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快啊，转眼元朔也走过了十年，多少风雨，无论大小都曾经经历。恰逢五月，正是食粽时节，未免想到当年端午，那是宫外最后一场好时光，从什刹海的龙舟比赛到小江山的月色清明、共饮雄黄，我和她，一同走过了这么多年。】
【我其实是不相信她对我没有一点疑心的，就如同我如今在这宫里也并没完全相信她的每一句话一样，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有了隔阂。一日，晨昏定省，余二人。】：今年端午，想吃什么味儿的粽子？

【又是一年端午，月冷如霜，后宫也不在热闹，归于静谧，反添几分平和。弦宪还伴左右，儿女渐长，入宫相伴时日也愈少，搁下手中的书册，看向她平淡回道】随你，你知道的，我喜欢甜馅的。
这一晃又是一年，日子过得真快，偶尔想想饮雄黄的那日，好像还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先说随我，又说喜欢甜馅儿的，这哪里是随我啊。【笑着打趣一句，继而转身吩咐下去，备下粽子、温了雄黄酒，晚上的时候，一道往宫里吃就是了，左右都在景仁，多少自在些。】
【都说人老，最愿意回忆从前，我也如此，这样想想距离香山初遇，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少有愿意同她多论从前，徒添伤感，只问。】：若我一日，为秦月不敢为之事，你会何如？

你不是喜欢甜馅儿的？再说，你若真的包咸的，难不成我还给你扔了出去？
【在这深宫之中，只有与她相处之时，可以随意而无状，一晃多年过去，我们都已两鬓将白。她之所言，心中一沉，只道】怎会，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不是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我可是吃了咸的。【我心知她必然不知道，因为当年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到底拿到的是甜是咸，是自己喜欢的还是自己不喜欢的。故事沉寂，前尘已了，宣和年间的玺书和弦宪早就变了模样，若非如此，我怎么会突然问她这样一句话。】
：玺书还是原来我心中的玺书，我只怕自己不再是你心中曾经的弦宪，怕自己辜负了你的信任。

我怎么记得你喜欢的是甜馅儿，每年你包的不都是甜馅儿的？
【后话一出，前语便至，我们是否早已不再如初。如果弦宪当真起了其他心思，我是否能够狠心对她下手。多年的情谊，难道就要如此付之一旦，但她若真触及我的底线，我想来也不会留她的。】别说胡话，你怎么不是原来的你。

：是呀，可能那年手气不好，吃了就吃了。【如今再说，我还记得当年吃到咸粽的心思，看她吃到甜粽，就算是我不喜欢的咸粽，也未曾说出口，如今——罢了。我知道，人何处不为己，就算是我，也有只为自己的考量，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岁月改变了太多，只不过我们都还不忍心，撕扯开这一层表面。】
【笑着凑上去给她看鬓边星星点点。】：你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那里还是小时候的那个人。

【因年长几岁之故，她素来对我好，也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曾经在宫外之时，她多帮衬于我，现在想来只觉得多年来，她似乎不曾为自己活过，我不知道是否正因如此，让她有了别的心思。】可是你在我眼里，还是初见时候的模样，难道我在你眼中，不是吗？

就你还年轻，我的孩子不也将你视作长辈，怎么还说小孩子的话。
【与她并肩而出，不知道我与弦宪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眼下我还是相信，她还是不会改变的，因为二十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一切如初岁月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