向。
已申请转载。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1-05 14:04回复
    “啊啊——”对方眼底一暗,却仅是稍纵即逝,他旋即摊开手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就去藏匿点吧,毕竟中也刚刚开过头了——”
    “太宰治你这王八蛋!”
    待到他们抵达目的地,将那间脏乱的地下室收拾得稍微能够落脚时,墙上的钟已经转过了晚上十点。偌大的地下室没有任何与外界相连的窗,头顶的灯光从这一间房流溢到另一间房。太宰治站在一张长桌前面,正忙着整理文件和启动电脑。
    白晃晃的光线里隐约能看见几缕细沙。很脏。中原中也眉头紧蹙,一边把地上散落的废纸踢到角落里一边这样想着。然而比起他们的工作而言,这间屋子干净得如同无菌病房。“将一个近期屡次挑衅黑手党的组织全数剿灭,不论采取何种手段”,就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秘密任务,首领交代下来的时候甚至没让那些忠诚的顾问和保镖留在办公室里。那么又是谁会知晓内情,还寄来那种明信片呢。
    他一直在惦记那张明信片,直到午夜时分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结果。中原中也怀疑这是太宰治捉弄人的把戏,可万一真的有一个四年后的自己……不,这并不值得发笑,刀口舔血的这几年间他们见过的异能案例太多了,面对这种荒诞不经的猜测竟也早已笑不出来。——那么,接下来这个任务究竟有多棘手,才会让四年后的自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特意寄一张明信片过来。最高指挥权无疑是指“银之神谕”,为什么特意强调不能交给太宰……
    太宰,太宰治。
    这天夜里中原中也辗转反侧,隔着薄薄的墙与门,他的搭档就在隔壁房间不知醒着还是睡着。那个人发色与眼底皆暗如鸦羽,手法精准而狠厉,一袭黑西装外面披着漆黑的长大衣,便如同午夜疾行的死神那般沿途收割头颅与胜利。
    灰色的知觉如微尘慢慢坠下,落在平躺着的人的脸上。太宰治是为黑暗而生的。中原中也竭力说服自己放下此刻那些无谓的担忧,却一夜无眠。
    -TBC.-
    2016.10.14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11-05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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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03.
      《无心蝉》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发生在一切故事之前的故事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Three.
      [ Side:α ]
      第二张明信片。
      中原中也内心咯噔一声,几乎是失措地回头四顾。
      第二张。他还泅溺在第一张带来的惶然之中,这些纸片不给他喘息的余地便纷纷然落进信箱里。中也迅速将它抽出来塞进口袋,在那之前不忘匆匆地扫了一眼。
      “前略,中原中也:
      七月五号。安全屋北面外墙有窃听器。顺着袭击报告中幸存成员指认的撤退路线查下去,可以查出敌方的据点方位。最后,如果太宰治要讨论异能的话题,告诉他你事实上并不排斥与他搭档的模式。
      中原中也”
      他抬起头凝望面前的高墙,意识到这也许不是一个恶作剧。尽管最后一句那些莫名其妙的内容他看不懂,然而前两句的话外音已在脑中清晰地浮现。最坏的情形下,自己可能已经无法活着回到总部复命。
      安全屋在三楼,中原中也踏入屋子时太宰治坐在沙发上,一见他关好了门便开口:“中也,我重新看了资料,包括那些疑点。”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某种更好的表述方式,“高层内部或许有叛徒。”武器,补给,战术,情报……不论哪个环节,如果没有里应外合的话,难以给黑手党带来数次重创。
      中原中也不语听毕,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上前,摊开的掌心里赫然是一枚已经做完处理的窃听器。太宰治原本便凝重的神色骤时更阴沉了几分。“下一次没彻底检查过屋子之前不要张嘴。”中也冷冷地说道,目光一凛扫过整间安全屋。
      太宰治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接过了那枚仅有指甲盖大小的精密仪器。
      中原中也从餐桌旁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前几天的通宵倒也不至于让他疲惫不堪,只是此刻心里仿佛堵着一团乱麻,实在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当下的工作上。
      他思量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太宰,窃听器是在建筑外墙上找到的。”
      “嗯。”太宰治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副正在小憩的模样,声音却显出无比的清醒。
      “那个位置是信号检测仪器的死角。”如果没有亲自上去察看,仅仅在屋子里使用仪器根本排查不出来。
      太宰治支起身子,一双毫无涟漪的眸子紧紧盯住他:“那你呢,中也。你为什么能找到它。”
      仿佛被电流击穿般,中原中也浑身倏然一僵,脑中飞快地搜寻回答的方法。对方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移开视线自己岔开了话题:“所以说,放窃听器的人摸清了我们的排查手段。”
      “你说有内鬼不无道理。”中也犹豫着认同了搭档先前的猜想,尽管此时他已经开始猜不透那人的想法。
      “如果真有高层叛变——”太宰只说一半故意拖长语调,欣赏着中也由不安到困惑最后凝成无法掩饰的惊惶的神情,他满意地冷笑出声。“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什么。”
      此刻的他们像什么。计划、异能、策略、弱点、方位、路线……自任务伊始便已无一疏漏地被出卖给敌方。天旋地转,中原中也感到一阵脱力,已无力再深究下去。
      太宰治没有给他留下丝毫喘气的余地。他从沙发上坐起,向前一凑便将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得危险无比。“中也,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我在异能上的搭档模式。”
      中原中也呼吸有些困难,大脑眩晕得几乎都要缺氧。太宰治的笑意喷在他的鼻尖,仿佛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撩开心底最不安的部分。
      “我是说,既然很可能已经被出卖,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种方式,干脆一点放弃自己那点根本无法控制的异能,或是放弃我那除了为你控制异能之外也没多大用处的「人间失格」。”
      “你说放弃……”如同被逼进了死巷,中原中也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再回答下去。
      “啊呀~算了。”对方飞快地躺回沙发里,作出一副要睡了的样子,翻个身之前还不忘揶揄一句,“凭蛞蝓的脑筋竟然能想这么远,真是难得。”
      “你想死吗青鲭!”
