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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宪宗,我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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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真可怜。她杀人吃人,张显宗认为不算什么;她杀不到人吃不到人了,张显宗悲哀的望着她,就感觉她太可怜。
岳绮罗画完最后一笔血符,然后摘下一片草叶擦了擦指尖。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她忽然托着腮揉了揉,低声咕哝道:“牙疼。”
张显宗无能为力的瘫在阴影之中,心里想:“她牙疼了。”


1楼2017-03-03 22:34回复
    (如血珠般的红玉耳坠子被轻轻的勾入耳洞里。头轻轻晃一晃,那耳坠子也随着摆一摆,扯一扯,像是一滴落不下来的血泪。晃累了,玩腻了,又将耳坠子从耳洞里摘下来,摆到一边去。)
    (有‘吱呀’一声传来,铜镜里映出大门缓启,瞟了一眼之后垂下眸去,在妆盒之中翻找合适的耳坠。一边翻找时,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顾宪宗喜欢穿靴,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有几分沉,却又不很拖沓。同他过了数十年,纵然再不上心,也多少了解了些他的脾性。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但也不太糟糕。)
    ‘宫里来信,说父皇病重了。’(及至他在身后站定了,才开口。)‘我要入宫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又顿顿。)‘你去把绮煜叫来,我带她一起去。你就在家吧。’


    2楼2017-03-03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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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宫。我想她兴许是要做什么,兴许她回不来了。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好,眼下里,风起云涌,人人藏着心思。】
      明钰,别去了罢。
      【又觉不妥,复道。】也不缺你一人侍疾。


      3楼2017-03-05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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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妆盒里翻出一对不知多少年没带过的玉耳坠。将它提起来,对着光看一看,又觉不甚通透,不知是哪一年谁送来顽的。顾宪宗的话一字字入耳,心里头只嗤他短见。父皇病重是为大事,纵然我要做的事无法得手,那么去添一个‘孝顺’的名声也是好的。跟多少人有什么关系?将手中的耳坠放下来,从鼻子里往外哼出声音道。)
        ‘那怎么行?我是父皇长女,众皇嗣之首,若不去为父皇侍疾,又如何能当弟妹们的表率?’


        4楼2017-03-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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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钰的心太高了——姑母当初做了皇后,总想着兴许不仅是有皇长子的缘故。其中蹊跷,总有些关节想不通。】
          你要这孝顺的名声?你何时又是在意名声的人?


          5楼2017-03-05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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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妆盒之中翻了半晌也不知戴哪一个好。要么过于张扬了,要么过于丑陋。总之都不合时宜。于是干脆的把妆盒一盖,放到一边去。)
            ‘我为什么不要?’
            (又拿起桌上的糖果匣子,从里面取出一颗糖来,用牙齿把它‘咔嚓’咬碎。并不回身去和顾宪宗说话,只从铜镜里看他。看他一张脸上带着疑惑和诧异,透出凡夫俗子的愚蠢来。也懒得和他解释,只又对着铜镜照一照自己,觉着这样的形象很适合去为父皇侍疾了,才又对他道。)
            ‘我不和你说了,你去把绮煜叫来,别误我时辰。’


            6楼2017-03-0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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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鲜少这般执拗,虽我知晓她是个执拗的人。可是眼见总比心知来的唬人。委实觉着她要做些定人生死的事,能拦住她,总是好的。那样的事,她做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便听我一次,不进宫。不会有人责怪你,你是公主,又不是皇子,这种时候躲得远远的未尝不是好事!


