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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逢春》庄非良 三角ABO原著向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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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怂逼亲友发帖,如触犯本吧规则,吧务可立刻删帖=======
_(:з」∠)_ 萌新瑟瑟发抖


1楼2017-04-24 22:30回复
    因为每天都是先在贴吧更新,部分楼层有修文删了重发的可能。
    如果小伙伴们有评论,请在独立的楼层里留言吧么么哒!
    如果愿意等养肥或看无□版本,【欢迎看长文章定稿原文,sina搜:后来山水都看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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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警告:庄非良 3РX1,非良X3(福利番外另算),庄良x3
    身体设定:卫庄A,韩非B,张良O。
    精神设定:都是攻!!!谁也不弱势!!!
    感情设定:所有人都爱韩非……真的(。)要反驳的敢说你自己不爱绝世风华的九公子吗!(闭嘴)
    CP的感情上,还是偏非良更多,不过庄非也是生死之交的真情。对于韩非,二人都是人生中最珍贵的际遇,最牵挂的挚友。而对于卫庄,流沙诸位是他明知韩国注定灭亡下一丝不愿放弃的希望和终将别离的珍重。
    剧情设定:因为突然发现张良是O的身份,为了抑制发囘情期带来的各种危机,先是韩非言传♂身教了小子房一次,然后卫庄回来了……3Р了一次,咳咳只有这一次!之后就一直是韩非为了帮助张良度过发囘情期,咳咳……但是B的韩非不能永久标记O,这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呀!直到韩非出使秦国身陨,即将离开韩国的张良在权衡之后和卫庄……
    文风警告:作者从不知糖为何物!你们敢相信这篇文不是为了开车而写,是为了刀写的吗?这三个人之间生死相托情谊和沧海桑田不改其心的性格张力真的是……啊,刀起来行云流水,真爽(作者已被逆鳞拖出去砍死)
    ·
    为了顺应原著向的背景,适当名词修改:
    A:乾
    B:巽
    O:坤
    发qing期:采期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别人改的古风ABO设定了?借来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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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都没有问题的话,确定不点叉离开的乘客,那下面就开始了哦!


    7楼2017-04-24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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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一【城南小陌又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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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越诸事抵定后,韩非心情颇好,这日收到燕国带来的几坛好酒,更是兴致颇高的拉了张良在府中畅饮。
         左右卫庄出去查夜幕的线索去了,待晚些时候大家回紫兰轩商谈时怕是要心情沉重,不妨趁此刻得闲好好开怀一刻。
         “哎,子房你就尝尝嘛,真的是好酒!”韩非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把小小的酒盅往张良面前又推了三分。
         “韩兄对我从不说假话,我自然相信那是好酒。”张良颇是无奈的抬眉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思考下子的位置。
         韩非今日心情好,一改往日凌厉的棋风出手不徐不疾,倒让张良应对起来更是谨慎。
         “你这一步长考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子房要不喝一盅歇歇,我给你露一手如何?”
         明知韩非本意是想框他尝尝,张良心里转了转,罢了,随他心意好了。
         “那就有请韩兄指教了。”笑了笑,伸手拿起了酒盅。
         咳咳!燕国的酒果然好烈!
         即使只是抿了一小口,也让在饮酒一行经验浅薄的子房呛的咳了起来。
         韩非哈哈笑了起来,放下酒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张良瞪了他一眼,还未想好该怎么与他言语上讨回来,始作俑者的那双手却从背后收了回来,一只手轻轻的掂起了他下颌。
         他楞了一瞬,旋即那只手极温柔的擦去了他嘴角的一点酒渍。
         指肚带着酒香和恰到好处的温度,在离开的刹那不经意拂过他的唇。
      ·
      张良觉得自己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他也知道韩非一高兴起来,会对身边的人颇为亲昵。可方才那一瞬,更温柔的却是他的眼神。
         满满的疼爱和笑意。
         张良也不自主扬起了嘴角,浅浅一笑,而后低头认真的说到,“我已尝了这酒,韩兄可还没有落子呢。”
         低着头的他也自是没看到韩非神色瞬间的变化。
         子房刚才那一笑……莫名有种动人心魄的感觉,韩非的心颤了一颤。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韩非敲了敲自己脑袋,掂起一枚白子,“子房刚才犹豫,定是在计算若是在这三处落子,哪一处能更……”
         韩非款款而谈,也自然抬起了头,正对上子房的目光。
         似乎,真的有点不对了。子房虽不常饮酒,但此刻耳垂和脸颊的微红……只喝了那一口酒不应如此?
         “子房,你可有哪里不适?”他忙伸手,用手背去探张良额头的温度。
         张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些,“无事啊。”
         韩非却看的分明,他碰上张良肌肤的瞬间,子房脸上立刻更红了,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他何其明白张良的心,又何其明白以张良的性子绝不会在他面前轻易失了仪态。
         “子房你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哪里不舒服?”韩非收回了手,定定的看着他。
         张良也感觉到了,抬手碰了碰自己微烫的侧脸,便也觉得不妥。将手轻轻压在心口,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此刻莫名的心绪烦乱,和似乎有些热。
         “也许,是刚才喝的那口酒太烈了?”他避开韩非的目光轻声说。
         韩非缓缓的又品了一口酒,仍是看着他,只字未说。
         这一刻的沉默,却并未让张良感觉到心绪安宁下来,他心知确实有些不对了……
         “那,我先回府歇息?”他问出了这句话,方才抬眼看向韩非。
         韩非脸上全无刚才的笑意,而是极为严肃的蹙眉看着他。
         “韩兄?”他自然知晓韩非这般神情,是很郑重的大事了。
         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韩非将酒杯“啪”地落在案上,而后开了口,一字一顿:“子房,你今年多大?”
         “九月的生辰,而今虚岁一十七。”
         “也就是说,现下才十六……”张良不明白为何他说这句时带着明显的怒意。
         “韩兄,到底怎么了?”
         “你也说现在微恙,可清楚自己究竟哪里不适么?”韩非的目光认真而灼热。
         “我……”张良确实说不出来,这种莫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似乎心里烧起了火,渐渐向四肢蔓延开。
         还不等他想明白,韩非忽然动了!
         一抬手将他向后推去,另一只手却护在他脑后,而后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制住了他的右臂。
         “韩兄?!”张良震惊于他突然发力,而更震惊的是韩非接下来的动作,和……他自己的心。
         韩非虽然武艺不精,但那宽厚的胸膛紧紧的压在自己心口,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纷乱的心跳。
         而那带着酒香的唇从耳边划过,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鬓角,顿时张良觉得浑身都滚烫了起来。
         那双唇最终停留在他的颈边,并未有再多的动作,似乎只是要埋首在他的发间而已。
         可自己一颗心几乎要蹦了出来,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此刻悸动的情感。
         沉默了片刻,韩非抽出了手,转而捏住了他的下巴,似要审视猎物一样的神情,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子房啊子房,你当真是……好的很!”
         还不等张良开口,他已迅速的收回了手,侧身坐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猛喝了一口。
         张良也知晓事关重大,韩非这样说不出口的表现更是让人担心。
         “韩兄?”他也重新坐端正,试探的问。
         韩非仍是不说话,面色生青的看着他。
         “既然不方便告知,那我还是先回府休息了……”张良在他的目光下认输,低头做了一揖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张良才刚起身,背后就传来了带了一丝威胁气息的低语。
         “你要现在这个样子,出去?”