      中原中也咆哮得毫无底气,他已经彻底跟不上太宰治的思路。
      [ Side:β ]
      “真难得。”太宰治倚着墙站着,露出一个不够真实的讥笑。
      “有什么意见等完事了再说。”话说出口却不知怎的有些变味,中原中也只得悻悻闭嘴。
      时隔四年再度搭档,他捏了捏拳,下意识瞟了一眼太宰治手中的枪械。动作的熟稔与默契还在,二人间横亘的空气却早已朽坏得碎作虚妄。
      他们当然知道缘何如此,已经连架都吵不起来,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对待彼此。如今的太宰治说不出多少刻薄的玩笑话,中原中也亦无从对那些敷衍的表面揶揄作何反应。
      太宰心不在焉地换着弹匣,尽管那并不能派上多少用场。中也发动了「污浊」,运用重力子将方圆数里悉数铲平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便自己停下了异能。
      他的收放自如,他的游刃有余,如今中也拥有的拴住自己异能的笼辔,皆为福泽谕吉赠予的入社礼。
      太宰治依然缄声不语地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中原中也脖颈僵硬似有千斤,回首变得无比艰难。
      再度联手,想来也是讽刺至令人心灰。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11-05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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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ide:α ]
        “我去睡了。”中原中也放下文件,今晚不想再通宵,他伸了个懒腰走向卧室的方向,没走两步又气急败坏地回头。“太宰治你跟着我做什么?!”
        太宰摊手作委屈状,顺势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要是不跟来,今晚就没地方睡了。”
        中原中也定睛一看顿时傻眼——只有一张床,而太宰已经抢了先机舒舒服服地占了半边。
        “……”
        他确实排斥和太宰治躺到同一张床上,一方面是生理性厌恶,另一方面,大约从几个月前开始,他们关于睡觉的回忆似乎都伴随一些比较激烈的前提。
        万事总有头一回,第一次究竟是什么情况,中原中也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某天他跟着首领赴一个什么鸿门宴,觥筹交错间虽然竭力克制但还是被灌了几杯。那场晚宴太宰治也在,于中庭附近一晃而过又匆匆离开,身影没入弥漫的夜色。黑手党就是如此,暖光笑语又杀机四伏。中原中也整了整领口,太宰治已经赴他的黑暗之隅去执行那些丑陋的杀戮了,今晚自己负责担任首领的护卫,也须提起十二分警惕。
        酒与任务最终压得他神经紧张精疲力竭,好在护卫的工作圆满完成,首领上了车便遣他回家,终于是得了解脱。
        迷迷糊糊地泊车,迷迷糊糊地摸出公寓钥匙,中原中也旋开大门时发现有人已经坐在一地皎白月色中央等他。是太宰治,安安静静微笑着抬起头,身上的西装还隐约嗅得出血的腥气。
        疑惑、口角、争执、扭打……蒙蒙沌沌的,头埋在床被里有些缺氧,中原中也扒开自己头顶的被子,沁着凉意的空气顿时灌进他的肺,令头脑终于清醒了几分。他依稀记得自己站在玄关,太宰治坐在客厅里笑眯眯地盯着他看,还说了些什么立即就能引爆他的怒点的话。也许他们不顾疲惫又打了一架,也许还边打边骂,骂到哪个点上他好像就开始解皮带了。
        后面的事情似乎不够真实,恍然之间中原中也攥着被角开始在意起刚刚究竟是谁在上面——应该是他,还是说都有,大概也许是都有吧。
        是太宰治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仅仅为了将一身的脏血蹭到讨厌的人身上。而他究竟是怒火攻心,是有意入瓮,还是仅仅被酒精麻痹得认为试一试也无所谓。中原中也趴在床上越想越恼火,恨自己的暴烈脾气每一次都能被揪住弱点。他伸出一条腿猛地一蹬,太宰被踹到地上时发出咣咚一声巨响,正好中和了自己扯动了腰之后疼得龇牙咧嘴的憋屈。
        思绪在此中断,中原中也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快的片断驱逐一空。
        说穿了,就算这是他们头一回老老实实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好棉被乖乖睡觉,之前擦枪走火那么多次,如今躺在一起难道还会尴尬?中原中也嘴角一抖,自心里啐了自己一声,捞过一个枕头自暴自弃地躺进去。太宰治背对着他,不用想也知道在暗暗耻笑他那一瞬的犹豫不决,他懒得去浪费什么多余的纠结了。
        -TBC.-
        2016.10.22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11-05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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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无处可寻。
          八年前的初遇至今,太久了,久得只剩些零碎的片断。记忆伊始二人之间芥蒂尚浅,打打闹闹也脱不开孩童的稚气,那时厌恶的种子尚未埋下,自己嘴上骂着却还是对这段短暂的友谊心怀期待。小时候的中原中也走路飞快,脚步如一阵凛凛的劲风,太宰治自小经常受伤,每每被抛在后面拄着双拐艰难地跟着,为了排遣气喘吁吁的无力感而时不时发出调笑与讥讽。
          再大一点的时候,中原中也被关在尾崎红叶宅邸的书房里,逼着读完那些厚厚的书本,窗外吱吱唧唧的蝉吟挠得心里直痒。有时会有客人造访,多半是森医生,后来当了首领,身边依然总是跟着太宰治。前青春期的小小少年裹在厚厚的绷带里,正经历着骨骼的拔节,身形颀长面容清秀,表情却始终朦朦胧胧无从捉摸,仿佛被一层雾汽阻隔在千里之外。
          红叶和森医生说起中也最近又读了什么书,太宰治站在一边抿着嘴看不清表情,中原中也不太高兴,他知道太宰一定早就读过了那些书。森鸥外的手掌搭上太宰的后背,要两个年轻人自己去切磋。大人们进屋谈事,将他们留在中庭,中也正欲开口表明自己的不情愿,太宰已经抢先一步嫌弃他。
          “这么热的天,还要和讨厌的人分享同一片空气,饶了我吧中也,让我安安静静地自己待一会儿。”
          莫名其妙!中原中也气得牙根发抖,不甘示弱地啐他一声扭头便走。每一年的夏天便在他的转身之中被抛到脑后,在洪流般的蝉鸣中缓慢推移,最终消逝在回忆里。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沟壑丛生,中原中也走得太急,根本无暇回顾,只能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觉察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创造一些交心的可能,然而都在太宰治那随年岁增长越发完美的恶意讥讽之下铩羽而归。
          直到两年之前,他猛一回头,奔至搭档的公寓里踹开房门,恰好目睹太宰治把上吊的绳索套上脖颈,一脚踢开脚下的凳子,才后知后觉一切已然悄然失控。
          那早已不是太宰头一次对人世发出厌弃与戏谑,而不幸的萌芽早已在彼此的错失与拒绝之间无迹可寻。
          那样的太宰治是一只蝉,被命运捏在手心,徒劳地振着翅膀无法脱逃;抑或他安静地游离世外,只将空空如也的蝉蜕留给人间。不论如何,那样的太宰治终将在四年之后了却一生,是自杀还是他杀,是意外还是阴谋。
          屋内飘出一股焦糊味,没给他留下什么思考余地,中原中也的脑袋越发疼了。
          -TBC.-
          2016.10.25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6-11-05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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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05.
