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枪头沾满了鲜血，韩信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庄周，微微侧过头，对上了刘邦赞许的目光。
所有的不顺从，死。
“抱歉。”韩信转身，皱紧的眉头宣示着主人的不忍。他跟庄周算不上是好友，但也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刘邦能给他想要的，只需要他做他的收割者。
“辛苦韩将军了。”刘邦笑着，他知道韩信下不去死手，所以他也理应帮他一把。最起码这杆枪现在是为他所用，“来人啊，动手。”
一边的人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庄周的人头，他们都想收。然而他们却再也没办法走近一步，只一道剑光，这些人连杀他们的是谁都没有看清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子休？”探了探鼻息，庄周还活着。李白看到重伤如此的庄周不禁一阵心惊，他要是晚来一点，他的好友可能跟现在周围那些尸体一样了。
“狐狸！是你吗？”
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相差的有些大。本是紫色的发如今是干练的栗色短发。清爽的白衣也让他少了狐狸的妖媚多了人类的英气。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狐狸，是他在永生的时间里唯一念起的人。他现在，就如此真切的站在韩信面前，而韩信，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又一场有他的梦。美梦，也是噩梦。
可以见到他也真的见不到他。
听到声音的李白愣了愣，光凭称呼他就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谁。但他只是沉默地扶起庄周，并未打算去理会那声呼唤。现在听不到，才是最好。
“子休，我带你去找越人，你撑住。”背起庄周李白转身。这一次，依旧只愿此生永不相见。
但韩信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狐狸，我是白龙，韩重言！狐狸！太白！李白！“这是他用尽生生世世寻找的人啊。
“重言？”刘邦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态的韩信。韩信此时只顾着向李白离开的方向奔去。
这一次，他只希望他跑得足够快，能追上那人远去的脚步。
“越人！越人！子休受伤了！”
一路上李白没敢慢过一刻，不只是因为身上担着庄周的命，还怕如果慢一些，就会看到那个千年来一直害怕却又想念着的人。把庄周交给扁鹊后李白算是松了口气，但紧随而来的，是那条白龙。
“狐狸。”韩信刚刚站定，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子休是你动的手？”
“……是。”韩信不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又是你！为什么！一次一次，你就这么伤害我所珍视的人。”李白想，他是恨韩信的，他就这么随意的剥夺了他的所有。
“狐狸你打我吧。只要你想，只要你可以原谅我。”韩信略带狼狈的站起身，脸上却温暖的笑，“狐狸，我真开心。”
我终于找到了你。

“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开心了。白龙，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李白承认他现在有些崩溃。他带着族人的灵魂漂泊了千年，他也逃了韩信千年，可相逢终究是无法更改的宿命。
“狐狸，千年前的事我对你和你的族人觉得抱歉，可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要为族人负责，所以我必须选择对我们而言更好的对象，但连累青丘，我也没想到。”韩信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知道此时提起千年的恩怨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可这就是他和李白永远都绕不过去的坎。
“呵，你有责任难道我就不用为我的族人负责吗？全族的性命岂是你的一句抱歉可以相抵的！”李白握紧拳头，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可这依旧无法抵挡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那是永远都无法被饶恕的痛苦。
“狐狸我……”韩信迈步上前，犹豫着伸手想把眼前微微颤抖的人拥进怀里。可他还是停住了，最终默默垂下手。一直都骄傲无畏的韩重言在这只狐狸面前，从来都失了勇气。
“韩信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下一次，就是我的剑替我说话了。”族人四散奔逃无辜惨死的景象在李白的脑海深处不停翻腾，随即带来的是全身血液凝固的冰凉。那些轰鸣的呼唤声刺痛着耳膜。而这一切，不过是拜这个人所赐。
为什么不杀了他，李白问自己。最起码他的血可以安慰自己的族人。
可是杀了他，李白想，生命也就没了意义。
白龙，我恨你。
“狐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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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袭向李白的是难以置信。他无措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韩信，后者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这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刚刚那拳肯定把他打傻了。
“本来应该早就向你坦白的。”韩信自嘲似的勾起嘴角，“大战结束以后，我都打算好了，带上你最爱的酒，到青丘外围的草地上，像以前一样聊聊人间有趣的事，听你作诗，然后趁你喝得微醺的时候向你表达我的心意……青丘出事后，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我能看到的只有漫天火光焦黑的土地。我想追上你，可我却连你流浪的方向都不知道。你漂泊了千年，我也寻了你千年。狐狸……”
李白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晦暗不明。韩信已经接受不了李白再一次消失在他面前。就一次，他再揉揉他的头发。可手还没有触到眼前这个让他心疼的人就被李白狠狠拍开。
“哈哈！”李白的笑声倒是让韩信呆愣了一下，“韩信，我的族人皆因你而死，你现在跟我说爱，却忘了我们之间只能谈恨。”
“没关系，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我们之间毫无瓜葛。
“我当然恨你。”如若不是你韩重言，我李太白又怎么会陷在一个“爱”字里无法挣扎，“青丘外围再也没有青草地了，我跟你也不会有机会一起喝酒了，一切都不可能了，你也别再纠缠了。”
青莲剑出现在主人手上。李白咬牙紧握，青莲剑仙的剑第一次在可以直取别人性命的情况下，剑锋一转，只斩下对方的一片衣摆。过往的一切，都该断了。
“滚吧。”
“狐狸，要打一架吗？”
“……这是你自找的！”
“太白，”扁鹊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子休为先。”

没人都让我觉得没动力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