         张良再转身,才看见韩非已经站了起来,咬着牙强忍着什么的,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我……”还想不好该说什么,韩非已经又逼上一步。
         这片刻的剑拔弩张间,已经将张良逼到了墙旁,再无可退。
         张良背靠上墙壁的瞬间,不得已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满是茫然和懵懂的一双眼。
         再无,可退。
      ·
      韩非终于放弃了,神情松了下来。
         “你知道,以你现在这样,哪怕走出前院的壁廊就会发生什么?”
         “不知……”张良如实回答,目光再次低垂了下去。
         而后他听到一声叹息。
         旋即是韩非再次忽然出手,直接按住了他的双手,将他推在了墙上!
         他还来不及发问,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已经凑了过来,带着浓烈酒香的舌头迅速席卷了他的唇齿。
         “唔!”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了,而更让张良浑身战栗起来的是……
         韩非抬起了一条腿,紧紧的顶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若有似无的抬起和摩擦,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上下两处从未有过的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张良觉得浑身都烧起了烈火。
         张良在这浑浑噩噩中正在犹豫以自己的身手要不要先震开韩非,他却先停了下来。
         “明白了么?”韩非是真的停了下来,似乎刚才那一瞬的爆发只是一场试探和说明。
         这一惊一乍是什么情况?张良是真的没懂,认真的摇了摇头。
         “子房也有榆木疙瘩的时候……”韩非已经彻底放开了对他的牵制,抬手在他脑门叩了一下,颇是没好气的样子。不过已不是刚才冷冽生气的模样。
         “还请韩兄指教?”张良也松了口气。
         “你若只是走到我府邸门口,便会惹得人想把你如刚才那般……而你今日若是在紫兰轩那种地方发作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要把你……”他话说到此,张良脸上已经唰的白了下去。
         “为何会……如此?”
         “你也知道,大部分人是如我一样的巽者,娶妻生子最是正常。可有极个别的人,会有与生俱来的魄力和强势。称为乾者,比如卫庄兄。”韩非看着他的双眼,缓缓的说,“而还有一些人,天生柔媚温软让人为之倾倒。称为坤者,比如紫女姑娘。”
         张良是何其聪明的人,转瞬便明白了过来,身体抖了一抖,缓缓的靠着墙坐了下去。
         “大部分坤者都是十五岁之后,才经历人生第一次采期,很多人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坤者……”
         “可我是男子!”张良却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直视他,眼神不甘而雪亮。
         “乾者中有女子和坤者中有男子确实极为罕见,但不代表没有。”他也极认真的看着他回答,拂了蔽膝在他身边坐下,轻轻的牵过他的手握在掌心。
         子房这样天资卓绝的俊才竟然是坤者,任谁知道了都是震惊和惋惜的。
         少年闭目沉默了片刻,再睁开眼已经平静了不少。
         “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做?”
         韩非带着一丝怒极反笑的冷嘲,“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要怎么‘做’你。”
         张良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他,等韩非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乾与坤便如同我们常人的男女阴阳,若想要一个坤者不再频繁发起采期难耐,只有让一位乾者……在他身体最深处留下烙印这一种方法。”即便是韩非,说到最后也不忍去看张良的眼睛。
         “别无他法?”掌心的少年却比自己还镇定。
         “自古如此,从无其他解法。”
         “那么……若是在采期,我一个人去山里避世几日,自己忍着过去,可有什么后果?”
         韩非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不愧是子房。遇到困境都无暇哀叹,赶快寻求解法才是上策。
         “若你是在寻常人家,一辈子住在山里这样独自逍遥也无妨的。可子房,你而今是什么身份,将来会接什么官职?能够长期躲山里么?你日日陪着我们出入各种龙潭虎穴,更不要说卫庄这样强势的乾者就在身侧,遇上采期你俩要怎么忍耐彼此天性的吸引?”
         “我……”乾与坤对彼此究竟有多么致命的诱惑这种事,确实是就算学富五车的张良也不知晓,更不曾亲身体会过的。
         “你根本不知道此刻你身上源源不断的,让人难耐的那股气息多么诱人……连我一个巽者都难以把持,若是遇上姬无夜那样的乾者,恐怕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出来。到那时,你这身份若一暴露,张家上下就要蒙羞,而夜幕他们想要抓住机会击溃你简直易如反掌。”韩非说到最后,深色又冷了起来。
         张良也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当他察觉出自己是坤者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欲望,而是震怒。
         “我绝不允许,你落入这样被人鱼肉的境地!”韩非看着他的双眼,字字如刀的说到。
         张良心头一暖,努力对他笑了笑,“定不会如此,那当下这次怎么办?”
         “若按常例,三五天倒也就过去了。但子房你毕竟还小,于这种事上知道的太少……第一次若无人帮你……释放出来,忍到最后极是伤身,人也精神憔悴难以自持。相信我子房,你一定不想看到那样难堪的自己的。”
         手中的指尖终于抖了一抖。
         “可你说……需要寻得一位乾者……”
         “事关你终身大事,自是不能草草就找人来。若只是应付当下这次采期,我……我帮你几次,也足以让你平息下去度过这几天。”韩非说到最后,也不好意思错开了视线。
         “巽者……也可以?”
         “只是短期的,抗的过这一次采期,抗不过下一次的。”
         “哦……”
         “或者晚些时候卫庄兄回来帮你……他不需要烙印你,只是强烈的乾者的气息都足以让你尽快过去……”
         “不!”张良却表现出了到目前最激烈的一次表态。
         “怎么说到这个你反应到大?”韩非认真的看着他,“他又不会吃了你也不会让你太受苦的……”
         “不是,我怎么能与其他人……”张良立刻住嘴,扭头看向一边。


      8楼2017-04-2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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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心中的欲念也瞬间敛起大半,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了些许。
           这种体会是张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终于相信了人们都说的,坤与乾的互相吸引。隔着很远,他已经闻到一个乾者的气息,霸道、冷冽、带着熊熊的怒火和焦急,向着这座屋奔来。
           “啪!”光电火石间,来人已经踹开了房门。
           还没有看清人,他俩已经先看清了泛着寒光的鲨齿剑。
           卫庄踏前一步才看清屋内情况,三个人互相对视,卫庄脸上首先写的清清楚楚的是震惊两个字。
           刚才那股焦急和担忧的情绪也在空气里散去了,随后鲨齿剑哐的掷在了地上。
           卫庄反身关上门再转身回来,剑还犹自在晃动。
           张良本来害羞的下意识去抓一旁的被褥挡住自己……然而卫庄已经快步走到了床前,一把捏起了他的下巴。
           “你!”卫庄带着毫不掩藏的怒意,好似气的话都说不出,抬起另外一只手食指刚想指张良,忍了再忍转而去指后面的韩非。
           “你说,怎么办!”怒火迅速转移给了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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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不自主的缩了缩,在卫庄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撞破秘密的羞愧感……
           以他的敏锐,这么久以来其实一直都没猜透卫庄和韩非之间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然而这一刻卫庄身上的怒火……张良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已明白。
           如此熟悉的咬牙不甘和头疼的怒火,同之前韩非脸上如出一辙。卫庄并不关心他们在做什么,最大的愤怒和麻烦还是对于自己这个身份本身。
           “还能怎么办?我这不是正在解决么……”韩非轻声说。
           “呵,你知道这个麻烦有多大么?”卫庄抬眼刀了他一眼。
           “不知……”卫庄都说麻烦了那一定是真的麻烦,韩非一向虚心好问。
           “你该庆幸你的府邸足够偏僻没人来打扰,今天的风向也正好是往城外吹。否则……”他凑近了一些,在张良颈边闻了闻,就是这个气味,“我刚才顺着风过来,一里之外都能闻到!”