            《无心蝉》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黑时之后叛变以前
            发生在一切故事之前的故事
            一个如果能够修正过往的故事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Five.
            [ Side:β ]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门外传来人虎少年的惊呼。听出那声音中的惊慌,原本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中原中也抬起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急急扫过走廊,停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门前。
            熟悉的棘手人物,前几天刚刚找过自己下属的麻烦,港口黑手党抢夺人虎行动中的主要战力——芥川龙之介。
            中原中也下意识便回过头望了一眼乱步先生,后者则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和菓子,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噔,噔,噔,噔。鞋跟叩在地面的不祥倒数。
            国木田警觉地将敦护在身后,与谢野医生抽出长刀目光一凛。芥川龙之介眼皮没抬一下,径直穿过这些人走到办公室尽头,在中原中也面前站定。
            “中原先生。”
            港口黑手党的漆黑狂犬不是没找过他,但这样大张旗鼓地登门造访还是头一回。
            “芥川。”他起身拿起大衣,一手将帽子抛给面前裹在漆黑中的人,然后从口袋中摸出汽车钥匙。“走了。”
            芥川犹豫了一瞬,便跟上他的脚步。
            从前的无数个黄昏里,他开着车载着芥川在横滨的港湾疾驰,任沉默交织着余晖盈满车厢。多年以来二人间的交情淡若白水,唯一的带有些许人情微温的时刻便仅仅在此。
            最初那时芥川龙之介只有十六岁,阴郁的脸上从未流露过动摇。当年的太宰治对自己这位门徒给予了极高的赞许,在黑手党中能得此殊荣的人寥寥无几,相应地也严苛得不留丝毫情分。芥川几乎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承受了每一次暴风骤雨般狂烈的、几近虐待般的训导。
            中原中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被森鸥外一手带大的,但他在红叶麾下长大,切身感受过红叶待自己的方式,便不会对芥川那孩子坐视不理。于是在某个影影绰绰的黄昏,他快步走过去拉起那个蜷在回廊尽头的少年瘦弱的臂膀,芥川浑身是伤挣不过他,只得被他半拖半扭拉到车里。
            引擎的轰鸣盖过风的嘶吼,与多年以来每一湾日落时分别无二致。中原中也向来清楚自己无需多言,也无法插手那对师徒间错位的空气。他所能做的便只有将那个倔强的孩子从无望的深渊中拉出来,拉到天光之下,然后狠狠地轰着油门,把所有的不堪都抛诸脑后。
            而如今那个寡言冷淡的少年渐渐长大,惯于紧锁的眉宇之间添了几分成熟,终于成了狠戾果敢而独当一面的大人。
            芥川龙之介不再是孩子,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时代也已一去不返。
            中原中也指尖一紧,察觉自己竟陷入了刹那的失神,本该早已不再怀缅那些污浊的岁月,每每想起无法再与那个人交心联手依旧心存遗憾。他掏出烟盒,抽完一整根后才终于开口,只余下陈述的语气。
            “太宰治又自杀了吗。”
            芥川龙之介闻言失语,中原中也仍然从那紧紧抿着的唇角上滑过的一丝轻颤中得到了回答。他摘下帽子戴到对方头上,芥川脊背一僵急忙用手按住,以免帽子被湍流般的疾风卷走。一顶帽子、一个简单的动作,成了二人间多年以来唯一的无言的交流。
            ——换个立场想问题,芥川,才不至于让自己困入死巷而饱受折磨。
            黑衣的瘦削少年勉强从牙根里挤出一句“太宰先生……”便说不下去了。中原中也抬头,前方海湾里的夕阳烧得正烈。
            “芥川,太宰就是那样。”
            太宰治就是那样,谁也改变不了他。所以呢,这一次又是什么?毒药,绳索,小刀,针剂,钝器,还是别的什么?无需问亦无需答,海风嚣张地由车窗猎猎灌入,却始终无法冲散车内二人之间的死寂。
            沉默令分秒的流逝几欲凝止,不知又过了多久,芥川才再度开口:“是安眠药,昨晚送到总部洗胃,今天下午醒了。”
            “中原先生,你一定知道自你走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
            “我翻遍了当年的任务报告,也找不出你叛逃的理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偏偏是侦探社。”
            “太宰先生不肯告诉任何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首领也放任你离开甚至不做追究。我不能追捕你,却没办法停止记恨你。”
            “太宰先生每次自杀都比之前的一次更惨烈,他已经一无所有,对这个世界也不剩什么留恋。”
            愤怒、绝望、痛心、无力……芥川龙之介的话语间压抑了太多无从背负之重。中原中也只能静静倾听,不发一言,也根本不知道该持着何种语气。怎可能让芥川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这些事态,说到底自己除了爱莫能助之外还能有什么立场,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惶然无助与心力交瘁罢了。
            “我并不想来找你,中原先生。现在的你比我还要无能为力。”
            “芥川,我知道你一生只认太宰一个老师。”中原中也掐熄了最后一个烟头,连着追思一并掐断,目光已游离至夕阳中璀璨的天际线。“看紧他。”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11-0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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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苍白的叮嘱不会起任何作用,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毕竟那是太宰治,太宰治决心做一只蝉,便只会将虚无的壳留给世界。
              活着的、死去的、可考与不可考的人与事,交织成这片低垂的夜幕。缱绻的墨蓝一寸一寸蚕食西边的红霞,将大半边的天空染成忧郁的浓紫。那些如调色盘上相互溶渗的颜料般的色块倒映在海水里,碎成丝缕又褪为无形。
              芥川龙之介无言地望着窗外海天一色的景象,眉眼中的愁云揉成一个阴霾的死结。天空与海洋这两种世间最广袤的事物远看似是一体,却永远隔着千万英尺的空气,如同有些人本就不是同道,之间便也永远横亘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拥有太多今生只能封存的过往,只能以这样隐晦的方式再度见光。过眼的云烟虽说不堪,竟也如此厚重,或是说恰由于其太过厚重,才无力再度回首。
              半个月后,太宰治迎来了人生中最后一次自杀。
              [ Side:α ]
              新一天的朝阳照常升起。金晃晃的光穿过窗棂,在室内留下一道炽热的痕迹。
              “这么多枪?”中原中也走出房门时没好气地发问,“你确定快艇放得下?”
