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全班人都被拎到了操场。包括完全不当回事儿的库费和巴奥雷尔,一脸云淡风轻的弗伊,立刻为自己的舌苔上下呼吸道气管支气管左右肺心肝脾胃肾大小十二指肠担忧的若利,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博须埃,还在气头上的爱潘妮,一脸委屈的柯赛特,尽量站的离爱潘妮远一点的小马,拥着热安柔声安慰的公白飞,还有面无表情的安灼拉跟他身边神色有些担忧的格朗泰尔。
当然不是为自己担忧。一千米对格朗泰尔来说真的不算啥(归功于常年因为迟到和不写作业被罚跑),他担心的是安灼拉。
安灼拉各学科全能外加演讲满分,并不代表他应付得了一千米。何况他前段日子感冒刚好,最近又食欲不振,午饭时任凭格朗泰尔怎么哄也没吃几口,格朗泰尔表示担心安灼拉会半道上扑街。
“Enjy,不然你去跟主任请个假吧,他今天生气你也没有责任,你病刚好又没吃午饭,我怕你……”
某人犀利的瞪视让格朗泰尔闭了嘴。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安灼拉在做准备活动时轻声对格朗泰尔说:“我觉得没啥事儿,跑的下来的。再说又不限时间。”
这并没有缓解格朗泰尔的紧张情绪。
全体开跑之后大概是这样的。
领头的是库费和巴奥雷尔(两人在比赛,一边跑一边猜谁会垫底儿),之后是一心想给珂赛特留个好印象而死命狂奔的小马,再然后是拉着柯赛特带着她跑的爱潘妮,后面是并肩的安灼拉和格朗泰尔,陪着热安跑的公白飞以及满脸痛苦的若利和自认倒霉的博须埃。
五百米之后,领头的两人依然不相上下遥遥领先,一会儿就扣了后面的人一圈儿。爱潘妮拉着柯赛特超过了现在已经是硬撑着的马吕斯,还不忘撞他一下。要是沙威主任不盯着,我一定绊他一跤。爱潘妮心中忿忿。弗伊同学一脸耿直的匀速小跑,似乎是在进行一项壮丽的事业。
安灼拉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汗水濡湿了衣领和金发。愈发粗重的喘息声在格朗泰尔听来心如刀割。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安灼拉觉得有些眩晕。耳边似乎充斥着奇怪的嗡嗡声,跑道也扭曲拉伸着似要将他吞没。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肺腔也被秋天的凉撕扯的生疼。眼前发黑实在挺不住了时,他刚想叫格朗泰尔,自己就双膝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Enjolras!”格朗泰尔跪在紧闭着双眼的安灼拉身边,吓得面如死灰。“Enjy你别吓我啊……你怎么啦?”
“低血糖!”若利大叫着踉跄跑来,“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定是---------”
胜利跑完第五圈并打了个平手的库费和巴奥雷尔刚击完掌就看见安灼拉坐在地上身边围了几个人,赶紧冲了过去。
沙威主任的大吼声响彻整个操场:“都不许停,继续!”
格朗泰尔一边将安灼拉的双臂环到自己脖子上一边将后者打横抱起,一边对周围的人说:“你们继续跑吧,这儿有我呢,我先抱他去医务室!”说完转身小跑着向医务室所在的主教学楼跑去。
看到是年级第一和年级倒第一,沙威先生嘴角抽了抽,没有作声,将跑完的几个人赶回教室上课。
“Enjy……没事儿的,我在呢,啊。”
格朗泰尔喘息着抱着安灼拉爬上四楼,用肩膀顶开医务室的们,大喊着芳汀护士长快来将安灼拉小心地放到一张病床上。
若利说的没错,安灼拉所幸只是低血糖犯了。格朗泰尔松了口气,又急着向护士长要糖水。格朗泰尔将已经恢复一些的安灼拉揽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糖水。安灼拉也没力气同他争辩,便任由他去。
待安灼拉的嘴唇有血色尽失转回嫩粉色,格朗泰尔总算放下心来,扶他躺好着轻抚着他的额头,理顺汗湿的发丝。
“Enjy,睡吧……没事了。”替安灼拉盖好被子,格朗泰尔轻声说。
安灼拉侧过头来,声音还是软软的没有力气:“主任会罚你加跑吗?”
“哎,没事儿!他就是罚一万我也能跑!”
安灼拉咬了咬下唇:“对不起。”
格朗泰尔温柔地吻了他一下:“你没事就好啦,我怎样都无所谓的。”
----------安灼拉没有说出口的是,治疗低血糖最有效的,大概就是格朗泰尔的吻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