           张良身体抖了一抖。
           卫庄刚才在路上是真的急了,紫女说两个人都不来还没留个信他就隐约担心,远远闻到这气味时卫庄觉得头都炸了!是姬无夜还是谁?去哪找来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以韩非风流成性别是美人计吧?真要命,这美人也太难抵挡了。结果他一路上盘算过各种糟糕的可能,万万没想到这个最烫手的,居然是张良。
           想到这他手上用力,逼的张良下颌又抬起一分,“一个绝世的尤物在散发着他第一次情动的气息,那样浓烈馥郁,而当事人自己还毫不自知,很好!”
           周遭弥漫着的来自坤者缠囘绵气息是真的快要让卫庄窒息,那对于韩非来说只是诱囘惑的感觉,对于卫庄就是要时时刻刻强忍立刻把张良拆吞入腹的煎熬。
           身处这样的风暴中心,来自天性上的强势和占有欲,让卫庄毫不犹豫的释放着自己乾者的气息,想要将张良的气势先压下去。
           少年也明显感觉到了周遭的变化,咬牙喘息着竭力抗争,狠狠的瞪着卫庄。
           两方强硬的目光相对,卫庄却是忍不住先软下来的那个……眼前的少年分明还折伏在他人的身下,喘息连连,鬓发纷乱。若不是韩非双手搂住他的腰只怕早已倒下,可是在自己这样强势的逼囘迫下,他眼中还是这样清明和倔强,不染一丝囘情囘欲。
           自己在盛怒之下的不掩情绪,即便是紫女这样富有经验的人都做不到守心如一,可子房这个都还没有主,按理说难以抵挡任何诱囘惑的少年,却能坚定如斯。若非身体受之父母不能再更改,从性格上说张良哪有一丝像坤者……
           “你瞪我又有什么用?”还是卫庄先放手了,转身走去案边,猛喝了一口酒。
           “抱歉……”张良轻声说,那种强势的压迫感觉终于结束了,他喘息着向后倒在了韩非怀里。
           沉默了片刻,卫庄背对着他们方才开口缓缓问:“韩非,你知道不知道,以子房现在都还这么清明坚定的神智,他肯同你做这些,不是因为采期的意乱难耐,而是——”
           “我知道!”韩非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这些事上我比你有经验,我足够清楚……”
           “足够清楚?”卫庄冷笑了一声,重又走回床边,双手抱臂自上而下打量他。
           “以子房这样的性子,他能忍受将来另一个人占有他么?”
           “自是……不能……”
           “那你能保证他每次发作的时候你都恰好在身边么!就算你能在,你要多久才能让他平息下来?你知道将来随着和夜幕对抗,日后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正是因为无法保证,所以我才想郑重求卫庄兄一事。”韩非从张良身后退了出来,抬手同卫庄行了个大礼。
           “说。”
           “我已想了半日,而今最好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由你来为子房打上印记。”
           “不!”在张良出声的同时,“啪”的一声清响。
           卫庄没有忍住瞬间的怒火,直接抬手掴了韩非一掌。
           “卫庄兄!”张良怕他出手太重,忙转身去看韩非。
           “没事没事,卫庄兄根本没用力。”韩非捂着微微肿起来的脸哄着说。
           “我倒不知……你在明知枕边人心意的情况下,还能薄凉地算的如此清楚。”卫庄一字字道,面色生青。
           “若是我能帮子房解决了,我何尝想让其他人来做?正是因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至亲之人,子房交给你,起码你永远不会以此要挟他牵制他,反过来对你也是一样。我们几人早已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子房这弱点若被人抓囘住了,谁能独善其身?卫庄兄倒是告诉我,当下可还有第二个人选,或者第二个方法能彻底解决此事?”韩非咬牙说着,字字入理。
           权衡轻重,趋利避害,卫庄身为一个鬼谷弟子再清楚不过。
           正是因为有些东西从利害上算的清楚,可是人心上还是终有不忍,所以他此刻才格外愤怒。愤怒于——这诡辩莫测、不能被改变的所谓天意命运。
           这样愤恨的想着,卫庄将手里的酒樽生生捏到凹陷。最终抬手扔掉,转而上前一步,又一次捏住了张良的下巴,逼着少年和他对视。
           子房眼中依然是坚定和决绝,毫不退让。看着他澄澈的目光,想到他本应有个前程似锦的未来,卫庄终究是不忍心。
           “他的一生还很长,我做不到那么禽囘兽。”说完卫庄放下了手,退回了床边。
        ·
        ·
        “额,那你现在……?”张良侧着身子看不到,韩非正对卫庄,看见他已经冷着脸解开了腰封。
           “不好意思,忘了你忍的一定很煎熬。”韩非立刻赔笑。
           “如果今天在屋里的不是子房,从刚才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需忍着。”卫庄咬牙瞪了他一眼。
           他虽然是个乾者,但和姬无夜那样比起来,简直就是清心寡欲了。他对这些事看的很淡,想做的时候就做。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无心想这些方面,但是若像这种情动的时刻,他也从来无需勒令自己装什么圣贤。
           “那……”韩非微微转头看向张良,试探着询问他是不是要自己来。毕竟自己的气息远没有卫庄能更快的让子房平息下去。
           卫庄继续白了他一眼,“现下不行,他才第一次初经人事,受不住我的。你们先继续……”
           韩非太清楚他的说一不二,他既然这么说了,转头做就是了。反正卫庄从来没什么花花肠子,只会追求让困难最快解决的途径。
           张良不好意思扭头去看,也听的出这话里什么意思,“韩兄……?”
           “额……不用管他,先帮子房过了这关再说。”他再次温柔的吻了吻他的耳后,握住手里的东西,缓缓的推了进去。
           “唔!”原本多一个人在场的羞耻感就让张良格外紧张,再加上那个人身上浓烈的气息,不断的在灼烧着他最后的理智。
           于是现下韩非有一丁点的动作,不管是痛感还是快囘感都放大了百倍,让他几乎要崩溃。
          


        11楼2017-04-24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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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只见梅花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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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卫庄褪囘下了自己的下装和长靴后,再看着床上缠囘绵的两人,心里方才回过来什么……
             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都足以让他在第一时间就认清一个人,可是却似乎独独很难认清自己的心。
             比如对于师兄,比如对于韩非,自己对于他们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和羁绊?
             卫庄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他也很聪明的,对于一些想不清的问题绕过去不触碰。
             对于此刻心里忽然蔓延起的一丝酸楚莫名的情绪,卫庄是抗拒的。他不熟悉这种异样的感觉,也不需要。
             每个人都和韩非足够的亲密,足够的真心相待,他有什么特殊,又有什么资格?卫庄自嘲的摇了摇头,而且子房这样让人沉迷的身体,即使是自己都难以抵抗,更何况本就那么宠爱他的韩非。
             “你扶他跪好。”卫庄单膝跪在床榻上,推了推韩非。
             “卫庄兄你要?”韩非侧过头来迷茫看他。
             “我们风流成性的九公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么?”冷笑着说完,有个灼热的东西抵在了韩非股间。
             这下把韩非也惊的吸了口冷气,“哎哎!使不得!使不得!”
             “韩兄怎么了?”张良在自身都难耐的时候还是挂心于他。
             “卫庄兄这玩笑开不得,别……”韩非实诚的立马告饶。
             “哦,那你是准备慢吞吞在这里耗几天?”他颇为玩味的俯在韩非耳边说。
             “额……”
             “何况你的子房惹下这天大的麻烦,这帐先记在你头上,不应该么?”