              “不把你放进去就能放得下。”太宰治头也不抬专心清点武器。
              “等等太宰,任务计划里……”
              “来自指挥者太宰治的临时更改。今天你先去镰仓见接头人然后走陆路包抄,我从水路去江之岛。”终于将武器全部装箱,太宰站起身来神情冷淡,“怎么中也,你想抗命?”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他深谙此人的无耻,只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还能如此无耻。“没。”他捞起属于自己的枪和匕首迅速检查完毕,用一个重重的摔门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出门后他没忘记绕到信箱前,悄悄伸手从里头摸出新一天的明信片。
              “漆黑的小矮人还在磨蹭些什么。”太宰治的揶揄自三楼的窗口悠悠响起。
              “嘁。”中原中也急急将纸片塞进口袋,扶好帽子便加快了脚步。
              -TBC.-
              2016.10.25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11-0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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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阂之深,面对生死,一切的了解都陌生疏离得沦为了枉然。他依然想不通太宰治面对任务背后的阴谋要选择将他驱逐出局的理由,更无法尝试着去理解或接受。然而当他的搭档站在阴翳与光芒的交界处扣下扳机时,那副一瞬即逝的、直视死亡时如孩童一般仿佛就要哭出来的神情,早已深深地映刻在中原中也的眼底。
                无论采用何种伪装,太宰治仍是一个普通人,畏生惧死,普通平常得无异于人。正因如此,中也无法对他的行为抱有任何感激。将自己孤身一人抛进绝望的行为,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中原中也还是中原中也,便永远无法学着去原谅。
                他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帮太宰治包扎了伤口。只是皮肉之伤,此刻中也眉头却拧成一团,太宰本想打趣他的脸色堪比罗生门还黑,却被一记眼刀剜得生生闭上了嘴。
                走过陆桥,江之岛便被远远地抛在身后。海边的铁路红锈斑驳,空气在眼前氤氲蒸腾,正午的高温使四周一切陷入死寂。
                太宰靠过来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肩上,心不在焉地扒拉着文件,口中还一直念叨着糟糕糟糕。中也听得烦躁:“又不是你的错。”
                “哪一点不是?”太宰治不屑道,“行踪暴露、遭遇伏击、浪费弹药、没留活口、搜查无果,哪一点不归咎在我头上?”
                心跳顿时漏掉一拍。的确,他无法告知太宰有关明信片的事,也没来得及向太宰报告自己的发现,因此一切责任咎于太宰似乎无可厚非。
                ——他错过了,错失了能按照明信片的指示来行动的机会,之前错过了挽救江之岛之行,此刻他又错失了或许能够安抚太宰治的契机。中原中也沮丧无比,既已错失,一切便又将无从修正。所以现在说什么才能改变那人的想法?拍拍他的肩说一句不要自责还有我担着?要是真的这么做,连自己都要相信脑子是进水浸出了毛病。
                “倒是你呢,怎么比预想中来得快一些。”
                思绪被再度打断,中也连忙应了一句,尽量让语调显得轻描淡写。“没什么,听到枪声就跑过来了。”
                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要怎么做才不致于重蹈覆辙!他咬紧牙关,焦虑得手足无措。
                “报告书和计划表都由我保管,帽架依令行事。”太宰的话音悠悠落下。“有什么责任,自然也是我来承担。”
                “你说谁是帽架……!”
                中原中也气急语塞,抬起手来意欲挥拳揍人,最终却只能悻悻地松开放下,暴躁地揉起了脑后的头发。
                那是太宰治,那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太宰治,操纵辞令的伎俩登峰造极,用黑暗砌起一个深不见底的牢狱,用以藏匿心底虚无的人。
                能不能撬开太宰的嘴巴,能不能砸烂牢狱的高墙。中原中也分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软弱还是犹豫,可太宰那家伙麻木得几近幽灵,这又让他没由来地恼恨起来。
                那家伙总是这么游刃有余吗,他对世间万物总是如此玩味而轻蔑吗。
                四年之前,四年以后,明明除却绝望之外一无所有,明明连献身都算不上,那样的太宰治就如同一只蝉,如同那人口中的恶心昆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中原中也脊背一寒。
                不言不语不知生死,虚无灵魂寄宿于空壳,人间短暂一遭,却仿佛要担下世间一切聒噪——活得那么决然吗,停驻得再久一点不可以吗,一定要在夏天陨落吗。
                静谧的正午,唯有如泣如诉的蝉声仍在轰鸣不息。他们踏过的土地里,不知又有多少生命仍深深掩埋,缄口不言,便无从窥探。
                -TBC.-
                2016.10.28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6-11-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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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不出毛病,太宰治的设想似乎过于合理,合理得甚至令人忽视其背后的冒进。但中原中也还是从对方稍微急促起来的呼吸中觉察到了对方的紧张与焦躁。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太宰对面静静地等他联系完所有线人。
                  皱眉、眨眼、拨弄刘海、抚摸下巴、突然急躁地奋笔疾书、阴沉着脸飞快地翻阅档案……每一个动作都像太宰,每一个动作又都不像他,面前这个太宰治已然不是中原中也所熟悉的那个搭档。太宰究竟在担忧什么。中也清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他表情中每一个细微的牵扯,试图挖掘出其间深藏的蛛丝马迹。
                  “突破口来了。”对方终于放下手机,神色似乎舒缓了些许。“十六号晚上,那帮人在横滨港有交易。”
                  “海上?”中也的神经顿时警惕起来。“太冒险了。”
                  “中也,你是不是忘了指挥权在谁手上。”太宰的怒意突然喷薄,语气顿时尖刻了几分。“我本来以为和你还能有商量的余地,现在看来你的榆木脑袋是彻底没救了。”
                  中原中也气急拍桌而起,完全不顾倾洒的咖啡杯子,一双蓝眼睛迸出火苗。“我说错什么了吗?!”
