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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自转】开封鬼事录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原本是发在旧吧的一个好几年的坑……转过来先,至于能不能填完?看造化?
如果人世间的一切,都超脱我们的想象?
如果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们的身边,还曾发生这样的事情?
私设,大概可能由于太久不写有ooc?


IP属地:辽宁1楼2017-03-06 12:39回复
    【一】
    以前展昭曾经说过,他的家族是降灵世家,展昭本人就拥有看见鬼魂,和灵沟通的能力。
    不过白玉堂从来不信。他不过将这几句话当做臭猫哄骗他开心的假话。
      现在白玉堂信了。
      展昭从他背后环住他,轻声问:“玉堂,怎的不休息?”
      白玉堂抽出手中的画影,抵在展昭项上。
      “展昭,我要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展昭还是笑着,却有些让白玉堂看不透。
      “玉堂,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说到做到。”
      白玉堂手里的画影在发抖,划破了展昭的皮肉,渗出血珠。“展昭,你若是为了我而作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我宁愿魂飞魄散。”
      展昭还是笑着,笑得温柔似水。
      清朗俊容,桃花眉眼。
      还是当初的两人,又不是当初的两人。
      “若是按照玉堂在冲霄楼里的样子,便是入不了轮回,只能魂飞魄散,至多只能做孤魂野鬼,失却记忆在世间徘徊。”展昭没有管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愈发抱紧白玉堂,“展某只是用自身的寿命,来换取聚合你的魂魄。至少,那样你还能入轮回。”


    IP属地:辽宁2楼2017-03-06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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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1: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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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开封府众人觉得自从白玉堂死于冲霄楼,展护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先是当天立刻去闯冲霄楼,身受重伤带着画影剑出来,昏迷不醒多日,然后是现在,每天独自一人出去巡街,查案,却带着巨阙和画影两把剑,还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猫儿猫儿。”白玉堂扯过展昭的衣袖,“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你既然出身降灵世家,为什么还每次弄得自己大伤小伤啊?”展昭嗔怪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宠溺地说着:“玉堂,你灵魂还不稳,不要太经常离开画影。”“我不会有事,再说不是还有你?”看着展昭责怪地眼神,白玉堂不禁看天,无奈的说,“好好,五爷又不是小孩子,我会注意的。”
        看着展昭微微舒眉,白玉堂又抓住先前的问题不撒手。“鬼事自是与江湖事不同。”展昭说道,“展某虽出身降灵世家,但不可用鬼事之法对阳间之事。且展某不愿伤人玉堂你也是知晓的……”“然后你这蠢猫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白玉堂鄙视的目光刺得展昭浑身不自在。“阴阳之力不可互相搅扰,否则世间法则一乱,便是大罪过。”展昭耐心解释道。
        但见白玉堂偏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展大人,今天也在巡街啊。”
        听到这个声音白玉堂下意识抬头,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要知道虽然是鬼,咬掉自己舌头还是很疼的,恢复还慢。不过……
        谁来告诉五爷,这个已经病死了三个多月的馄饨摊李大爷为啥还在这里卖馄饨??!!
        “李大爷你早。玉堂,展某记得你最爱吃李大爷的馄饨,要吃么?”展昭礼貌地跟李大爷打了招呼,复回头问道。
        白玉堂仔细打量李大爷。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是病死的鬼魂的痕迹。却见李大爷叹息一声:“唉……五爷少年英杰,却早逝……”“李大爷,请给展某一碗馄饨。”展昭伸出手,白玉堂好奇地看了一眼——银两?!
        “阴间并非玉堂想的那样阴森。只有犯了需要下地狱过错的人才需要下地府。若是平常灵魂,只需要直接过了奈何桥转世即可。”展昭领着白玉堂走过平常巡街的线路,一边走一边吃着馄饨的白玉堂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有许多死去的开封人在做着生时的营生。“这些人呢?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是,对尘世仍有所眷恋的孤魂,只能在这阴间所属的冥街上,完成自己死前的愿望,才能度过奈何桥。”
        展昭说着说着回头看了看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李大爷,“李大爷的愿望是看到女儿幸福生活,所以他的女儿死去之前,他都不能够转生。若是他的女儿生活并不好……”
        那便是,展某的职责所在了。
        


      IP属地:辽宁3楼2017-03-06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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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展昭出身降灵世家。
          除了阳间的护卫职责,他还有别的工作。
          每一个城镇,村落,都有一条阴间路。
          这条阴间路便是还未实现愿望的孤魂聚集之所。
          阴间路,又称为冥街。冥街上的一切与现实并无不同,所以银两在冥街上也是流通的。
          孤魂并不会害人,他们也有生时的习惯,做着生前的事。
          但是若是他们生前的愿望遭到极为严重的拂逆,孤魂便会变成幽鬼。
          幽鬼就会对阳间生人造成危害,展昭作为阳间和阴间秩序的卫道者,必须给予制裁。
          “所以你每天天不亮就去巡街?目的是巡视冥街?不过,没想到冥街是和现实重合的……”白玉堂一想到每天走的街道上全是鬼魂,不知道为什么就头皮发麻。
          “玉堂你已经是魂了,总不能说展某所说乃是怪力乱神之事了吧?”
          死猫,笑得那么得意。
          白玉堂正想损这臭猫两句,却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五爷想都没想就拔出了画影,一剑劈了过去。
          画影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扑了个空。白玉堂随着剑的惯性冲出去好远,惊恐地回头。
          那道暗影直直冲展昭飞了过去。
          “展昭!”
          展昭手中的巨阙横挡,拦下那道暗影,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展昭!你怎么样!”白玉堂快步走到展昭身边,伸手扶住展昭。“无事。”展昭的声音低到听不见。白玉堂眯起眼睛望着攻击袭来的方向,只见阴影处有人影晃动。
          此时白玉堂格外愤恨自己为什么已经死了,为什么帮不了展昭的忙!
          “玉堂!”展昭突然抓住他的手,白玉堂只觉得一道清凉之气涌入体内,顿时冷静不少。展昭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玉堂,展某无事。”
          巨阙剑出,剑锋凌厉。
          以前白玉堂是个普通人,现在他猛然发现,展昭的巨阙上,其实一直有一道淡淡的蓝色光芒。
          那应该就是展昭的法力了。
          “展昭!纳命来!”那伙人见偷袭不成,便纷纷出刀,几个人围攻展昭。
          白玉堂帮不上忙,所以他只能旁观。
          猫儿的剑路…好像不太对。
          白玉堂想起刚才那道暗影。莫非……莫非猫儿已经受了伤?!
          怒火在白玉堂的心头燃起,仿佛要吞噬他的理智。展昭看不到,白玉堂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一丝丝黑色萦绕周身,仿佛要将他吞没。
          敢伤爷的猫!爷的猫,岂是你们能碰的!