             韩非本想好好辩一下这是什么歪理?如果因为现在张良在自己身下就算“我的子房”,那等下自己难道要算“你的韩非”么?但转念一想,卫庄就算定力再强,一直忍到现在想必也是极为难受,再不释放出来……
             心下一软,拍了拍张良的腰,“子房你再稍微低一些。”而后顺着他的腰身,自己也弯了下去,把后面留给了卫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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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伸手在两人交汇处摸了一把,让那些带着浓郁气息的液体黏在指尖,然后径直将两根手指插入了韩非深处。
             “嗷!你……你轻点!”韩非此刻也不比平常,浑身都格外敏感。
             卫庄毫不留情的搅动了起来,“你是第一天知道我下手没轻重么?”
             “是是是……”韩非暗自咬牙,按说自己口才出众能思善辩,可偏偏就是说不过前后的这两人。
             不同于之前他和张良缠囘绵温存了那么久的循序渐进,卫庄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是如他的剑一样,凌厉直接。
             韩非还在缓缓寻找张良体内那个隐秘的入口,后面卫庄已经伸进了四根手指。韩非也觉得渐渐受不住了,他虽不像张良那样面皮薄,但也不好意思在子房面前太过失态。可卫庄显然是公报私仇的在他身上各种……
             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撤出,韩非松了口气,但旋即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立马抬手拦了他一下,“卫庄兄,等等,我……我先找样东西你再……”
             卫庄却懒得理他,双手扶稳了他的腰,抵上了他的入口。
             “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他无关痛痒的说着。
          ·
          他俩要找的确实不是同一样东西……足够的默契让卫庄明白韩非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急,真的是极其缓慢的,给足韩非时间,也足够折磨他的一点点推进。
             韩非在前后的夹击中探索了片刻,才终于找到那处入口,缓缓顶着进入的时候,张良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异常酸胀的感觉,仿佛韩非探入的不是他身体而是精神的深处……一个全新的,绝对私囘密的领域……那种感觉仿佛有人扣住了自己的脉门,他再也动弹不得,对身体的全部控制似乎都归于了那个人。
             而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加的灼热,在胀囘大……各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不断刺痛着张良的意志力。
             韩非看他大汗淋漓,也不敢轻易动作,忍了忍才又缓缓顶囘进了一分。
             “啊!”张良被剧烈的刺囘激研磨的都要神志恍惚了。
             “好了?”卫庄在后面冷冷的一问。
             韩非搂紧了张良,“嗯。”
             后面一贯冷冽的鬼谷传人立刻毫不留情的碾过了韩非体内的那一点,把韩非也激的痛呼了出来,往前狠狠的撞了一下。
             刚才一直集中注意力和卫庄的气息抗衡,张良根本没顾上想韩非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此刻韩非同样的呼声和身后肉体撞击的声音才让张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韩兄?!”这如何使得?
             “他不会有事……”卫庄探了一只手到前面,压在韩非的手臂上,和他一起坚定的搂住了张良,“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即使没有面对面,张良也听得出这话里咬牙的怒意。
             天真的少年还在浑浑噩噩中思考为什么是担心自己,身后有力的撞击已经一下一下开始。
             卫庄估量着前面两个人的承受度,动作并不快,只是比韩非强势了太多。韩非在他这样的攻势下,根本无法保持自己对张良前进的节奏,索性放弃了抵抗,任由卫庄带着走。
             卫庄眼眸一黯,速度加快了稍许。
             “嗷!卫庄兄,你……你轻一些……”韩非前面是被张良的柔软包裹,后面是被卫庄粗暴的探求,前后强烈的对比和刺囘激,让饱经风月的九公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哦?这下手也叫重?而且,你不该是最惬意的那个人?有什么好不满的?”卫庄冷笑着说,往更深处又顶了一分。
             韩非脸色煞白,话都快没力气说,“说惬意的……你自己来试试……”
             卫庄笑了笑,往前猛的一顶,“我敢上了张良,”又一下撞击,“但你敢对我么?”
             “你!”韩非倒不知这人何时竟也学会三分无赖了。
             好好好,无赖对无赖,韩非瞪了他一眼,下囘体狠狠的收紧了一下,疼的卫庄深吸了一口气。
             “很好……原来你还是这样没有自、知、之、明。”
             说完卫庄如狂风暴雨般的顶囘弄了起来,把前面两人震的如同惊涛中的小舟。
             听的清清楚楚的撞击声,加上卫庄霸道的气息这些都极大刺囘激着张良。一想到自己身下受到怎样的冲击,韩非在后面也在承受着同样……不,是更强烈的侵入!他脸上滚烫的烧了起来,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那样炽囘热的冲击,是经过了韩非才传给了自己……现下他们两个都在卫庄的掌控下,予取予求……张良这才体会到之前韩非对自己是多么的温存,这样剧烈的动作中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快要坚守不住理智了……即使再咬牙也渐渐抑制不住的呻囘吟声。
             “子房,疼了就喊出声,不用忍……本就是想让你彻底释放出来。”卫庄听的出他竭力的压抑,也开口劝道。
             张良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其他各处的感觉都弱了下去,只剩下韩非在他体内异常清楚的填满感,和后面卫庄风暴一样强势的气息……
             韩非被前后夹击的也不好受,虽说有灭顶的快囘感,但也……
             “真的疼……我都受不住了,你慢些……”韩非微微转头,蹙着眉对卫庄说,“这,这……毕竟子房才第一次,我又……”
             “就你话多!”卫庄白了他一眼,抬手扳过了韩非的下颌,对着他湿囘润微红的唇径直堵了上去。
             “唔唔唔!”韩非被这个突如其来强势的吻也惊到了,往前狠狠的探入了张良一分。
             张良不用回头,也听的出身后这个激烈绵长的吻,在恍恍惚惚间,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酸楚的感觉挠了起来。而身下也被韩非……
             “呜!”他忽然感觉到最深处似乎……
             韩非却似乎懂得他每个呼吸和呻囘吟,虽然嘴上被卫庄肆虐着无法开口,却抬起一只手忽然去揉囘捏他胸前两处。
             “啊!——”前后巨大的刺囘激终于把张良推过了顶,甬道猛烈的收缩把韩非逼的也直接喷射在了他的内阴深处。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么……身体里的燥热似乎确实……下去了好多。
             张良晃了晃,觉得自己眼前一白,终于虚脱的向前趴了下去。
             “子房!”担心张良的身体,韩非也急了,只是这一紧张之间,刺囘激的卫庄也射了出来。
             空气中刚才浓郁到要窒息的情囘欲,终于散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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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忙俯身去看他,“子房?还好么?”
             张良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勉强点了点头。
             卫庄到是利索的起身下床,去隔间找来了清水和汗巾。
             “你扶他坐起来,坐在你怀里。”卫庄柔声说到,仿佛和刚才强势霸道的鬼谷传人判若两人。
             韩非慢慢拉了张良起来,让他靠在自己宽厚的怀里,接过了卫庄递来的汗巾帮他擦拭头上和脖颈处的汗。
             缓了片刻,张良的呼吸才平复了下去,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怎么样?”韩非却是问卫庄。
             “让他先喝了这杯水。”卫庄听他刚才嗓子都有些哑了。
             张良微微点头致谢,接过来一口口喝掉,脸色终于好了些许。
             “咳咳……多谢,现在算是过去了么?”张良神智也清明了些,轻声开口问。
             卫庄接过杯子放到一边,转身又重新探过来,凑到张良的脖颈处闻了闻,未了又探手上去摸了摸囘他的脉象。
             而后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张良难过的向韩非怀里靠了一分,“真是心疼我们子房,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才能结束……”韩非疼爱的吻了吻他耳鬓。
             “几天?”卫庄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有情况?”韩非看他面色郑重。
             “今天宫里刚刚传出的消息,血衣侯会在后天启程回驻地。很难说明天会有什么变数和动作。”
             听到这,张良也眼中一亮,蹙起眉来。
             韩非从一开始就说过的,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逃避。
             “那现下……”韩非看向卫庄询问,卫庄看看张良,又和韩非对视,不言而喻。
             “子房……”韩非叹了口气,伸出手和他十指交握。
             连卫庄都深深叹了口气,才端坐下来,极认真的看着张良说:“子房一向识大体,知道轻重缓急,对否?”