                  咖啡杯的底部尚有残渣,砂糖却早已溶散,滚烫微苦,倾空以后却无从寻觅。裂痕丛生终于成为了理所当然。
                  “什么都不用说了。从明天算起,还有一周准备时间。”太宰治避开他的怒视,冷冰冰地抛下了最终的决策。
                  -TBC.-
                  2016.10.29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6-11-0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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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09.
                    《无心蝉》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黑时之后叛变以前
                    一个如果能够修正过往的故事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Nine.
                    [ Side:α ]
                    楼底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某个人开来了他自己的车。
                    中原中也站在阳台,冷眼俯视着搭档从车里出来,挑衅般扬着脸朝自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他顺手便将一个花盆甩了下去,懒得理会“哗啦”一声过后停车坪里一片防盗器的尖声呼啸。
                    前一天商讨任务细节时,两人第无数次无可避免地爆发了争吵。太宰轻蔑地嘲弄他“有本事违抗命令试试”,中也在勃然大怒间厉声回了一句“有本事从现在起别坐我的车”。
                    越发频繁越发琐碎的冲突,这两天来,每当中也试图对接下来的行动加入自己的考量时,太宰便会异常生硬地将他排斥在外,而后便又是一次激烈的争吵。现在太宰治确实不坐他的车了,中也恨恨地垂下肩,恼恨起自己的笨拙。
                    事态开始偏离明信片的记载,可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说什么也要拦住对方。中原中也满腹不甘,太宰治可以将他彻底撵出局,他却连把太宰撵出车子都显得无力,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封“银之神谕”。
                    从一开始便失去了主动权,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滑入深渊。但如果提前得知了四年后的结局,又怎么可能对一切袖手旁观。
                    不退让、不放任,中原中也完全无法接受未来的太宰对他的驱逐与四年后的自杀。而此刻太宰治死守着指挥权,决不让他插手决策,偏执得让人无法不怀疑他是否藏匿了别的秘密。
                    无限的莫比乌斯,两面往返的死循环。每一天的日常仅仅是延续着前一天的烦闷,冲突与猜忌一旦爆发,便疾烈地席卷整片空间。
                    这几天没有收到新的明信片,中也心烦意乱地瞄了一眼他藏好的纸张,一边将港口的地图数据处理后打包发给太宰。
                    几分钟后,太宰直接从房间的另一头怒气冲冲地踱来,拍着桌子要他另找别的靠岸坐标。
                    中也不甘示弱:“这个靠岸点更稳妥。”
                    太宰治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中原中也其实也没有听清。他知道那是对方向来爱用的恶语嘲讽,却不知道为何这次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太宰话音未落他便立即驳了回去。
                    大片涌起的嘈杂之间,依稀可以听见越发尖刻的怒骂,声音褪去,自指缝间流逝渐渐散入空气。为什么又吵起来了,中原中也忍不住茫然地回想,吵就吵吧,横竖无法各退一步,横竖无法达成共识,那么吵翻天也无妨。
                    不论何时,对于太宰治而言,自己都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造访者。
                    中原中也承认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自己的搭档,哪怕他在太宰身边安插了无数眼线,命手下收集那个人的一切行踪,都无法将甚于光年的距离缩短哪怕一分一毫。
                    但他又是最了解太宰治的。太宰古怪的喜恶癖好、孤寒夜的落脚处、萍水相逢的情人……事无巨细,忠诚的下属均会查清;再加上自己数年间与那个人的相处,很多方面中原中也甚至比那人自身更加了解他。
                    包括今时此刻,太宰治擅用的恶毒言辞,太宰治隐秘的弱点与软肋,他都最熟稔不过。太宰治自以为抓住了搭档的痛处而毫不掩饰地释放着恶意,中原中也便加倍地回敬他。
                    少年之间的互相伤害,带着顽劣与稚气,却招招戳心,毫无保留。丑陋的伤疤被毫不留情地揭开,柔软的血肉遭到无从弥补的攻讦。口不择言之间,太宰治的脸色越发阴郁,无须自顾中原中也便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更加狼狈。
                    自己大概这辈子再也停不下耿耿于怀了,再也不能了。
                    总是如此,多年以来总是如此。中原中也徒劳地留在原地,捡着遗落在土里的蝉蜕,既没有勇气刨开土壤,直面其中蠕动的丑陋的不知死活的生灵,也追不上那早已不再有留恋,便扑着翅膀消失的矫健昆虫。
                    直到夏天终于彻底地过去,直到时间的庞大洪流卷走叶底一片窃声细语。
                    记忆之中的太宰治总是弯着眉眼,那些笑容却永远挟带一层薄薄的霜。有时锋利如刀片,便蜻蜓点水般划开内心的肌理。然后太宰便看着满地狼藉的肢解的内心,茫然地移开视线。
                    空如蝉蜕,夏风吹过只余下嘘声。
                    手机上的日期又向后跳了一个数字,零点了。中原中也简单地将桌上的文书堆成一摞,便关了灯朝卧室走去。
                    这是第几天了——任务的第十四天,争吵的第六天,时间向来不作等待。自此时起,他对午夜的来临越发感到焦虑。长夜令原本明灭的谜题越发扑朔,分不清信任与犹疑。
                    床被的左半边隆起一块,太宰治早先一两个小时便偷懒躺下了。中原中也没力气也没心情去翻什么白眼,便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躺进去。
                    他的搭档背对着他躺在不到一尺之外,房间安静得只剩呼吸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难以入眠又无法翻身的双重烦扰让中原中也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此时突然响起的话音便犹如爆炸般让他差一点从床上弹起。
                    “你近来很反常啊中也。”
                    太宰的语调轻松得仿佛只是在叙述明天的早餐,却在这个无尽的夜里令中也冒出一身冷汗。
                    “你是指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句。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6-11-05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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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
                      中原中也早已变得不像中原中也,这一点他自己当然清楚,他甚至已经猜想得出在另外一条世界线里,那个很像中原中也的中原中也一定曾顶撞太宰治要求由周边包抄突破的命令,一意孤行地坚持着正面发动奇袭的念头。
                      那才像话,那样的世界才像话。所以在那样像话的世界里,太宰治死了,这一件事细想起来便也没那么不像话。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计较,太宰。今天说的话全部一笔勾销。”谦恭与服软没有理由,与此相对,能否再多考虑一下。
                      “我随口一说罢了。”太宰治卷了一下被子,悠然道来。
                      可恶!