          一阵清凉毫无征兆地漫上心间,浇灭了那把无名业火。
          那厢展昭堪堪解决了那几个杀手,只觉得真气停滞,内腑疼痛难忍,却还是强撑着走到白玉堂身边。
          都怪今日大意了。今日是玉堂第一天能够从画影里面出来,一时高兴与玉堂多说了几句,竟忘了注意周遭环境……
          “展昭!”白玉堂伸手扶住他,“该死!五爷眼看着你……不能帮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展昭反握白玉堂的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逼他正视自己。
          “白玉堂,你听着。展某绝非无能之人。展某能够保护自己,自然也能护得玉堂周全。”展昭一字一句,白玉堂能够感受到他语气的决然,“展昭只要玉堂相伴便可,玉堂无需做他想。”
          白玉堂仰头看着天。
          开封的天,真的很蓝。白色的云朵漂浮在其中,竟是那般自在逍遥。
          可惜,五爷做不了那云。
          白玉堂低下头,眯起桃花眼微微一笑。
          “展昭,你这混蛋。”
          


        IP属地:辽宁4楼2017-03-06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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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展昭再醒过来,是在自己的卧房里。正对着卧床挂着画影,而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正倚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展昭清楚记得自己是在巡街的时候晕倒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该不会是……
            “展护卫你醒了。”床边一个威严的声音把展昭从愣神中唤了回来,这才发现包大人坐在自己床头,公孙先生随立一旁。
            那厢小白鼠做了一个“让你发呆”的嘲笑动作。
            展昭慌忙起身:“大人,公孙先生……”“展护卫不必多礼。”包拯扶住展昭,让其躺下,“展护卫,今晨可发生了什么事?”“回大人。今晨属下例行巡街,遇上一伙寻仇之人。属下不曾防备,这才……”展昭面露愧色,“让大人和先生担心了。”
            白玉堂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五爷呢?五爷难道就不担心了?!你这猫,又怎么得罪人了……你让五爷怎么放心去投胎!
            “无妨。展护卫,学生有一言,需告知展护卫。”公孙策面色凝重,“展护卫可知自己身中剧毒?”“展某并不知晓……”展昭暗叹一口气。
            如今正是这紧要关头,却中了毒。不知对那件事有没有影响……
            “此毒名为‘阴阳散’会让中毒之人经脉停滞,一定时辰浑身痛痒难耐。”公孙策说着递过来一个瓷瓶,“此毒解药难寻,只能压制。展护卫怕是一段时间不能动武,直到毒性压制住为止。”
            而且若是不慎,便会活活痛死。不知是何人,竟与展护卫有如此深仇大恨。
            “展某知晓了。”展昭接过药瓶,叹了口气。“展护卫好生歇息,本府自会查明案情。”包拯说完便与公孙策退出展昭房间。展昭的目光投向白玉堂,见那人眉头紧缩,似乎又有隐隐黑气萦绕周身。
            莫非那道符咒没能压制住玉堂的煞气?!
            展昭心下一惊,掀开被子,在白玉堂惊讶的目光里捉住他的手腕。
            还好……
            展昭长出一口气,抬头正对上白玉堂严肃的脸庞。
            “你给五爷下了什么。”
            展昭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玉堂既然能够发现那道符咒,就说明……
            “玉堂你是不是……”
            却见那只耗子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五爷早知你会如此回答。说,你做了什么。”白玉堂虽知展昭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坏事,但是,那种眼见展昭受伤却只能干站着的事情让白玉堂非常不爽。
            “玉堂你,先告诉展某,我是怎么回来的。”展昭的面色让白玉堂感觉事情不简单。
            倘若玉堂附过身……倘若玉堂……
            “五爷什么也没做。你展昭展大人晕倒在街上,当然有人送你回来。”白玉堂没有告诉展昭,当时他眼见展昭晕倒,虽是能扶住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带回开封府。而且二人地处偏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阴暗的角落。白玉堂一时情急附身于展昭身上,硬是走到有人来往之处才“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展昭察觉到白玉堂撒谎,那双桃花眼不自觉的微微眨动,明显是瞒了他什么。
            玉堂,你可知你现在为孤魂,若是做了扰乱人间秩序的事情,干预了人伦,便会有阴差前来剿杀。
            展某断不会让玉堂受伤,只是这样下去,先不说会不会对那件事产生影响,就是玉堂由孤魂转为幽鬼……
            不会,我已在玉堂身上下了清心符咒,那些煞气断不会将玉堂侵蚀……
            展昭一言不发地环住白玉堂,鼻尖传来那人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素雅而张扬,让他沉醉。
            “玉堂。”
            “嗯?”诧异于这猫的异常,白玉堂没有动,却感觉颈间灼热。
            那只猫……莫不是哭了?
            “玉堂,展某希望无论如何,玉堂都能在展某身边,直到最后一刻。”展昭知道他根本就闻不见已经成了魂魄的白玉堂身上的香气,但还是贪婪地,想要拥紧,这唯一的世界。
            近在咫尺,却最终人鬼殊途。
            展昭心中不再只有大义。
            那个叫白玉堂的身影,挥之不去。
            哪怕是逆转阴阳。
           


          IP属地:辽宁5楼2017-03-06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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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展护卫最近情况不太好。公孙先生,可有良方应对?”包拯放下手中的书册,隐隐地担忧。
              自从白玉堂白护卫殒落冲霄楼,展护卫的情况似乎一直不乐观……精神状态极差,连反应也变慢了。
              “大人可曾听过常州有一个氏族,姓子侑。”公孙策终于从书中抬头,“学生多年前曾经读过《常州志》,对此稍有涉猎。近日展护卫之举让学生怀疑展护卫与其有关。所以学生特意调查了一下。”
              “子侑?那是何族?”包拯问道。
              “天地有其阴阳之道,占卜不过是循其规律。而子侑一族便是生时有法力傍身,有通鬼之能,乃是世间阴阳秩序的卫道者。”公孙策说道,眼中藏了笑意,“而据学生所知,子侑一族因百年前那件事最后改姓了展。便隐居于常州遇志村。”
              “公孙先生此言是说……”包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学生猜测,展护卫现在,定是和白护卫的魂魄在一处。或许因白护卫已属阴,才对展护卫造成影响。”公孙策捋了捋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本府相信白护卫不会伤害展护卫。倒是那伙暗杀展护卫的人,让本府担忧。”包拯隐隐感觉此事背后还有隐情,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头绪。证据,还是证据太少。
              到底是为何而来?如何只针对展护卫?
              展护卫为人一向公道,入官场之前更有南侠温润如玉,可称儒侠的美赞。究竟何人,为了什么目的?
              展护卫乃是子侑一族……
              莫非是子侑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方才公孙先生所言,百年前子侑一族发生了什么事?”包拯隐隐感觉得到,这件事就是一个突破点。“学生并不知晓。这件事乃是子侑一族的机要,非本族人无人知其内幕。”公孙策微微躬身,“学生会去彻查此事,大人也请放心。”
              公孙策知道,展昭于包拯是很重要的存在。如亲子,如幼弟,是断不能见展护卫如此而坐视不理的。
              更何况公孙策本身就很喜欢展昭的性子,所以也不会让展昭出事。
              不过,子侑一族又被称作诅咒一族…
              以展护卫那个谨慎的性子,不可能不知道白护卫若是待在他的身边有采阳的可能……难道是还有别的事导致展护卫如今的状态?
              若是如此,究竟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可能真的和展护卫遇刺一事有所关联。
              窗外,一个人影闪过。
              “爷,那御猫展昭果然是子侑一族的人。”
              “好。”
              青色长衫,傲然挺拔的身躯透出一股让人隐隐不安的气息。
              “子侑璟炆,我总算找到你了。昭。呵,你居然给他起名叫昭?你是想说此心可昭日月?”
              百年前你们子侑一族的罪孽,如今就由你的族人来还。
              展昭。
              不,或许,称呼子侑昭,更贴切。
              子侑璟炆,你看着吧。那个叫昭的孩子,倒是很让我意外呢。


            IP属地:辽宁6楼2017-03-06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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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3-0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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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猫儿。”
                  “嗯?”