             张良点了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猛地摇头,惊恐的看向卫庄。
             “明日本就危机四伏变数颇多,你是要让自己成为最危险最致命的那个么!”卫庄掩饰不住自己乾者天生的强势,往前逼近了一步。
             “我……”而今的政局,他既然是和韩非在一个团体,日日都是行走在危险中的,其中利害张良怎能不知?
             “我知道你年少,又在意礼义廉耻这些,这些事上你看的很重……可我对这些事全不在意,你也不用那么在意去为难自己。今日之事我只当是随便帮了朋友一个忙,也是帮我自己一个忙,仅此而已。至于你身心属于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卫庄盯着少年人的双眼,一字字说完。
             张良垂着眼,脸色变了几变。卫庄兄话已说到如此,给自己留足了退路。纵然是同伴的利益相关,却也是挚友才会做到的为自己考虑周全。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可以……
             张良咬牙想了再想,侧头靠向韩非的颈边,不去看卫庄。
          ·
          ·
          然而当卫庄抓起他的大囘腿向两边推开的时候,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韩兄……”他下意识的就向身后最信任的人缩了过去。
             “那个……子房面子薄你要不别从前面?”韩非试着解围。
             “我不喜欢从后面,你又不是不知道。”卫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韩非很清楚在床笫之间的事不要跟卫庄争。
             卫庄又贴近了几分,开口说道:“忍一下就过去了,我可没有韩非那么磨蹭。”
             “我那是怜香惜玉!”韩非习惯性的拌嘴。
             白发青年懒的理他,扶住了张良的腰,立刻就推了进去。
             “啊!——”张良忍不住的叫了出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因为那样炙热的温度,那样浓烈的压囘倒囘一囘切的乾者的气息,和这个尺寸自己怎么可能……
             卫庄连一半都没有推进去,就被身体的抵抗拦住了。而且……勒的好疼。
             “唔……子房,你放松些……额!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是心里不愿意,但是……唔……你这样,夹地这样紧你这是在玩火……”
             张良绷紧的身子立刻松下去一些,“抱,抱歉……”
             卫庄忍了忍还是退了出来。
             “我去拿些酒你给他灌下,他太紧张了。”卫庄皱了皱眉起身下床了。
            


          12楼2017-04-24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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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接过了酒,含了一口在嘴里,和张良碰了碰鼻尖,少年闭上了双眼微微张开了口任他将这个浓郁灼灼的吻进行下去。
               那些烈酒很快涌囘入了喉咙,但韩非没有放开他的唇,温柔的用舌尖舔过他每一颗牙齿,极尽温柔和缠囘绵。
               张良的呼吸渐渐平复,脸上也微微泛红,卫庄这才敢抓着他的身子,缓缓的再一次进入。
               还是,疼!
               可是张良喊不出声,韩非的舌和他的纠缠在一起,他又生怕自己不小心咬到韩非。而身下……
               他忽然想到有一次看卫庄盛怒时候拔囘出鲨齿的样子,剑上泛着炽囘热的光,那样锋利又笔直的……
               啊!
               这种贯穿身体的感觉,仿佛真的是整个鲨齿没入了他体内那么痛,简直要将他劈成两半。
               卫庄也暂时不敢轻易动作,子房青涩的身体确实太……仅仅只是将整根推入他的体内都如此困难。卫庄皱了皱眉,他在情事上虽然一贯强势,但也不至于毫无怜悯之心的肆虐身下的人。
               “放松些,子房……”他再次柔声劝道。
               韩非也猜到他估计是忍的痛苦,微微抬首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轻柔地托起他的侧脸,问道:“子房可还能受的住么?”
               少年微微侧过脸去,不做声。
               “啊对!前儿个我去府库看的时候,看到有秦国使臣送的一对玉璧,成色极好,等血衣侯走了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张良并不理他,而卫庄已经将身体缓缓的后撤了不少。
               “唔,还有一对吴国送来的短匕,在库里囤了好些年,左右也没其他人要,我讨来了给子房防身如何?”
               “我有凌虚足够了……”少年闷闷的说,“况且——”
               卫庄趁着他说话分神的空,又一次深深的捅入了他的最深处。
               “额……你,你当我是小孩么?”张良疼的呲牙说完。
               “子房的身手足以自保,你该担心的不是他。”既然气氛缓和了开来,卫庄也接话说了下去。
               “那是谁?”韩非立刻谦虚脸问。
               “你啊。”张良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丝。
               又一记缓慢而有力的撞击,“他哪里指望的上……”卫庄颇为不屑。
               “我是担心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她那性子太容易惹事。”
               “哦?原来你对我宝贝妹妹有意思!”韩非立马十二分严肃。
               卫庄被他质问的楞了一瞬,旋即带着些恼怒的又狠狠的往前顶了三分。
               “唔!”张良心里顿时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她现在虽然是局外之人,但人人都知道是你至亲,将来一旦有人以她做要挟,麻烦的很好吗!”
               “恩……我何尝不知……能早日嫁去其他国是最安全的,可那丫头性子那么倔,说了定要嫁心爱之人,我可劝不动。”韩非眼神黯了下去,这个隐患一直棘手的很。
               张良看在眼里,轻轻囘握了握韩非的手。
               而身体里面……毕竟来自天性的对乾者的折服,即使张良精神上并未顺从,身体却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他自己都不知原来身体可以这么柔软,可以被深入到那么里面的地方……卫庄每一次握着他双囘腿的缓缓拉伸都如同在拉弓,绷出美好的曲线,一点点,笔直的往前推进。巨大的张力缓缓吃紧,又慢慢的放松。在和在卫庄的一步步磨合中,这个稚囘嫩柔软的身体终于足够温润到能允许他随意的进出。
               只不过卫庄一贯是寻找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比韩非是因为张良愿意接纳他才露出的内阴囘口,卫庄只需凭着本能和直觉就……
               “不!”张良忽然惊叫了起来,看向卫庄不停的摇头,“不可以……”
               他其实不太明白床笫间这些事,他也只是凭着直觉和刚才韩非带给他的感受知道,那个里面是不能随便被人……
               “唔!,别……”被人制住致命一点和身体的抗拒让张良忍不住战栗。
               “卫庄兄?”韩非看见张良如此抗拒也担忧了。
               “我说了不会对你那样就是不会!我下手有分寸!你再这样乱来才容易出事!”卫庄忍住痛向他喝道。
               张良一贯听话,卫庄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忍住痛的侧过头埋在韩非颈间。
               比起痛,那种犹如拿刀尖顶在喉头,被人拿捏在手里的胁迫感更让张良无法忍受。
               那炙热的东西退出去了,张良也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他吸一口气缓缓,强大又炙热的力量再次冲进了他的深处。
               “韩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只能想到身后那个人的庇护。
               “我在我在!子房别怕!”韩非立刻心疼的搂紧了他。
               张良仰着脖子,微张着嘴喊不出声的看着他,眼中隐约的泪光和迷离的神色……让韩非根本无法抵抗,旋即吻上了他的唇,想为他分担些苦楚。
               韩非的这一吻极是动情,眼中满是疼惜和无措。让张良看着更是难过,今天经历了这么多,到此时他是真真正正的,觉得有抑制不住的委屈和难过。
               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些。
               要在身体上被人予取予求无法抵抗,今日幸亏还是两位挚友,若是换了别人对他这样,简直是践踏张良的自尊和傲骨……他要明明守着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却要当着他面被另外一个人……
               真的,好痛……心里更痛……以后一辈子难道都要这样么?张良疼的实在受不住了,闭上了眼,泪水悄然滑落。
               韩非看的清他眼里忍痛的神色,结束了这个吻,抬起头轻轻的舔shì了他的眼角。
               卫庄见这个吻结束了,张良不必一直再侧着头撑着,方才又握紧了他的腰,大力的进出了起来。
               张良被这灭顶的感觉震的快要失去了神智,原来刚才……韩非承受的,是这样猛烈的索求么?