                      仅仅是一个试探,便让他输得精光。
                      如果没有表现得过于急躁就好了,如果没有读过那些扰人的明信片就好了。焦虑过后,中原中也又陷入了懊丧。
                      思绪自深深处悄然浮起,他终究是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黑夜之间分与秒的步履踏过,心跳渐渐趋于沉寂。
                      时间没有再给他机会,一百九十二个小时在紧凑的准备中飞逝而去。日期跳到了十六号,中原中也最后一次检查了弹匣数量,仔细地关好了装满枪械的箱子。他站起身,径直走向了卧室。
                      “你去哪里。”太宰治的声音立即自身后响起。
                      “头疼。还有几个小时,我要去睡一会。”他没好气地应道。
                      毋须回头,他便知道太宰正紧盯着他的后背,目光之中充满戒备的尖刺,那样的眼神自一周之前他们爆发争吵之后便未改变。一想到此,他便烦闷得想抽支烟来排遣,摸遍了全身口袋却都没有找到打火机。中也暗骂一声,顺手关上房门后便开始四处翻找。
                      翻箱倒柜之间,他不知怎地一不小心便碰掉了太宰的行李,哗啦一声好几样杂物便倾落在地。中原中也又窝火又郁闷,朝地板发泄地跺了好几下,最终还是蹲下身一件一件的捡起来。
                      就在这时,某样东西意外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本《完全自-杀手册》,摊开的书页上依稀有手写的字迹。和以往太宰治总捧在手里读的那本不同,这一本似乎更旧一些,封面的角已经被翻得卷起。中原中也捡起书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强烈的震惊瞬间便将心思完全攫住。
                      “七月一号。拿到银之神谕,决不能落入中也手里。扔骰子决定藏匿据点的时候数字是四。”
                      “七月七号。江之岛搜查途中遭遇伏击,和中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枪伤。别走水路。”
                      “四年后,中原中也死于狙杀,幕后黑手是这次任务的余孽。”
                      -TBC.-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6-11-05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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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确实闯进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在渐暗下来的屋子里,中原中也合上书页,闭着眼描摹起自己已不在世的画面。
                        [ Side:γ ]
                        在那之后数日,中原中也的遗体便被运回横滨。任务的结局惨烈得触目惊心,濒死的青年释放了自身的异能,玉石俱焚般将整个街区的佣兵军队拖进了活埋的炼狱。
                        要在异能失控暴走的圆心找到一具完整的尸骸谈何容易,也许最终留下的不过是个衣冠冢。森鸥外为这位年轻的干部主持了一场简单却肃穆的丧葬,纪念一个时代的夭折早殇。
                        死者成为世界的失堕与缺席,如同海角天涯间一座无奈的石碑,令从今往后的每个黄昏都黯淡无光。
                        尔后天边又涌起密云。在极圈附近蒸发的血,曾浇灌过鲜活身躯的液体,绕过冰川,循遍大陆,虽是姗姗来迟,终究乘风而至。那个人终要完整地归来,如历尽沧桑的尤利西斯那般重新踏上故土,尽管已经失却了形态,却永远不会遗忘回家的方向。
                        太宰治躺在侦探社员工宿舍的榻榻米上,他的同僚譬如乱步已从横滨的沉闷空气中嗅出了不幸的暗涌,却也识趣地放弃了打扰。窗外正有细雨在落下,倒是贴合葬礼的气氛,可惜他不会露面,空无一人的梦境已如黑水将他淹没。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无眠的午后,一切皆为清醒,怎样想念以致不敢梦见。
                        某个恶徒死了,死于火拼与狙杀,这样的死竟也能被称作牺牲。太宰起身披上驼色大衣,嘴角扯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自四年之前中原中也向他举起“银之神谕”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一天迟早要降临。既是必然,便不饰悲喜。那人发间的淡淡气息,脉搏里的滚烫回忆,终要等到化作凛风才能再度相遇。倘若如此,中原中也曾凌厉或温存的目光,会否蒸发成云再落成雨,自己才能试着靠近。
                        如今太宰治逆着风,由远东的日本一路坐飞机到欧洲北部,望向窗外飞越的数百座城市,数千里土地,数万亿人群。他循着洋流的轨迹来到被中原中也生前的最后一道凝视空落落地穿透的地方,那些蒸汽却早已飘散得无迹可寻。
                        一路向前奔波,始终走不完最后一段距离,哪怕怀抱了一湾来自故土的温煦空气,变成风也不敢再与谁相遇。太宰治终于可以笃信,他们人生之中唯一可以重逢的机会已经彻底地错失了;寻那最后一面的残迹的可能,便也在错失中化作乌有。
                        岁暮天寒,曾经那日。
                        擦身掠过海风的一刹那间,他终于成了孑然一人。
                        -TBC.-
                        2016.10.30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6-11-05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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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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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黑时之后叛变以前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 如果过往能被修正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Eleven.