                  “告诉五爷,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为何我除了你之外碰不到任何凡物,为何我每次怒火上行就会有一股清凉压制,为何……
                  为何我只能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符咒,本是用来阻止玉堂成为幽鬼的。”展昭叹了口气,解释道,“玉堂若是情绪失控被煞气所浸染,就会变成幽鬼。那时,就算是我,也不能把玉堂重新净化,只能……”
                  白玉堂明明白白看见展昭的指尖在抖。
                  江湖上的南侠,刀架项上也不会低头的那只猫,居然如此明白地展现了自己的……恐惧?
                  猫儿,你在恐惧什么?
                  对于五爷来说,能够待在你的身边,就已经是五爷最大的恩惠。
                  至少五爷死在冲霄楼里的时候,没想过能这样,与你相聚。
                  “玉堂可还怪罪展某?”展昭将下巴贴在白玉堂的肩上,“我实在是怕。”
                  怕有一天我连你溃散的魂魄都见不到,怕有一天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怕有一天我要亲手送你消散世间,怕有一天,我只能无力地一个人走下去。
                  这是子侑一族的诅咒。
                  我不信命,可我不能拿你去赌。
                  这场赌博的赌注太大,我输不起。
                  我固然姓展,却背负着子侑一族的悲哀。
                  “你可知道……那日我听四哥说你去了冲霄,我心里有多怕?”
                  白玉堂身子一僵,任由身后那人越抱越紧。
                  反正爷也是鬼魂了,又不会被勒死。
                  “你可知道,那玉佩碎裂时,我有多无助?”
                  怪不得五爷找遍了屋子也找不到那只一直挂在巨阙上的玉鼠,原来竟是碎了。
                  “你可知道那玉鼠有我下的咒术,你身上的每一个不妥,我都会知道。看着那只玉鼠碎裂成了无数块……玉堂,是不是万箭穿心,很痛?”
                  废话,没看见五爷都痛得死掉了么?!!
                  “你可知道我赶到冲霄楼时,只见你染血的衣衫,和漫天飘散开来的魂魄碎片,我有多么绝望?”
                  原来万箭穿心,果真是万劫不复。
                  “你可知道我想起自己是子侑一族,心里到底有多高兴?”
                  子侑一族?那是什么?!
                  “你可知道,玉堂你在我的心底,到底有多重要?!”
                  你可知道,展昭从来只是心有天下,不懂情爱,却唯独,着了你锦毛鼠的道。
                  展昭心有余悸地环紧白玉堂,再紧一点。
                  “呵。”展昭听见怀中的白玉堂一声轻笑。
                  “你这只猫儿,几时变得如此啰嗦。”
                  啰嗦…么?
                  对了……是从何时,变得如此?
                  玉堂,你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
                  “展大哥!”王朝马汉匆忙跑进展昭的院子,却见展昭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在房中,双臂紧抱,像是拥住了什么人。
                  “展大哥……”
                  这一声低唤终于唤醒了展昭的理智。他放开了手,低声叹了一口气。
                  “展大哥……唉。展大哥,公孙先生说又有案件发生了,还请展大哥前去。”马汉忍不住多看了展昭几眼,被王朝暗中踹了一脚。展昭把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微微一笑:“知道了,展某这就来。”说着展昭开始穿上那件赤红色的官服,从墙上解下巨阙和画影。
                  “展大哥。有一句话,王朝不知道当不当讲。”王朝犹豫了一会,还是叫住了展昭。展昭动作一顿,似是已经知道王朝所想,唇角露出无奈的微笑:“王朝,尽管说。”
                  “展大哥,白兄弟已经死了。你不要一直沉溺下去。我们哥儿几个知道你与白兄弟惺惺相惜,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展大哥,你……”
                  人死不能复生。
                  展某何尝不知玉堂已经死了。
                  展某怎么可能不知道。
                  


                IP属地:辽宁8楼2017-03-06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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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0:5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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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天空一道惊雷起。
                  汴京城外绿柳轻扬,护城河朦胧在一片水色里。
                  一个白衣的少年倚靠在树旁,眯着眼睛望着护城河上的水色。来往的行人似乎没看见这个在雨中淋得透湿的少年,也没人觉得少年在这里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下雨的时候,汴京的河水,倒也有几分陷空岛的潜质。
                  陷空岛的水,不能说清澈,却多鱼,水面上摇荡着芦苇,一到时间就会漫天飘絮。
                  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二哥三哥四哥也是开封府的校尉,怎么多日不见身影?
                  “五爷。”
                  听到有人叫自己,白玉堂回头,只见一个水衫女子撑着伞,朝自己走来。
                  水蓝色长裙,如墨的长发,精致的眉眼。渐渐下大的雨点湿了绣着鸳鸯的鞋面,晕开一片深色。
                  白玉堂打量了女子一下,复将目光投向河水。
                  “五爷,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女子颤抖着将伞倾在白玉堂头顶。
                  白玉堂没有反应。
                  “五爷,人死后的三天内,是不会发现自己死了的。”
                  爷闯冲霄已是一月前的事,爷怎么不可能知道自己死了。
                  “五爷现在大约是孤魂吧。”女子慢慢靠近,“五爷可知道若是许下永远不可能的愿望,只能做三年的孤魂。”
                  三年……距她死去已有五年。
                  白玉堂终于将眼神投向女子,问道:“房妱衣,你许的什么生愿。”
                  “五爷,你还记得妱衣的名字。”房妱衣微微躬身福了一礼,“五爷,妱衣就算是死在五爷的剑下,也希望能够嫁给五爷。”
                  果然如此。
                  “五爷可知道,妱衣听说五爷死在冲霄楼,妱衣真的很伤心。妱衣宁肯死的是那御猫,也不要五爷命殒。”房妱衣进一步靠近白玉堂,“五爷,妱衣真的不懂,为什么你宁肯屈身那展昭身下,也不肯娶我?”
                  白玉堂正想离开,却见房妱衣双手的指甲突然伸长,束好的长发散开在空中无风自动,凌乱地遮住了脸,尽管如此仍能看见那乱发之后的红色瞳眸。
                  果然……因为没能嫁给爷,所以变成幽鬼了么?
                  “五爷……五爷……五年来妱衣时常去开封府找你,可是你却老是在展昭身边!就连夜里……夜里也是和他共塌而眠!”房妱衣的指甲上泛出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道黑气直击白玉堂的胸膛。白玉堂下意识拔出画影去挡,却又一次扑了空。
                  黑气重重撞上白玉堂,将他的身体击飞,摔落地面。
                  那个房妱衣……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猫儿不是说过,幽鬼对于生人和孤魂的危害只在于噬魂吗?房妱衣怎么可能会法术?!
                  孤魂是不会吐血的,但是会受伤。房妱衣看着白玉堂变得虚幻了一些的身影,迎身上去,长指甲对准白玉堂的脖子。
                  “展昭总是能发现我!开始还只是赶走我,可这两年我几乎被展昭打散!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死了他还是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爱你,我有什么错?!”
                  我不过是爱你,我有什么错?!
                  我不过是爱你……
                  爱……
                  “爱没有错。”白玉堂注视那个几乎压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不,幽鬼,淡淡说道,“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错。”
                  就像爷爱上了猫儿,猫儿爱上了爷,本来就不是错误。
                  “你只是爱错了人,又太过执着。爷并不爱你,你执着与我,变成幽鬼,就是你的错。你该试着放开。”
                  “放开?”房妱衣笑了,笑得那么诡异,殷红的嘴角上扬一个根本不可能咧开的角度,“五爷能么?五爷那么爱展昭,五爷能够放弃吗?”