              8楼2017-03-0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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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椅上站起来,长长的裙摆顺着自己的动作而滑下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望向他,尽是诧异。他居然拦我?这个凡夫俗子,他有什么权利拦我?)
                ‘何时轮到我听你发号施令了?’
                (仿若是头次这般与他说话。从前在他面前向来还扮三分娇柔,自那一日叫他撞破责罚婢女之后,就连那三分伪装也懒得再演。扯破了脸皮,暴露了本性。)
                (我想顾宪宗到底是凡夫俗子,他贪恋这俗世的繁华和安稳,不愿意叫我生生的打破了它们。可我却是不能够顺他的,毕竟我是明钰,天下也在我的手中。更何况,我觉得若要我躲远,那该是旁人的好事。同我没有半分益处。我从不做这样利他的蠢事。)
                ‘——顾宪宗,你给我让开。’


                9楼2017-03-0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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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肯听,是因她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更不能让她去,往前一步拦着她道。】
                  发号施令?我不过是担忧你罢了。
                  【眸色渐沉,决意不叫她进宫去。拂袖一拱手。】微臣叩请镇国明钰公主,今日暂缓入宫。若公主执意,臣只好以性命相抗。
                  【明钰,今日,要么你踏着我的尸首走出公主府,要么便留下来。】


                  10楼2017-03-0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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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担忧我?’
                    (眸光一沉。我并不需要他人担忧,那就像是一曲哀歌,仿佛我这一去便会事败不复返般不吉利。他拂袖挡在面前,面色眸色皆沉,且坚定。我将嘴角翘了一翘,但也不过一下,笑容一瞬即逝。)
                    ‘我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多到我都记不清楚。除了龄乔——大抵因为那是同我很有交情的一个人,所以我才会记得她的名讳。其余的人么,有一些能够记得,记得她们求饶的模样,记得她们有多么的想要活下去。)
                    (顾宪宗以死来相抗,叫我想起当年斥驳皇贵妃的时候。但可惜我不是皇贵妃,我从不吃这一套。并且,他也不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女儿也没什么用。毕竟无论是团子又或是绮煜,她们一个个儿的都叫我伤透了。嗳,这么说起来,这普天之下还是唯有皇贵妃心善。)‘但是我不想杀你。’
                    (我是不想杀你,但是你让我杀你。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可是我也没有打算听从你的话。今日这宫,你不让我入,我也得入。’
                    (苦心筹谋数十年,甚至不惜委屈下嫁,这诸多年来我的苦楚与委屈——除了杀死皇后外,顾宪宗无法弥补我分毫。)
                    (上前一步,从他腰间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向他时,牙齿忽然疼起来,莫名其妙的一跳一跳的疼,牵扯到心脏。将唇抿紧了,徒劳无功的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只待疼痛消减的一个瞬间,我将剑刺了进了顾宪宗的身里。)


                    12楼2017-03-0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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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惜。我这一赌,赌上了自己的命。她是明钰公主,她怎么会有不忍之心?她没有心。根本没有。】
                      明钰…你终究不肯放过你自己。
                      【她嫁给我这些年,我总在想,在她心中应是顾家抢了她母亲的后位,她当真不恨吗。眼下我懂了,她恨,恨到极点,恨到要同归于尽。】
                      我这一条命,本就该给你。
                      【死在她剑下,也是好事。身后之事,与我无关,情还是忠,自古难全。望着她的眸,渐沉,悄无声息。】


                      13楼2017-03-0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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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硬生生的倒下,膝盖直直的砸到地上。我想那应该很痛,有我现下牙疼那么痛。他说我不肯放过我自己。嗳,结为夫妻那么多年,他或许只说对了这么一句话。可若我放过了我自己,又哪里来如今风光无限的明钰公主?荣光是要的,名利是不能舍的,情爱——罢了吧。这个世上,能配得上我的爱的人已入太虚。余下的,再无人能承起这一份殊荣。)
                        (顾宪宗倒下了,我跟着他一起蹲下了,我看着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那样子不太好看。不过我也觉得他不配提什么好不好看,凡夫俗子嘛,是没有爱美的权利的。牙齿的痛更加厉害了,有一些后悔没有让他早点叫太医来,否则也不会拖到今日这般痛。)
                        (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字。看着他合上眼,看着他不再动。内室又归为平静,只是增添了一分熟悉的血腥气。细细的眉一蹙,抬手捂住了脸颊,望着他,不带感情的发出声音。)
                        ‘顾宪宗,我牙疼。’
                        (可是他没有回应。)
                        (我只好站起来,抬脚绕过他,吩咐别人叫来绮煜,往宫里去了。)


                        14楼2017-03-06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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