                          [ Side:α ]
                          叩门的声音传来,猛地将少年拖出了沉思的迷宫。
                          中原中也一惊,手册差一点掉到地上,幸好他及时捏稳,仅在此刻他要感激太宰治那点伪善又疏离的礼貌。几秒钟后他打开了房门,太宰朝他做了一个“时间到了”的手势,便转身拎起箱子朝门口走去。
                          行至楼下铁门前,中也突然停下了脚步。太宰回头望了他一眼,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大步向前走去。鞋尖之前一尺开外便是大片大片荡开的眩目骄阳,此刻中也站在楼道的最后一点阴影里,突然想起自己整个下午还没抽上一支烟。
                          在大夏天抽烟绝非一个多么舒适或者安抚心灵的选择,每一支烟的最后一口往往滚烫逼人。但在这个精神远比物质贫瘠得多的当下,唯有软纸包装的金蝙蝠能稍微冲淡紧张。
                          倒不是由于太宰会嫌弃烟味,中原中也怔怔地盯着面前升腾而起的细细烟雾。此刻任务正进入关键一环,而他还不能流露出看过那本手册的样子。中也不由自主地便将手探进口袋里,指甲轻轻抠着那些明信片的边角。
                          少了一张。
                          他掏出那些纸片仔细数了一遍,发现确实少了七月六号的明信片,也许是在江之岛弄丢了,中原中也没有过于在意,不远处之外喇叭声已尖锐地响起。
                          太宰治坐在他的车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搞到的车钥匙,中也走过去拉开车门便坐上副驾的位置。那人开车向来胡闹,然而中也仅仅是啧了一声无暇阻止,此刻他脑中有更值得绞尽脑汁的事。冗杂的问题接踵而来,如同小小的冰冷手指顺着脊梁骨一节一节往上爬,于心窝挠一挠,于后脑戳一戳,溅开一片茫然的思绪。
                          他们到了港口便由隐蔽的一隅出发,登上了一早备好的快艇,此刻便只静待一个能够接近目标游轮的时机。
                          等待之间,中也于脑中模拟了一出海战,自己站在海盗头子的旗舰甲板,八条火船冲入公爵的舰队。他的手一滑,安装到一半的消音器掉到脚边。低头去捡的时候感受到太宰投来不满的一瞥,顿时便如芒刺在背。
                          太宰治正驶上送死的航途,而他却帮着砍断了最后一条连着锚的缆绳。小艇滑入仍明亮的夜幕,中原中也闭上眼,他无法面对前路,更不想看到身边搭档的脸,否则也许他就要忽地倒戈跳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阵营,拿坚船利炮将流氓骑士德雷克碾得灰飞烟灭。
                          当然,无论德雷克抑或西顿尼亚皆已作古,普利茅斯港的海面早已风平浪静。他从未亲临那个战局,一切皆不过是从书里看来的,从那些遥远浅茫的少年时光中,他赌气偷懒不看而太宰熟读得倒背如流的书本里。
                          他还是试图去追赶过那个人的,智识方面。在他知道自己即将和太宰治成为搭档的那一晚,中原中也将自己关进书房,凭着破碎的记忆找到了数年前敷衍应付过的史籍,这一次是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进心里那般读完。几年前太宰能在这方面赢过他,但几年后不行,决不行。
                          太宰治为何下令驱逐他,这个问题远比太宰治为何自-杀要艰涩得多。中原中也心烦意乱地盯着水面,直到太宰冲着他的耳朵高声呼喊才回过神来。
                          “我说你,能不能行行好把箱子挪一下?”太宰脸上的不满累积到了极点,刻薄的责备终于还是冲出了口。“船尾不平衡,你是嫌脑袋里的水还不够多吗?”
                          中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又搞砸了,自己今天的状态出奇地烂。尽管如此他还是烦躁地顶了一句:“会走路的绷带麻烦往那边站一点,挡着我测距了!”
                          糟透了,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糟糕配合。中原中也注意到太宰治带来的武器似乎比预定中还要多,脑中如同堵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团,完全理不出什么头绪。
                          [ Side:γ ]
                          太宰治低下头,脚下的渡轮割开汹涌海水,于泛起泡沫的无际幽远之间映照出天空的淡淡颜色。在倒置的苍空之下,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得以瞭望同一片落霞。
                          他闭上眼,倾圮欲坠的苍穹片片剥落,落在中原中也被抽离了生气的,琉璃一般的眼眸里,成了那双神采奕奕的蓝眼睛里定格的最后一幕。
                          异能发动的尾声,那人周身灌遍麻木与失控,漆黑的重力子将他裹绕,形成一个浸透诅咒的巨大的茧,而中原中也便被困在那个茧之中,骨与肉都绞作碎片。太宰于脑中描摹出那份非战即死的惨烈,被异能捆缚、被异能吞噬,自己纵使于心不忍,最终却只能冷眼旁观。
                          轮船的航线擦着极圈,星辉于一船之间寥落。凛冬的寒夜转瞬即至,将天与海包覆于同一片雾霭。漆黑的海水中偶尔浮起灰白色的碎冰,海洋便如同一盏杳无边际的苦酒。
                          太宰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伏特加。如果那个人还在,面对无垠的海大概会开一支香槟,炽烈的灵魂无需烈酒便能点燃。可惜这样的画面已经不可能上演,漫漫冷意从此也无法驱散。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6-11-06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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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征兆地,他忆起曾经中原中也凶暴的眉眼和自己恶劣的笑意,辛辣、傲慢,化在酒里浓度高得几乎能封喉。而他终究是放任了脆弱的玻璃樽在双方无原则的让步与无止境的忍耐中兀然摔碎。
                            在岁月如此般流转消逝之后,在连释怀也悄无声息地散落之时,胸中已没有悲恸亦没有哀思。一切已无从拾起,自四年之前太宰治离开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刻起,沉默便填满了他们之间经年累月的沟壑,而后发酵爆裂,撕毁了分秒与毫厘。
                            哪怕他奔跑至心脏迸裂追回所有已流逝的时间,也再无法改变自己放任一切终至错失的事实。或者说,无论时间倒溯重演多少回,也终将不可避免地指向唯一的结局。
                            直到最后一刻,中原中也都没有再听他解释那些问心有愧,听他说有多渴望对方能活下去,而不是被自己的异能所埋葬。
                            所有的再见都来不及说,所有的离别都没有挥手,怨艾与生命同在,假意真心早已无迹可寻。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已经失却了一切交流或理解的可能,因那必然引向更狂暴的彼此嫌恶。而那股厌恶不是由于恶言或暴力,却是出于更深层的饕餮。
                            时至最后一刻,中原中也依然无法理解放任一切变得既不完整又不确定的太宰治,正如他也同样无法理解放任了这样的太宰而不去追问不作挽留的自己。然而太宰治的内心无比清楚,不管是自己提出的离开,亦或是对方提出的驱逐,自己才是亲手扼杀了一切句点的一方。
                            不被理解,不作解释。捂住耳朵,蒙上双眼。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即便有什么隐晦的脆弱悄悄滋长繁殖,那又如何。
                            神采飞扬而又尖锐刻薄地大笑着的每一寸时光涌上脑海。
                            曾如那般热烈地猛踏过码头,曾如那般真切地高歌过一生。曾如那般,如履薄冰地靠近与决裂。
                            雪片坠落入海碎成丝缕的呜咽滑入他的耳廓。下一个白昼还要等多久,有多少故事因此失却了下一句。
                            太宰治站在甲板上,他的时间已然凝止。在漫无边际的凛冬极夜里,亘古的赤红恒星仿佛已不会再度升起,温煦得犹如脱离现实的熹微已不会再度盛放,于是夏天成了掌心之内纤弱之死,成了永远搁浅的遥远奢望。
                            ——活下去,太宰。
                            ——即便我要被阻隔在离你最遥远的地方。
                            ——活下去。
                            他终于听见了那些再也无法说出口亦无法被捕捉的字句。过于单薄的言语,不足以承载厚重经年的许诺。
                            声音、体温、态度……爱与恶意止于唇齿,连同中原中也的一切皆于风中散作无形。
                            已经足够了。
                            -TBC.-
                            2016.10.31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6-11-0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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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豪野犬/双黑/太中太] 无心蝉. - Chapter 12.