                  放弃……
                  若是我……当然不可能放弃。
                  五爷看中了那只猫,就不可能放弃他。
                  看出了白玉堂的迟疑,房妱衣的笑声撕心裂肺:“五爷也不能对不对?!既然连你和展昭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做到!”房妱衣说着凑近了白玉堂,轻声说:“五爷,只是一小下,你先睡一会,等我杀了展昭……等我杀了他,我就能变回孤魂,我们就能够成亲!”
                  杀了展昭?!
                  房妱衣真正的愿望,是杀了展昭?!
                  白玉堂觉得手心一阵冷汗。右手边的画影剑触感依然很冰凉,他不禁握紧了剑。
                  白玉堂没有看见,但是房妱衣看见了。
                  画影剑上泛起蓝色的冷光。
                  “爷不能……”
                  不能放手,更不能看见有人意图伤害爷的猫!
                  就算是鬼也不行!
                  白玉堂手握画影向上劈去,一道凛冽的蓝光犹如刀一般劈开了房妱衣的身体。
                  房妱衣不敢置信地看着白玉堂,身体开始分崩离析,渐渐化为粉尘。
                  “我…一定会看到…展昭死……”
                  开封城内,展昭从尸体上抬起头来。
                  一直追踪的那只幽鬼的气息……消失了。


                  IP属地:辽宁9楼2017-03-06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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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每个人眼底都有淡淡的青黑色。
                    一家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亡,还没有任何邻居发现,一直到晨间一家人没有赴约游玩才被友人发现。
                    展昭合上张家老爷子的眼睛,看着公孙先生仔细查验尸体。
                    中毒么……并不像是。
                    公孙策皱眉从尸体里抽出银针,看着银针依然纯亮的颜色。
                    既然不是中毒,怎么尸体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难道还有什么毒是自己所不知的?
                    “公孙先生,可有什么发现?”包拯一直看着公孙策,此刻见其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问道。公孙策站起来,将手中的工具放下,摇摇头:“大人,学生惭愧,并不能查出死因为何。”“哦?”包拯隐隐感到不安。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似乎有什么,正在暗地里谋划着。
                    “学生心想,或许展护卫能够知道。有些事情毕竟是江湖事,若是我等官府中人,不一定能够知晓。”公孙策看着展昭。
                    江湖事?
                    展昭摇摇头。
                    此事绝非江湖事,只是难以在大人和先生面前启口。
                    印堂发黑,眼底有乌青。这是被幽鬼摄食魂魄的症状。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过万万不能是那样的,否则自己不会毫无感应。
                    “展护卫?”公孙策见展昭自己凝神思考并不应答,便向包拯看去。
                    看来此事并不简单。看展护卫这沉默不语的样子,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拯觉得,说不定此事已经涉及展昭子侑一族的使命了。
                    展昭觉得自己多心了。也罢,此等阴间之案自己管不了。自己需做的,是帮助阴差找到害人的幽鬼,然后交由包大人处置。
                    民间所传包大人日判阳夜审阴并非空穴来风。那些与阴间扯上关系的案子,都会由阴差协助,然后包大人夜间断案,还无辜丧命者一个公道,此事在阳间就会被抹杀,包括死者的家属都会以为是寿终正寝,连包大人自己都不记得。
                    所以如果包大人要是知道自己半夜做梦判案其实是真有其事,不知会做何感想。
                    “展护卫,可有线索?”见展昭发愣,包拯问道。“回大人……属下无能,并未有线索。”展昭低头,回答。“罢,烦劳展护卫,前往死者居所附近调查。”“属下领命。”
                    展昭向包拯告退,透过开封府里的长廊看着外面的雨色。
                    方才自己出来查案,玉堂好像心情不好,一定要自己出去走走……许是王朝的话吧……若不是王朝如此说,连自己都要沉溺其中,误了事了。
                    这淋漓大雨,不知玉堂去了何处。若是碰上那些没什么道行胡乱捉鬼的道士怎么办?玉堂虽是熟悉开封……
                    “你这猫儿,在这里木头一样杵着做甚?”展昭眼前一道白影掠过,旋即感觉手上一凉——却是白玉堂扯住他的手将他带离雨帘。展昭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倒也不禁感叹自己婆婆妈妈的。
                    “猫儿,那案子可有发现?”白玉堂看着展昭愁眉不展,问道。“不是普通的案子。”展昭摇摇头,“像是幽鬼害人。”
                    幽鬼?
                    白玉堂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房妱衣。
                    倘若当年房妱衣就有法术,她断不会死于我剑下。所以那法术必定是后天而成。
                    “猫儿,我且问你,人可有方法学得道术?”展昭点头:“这是当然。那些自称有道术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江湖骗子,也有名门正派,受过道法点拨,自是有所成就。”“那,人若成了魂魄,是否还有修炼法术的可能?”
                    魂魄?
                    玉堂虽是阴间事不如自己,但以他的性子断不会随意发问……玉堂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据展某所知,鬼魂是不能将天地灵气转化为法力的,鬼魂虽能采集天地之气,却只能用天地之气保证自身不灭罢了。”展昭解释道,复问,“玉堂,你今天……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没有。”白玉堂偏过头去,不看展昭的眼睛,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不明的情感。
                    估计这只老鼠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展昭还是决定不再追问下去,拢好腰间的巨阙,往外走去。
                    “去哪?”白玉堂扔了一把伞给展昭,展昭接过来习惯性地撑开罩在两人头上。“去张家。玉堂可要同行?”
                    白玉堂看着展昭只要一投向自己,眉宇间的温润就会多出的那一份温柔爱意,眯起桃花眼,笑得张扬绚烂。
                    很多次,展昭都是满怀宠溺地看着白玉堂,然后问他:“白兄可要同行?”
                    后来就变成了:“玉堂可要同行?”
                    “那是当然。”
                    无论何时,白玉堂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海誓山盟,不如携手同行。


                    IP属地:辽宁10楼2017-03-06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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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张家什么线索都没有。这让展昭很头疼。
                        “猫儿,若是幽鬼所为,你可能找到线索?”白玉堂查探无果,回头问展昭道。“就算是鬼,他们生前也是人。”展昭往张家院子里走去,“只要是为人,就不会改变为人的习惯。所以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说着,展昭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双脚印。“这是什么?”白玉堂蹲在展昭身边,仔细打量那脚印。展昭伸手量了量脚印大小,眯起眼睛。“这个大小……”白玉堂很快也发现了不对。
                        这个脚印的大小是成年男子的大小,而且是有武功的男子。
                        很显然张家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脚印太浅了。”展昭的警惕性瞬间提高,“轻功很好。”
                        这么说来不是与幽鬼有关?
                        “玉堂,你可听说过有什么毒,能够将人毙命却不留任何中毒迹象吗?”展昭抬眼问身旁少年,却猛然瞥见有两个影子。
                        莫非是怀璧之罪?