               卫庄感觉时机已经快了,更拥紧了张良一些,也更快的动作。
               大抵是因为嫌肩上的金饰穿戴一次太麻烦,卫庄方才只是褪了下装,上半身的黑衣和饰物都还好整无暇的在身上,于是现在那些冷冰冰的金饰垂下来,落在张良微烫的胴囘体上,剧烈的对比更是狠狠的刺囘激着少年人本就敏感不堪的身体。
               张良竭力的忍着痛,也想忍住那些撩人的呻囘吟,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已经几无血色。
               卫庄看的出他快忍不住了,又一次开口,“疼了就喊出来,听话,这样憋着更难受。”
               可张良仍是咬紧了牙,不愿意妥协。
               “啧……”卫庄心里道了声逞什么强,俯身吻上了少年倔强的唇。
               “唔!”张良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于突然探进来的舌,慌乱之间不小心咬到了,旋即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中蔓延开。
               这下张良是真的慌了,本就是卫庄兄在帮自己,怎么还能伤到人家?
               他这一紧张,下面更是把卫庄也逼的难以忍耐,从最里面退了出来,又动作了几下,射在了靠外的甬道里。
               这才放开了张良,任他向后倒在了韩非的怀里。
               “抱歉……”他还在剧烈的喘息着,仍是先忙着向卫庄致歉。他终于感觉到身体里那些燥热似乎得到了满足,渐渐开始消失。
               “无事。”卫庄侧头吐出了嘴里的血,伸手还是先去探张良的脉搏。
               “子房你居然敢……给卫庄兄颜色看?”韩非也吃惊了,捏了捏张良耳朵。
               张良还未开口,卫庄又平静的说了一次,“他不是有意的。”靠近了了张良颈边嗅了嗅,终于舒了一口气。
               “好了,他这次采期过去了。”
               说完从旁边抄了被子递给韩非,起身下床了。
               “今日多谢囘卫庄兄。”张良认真的说到。
               “小事而已,我出去的时候让人给你们烧些热水,韩非你先帮他收拾了。我带紫女来,后续有什么要注意调养的只有她清楚。”
               “好,有劳卫庄兄!”
               ·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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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用被子裹紧了张良,怀中的少年良久才呼吸渐平脸色如常,却还是搂着他不愿意松开。
               “委屈你了……”韩非凑过去,蹭了蹭他的侧脸。
               “以后……每年都会如此么……”少年沙哑的声音极为落寞。
               “是,所以才跟子房说会很难捱,而且有无尽的风险。”
               “一定……只能和乾者才能……结束么……”
               “是的,所以说这是终身大事,子房要自己想清楚。虽说卫庄兄是最安全的人选,你若实在不愿意,也许等几年会遇到什么心仪的人,那时……”
               “不!”他挣扎着动了动,转过来面对韩非,“我,我只想……”
               那双水汪汪的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一个意思——我此生只想和你一人……
               韩非扬起一丝苦笑,“我也想啊,可是我帮不到你的,子房。”而后温柔的,不带任何情囘欲的吻在了他的眉心。
               “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再发作,子房有空了慢慢再想吧。我先带你去沐浴了,你身体的情况还得问过紫女姑娘再谈以后。”
               “嗯。”张良也知道不急一时,任由韩非抱着自己去隔间了。
            ·
            ·
            另一边,紫兰轩。
               在卫庄推窗而入前的一刻,紫女就已经惊觉了他的到来。
               即使已经淡去,却还是能让她一瞬间战栗起来的,卫庄身上乾者的气息。
               所以当卫庄推开窗的一瞬间,就看见紫女抱臂在等着他,在看到他的刹那抬手捂住鼻子侧过脸去。
               “发生了什么事?”紫女太了解他,卫庄即使偶尔情动也少有这样气息浓烈的时候。
               卫庄再三环顾了四周,还是觉得不放心,走上前贴在她耳边极轻声说:“张良和你一样的体质,刚才第一次发作……”
               紫女楞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猜到了他们会如何解决,一丝怒火涌了起来,“你,你怎么能……”
               她抬手刚指向卫庄,便被卫庄捏住了手腕。
               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卫庄身上压倒性的气息铺面而来,像一份警告,或者一份试探。
               卫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双眼,紫女察觉到自己身上已有一丝燥热隐约燃烧了起来,避开了他的视线,放下了手。
               “那现在呢?”她坐回了案边给自己斟了杯茶。
               “这次算是过去了,但还是得你过去亲自诊视了才能放心。那些备用的药你也给他带过去些。”
               紫女无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也是,他再难过,也总比用药物强压下去好太多……罢了罢了,我去收拾,你再等我一下罢。”
               说完就起身优雅的走向里间了。
               留下卫庄一个人在前厅,他也在案边坐下来,掂起紫女刚才喝过的茶杯,拿到唇边停了一瞬才缓缓品了一口茶。
               卫庄心里有一丝丝挫败感,每每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最是看不透,察觉的最晚。
               以紫女的人情练达,怎么可能定力不如张良?她的心神动摇并不是因为乾坤的互相吸引和臣服,仅仅只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罢了。


            13楼2017-04-25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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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韩非府邸,张良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在客房躺着了。
                 张良本就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那个,紫女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一进来看到张良的脸色不好,声音也哑了顿觉心疼。还没开始号脉先瞪了韩非和卫庄一人一眼。
                 “你们两个……不知道下手轻重么!”
                 “咳咳……”张良轻轻咳出声来,“是子房惹的麻烦,怎能怪他们……”
                 紫女继续剜了韩非一眼,静下来给张良诊脉。
                 良久才收回了手,又替张良把手放回被子里,方才神色郑重的坐了下来。
                 “怎么样?”韩非先开口问道。
                 “当下是无恙了,他好好休养两天身体便也就好了,接下来几个月应该都不会再发作。只是子房才几岁?他身子骨本就弱,以后缓着些来,不能再这么……咳,猛烈的……”紫女声音低了下去。
                 张良脸霎时就红了,不好意思再看他们。
                 “我们先商量了明日的安排,之后卫庄就去外面等着罢,这几日你都离子房远些,别再激着他也别为难你自己。”紫女叹气说到。
                 卫庄微一颔首,也坐在他们身旁,拿出了竹筒里的情报。
                 “按律法,侯爷早该返还驻地,前些日子平定百越叛乱就当是履行职务,而今是不得不走了。”
                 “还有许多绊脚石没有除,姬无夜很不乐意罢?”紫女冷笑着说。
                 “自然,所以我说明日风险难测,我可不希望明天再被这位大神抓住了把柄,让他有理由继续留在都城。”韩非也笑容冷峻。
                 “明日将军府那边我会亲自去盯着,你呢?进宫还是?”