                              《无心蝉》
                              文/ellies.
                              cp:太宰治 x 中原中也 x 太宰治
                              黑时之后叛变以前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 如果过往能被修正
                              *注:原作背景平行世界设定 [ ]内每一个字母均代表不同世界线
                              Chapter Twelve.
                              [ Side:α ]
                              晚风吹起少年漂亮的及肩发,却未能驱散炎热的暑气或紧绷的气氛,仅仅在发丝之上化开一片蜂蜜色的柔光。
                              暮色渐浓,快艇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驶到游轮之下,面前货舱的位置突然开了一扇小窗,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朝两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拆下窗框露出一个刚好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想必这就是太宰治的线人,太宰迅速地扒上去便由那个口子进入船舱,中原中也搬着武器紧随其后。等他们都进入了游轮,那男人便一溜地自那口子跳出去,稳稳地落到他们的快艇上便开走了。
                              头顶只有一盏惨白的灯,借着那点微光,他们看见了面前令人不安的景象:货舱里与想象中大相径庭,并没有堆满箱子与货物,相反地,杂物几乎全部被清空,只在巨大空间的中央堆了几个不大的木箱。这不符合规矩,除非他们的交易物品就只有这么一点,价值却足以使用一艘豪华游轮来运送。
                              中原中也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慎重地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映入眼帘的是一箱避震填充物中间满满的贵金属。铂与金的光泽似乎让整间货舱顿时敞亮了好几分,在这片眩目的光芒里,他猛然意会了首领交代任务时深长的微笑。
                              一片死寂之中,太宰治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
                              一桩黑吃黑的罪行在二人面前逐渐明晰。
                              “现在怎么办。”中也强作镇定地问。
                              太宰稍加思索便答:“到上面去,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通过舷梯没有遇上什么阻碍,二人顺利地潜入到顶层豪华大厅门口。还未等中也反应过来,太宰便朝里面扔了好几个毒气弹,而后面罩一戴便端起一挺突击步枪朝内扫射。
                              爆破声、尖叫声、惨嚎声顿时不绝于耳,中原中也目瞪口呆,那些声音交织着侵入他的听觉神经,一并淹没视线,在大脑中横冲直撞令思绪顿时一片空白。直到枪口的火舌终于徐徐熄灭,他徒然地望着一室血肉模糊的尸首,悚然之间甚至几乎忘记了搭档与自己的身份。
                              “你磕药了吗太宰治!”
                              大厅暖意融融,他的手指尖却冷得僵硬,几乎无法握紧武器。
                              “这艘游轮上没几个人是清白的,说不定穿包臀裙的女侍下一秒就能把淬了毒的匕首扎进你的后颈。首领下令,一个活口都不留。”
                              “我去后舷。”中也艰难转过身,强忍住反胃的冲动,他抓起属于自己的武器,心底悲凉地发现自己已无法再与搭档待在同一个空间。
                              “不送。”太宰头也不回,指间飞速地换上弹匣。
                              今夜万籁俱寂,今夜星光璀璨。
                              室内的画面过于残虐也过于挑战底线,中原中也只不过想吹吹风,才选择来到佣兵杀手相对较多的露天区域。可如果连风都是滚烫的,便也无法带来多少清醒。
                              一路卸下消音器,再不需要用那玩意来堵住自己的恣情与浪漫,此刻的中原中也只渴望震耳欲聋的爆鸣。他低着头将自己最后一丝幻想与天真装填入弹道,而后火舌喷薄硝烟四溢,将一切轰至连残渣都不剩。
                              濒死力竭的叫喊、武器脱手的哀嚎、肢体抛落在地的返响与残响,于游轮的回廊之间空虚地荡开。前方不远处侧舷的位置,一个看上去像是小头目的高大壮汉试图投海逃离,身体还没接触到冰冷的海水,脑袋便已经开了花。
                              器官、残肢、脑浆、浊血,一切都无所谓,少年大步由那之上踏过,背对着自己绽放的罪孽。
                              不知过了多久,射击的手指已经麻木,瞄准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事。重力操使的异能为他停住子弹,又将它们加倍返还给对面的杀手和保镖。中原中也面前最后一具千疮百孔的尸首噗通一声落到地上,那个面相凶恶的打手没怎么挣扎便断了气。
                              他绕着游轮走了大半圈来到甲板,和太宰治交换了一个“clear”的手势。
                              已清查且确认安全,此刻这艘船上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太宰直接向给总部发去密电。他们的任务似乎完成了,或者说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下一秒,中也的腿便狠狠地扫到他的腹上。不留余地,不顾情面,倾注全部怒火的一击顿时让太宰飞出数米后重重地摔到地板上。
                              “根本就不是首领的命令吧。你的线人给的情报,首领怎么可能清楚。”中也向前几步跨坐在太宰身上,已将搭档的衣领揪得变形,他的拳头颤抖着停在半空,却迟迟没有再落下,冰凉彻骨的眼底似乎要喷出熔岩。
                              太宰治沉默不语,也没有任何反击。他只是静静地躺在甲板上,幽暗如苦酒的眸子深深地盯着面前的搭档。
                              “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人,有罪的无辜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解释一下啊!太宰!”累积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中原中也发出绝望的咆哮。在那失控的喊叫之后,他垂下头不知又沉默了多久,才终于又艰难地开了口。“不解释清楚的话,从这一刻起我便只能把你当作死敌。”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6-11-06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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