                        展昭来不及细想,一把将白玉堂推开,白玉堂讶然之下作出了下意识反应,一脚蹬在展昭身上使二人距离稍稍拉远,右手画影劈出。
                        “嗞——”
                        仿佛被什么腐蚀了的声响,两个黑影迅速分开,其中一个似乎动作缓慢了一些。待展昭站定,便立马将白玉堂护在了身后。
                        那两个黑影只是稍稍迟疑,便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两个人形。人形的面容被黑气覆盖,却能清楚的让人听见他们的话。
                        “画影……画影……”
                        画影……
                        白玉堂下意识攥紧了画影。
                        “把画影……交出来……”
                        展昭盯着那两个黑影,巨阙缓缓出鞘。
                        白玉堂忽然想起,以前出外公干的时候,展昭总是要激自己与他过招才肯放自己出去,或者两人一起办案的时候,展昭也时常会有些让白玉堂不解的举动。
                        那时自己并不能看见这些黑影。
                        画影剑,其实白玉堂并不清楚其来历。因为画影,是二人见面以后比斗,巨阙断了他的刀之后,展昭送的赔礼。
                        那时展昭说:“展某断了白兄的刀,当为君寻一宝刃。”
                        虽说白玉堂洒脱不羁,习惯于刀的纵情纵意,但既是展昭所赔,当时自然是想也没想地收下了——反正五爷又不是不会使剑,那猫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巨阙上渐渐泛起莹莹蓝光。
                        “尔等命数已尽,当自寻轮回之法,何必执迷不悟,贪恋尘世!”展昭目光凌厉,剑尖前指,厉声喝到。
                        “画影……画影……不公平……”那些黑雾笼罩着的面孔还是纠结而狰狞,只一直重复着两个字“画影”。
                        “猫儿,依我看他们早已失去神志,不过是本能抢夺罢了。”白玉堂凑近展昭,耳语道。“也都是可怜。”展昭叹了口气。
                        “画影!为什么他就可以!”二人说话之际,黑影突然融为一体,化成了一个厉鬼,尖锐的嗓音似乎能刺穿人的耳膜,伴着无数黑气冲向展昭!
                        “玉堂快退!”展昭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被黑雾瞬间吞没。
                        “展昭!”
                        蓝色的冷光从黑雾里崩裂开来,将黑雾切割得四分五裂。
                        展昭提着巨阙,左手蓝芒,正卡着那厉鬼的脖子。“展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告诫,展昭抬起巨阙,刺进厉鬼的头颅。巨阙一入,那身躯就好像一块一块碎了,渐渐化为了烟尘。
                        展昭侧了身子,抹去唇角一丝血迹。
                        果然猜的不错……那毒……不仅压制内力,也压制法力……如果继续这番强用……
                        “猫儿,你没事吧。”白玉堂飘到展昭身边,扶住他肩膀问道。方才好像看见了那猫在私底下干了什么……“那等厉鬼还伤不了我。玉堂,此地不能久留,我总有不好预感,我们先回开封府……”
                        “大胆白玉堂,生死天定,既已死去,缘何扰乱人间!还不随吾前往阴间!”
                        这威严的声音响在展昭耳中不吝一声惊雷。
                        阴差!
                        张家宅第外,一个青衫男子冷笑着。
                        子侑一族,受到的诅咒,不会不应验的。
                        子侑昭,你想瞒天过海,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少,诅咒的一部分,不是已经应验了吗。
                        


                      IP属地:辽宁11楼2017-03-06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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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阴差飘浮在空中,手中拿着锁魂的锁链,居高临下地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二人。
                          “哦?你倒是说说,五爷如何扰乱了人间秩序?”白玉堂仰着头看着阴差,笑问。
                          “放肆!尔既为孤魂,该当存于阴间路!逗留阳间不言,还干扰活人命数,该当何罪!”阴差不怒自威,拘魂锁哗哗作响。
                          干扰……命数?!
                          听及此处,展昭终于抬起了头,对着那阴差说道:“若……我定要保他呢?”
                          阴差先前并未注意白玉堂身边是何人,至多也以为是个白玉堂所关心的凡人罢了,见不到自己与白玉堂,此刻听得此问,方才低头审视,却是低声惊呼:“子侑昭?!”
                          展昭抬头看着阴差:“若我,定要保他呢?!”“你子侑一族怎能如此任性!是否忘记了那个诅咒!”阴差竟然急了,呵斥道。
                          “我并没有忘记。”展昭摇头,竟是忽然下跪,惊得白玉堂跳起,伸手拉他:“猫儿你这是做什么!”
                          “昭儿不孝。此番,决不能交出玉堂!”展昭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若您执意带走他,昭儿只能无礼了。”
                          师父?那个阴差,是猫儿的师父?
                          “昭儿……你可知如此做,会当如何?”阴差的声音似乎都在抖,声音也一瞬间苍老。
                          “我知道那是子侑一族的命。可是,我却不信它。”展昭微微扯起唇角,竟是在笑。
                          只是太心酸。
                          “罢了……”阴差一声叹息,“昭儿,为师保你一次。可你要记住,阴间不会就此罢手的。”
                          展昭眼睛湿润,复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
                          白玉堂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可他知道是与自己有关。他不知道子侑一族到底是什么,可他知道展昭现在在做一件事,一件逆拂阴阳的事。
                          白玉堂是不懂,可他不是傻子。正相反,白玉堂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他不需问,更不屑问。
                          五爷从来不信命。那猫儿的命数如何,也不是天能左右的。
                          见阴差隐去,展昭面色不善地站起来,拿过白玉堂手中的画影,牵起白玉堂的手施展燕子飞往开封府内飞去。
                          白玉堂感觉到那只手冰凉得好像自己身上的温度,在微微颤抖。思及那猫方才可能受了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甩了两下挣脱了展昭本来就不怎么握紧的手,负气立在原地不再前进。
                          展昭却似乎未见一般,只是更加握紧了画影,一步不停。
                          白玉堂正欲开口唤他,却惊觉自己依然跟着他前行。
                          不是自己主动的走,而是……飘。
                          往常展昭从不如此行进,所以白玉堂从来都是脚踏实地地“走”。然而现在……
                          这一瞬间,比往常更清楚。
                          那个傲笑江湖,风流天下的自己,陷空岛的白玉堂,已经死了。
                          到现在,连展昭都不再当做自己活着。
                          连最后一个在意自己感受的人也视自己为无物的时候,怎能不感到……悲凉?
                          白玉堂慢慢蹲了下来,从喉咙间溢出一声声干涩的苦笑。
                          而他的魂魄,依然随着展昭往前飘着。
                          展昭听得见白玉堂的苦笑,心里猛地抽痛。可他没有停,更是紧紧抓住手里的画影,仿佛至宝。
                          回到开封府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恢复了正常,抱着双臂漠然地看着展昭。
                          展昭将画影挂在墙上,转身看着他,平静地问:“玉堂,你附了何人的身?”“那与你何干。”“你岂会不知孤魂扰了阳间会被阴差强行捉去投胎!我那般言说,你如何不放在心上!”展昭气极,厉声问道。
                          “五爷问心无愧。”白玉堂看着他,“若是五爷不附了你展昭的身,你死在街上都不会有人发觉。”
                          “你让五爷,怎么甘心看着你死!”
                          “我不要你护我!白五爷你只需好好活着!展昭就算是赴汤蹈火,魂魄下九天十地,也不需你白玉堂挂心!”展昭右手蓝光乍起,一道繁复的符印打在了画影上。
                          白玉堂只觉得困乏之极,亦不知自己的身影渐渐淡去回归画影。但他的最后一句怒极之语展昭听得一清二楚。
                          “五爷死便死了,你这混账猫绝对不能死,否则五爷化身幽鬼也绝不放过你!”
