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原来他对我不好全都是离开我的铺垫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听说隔壁班的有个男孩长的特别白,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是初中的孩子了,词汇量却那么枯竭,同学们提起他,说他白的像泡好的奶粉。我想,会不会是边伯贤?还来不及到隔壁班验证,我就被老师挑选进了鼓号队,为中学的第一次运动会做准备。我忙碌起来,休息时间几乎都在队里,旗手是最后来报道的,因为任务很简单。就这样,我终于见到了白的像奶粉一样的男生,正是边伯贤。
那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讨厌我到什么程度,我觉得毕竟我们以前是朋友 再次见面应该亲近我才对,但他完全不想和我亲近。我跟他搭话,他只是用眼睛扫我。
我已经长大了,有了自知。开学短短两周,他就成了级草,我去高攀不太好,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都是吴世勋呢?他们应该在一起的!他要照顾弟弟的!
我开始注意隔壁班的男生,没有发现吴世勋:我在校园里搜寻吴世勋的影子,怎么都找不到。我想去问边伯贤,可我又不敢去问。
运动会那天,开幕式,我们都很紧张。边伯贤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主动跟我说话:“你是不是一直找我哥?”
我的心情澎湃起来,正要与之对话,他却走去了旗手的位置。然后音乐响起,我们进场。快要走到主席台前的时候,边伯贤又说话了 我距离他一米远,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关键词是“吴世勋”。我想听个清楚,与是我一脚迈出去,想要走到他的身边。我负责抬大鼓,在旗手之后,队伍的最前面,我一动,整个鼓号队就变了形,更要命的是,我踩到了边伯贤的鞋。他就这样趿拉着左脚走完全程,被表扬了。而我被拎到政教处,被狠狠地训。我知道我是被边伯贤给坑了,但我要怎么说出口?我只能沉默。
我在政教处站了一上午,中午一出门就看到了吴世勋,他似乎在那里等了很久。他眨眨眼,确定是我,然后飞快的朝我走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看了看,送了一口气似的说:“还好,没穿反。”
我征了征,脸刷的就红了。吴世勋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他不好意思的笑,那笑容毫无瑕疵。
吴世勋的班级在主席台附近,他看到了出丑的我,所以找了过来。他在十班,而我在一班,做操时相距十万八千里,教室也分了两层楼。边伯贤没跟他提起过我,导致他在主席台边突然看到我异常激动。
十四岁的吴世勋,还是像当年那个奶里奶气的小男孩。他穿着运动鞋,校服裤腿挽至小腿,露出一截白袜子,上身是白色衬衫,他白的像瓷器,眼中的灰越来越浓。
我对吴世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吴世勋却不准备让边伯贤给我道歉。他说只他的病,看似不严重,但医生说过他只能活到十八岁。
吴世勋说:“我知道有时候他很过分,但他的时间就那么多,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以后你让着他好吗?”
这一句话,我在意的不是“让”与“不让”,而是“以后”,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处处让着边伯贤,他却便变本加厉的捉弄我。高二校庆,我们班需要每个男生反串女生,我们穿着旗袍和高跟鞋,没有穿高跟鞋的经验,后场站了两个多小时,凭着毅力表演完,脚都要断了。结束后大家过去换衣服,换鞋,我没得换。边伯贤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把我的东西送教室去了,他说:“鹿晗,你给我哭,你哭我就去把东西拿回来。我哥最喜欢你不哭的这一点,但是我讨厌!我就不信你会不哭。”
我不跟他吵,干脆脱了鞋,把鞋拿在手里,光着脚往教室走。在路上,我遇到了吴世勋。猜到了来龙去脉的他让我等在原地,他去帮我拿衣服。
“不行,”我说,“我们班主任不让我们跟外班同学来往,你去,我指定挨骂。”
然后,吴世勋想都没想,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背你到教学楼那边,我就把你放下来。”
你们看,他对我多好。那时候全校都知道吴世勋是混血王子,而我没出息地依旧是那棵草。
“是草有什么关系?你看你多坚强,我喜欢。”
吴世勋说了喜欢,到了大学我们在一起了。为此,边伯贤做了极其深刻的分析,他说:“我哥会喜欢你,是因为太在乎我了。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很瘦弱的我,坚强的你让他觉得好奇,他根本不喜欢你!”
吴世勋反驳:“才不是那么回事,我眼前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为什么?因为喜欢你啊!”
吴世勋对我真的很好,他知道边伯贤会不论何时何地地难为我,所以会永远挡在我的前面;他知道我总是认为他碗里的饭好吃,便会一勺一勺地挖给我;他知道我不哭并不代表不会难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要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检查我的衣服有没有穿反,然后捏捏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