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快到东京了。”机舱中传来安凯臣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冷月,她以极其不淑女的方式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然后发现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看我干什么?”皱着眉,冷月不解的问着。
“令扬他……”
“他只是打了麻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干嘛这么盯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差不多还有两个来钟头吧,应该就醒了。”
曲希瑞摇摇头,他发现只要提到令扬,冷月就有一股子气,说起话来就会硬梆梆的。飞机停好后,众人把展令扬扶下飞机,然后向以农和安凯臣两人就去找车了。利用这个时间冷月给宫崎耀司挂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东京了,马上就会回去,让他把自己屋子里的医药箱拿过去,回去后直接去忍的房间。电话才刚刚讲完,安凯臣和向以农就开着一辆红色跑车来到面前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展令扬放到座位上,又回头招呼还在车外的冷月上车。
看着明显是被A来的跑车,冷月再想自己是不是要打车回去。鉴于忍的病情冷月还是坐了上去。可刚刚坐上去她就后悔了,只因为她说明地址路线之后安凯臣就把车开得向飞一样,在某个转弯处还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吓得她赶紧系上了安全带,并且心里不断的祈祷。开偷来的车居然还敢这么招眼,这帮家伙懂不懂什么叫低调啊?偷车加超速,不,不是超速,是偷车加飚车,她还想活呢好不好?虽然她也常有超速,可她骑的都是机车,还都是自己的车,**顶多也就开个罚单,还不会把她请到警局去喝茶。至于现在,她已经不担心会被请到警局喝茶了,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去和上帝喝茶。好在安凯臣开车的技术够一流,虽然他们闯了无数个红灯,虽然他们进入了逆行道,虽然他们在大街上演绎了一出“**追逃犯”的完美版,但总还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忍的住处。在车停下来的那一刹冷月第一时间从车里跳了出来。一面感激自己还活着,一面发誓以后再也不坐东邦任何一个人开的车了。给门**代一声应付后边的**,顺便再给东邦的人找个大点的房间,然后就急匆匆地走向忍的房间,刚进了屋宫崎耀司就像报告似的说着这几天忍的病情。
“这么说他发烧是由于伤口发炎?”一边听着宫崎耀司的报告,冷月一边检查着忍的身体。
“医院是这么说的。本来应该在多住几天留院观察的,可烧一退下来忍就死活也不住了,我没办法,只能带他回来。”
检查完身体,冷月皱了皱眉:“你就由着他回来了?真是一个任性的病人外加一个不负责任的看护,好在没什么大碍,否则你就要切腹谢罪了。我刚刚检查了一下,除了身体虚弱慢慢恢复外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一会儿我给他换些药敷在伤口上,会愈合的快些。至于身体得慢慢调养,回头我给他想个调养的方子来。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身体明明这么差还敢去给我中枪玩儿。”
换完药,冷月看看还在睡着的伊藤忍给宫崎耀司打了个手势,两个人来到了外面。“展令扬带回来了。”冷月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办?”
宫崎耀司沉默着,良久才低低的说:“你看吧,只要对忍的病情有利我不会反对的。”
从冷月的角度看不到宫崎耀司的脸,但却听得出宫崎耀司声音里的苍凉。看到宫崎耀司点上烟,冷月伸出手去把他的烟掐掉,“别抽了,对身体不好。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忍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有了展令扬,他还需要我的照顾吗?”
“当然需要!”冷月激烈地说,“你就那么甘心把忍让给那个姓展的?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忍在痛苦中挣扎而不管?那个姓展的有什么?他私自、残忍,把忍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把忍推过去?宫崎耀司,爱情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看你如何如何就能给你的。对,我不认识以前的伊藤忍,我只知道现在的伊藤忍其实很依赖你,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不是因为病的原因。伊藤忍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不是一个因为病了什么的就会依赖其他人的人,他现在依赖你,是因为他现在心里真的愿意去依赖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差,其实你在他的心底早就占有一席之地。别再说什么有了展令扬就不需要你的话,如果你趴下了,我不信他伊藤忍就不会着急,就可以安心地过他的日子!”
“我——”
“耀司,旁观者清。你和忍都是当局者迷,有些事情也许忍自己都未必明白,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看得清楚,你好好想想吧。”冷月丢下茫然的宫崎耀司走掉了。
宫崎耀司望着冷月走掉的方向,手中又不自觉地点起烟来,刚刚放到嘴边又狠狠地掐灭。转身,走进伊藤忍的房间,想着刚才冷月的话,嘴边不由得出现一抹苦笑。忍,你有了展令扬以后还会想起我吗?会像冷月说的那样吗?我在你心里真的会占有那么一个位置么?忍,我可以期望在你心中有个位置么?望着伊藤忍的睡颜,宫崎耀司自嘲的笑笑,宫崎耀司啊宫崎耀司,你还真是幼稚呢,冷月才认识忍几天?她的话你就能信么?有了展令扬的忍心里又怎么会有你的存在呢?不过,我还不能垮,至少在忍恢复前不能垮。
夜,安详,静谥。宫崎耀司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房间回响。一波一波,让人莫名的害怕。推开窗,一地的月光弥漫进他的心房,闭上双眼,依稀听谁在哼唱着一段断肠的旋律。多少往事,在岁月中流淌,一缕忧伤,沉淀在身旁。朦胧的月色,让他撑开回忆的墙,像一片风雨中的白帆,始终飘不出那段辛酸的海洋,在茫茫水上,一个人,品味着孤独与彷徨。蓦地,宫崎耀司想起飞蛾扑火的典故,伊藤忍就是那团火苗,而他就是围绕在火苗周围的飞蛾,随着他不断的飞,轨迹也逐渐靠近火苗,并且半径逐渐缩小,最后把自己在火苗中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