                          所以白玉堂没看到,展昭摩挲着画影的纹路,目光里的凌厉渐渐消散,依然是那般温柔。
                          只是突然,展昭身躯一震,一口鲜血喷出,身影摇晃。
                          竟是受了极重的伤。
                          


                        IP属地:辽宁12楼2017-03-06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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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白玉堂闷在画影里好几天也没有出来。
                            不是他不想出来,而是他出不来。本来鬼魂无形无质,他附身于画影,要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是那猫不知在画影上做了什么手脚,画影现在竟变得如同铜墙铁壁,他出不去也听不见外面的消息。
                            那猫!等五爷出去了,五爷定要好好找他算账!
                            因此白玉堂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担心。
                            以那只猫的脾气来说,说不定会钻牛角尖,把不该他抗的事抗着!
                            那日展昭在画影上下了封印,便倚靠着墙慢慢滑落。右手仿佛崩坏了一般渗出殷红血迹。
                            “展护卫,学生可否进来?”房门外传来了公孙策的声音,展昭一惊便想要起身。无奈伤势牵引的血迹是瞒不过人的,只得撑起身子强打精神说道:“先生可有要事?若无事,展某想要休息了。”
                            公孙策在门外便听出展昭气力不继,猜想他是受了伤,便说:“展护卫不允学生进来,可知伤势严重了不同于儿戏?”
                            展昭心下叹气,知道瞒不住,便低声说:“先生,房门没有锁,先生自请进来便是,恕展某不能躬身前往。”
                            绕是公孙策见过许多事,经历诸多风浪,推门的这一刻也被展昭的伤势震惊。无力倚靠在墙上的展昭右手臂完全被血色覆盖,根本不能辨别出衣衫原本的颜色。
                            展昭年少成名,武功之高公孙策是知晓的,往日虽也会受些伤,却不至如此。何人身手能将展昭伤成这样?整条手臂血肉模糊,倒像是……由内而崩。
                            公孙策给展昭切脉,神色越来越严峻。
                            那毒曾经发作过,在展昭体内肆虐,竟是不好压制了。可现下展昭的情况又分明虚弱。
                            “展护卫,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孙策严肃起来,展昭自知此事不能一带而过,只得苦笑。“展护卫!”公孙策语气愈发地重,似要发怒。“公孙先生,请恕展某,不能言说。”展昭看公孙策欲发怒,接着说道,“是展某自己不小心,连累公孙先生担心了。”
                            展昭就是这样的性子。他的事,从来不与人说。公孙策叹了口气。
                            “是为了……白护卫?”
                            这轻声的问话,在展昭耳边响起不弱于惊雷炸想。
                            “公孙先生……在说……”“展护卫。”公孙策止住了展昭的下一句话,“展护卫,不知白护卫此刻在何处?若是被他见到展护卫这般不爱惜自己,怕是又要赌气了。”
                            展昭脸上的惊愕一闪而逝。“先生你怎么……”公孙策一边给展昭包扎伤口一边叹气:“展护卫乃是子侑一族遗孤,此事学生早已知晓。”
                            罢了……连子侑一族都知晓,公孙先生怕是真的知道玉堂之事。若此番瞒下去,他日若玉堂问起……也有个解释安抚之人。
                            “先生放心。玉堂此刻……”展昭的目光投向画影,“并不在此处,也听不见我二人的谈话。”公孙策随着展昭目光望去,心中已明了二三。“学生虽是能猜到一二,但,展护卫所图……”公孙策还未说完,展昭便拱手欲拜下,公孙策一惊,连忙搀扶,“展护卫这是为何?!”“先生,展昭此次所为,还望先生代为保密,待来日……来日还劳烦先生向大人和玉堂……”展昭抬起头,公孙策在他的眼里读到了异乎寻常的坚定。
                            从未见展护卫如此神色。
                            “好,学生答应你。”
                            公孙策掩上展昭的房门,最后经由门缝看了一眼展昭苍白的睡颜。
                            展昭给他的印象,从来沉稳可靠,未曾想此番,爱上了白玉堂,竟是如斯执念。
                            如此的不顾后果。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了展昭的条件。
                            想来展昭与白玉堂……都是当世的人物……如今却是这般苦楚疯狂。
                            公孙策叹了口气。当年见到白玉堂其字,便知此子非池中物,便该那般恣意洒脱,纵情纵马。却殒在冲霄楼,让人叹惋。若是可以……他自然也不希望那个风采逼人的少年离去。
                            展昭不知,公孙策知晓的,远比他以为的多。
                            那日白玉堂欲闯冲霄楼,事先未告知展昭,却是飞鸽传书通知了他与蒋平校尉。
                            “公孙先生,白某今日闯冲霄,乃情势所迫,却应和某心大义。望先生劝慰熊飞,兹事体大,万勿因某失大,落襄王圈套,白某深感大恩,若能归来,定当报还。”
                            却终究是没能,活着回来。
                            “公孙先生,可是展护卫回来了。”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公孙策没防备之下也是一惊。微微露出苦笑的表情,又很好的掩饰,公孙策转身给包拯行了一礼:“大人。展护卫已然归来,些微受了些伤,并无大碍,现已休息。学生正欲退下,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包拯皱起眉头。
                            他对公孙策知根知底,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了解公孙策的人。公孙策如此表现,定是心中藏事,自己……
                            公孙策见包拯没了下文,便拱手退下。
                            “阿策,别让自己太累。”
                            阿策?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阿策,若是心底压得太多,何不与我说?”
                            公孙策没有说。
                            包拯,你已经不是那个叫我阿策的包拯了,你现在是开封府的府尹,是我和展护卫的……大人。
                            “大人,学生无事。”
                            不管当年如何,无论世事如何,你已是开封府的府尹,而我,是你的主簿。
                            包拯看着公孙策离去,本打算拍在他肩上的手缓缓落回。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阿策。
                            如今,我连叫你一声阿策,都是妄想。
                            展护卫,若是白护卫与你二人经此可平安,本府,定当竭尽全力护你二人周全。
                            


                          IP属地:辽宁13楼2017-03-06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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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开封府近来不太平啊。”“是啊,听说头几日那张家老爷子一家八口人全死了,这不,连着这几日开始城中就陆续有人家死于非命,我听那西街卖糕点的大婶说啊,这开封,八成是闹鬼了!”“吴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开封府乃是天子脚下,这闹鬼……”“包大人查了这几个日子都没个进展,听说展护卫在张家调查线索还受了重伤,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吗?”
                              一个武生打扮的人走进茶楼坐下,正好听见这两个人在说话,便凝了神仔细听下去。
                              “对了,那大婶为何说开封闹鬼啊?”“嗨,那大婶说有一日晚上路过张家,看见张家门口有一个穿青衣披黑斗篷的人,脚不沾地啊,而且当时明明没有风,那衣服竟然就动了,过了一会一个白影就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等大婶回过神再看,那个人就不见了。我说啊,那大婶就是唬人的,她竟然说那个人没有影子?若真是鬼,还能让她活着逃掉?”“那解大婶说话这般也不是一两天,不过,若真是闹鬼,那张老爷子生性谨慎小心,为人随和从不与人争执,为何会引了恶鬼上门寻仇啊?”“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或许张老爷子真在背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你看那堂堂的锦毛鼠,御前带刀护卫白玉堂,谁曾想他对展护卫存了那般龌龊心思?”“倒也是。不过都说一个巴掌打不响,或许那展昭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武生皱了皱眉,正待开口,一个青衫男子却先行站了起来,气定神闲踱步到那二人面前,微微昂头,说道:“小弟初来乍到,不知二位兄台可否为小弟一解困惑。”不待那二人回话,青衫男子便接着说道,“小弟愚钝,想请教二位兄台,若是无有锦毛鼠除那奸人,官家是否又一桩命案?若非锦毛鼠深明大义而又才智过人,又如何进得了那冲霄楼盗得盟书?小弟不才,略通机关数术。机关此物,非心境澄澈不能染指,白玉堂在机关上的造诣人尽皆知,敢问二位,以二位的人品,可有此自信?又言,那展昭乃是堂堂南侠,与锦毛鼠乃是当世豪杰,为人行事光明磊落从不鬼祟,天子面前尚且气节正存,敢问二位可曾做得到?他二人为大宋江山尽心尽力,如今白玉堂身死还落得舍命护卫的百姓言是非,二位扪心自问,对得起对不起?”说着青衫男子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况且封二人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乃是圣上的旨意,不知二位此言,是否有指皇上昏庸不识大体,不会用人之嫌?”