                 “我觉得明日我去找四哥喝喝酒,应该是最稳妥的。姬无夜应该还不敢同时得罪两个公子。”
                 “那,我呢?”床榻上的张良也开了口。
                 “你呀,好好在这里歇着。”紫女点了点他的脑门。
                 “可……”张良话还没说,韩非摆了摆手,“这三天你的安排,一切听候紫女姑娘发落。”说完恭敬的对紫女拱手。
                 紫女白了他一眼,侧身对张良缓缓说道:“明日一早我就让弄玉过来,你们二人身手加起来足以自保,两个人的谈吐应对也能解决大部分麻烦。最关键是有弄玉在你身侧,若被人察觉了气息,也只会想到是弄玉而不是你。”
                 “可,那我岂非什么忙都帮不上?”
                 “怎么会?你忘了弄玉的鸟?明日几处的情报都会汇集来此,你得审时度势,任务重的很呢。”
                 “到叫我忘了这项重任,抱歉抱歉。”张良扬起嘴,终于笑了笑。
                 “不过你这三日都留在公子府里,你回相国府的路上必经将军府。虽说你身上气味已经淡了许多,但若是这么近身还是能察觉的出来。终究是小心为上。”
                 “谢谢紫女姑娘。那我跟祖父修书说我……”
                 “啊,就说你在我府里落水了!大夫让养三天再回。”韩非旋即就想出了理由。
                 “好~那有劳韩兄去为我拿笔墨来了。”
                 紫女倒是不放心的探了探他额头,“我也担心今天夜里你或许会发些烧,等会让韩非把安神的药煎了,你喝完再睡。”
                 “多谢紫女姑娘这样费心。”张良勉强坐起来对他做了一揖。
                 “好啦好啦,其他没什么卫庄先回吧,明日还有的忙,剩下的话我慢慢跟子房说。”
                 “我去院外等你。”卫庄起身先推门出去了。
                 “那,我也出去还……”韩非话没说完,紫女已经抄起了笔在他脑门上一敲。
                 “哎哟!干嘛都打我呀?”九公子一脸委屈。
                 “难道我敢去拿卫庄撒气?这屋里不也就只能拿你撒气么?”紫女继续白眼他。
                 “子房,你看他们这都什么道理,怎么全都把帐算我头上来了……”韩非顺势接下去。
                 张良忍不住噗的掩嘴笑了,“韩兄能者多劳,只好辛苦你了。”
                 紫女看着他如春水潋滟的浅笑却楞了一瞬,转身拍了拍韩非胳膊,“你快去差人送了手书,找药罐煎药去。别在这里逗子房,我给他再好好号号脉。”
                 “是是是,谨遵吩咐。”韩非行了一礼,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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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女凝神号脉诊了很久,方才撤回了手,“子房可还记得,今日你察觉身体有恙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惹得心绪起伏了?”
                 “有是有,但就是些小事,韩兄当时不经意……”
                 “果然……”
                 “我回来了!紫女姑娘诊的如何了?”韩非笑着推开了门。
                 紫女叹了口气,“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唔,子房来选。”说完他也坐在了塌前。
                 “那……紫女姑娘先说坏消息有多坏罢。”
                 “这消息的前一半也不算坏,想必你俩也已经清楚。”紫女缓缓的说,“不管以子房的坚韧还是定力,有些事情不是他抗不过去。他抗拒不了你,只是因为……他心里满当当的都是你。”
                 张良忙不好意思的扭开了头,不去看韩非。
                 “我,一直都知道……”韩非轻轻拍了拍张良的手。
                 “可你终究不是一个乾者,不管子房再怎么愿意接纳你,你都无法彻底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是的……这是最困难,也是最为难子房自己的……”
                 “嗯,那好消息又是什么?”
                 “我觉得以子房的性子和意志力,下一次采期到来若是发作,也只会是你在身边的时候。你若不在他身边惹得他心动,想来是不会轻易发作的。所以……”
                 “我若在外面一人独处,心无波澜……便也不太可能被人察觉是么?”
                 “不错,所以既然你采期到来时韩非一定在你身边,那风险就小了许多。”
                 张良终于松了口气,和韩非对视了一眼。
                 “那……剩下有些问题我想单独问问紫女姑娘……”张良轻声说。
                 “我出去看看药,你们先聊。”韩非自觉的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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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房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如果被乾者……在体内打上烙印后,就再也不会有采期这样难耐的时候了么?”
                 “有还是有的,只是次数会少很多,而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必须要有人……”
                 “原来如此……”
                 “因为于情于理,当你准许那个人进入的时候,理应是做好了准备把自己全部身心都交给那个人的……所以那之后你的渴求和欲念也都只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其他人的气息和撩拨都不会再影响到你,而你会难以抵挡和那个人的互相吸引。”
                 “这份羁绊……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无法解除是么?”
                 “不错,对于我们坤者,一生只有一次。若是给错了人,那就……所以我劝子房你再好好想想,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若是将来遇到一个互相心仪的乾者,那时再做决定,是对彼此都好的一件好事。”
                 “多谢紫女姑娘良言……只是子房心意,恐怕如磐石……”少年低着头,认真的说道。
                 “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紫女叹了口气,“等你再活的久一些,到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情也就慢慢想开了。”
                 “嗯,谢谢。那……紫女姑娘你……”张良忽然想问,却不知……
                 “我?”紫女看了看张良的表情便已经猜了出来,“我把自己交给那个人的时候,也就是你这般年纪……”
                 “那,他现在……”
                 “他已经过世很多年了。”紫女笑了笑。
                 “抱歉,子房不知……”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缘法,也是劫数。子房定要自己考虑清楚。”紫女仍是笑着安慰他,而后拿出了药囊中的几个瓶子。
                 “既然子房的终身大事不急于这一时,这些药我需给你提前备好。”
                 “有请紫女姑娘指……明示。”
                 “这瓶蓝色的,药效也就两个时辰,若是你发觉身体有恙,而周围除了韩非还有别人时,就赶快吃一粒,能压下去你的气息。而这瓶红色的,则是四个时辰一粒,持续你整个采期。”
                 “韩兄之前说的,就是这种药?”
