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书人说道茶水无味,便得想到酒水,要论镇子里的酒水,不得不提到曼彻斯特楼,镇子里位置最好的地方便是曼彻斯特楼,楼有三层,快足五丈,相传建此楼的曼家祖上是一对兄弟,但虽是同胞,兄弟俩的感情却不合,又偏偏各有才情,于是相商将此楼一分为二,哥哥在西面开店做酒水客栈的营生,挂匾曼联,而弟弟在东面开秀芳做些布匹针织和染色的活计,立号曼城。
彼时曼联的生意更好是镇子里的首富,而弟弟的曼城却清苦的多,人一提曼彻斯特楼便只谈曼联,但几年前曼城传到手里的是个倾城的女儿还嫁了个好人家,据说夫家和切尔西的幕后财主同是挖石油的大老粗,不过一北一南,财力更胜,于是曼城的布匹生意越做越大,隐隐有改过曼联的迹象,人们再提曼彻斯特楼,便称是曼氏双雄了。
曼联长盛不衰有个秘诀就是酒水,其自酿的七号香享誉十里八乡,而且这个酒有个特点就是每隔十几年变一个香味口感,却个个极为上品,人们有时候还给某代的七号香立独立的雅号,如古时的便有丹妮劳,桥之贝,罗布森,后来还有坎通纳,贝克汉,到十年前还有一代名酒克蒂罗,但自从老掌柜老佛爷甩手远游之后,酒品便是越来越差,偏偏此逢隔壁曼城大业而起,曼联的名头,便不如之前有一无二了。
到这代酿酒的师傅姓穆,是个外乡人,这个穆师傅和前文提到的切尔西还有些不小的渊源,这个容说书人日后再表,穆师傅是个极为极为有才情的人,早年干过各路营生而且样样都是各种翘楚,但是人本事大了,脾气就大,偏偏穆师傅不仅天文地理什么都会,还有些毒舌的赋头,和四爷的关系很紧张,要知道论街上闲话,只会之乎者也的老学究是怎么都比不过也曾刀头舔血的穆师傅的,有老些人不喜欢穆师傅,但穆师傅不在乎,他现在就想着怎么把这份工作干得再久些,这些年野着野着惯了,上岁数了,总想来点安稳的日子。
这天曼联还未到打烊时候,天色却暗了早了,有客登门,来的却是急匆了些,定睛一看,是靠弓吃饭的猎户老鹿头沃特福德登门,要知道以曼联的户头,一般的穷苦人怕是登不起。但今日老鹿头上门,定是早前打了大物件换了钱财,方得能来的。店里正没什么人,几个伙计正凑在一起烧水喝点粗茶取暖,看有客来访,正准备殷勤招待,却见是个穷猎户,便懒散的不愿动弹,年级最大的活计伊布动了动头瞪了一眼,年纪最小的马夏尔只能不情愿的磨蹭起来,离着老远就吆喝:老鹿头,你这咋有个钱来了?要点啥,七号香可是没有了,还剩点兑水的酒糟,你要是不要?沃特福德也是个犟脾气,回到;你个小娃娃呼喝个啥,老子喝酒的时候你还喝奶呢!店里的活计听了都笑活起来,店里的空气好想也被活络热了。
马夏尔这被一激,少年人的脾气仿佛能顶开帽子,瞪着眼就要上前争辩,最老实的马塔看本家小兄弟要吃亏,急忙挤到前来说:老鹿头你也不要说笑,俺家娃子懂事的早,当年光着脚也跟爹上山打过猎,还猎过野猪呢,你也别白活了,这有二两高粱烧,算你一文钱,早喝了回家找你那婆娘罢。沃特福德也不生气接过酒一口便饮了一半,还挺有兴趣的问:咋这小娃娃也会打猎?我跟你们说论打猎我可不是吹牛,咱这鼻子,一闻你的脚底板,就知道你翻过这的哪座山趟过哪条河,说罢自行蒙起眼来说:来赌一个啊,赌赢了你再送我半斤高粱烧,赌输了酒钱我给你三文,小娃娃敢是不敢?
马夏尔有点蹙,马塔看了看,店里伙计们都在看着热闹,伊布还抓了个花生,往天上抛,想用嘴接住,接过扔高了,砸在姆希塔良的脑门上,姆希塔良赶紧抓住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哈哈,刚才我也仍了一个,接过扔进茶水锅了,再不扔了,气的伊布把剩的一个砸向姆希塔良。
马塔转过来,来,赌就赌,你闻闻我的脚?却神神秘秘的对着马夏尔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把鞋脱了,把刚才正在烤的脚丫就往老鹿头的鼻子上送,沃特福德闻了闻,皱起了眉头,呃,呃,有点臭,还有茶叶味,这是……这是。旁边的马夏尔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整个脸都憋成了奇怪的样子。操,闻不出来,说着沃特福德把蒙着眼的物事拿了下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裹着酱色袜子的大脚丫杵在自己鼻子下边。操你耍老子啊,老子要闻的是鞋底不是你的脚底板,不算不算,说着沃特福德赶紧把剩下的酒往自己鼻子上抹了点然后一口下肚,马塔一遍穿鞋一边道:老鹿头这就是你不地道了,你说闻脚底,又没说穿不穿鞋,自己闻不出来打赌就耍赖,你这人好没道德,是不是啊,说完店里的活计就开始起哄了,气的沃特福德脸都成了猪肝色,摸出三文钱丢在案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原来这轮局,算是马家兄弟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