                              茶桌上的两人面面相觑,匆忙起身离开,毕竟被扣上一顶对皇上不敬的帽子,别说老百姓了,就算是王侯,也不敢啊。
                              武生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那青衫男子将手中一直展开的折扇合起来,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手里的扇子挽了个扇花,往门外走去。
                              武生思索了一番,也离了茶楼。
                              青衫男子行了没有几步,便听身后有人唤道:“那位兄台请等一下,不知可否与兄台交个朋友?”青衫男子顿了一下,缓缓回身,抱拳行礼:“在下仇京闻,愿与兄台交个朋友。”
                              开封府内。
                              “展大哥?”张龙敲了敲门,见门里没声息,皱了皱眉,复又敲门,“展大哥?展大哥?可曾起了?展大哥?”
                              良久,展昭房间内才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张龙退了两步,见展昭开了门,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他的右臂上,血迹微微透过了绷带,不禁哑然。“张龙?可有什么事?”张龙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展大哥,蒋校尉来了。”“四哥?”展昭心下一喜,四哥既然来了开封,就表示……“且稍等片刻,待展某更衣便前去见四哥。”“展大哥,蒋校尉要我带个话,说不急,倒是想先给你引见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
                              四哥说的不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
                              展昭来到大厅时,除了包大人和王朝张龙,在蒋平身边还坐了一个人,正是茶楼里的那个青衫男子,仇京闻。“熊飞,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蒋平看见展昭进门倒也笑意盈盈,手里的鹅毛扇转了两转,轻点了两下。展昭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仇京闻,回话道:“劳烦四哥挂心了,展某一切安好。”“是么?我怎么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有事没有?”蒋平好好的打量了展昭一番,那眼神就像要把展昭吃了一般。“没有大碍,公孙先生已经看过了,这几日大人倒是怕展某磕着碰着,连这开封府都不许我踏出一步呢。”展昭笑道,眼神飘向仇京闻,“不知这位是……”“瞧我这记性,对不住了啊仇公子,你看蒋某这记性。熊飞,这位是仇京闻仇公子,我路过茶楼,偶遇仇公子,相见之下甚是相投,便想着引荐给包大人公孙先生和你认识认识。”
                              仇京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躬身行礼:“在下仇京闻,金水人,向往京城多年,便想着来这开封游历一番,好一了多年心愿。”“仇兄不必多礼了。在下展昭,有礼了。”展昭拱了拱手算是还礼了。“在下听闻南侠事迹,多有仰慕之意,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也不必这般拘礼,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本不该这般介怀。包大人,可否容许在下及仇兄暂居这开封府?”
                              包拯略微思忖了一下,捋了捋胡须:“也好,毕竟蒋校尉在外也不方便。王朝,便在你与马汉住所旁安置两处与蒋校尉仇公子。”“是,大人。”王朝领了命,对着蒋平笑了笑,“蒋四爷好久不见。且随我来。”
                              看着蒋平和仇京闻随王朝离开,展昭想起蒋平托张龙带的话,也想要退下,却被包拯叫住:“展护卫。”“大人还有何吩咐?”“展护卫,你的伤可曾好了?”包拯关切的问。虽说是包拯严令禁止展昭去查案,但他也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展昭休息包括自己,所以除了公孙策,还真没有人知道展昭的情况。
                              展昭心里顿时温暖许多。“回大人,属下并无大碍,公孙先生每日皆来换药且用的都是最好的,大人还请放心。”“这般便好。”包拯似有所指,“展护卫,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啊。”展昭认真地看着包拯的眼睛:“多谢大人挂怀,属下记住了。”
                              跨进蒋平所在的房间,不出所料,仇京闻也在房中。见到展昭,便起身告辞:“想来展护卫与蒋大哥许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小弟倒也不便在此打扰,来日小弟定会与二位兄长好生把酒言欢。”“那是自然。”蒋平未做挽留,只是顺着话接了下去。
                              仇京闻离开房间时,冲着展昭微微一笑,擦肩而过。
                              展昭却是皱起了眉。
                              “熊飞坐吧。”蒋平招呼展昭坐下,看着展昭右臂隐隐渗出的血迹,问道:“怎么回事?”展昭没有回答,反而是愣了好一会,直到蒋平又唤了好几声才回神。
                              展昭心中有隐隐的不安。这件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现如今,万事皆须要防备,不能出一点差错。想到这里,展昭左手微动,一道蓝色光笼罩在屋内,透着宁静而危险的感觉。“虽是知晓熊飞你有此能力,愚兄还是难以习惯。”蒋平惊了一下,才说道,“只是熊飞你此举却正是我想要你做的。”“此话怎讲?难道说……”展昭的神色透露出少许的不安。
                              不会的,如果连四哥都做不到……如果四哥也不能,那么自己……玉堂……
                              “熊飞你且莫慌,愚兄指的不是那件事。”蒋平看展昭情绪不对,暗叹平日里稳重的展昭此时睿智尽失,却是真的关心则乱。若是将五弟托付与他,大哥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不会责怪我吧……“我要说的,是今天这个仇京闻。”便一五一十将茶楼里发生的事情说了,“此人似乎另有目的,事关你和五弟,我不能不留一份心思。”“四哥认为他别有所图?”展昭似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是啊,那一番说辞,简直就像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一样,而且我追出去,却更像是在故意等我。”蒋平抿了一口茶,“若他是别有所图,那此人不得不防。方才我与他交流,见他谈吐、认识皆是不凡,是个聪明人,攻于心计。若是另有所图,决不会做下这么明显的破绽。若真是刻意而为之,那么……”蒋平没有说完,但是展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来者不善么……
                              “二哥可还好?”
