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我讨厌安检,不管是怎样的。
在上飞机前我都会犯一次这样的恐惧症。当安检门前的人拿着仪器走向我的时候,我承认我的内心是万分抗拒的。
要说为什么,那大概就是我受不了别人用什么东西在我周身左右扫描。
这会让我想起被我杀死的每一只小白鼠,在某种视线的审视中慢慢地死亡。
也许小题大做了,但是我真的很受不了这个。
所以每次在上飞机后,我都会花上一点时间去卫生间换上另一件衣服,我告诉自己我这样做可以延长寿命。
这次会安定在日本,可以算是我的导师自作主张的决定。
伊莉娜·耶拉维奇这个名字在哪里都很响亮,不可否认的,包括在我心里。
如果你能理解奥黛丽·赫本是如何在一个时代享誉风貌与声望,那你就大概可以知道伊莉娜·耶拉维奇是如何在这个时代打响新的爆鸣。
她是很美丽的演员,她是很优雅的讲师,她是最温存的情人,她是最无情的杀手。
嗯,没错,她真的是一个杀手。
这次她接我过去,也是因为她组织里上头的情形所需。
她无疑是优秀的,不管你承不承认。
我记得我曾有幸跟着她参加过一次狙击行动,当然我并不是上前线打的那个,我只是为她的生命善后的。
当时我站在她的身后。
月下的窗台逆着光,却模糊不了她鲜明的轮廓。
她挺立的身姿就宛如一只高雅的猎豹,纤长的手臂,稳稳的举着她的枪。
硝烟永远都无法污秽她的面庞。
那之后,她在回程的路上摸着我的头,笑容很哀婉。
她说,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学会,甚至不要理解杀戮。
她说,这颗聪明的脑袋应该尽可能的远离病毒。
这句话对我影响很深,却无法改变我的命运。
十几个小时的折腾并不能让我如愿睡到天亮,因为事物总是那么着急的在等着你。
下飞机的时候,我看到了来接我的人。
我一直以为跟伊莉娜老师有关的所有人都是一米九几,容貌艳丽,身姿矫健的外国人。
所以,当赤羽业领着我去了研究所的时候,我一直在揣测这个人。
也许是我个人对人类有分类和偏差的关系,我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他和我听闻的那些杀手没什么差别。事实上,他有力的告诉我,他和那些垃圾可不一样。
实验室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晦暗。相对的,这和我在国外所待的那个没什么区别。简洁,亮堂,资源齐全。
是的,下飞机来到这个国家后的第一天,工作。
我是科学家,被接到这里来的目的有两个。
一,完成组织一只无法完善的科学项目——系统性组织破坏。二,给某个高层当专用的医务员。
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一直以为那个‘某个高层’是伊莉娜,但事实上,不是。
所以我才会说,赤羽业和那些垃圾是不一样的。
第一天的研究工作一只持续到晚上七点结束,对于一个时差还没有调节过来的人说,这很要命。
走出研究院的时候,我看到赤羽业在门口等我。
“走吧。”
他带着我去了我自己的公寓,一路上,交谈甚少。
我猜他一定在对我心有质疑,这并不奇怪,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能干什么?
然而事实证明,我真的很难能干。
一进到屋里,我毫无疑问的走进卫生间。洗澡,睡觉。
我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才见到伊莉娜老师的。
她一走进实验室,那头金色的长发刚好被那一抹金色的阳光照到,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双眼。
“Good afternoon,Ngisa。”
那天我提早下了班。
咖啡厅里,香气四溢。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国外的日子。
这是我和她自上次饯别以来,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工作很辛苦吗?”
我对她笑笑:“还好,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你,稍微长高了呢。”
我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完美。我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老师也和从前一样漂亮。你今年上新的那部电影我又去看哦,翘班去的。”
“我猜你被扣了不少工资吧?”
“还好还好,好在依旧能吃能穿。”
我喜欢和她讲话,在这种时候,我发下自己的废话就格外的多。
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我带她回了我的公寓。
“嗯,环境还不错。”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这里表示满意。
我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这可能与我常年做研究脱不了干系。
我在她坐下的时候,看到她的脚踝上有个不小的伤口。
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也并不掩饰。
我不语,从隔壁找来药箱,跪在她的脚下。
是枪伤。
“偶尔是会有意外的,所以才说让你离得远一点。”
药酒沾在棉签上,一点一点的擦拭。绷带缠上去的时候,我很小心,尽量调节着一个舒适的松紧。
“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觉得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您一直都是。更何况以后还要给别人这么做,不足挂齿。”
我指的就是赤羽业。
“以后你跟着赤羽业,自己多注意吧。”
她这是在叫我不要和他过多接触的意思吗?我是这么理解的。
现在想来,我当时要是能听进去就好了。
送走伊莉娜之后,我看到门口多停了一辆车子。
赤羽业从里面走出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明早七点半,我在这等你。”
我对他点头示意之后,他又上了车,消失在了夜色。
我不能睡觉。
我说过,我不能在半夜惊醒,所以我会在没把握一觉睡到天亮的情况下选择熬夜。
我对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并不是不会头疼。事实上,我小时候学校的并不是理工专业。
我其实更喜欢一些温柔的东西,比如音乐。
对,我其实很喜欢乐器。但是当我发现我并没有音乐天赋后我毅然的放弃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音乐的喜爱。
天知道我可以循环的听梦中的婚礼一直到流泪。
在一个人的潜力被挖掘出来之前他们从来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伟大。
我是在八岁的时候才被发现有数字头脑的。
在我的双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们常年出入这种地方,一直到他们去世。
父母作为科学家是优秀的,所以我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大概就是为了不给他们丢脸。
托他们的褔,我的生命出现了一两个至少可以惊天动地的人。
这里面除了伊莉娜,还有赤羽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