                              却不料展昭此言问出,蒋平强自撑起的笑脸瞬间瓦解。“四哥?莫非二哥他……”展昭大惊,怎么可能,韩二哥与四哥返回陷空岛,展昭本意就是想保住他二人,却如今……“咳……说我陷空五义当年名动江湖,如今只剩我一人。熊飞,我怀疑二哥之死另有蹊跷。”“四哥此意……二哥命不该绝?”展昭的眉心从进了屋就没有舒展过,韩二哥是为人所害?什么人能害死陷空五义之一还不留痕迹?“熊飞,愚兄有一愚见。愚兄以为,二哥之死,似乎与阴间之事脱不了干系。”
                              蒋平的猜测,犹如晴天霹雳。
                              开封府命案,韩二哥之死,自己两次遇袭,玉堂被阴间发现,子侑一族的诅咒。这么多事件接连发生,展昭可以感觉得到背后一定有什么,可是他就是抓不住那个点。
                              到底……是为了什么……
                              玉堂……我到底该怎么办……
                              


                            IP属地:辽宁14楼2017-03-0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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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0: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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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翌日清晨。
                                风未拂过已是遍地残花。
                                仇京闻一身青衫,腰间佐以青红腰带。
                                “未见盛放,已然残败。”仇京闻拈起一朵含苞的花,轻笑,“不过世俗百态,丑陋不堪。”
                                展昭推开房门时,便是这般光景。
                                仇京闻似是听见了展昭房门打开的声音,远远地行了个礼,仍是那笑:“展大哥,起的真早。”展昭拱手回了一个礼,竟也有刹那恍惚。似曾相识的场景,如出一辙的轻笑。
                                “子侑大哥,起的真早。”
                                “天还未暖,你这般沾染露水,还不快过来。”
                                “怎的,怕我受了凉?我没那般脆弱。”
                                ……
                                “展大哥?”却是一声展大哥拉回了展昭的心智,抬眼见那青衫男子不知何时已至身边,下意识反应竟是慌忙退却。
                                仇京闻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没有逃过展昭的眼。
                                “展某职责在身,晨间须巡街,方早起二三刻。”展昭定了神,重新露出礼貌而不疏离的笑,“眼下展某须得出门,仇公子请恕展某不能相陪之罪。”
                                “展大哥。”仇京闻叫住展昭。“仇公子何事?”眼见天边已有露出朝阳之势,若不能巡街断阴出了什么差错……眼下多事之秋,展昭有些心急,却也不动声色。仇京闻靠近展昭,笑道:“展大哥,小弟不才,从昨日观展大哥眉间隐隐有青黑之色,不知最近可曾遇上什么事?”
                                果然。
                                昨日隐约感觉到仇京闻身上有鬼气和道法之气,竟也真是个修行的。好在子侑一族天生卫道,如非异人,倒也难知身有法术……
                                “仇公子也信那般怪力乱神之事?谢过仇公子好意,展某还有职责在身,先行一步。”展昭回了身,暗中叮嘱自己暂不要放玉堂出来以免节外生枝,展了燕子飞忙着巡街去了。
                                仇京闻看着展昭离去,低头沉思半晌,往展昭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意料中的简朴,没有多余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
                                这样的房间里,倒显得墙上的那柄画影太过华美突兀,以致仇京闻的目光立刻就投向了它。
                                画影……居然一直在展昭手里。
                                仇京闻想起前些年听说展昭断了白玉堂的刀,便赔了一把好剑,便是这画影。
                                那白玉堂拿着画影……居然也还安好无事?
                                一步一步踱近画影,正待摸上那画影剑,却听背后有人叫自己:“仇公子?展大哥去巡街了不在房中。”
                                王朝有些奇怪。若按了展大哥的性子,此时此刻必在巡街,而他的房间在他不在的时候永远是锁着的,仇公子是怎么进入的?许是展大哥出门匆忙忘了落锁吧?
                                仇京闻微微一笑,顺手拿起墙上的画影问道:“江湖上不是说展南侠佩剑乃是巨阙,古朴大气,此剑通体雪白,华丽得很,莫不是巨阙?”王朝面色沉了几沉,想起那日展昭腰间配两柄剑,环着双臂似是拥住什么人。
                                “不瞒仇公子,那是画影剑。乃是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的佩剑。展大哥一直睹物思人,兄弟们也不好说什么。”
                                “原来如此。”仇京闻放下画影,摇了摇头,“展大哥果然重情重义。王朝大哥,仇某初来乍到多有不懂,还望王大哥多多照拂。”“那是自然。”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展昭的房间,自然也没看见,画影泛起淡淡的蓝色光芒。
                                街道上,展昭看着平静的阴间路,听着那些平日里熟识的孤魂与自己打着招呼而礼貌地回礼。
                                “展大人?”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展昭回神,是那馄饨摊子的李大爷。“李大爷何事?”李大爷踌躇半晌,才说道:“展大人,近日……这阴间路莫名其妙少了许多人,昨天连那边西街天天爬青楼墙头的王二都不见了……”
                                孤魂失踪?
                                还未等展昭反应过来,只见街道尽头一阵黑雾缭绕,隐隐现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幽鬼?!
                                却听李大爷慌忙后退了两步,低声喊了一句“王二”。
                                王二?!
                                展昭来不及多想,抬手巨阙出鞘,剑入泥土,蓝色的冷光以巨阙为中心散发开来。
                                整条街道渐渐被蓝光覆盖,半圆形的结界扣住了周围,结界内的一切阳间生灵察觉不到这阴间的一切,只是恍惚间觉得寒气稍盛。
                                阴阳断界,阻断阴阳。
                                想自己卧床几日,阴间竟出了这等事?眼下情况,分明就是幽鬼吞噬孤魂,生生断了那许多人轮回的生路!
                                甚至来不及多想,插入土地的巨阙便斩向了幽鬼,森然的冷光吞吐着剑芒穿透那团黑雾。
                                李大爷从摊子后面探出头来,那一袭红衣翻飞翩若惊鸿,蓝芒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那网将黑雾兜得严严实实,也没有一丝遗漏。
                                展昭面前的幽鬼面庞狰狞,似是有无尽痛苦。巨阙刺进黑雾,光芒被遮掩得几乎看不见,然而片刻后那团黑雾猛然炸裂开来,无数的魂灵扭曲着被蓝芒驱散。
                                李大爷看见展昭堪堪后退了两步,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吓得赶忙上前搀扶:“展大人!”展昭抹去唇角的血渍,苍白的面色比之身旁的李大爷没有好过多少,强忍了心口的疼痛道了一句没事解开了结界。
                                那毒……还真有点……差点要了命……
                                “……展大人,您看……”诧异于李大爷颤抖的声音,展昭抬起头,心猛地一震。
                                街上横卧着五六具尸首,俱是眉心紫黑面色狰狞,是强行魂魄离体之状,而方才那只幽鬼……难怪幽鬼力量如此之大……生魂被吞噬……怎么会这样……如果,如果自己能早些发现异状……如果……
                                展昭攥紧了拳,心口的痛愈发清晰起来。
                                “子侑昭!身为子侑一族,竟失职至此,还不速速随本差前往冥府领罪!”
                                天空,一个阴差手持拘魂锁傲然挺立,居高临下气势逼人。“展大人……”李大爷是第一次见这传说中的阴差,毕竟自从他去世到如今一直都是受展昭照拂,见此也心生不忍。“李大爷放心……这是展某的职责所在,怨不得人。”
                                展昭撑起身子,这样一个动作牵扯得他喉间一阵腥咸。强压了下去,巨阙回鞘,拱手朗声回答:“展昭自知过失严重,愿同阴差前往冥府!”
                                空中拘魂锁“哗啦”的响声里,展昭被束缚了双手,捆得结结实实。阴差落至地面,一道门扉缓缓打开,阴冷的风从门户中吹出,霎时间街上的温度都降了几分。阴差冷哼了一声,抖一抖手里的锁链,领着展昭就跳了下去。
                                “展昭!”
                                街道的尽头,一道白影如闪电一般奔过来,一时让展昭心都停跳了片刻。
                                玉堂,玉堂怎么会冲破了封印?!
                                顾不得许多,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展昭被缚住的双手蓝光乍起挣脱了锁链,一手捏诀将白玉堂定在原地,另一手把刚反应过来准备对白玉堂下手的阴差朝冥府入口全力一推,两人顺着那力道跌进冥府,大门轰然闭合!
                                白玉堂立在原地,眼看着展昭消失在门里,也看清了展昭给他的最后一个放松的微笑,和那句没有说出声音的话。
                                玉堂,对不起……
                                


                              IP属地:辽宁15楼2017-04-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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