                 “他跟你说了?!幸亏只是说了没敢让你用……别听他的。他在风月之地待的多,知道姑娘们有用这些药的,他毕竟不清楚这药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张良蹙了蹙眉。
                 “是药三分毒,本是身体自然的表现,却要靠药物来压制,如何能没有后果?这东西吃多了一来是上瘾,二来是剂量会越来越大,最后……”
                 “竟是这样……”张良顿觉刚冉起的一点希望又尽数破灭。
                 “所以我需跟子房交代清楚,这些药是备给危机时刻的,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要吃。只要他们二人有一人在你身边,周围又无危险,你心里就算再为难也不要用这些药来解决,切记切记。”
                 “多谢紫女姑娘!”张良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
                 “其他有什么我想起来再跟你说罢,反正明日还要来看你。”紫女也起身对他还了一礼。
                 “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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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白亦非的行踪果然成迷,白天的时间不管是紫女的眼线还是弄玉的百鸟都没探到一点线索,直到晚上他才大摇大摆的乘轿进了将军府。
                 虽然不知道夜幕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或者阴谋,但好歹手握军权这个最麻烦的所在如期启程,远离了新郑。
                 总算也是好消息,张良这两日被弄玉盯的紧,好好安睡了两日倒是精神恢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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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日子倒是过的如常,百越事情才刚结束,政局还算平稳。
                 张良恢复如常也丝毫没有一点异样,紫女才准了他继续来紫兰轩聚会议事。
                 直到张良第二次采期到来,恰是在紫兰轩和韩非他们正在等卫庄到来之前……那次有些惊险,幸亏紫女反应快将两人推入了密室,才躲过了其他恩客隐约嗅到什么的探查。
                 (这里有段惊险的非良飙车的,但是因为作者担心下礼拜三次元忙写不完主线,先跳过这场跑完主线_(:з」∠)_ 这场等都写完后当福利再慢慢补吧,不,是慢慢炖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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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女和韩非还是觉得太过危险,后来由紫女张罗在城外购置了一处有着温泉的小院,当做流沙城外的聚会点。
                 初冬刚买下院子的时候韩非去看过,说就冲着温泉旁种着都是红梅这院子就买的值了,以后有空了多种些百花更好。
                 卫庄一哂,跟紫女要来了院基的图纸,看了片刻方才说道,“这院落和后山空旷,有空了我给你想想怎么按照奇门遁甲的原理排布一下,用的好了能拦住不少人。”
                 韩非立刻笑着感谢鬼谷传人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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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未及开春,卫庄就接到了鬼谷传来的急信。
                 他这人看似冷冽无情,其实对至亲之人极是珍视……信里并未说明是什么情况,但既然是师父老人家有令,又关系到和师兄对决的问题,对于卫庄自是一等一的大事。
                 这一走恐怕少则半年,忙寻了众人在紫兰轩里交代了诸多安排。
                 末了将重新画好的图纸还给了韩非,让他慢慢拾掇,等过几年树都长成了就无人能闯入了。
                 韩非笑着转头把这美差给了子房,还美其名曰让他好好参悟其中阵法。
                 既然是不希望让人知道的聚点,确实不该由韩非这种太容易被人盯上的身份来做,张良也不多说笑着就接了差事。


              14楼2017-04-2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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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章开始,没有糖!没有糖!没有糖!!!!
                所有的糖只有非良的肉已经全部结束。
                不能吃刀的朋友可以下车了,
                不能吃【庄良】的朋友也可以下车啦,
                前方180度急转弯啦乘客们注意好_(:з」∠)_
                章三【玉骨久成泉下土】
                ·

                   之后局势已渐渐紧张,日子也过的飞快。
                   四月槐序,五月鸣蜩,六月季夏,七月兰秋,八月南宫,九月……
                   九月是子房生辰,而卫庄还未回来。
                   先回来的却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嬴政要挟韩非出使秦国。
                ·
                朝野震惊。
                   把韩非视作绊脚石的人,自然是乐见其成。其他人再气愤不甘,也不能出来阻拦。
                   因为其他人既然看重韩非,正是看重韩非能带领韩国更强更好,所以也更清楚,无法因为一个人,而换来和秦国交战。
                   韩非自然更是明白,在殿前他只犹豫了一瞬,就客气的接了旨。
                   可笑他那父王听了谗言……此时才后悔这些年待他凉薄,此刻居然还隐隐担心他出使秦国会不会受了嬴政的盛情款待后,便会对韩国不利。
                   当真,可笑。
                   “其他也无什么,儿臣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父王知我从小体弱,习武不精,虽说一路上有韩秦两国的将士护卫,但怕万一遇上些毒物巫蛊之类的东西……他们护不住儿臣。所以儿臣只想给自己一位好友请求个职务和体面的身份,让她有出则同车入则同席,能在儿臣身边寸步不离守护的权利。”
                   “这……”
                   “儿臣可还不想,刚离开韩国就出什么事……”韩非说着说着面容一冷,“别让秦王以为我们是借着受伤的名义出尔反尔,或是——宁死都不愿出使秦国。”
                   韩王脸上也一惊,“是是是,非儿说的有理。既然你已有忠心得力的友人相助,那为父也放心许多。”
                   紫衣公子在心里冷冷一笑。
                ·
                置办行装的事情都交给司仪和下人去办了,韩非出了宫就直奔紫兰轩。
                   几个人果然都在紫女屋里等着他。
                   “韩兄……”张良见他推开门时面上冷冽,已是担心。
                   紫女何其懂他,也不说话,先端来了一杯上好的兰花酿。韩非这才笑了笑,接过来一口饮尽。
                   屋里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最终还是弄玉先开了口,“当真,非去不可?”
                   “我已经接了旨,行程定在五日之后。”韩非又端起了一杯。
                   “何况……”张良静静的看着他,“韩兄怎会因为一己安危而……罔顾两国战事。”
                   所以那些劝诫挽留的话,他和紫女无需再说。想来若是卫庄此刻在,也不会说这些徒然的话。
                   韩非笑了笑,也不用开口说子房懂我之类的,只是将酒杯推到了张良面前。
                   平日里百般拒绝的张良,今日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反把自己呛到了,紫女忙去拍他的背。
                   少年咳了两声,又坚定的抬起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韩非却神色一冷,“我这一走,新郑本来平衡的局势就乱了,你若是也不在,夜幕和其他公子的势力岂不是为所欲为?子房担心我,难道不担心相国府上下么?”
                   “我……”张良被他说中了要害。
                   “这件事情上没的商量,子房你好好驻守在新郑,我才能安心离开。”韩非极严肃的一字字说道。
                   “可这一路上何其凶险,韩兄你……”张良蹙着眉,满脸的焦虑。
                   “我陪他去。”紫女静静的抬起了眼眸。
                   韩非终于又笑了,敬了紫女一杯,“就知道紫女姑娘懂我关心我,我连旨都替你请好了。”说完笑着把怀里的圣喻递给她。
                   “出则同车入则同席,连那枚金令都给了你,这一路上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都交给紫女姑娘了。”韩非托腮说完,神色已缓和下来。
                   “这等苦差事自作主张就塞给我,公子可拿什么补偿我?”她长眉微挑。
                   “父王赏的千两黄金我可分文不要,晚些时候都送来你这里,给紫女姑娘好好陪这些个月的损失呐。”
                   “我又不稀罕这些……”紫女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那我陪着你一根毫毛都不少的从秦国回来总可以了吧?”他虽是笑着说,眼中却很是认真。
                   “这还差不多。”紫女也微微一笑,给他斟满了酒。
                ·
                ·
                五日的时光,在紫兰轩中就度过了三日,这次走的匆忙,还有太多后续计划来不及铺陈。
                   只能尽可能的提前跟张良商讨未来的各种变数,做好种种应对的方案。
                   而后进宫陪了红莲大半日,可哄了好半天,才将哭闹的小公主劝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勒令她一定要在宫里安生不要惹事。
                   又去拜见了其他几位兄长依依告别,最后去四哥府上彻夜长谈。
                   韩宇虽然和他不是一心,利益上也有冲突,但终究……唇亡齿寒,焉能不知?他们公子之间再有争斗,和姬无夜比起来,终究有太多核心立场是一致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话说五分足矣。韩宇懂他的担忧,懂他的抱负,也听的出他话里一去不回的托付之意。
                   而今的韩国,相比起其他人……大局若能由韩宇主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韩非清楚的很。
                最后一日送别,各项礼仪一道道的过,韩非保持着客气的微笑接受着群臣和百姓的迎送。
                   出城的仪仗走了五里,人群渐渐散去了,韩宇也勒马最终向他告别。
                   而张良仍旧骑在白马上,不做声的低头跟着。
                   见送到这里只有张良一个人还不愿意走,韩非终究是心软了。
                   “先别启程,我让子房进来说几句话再走。”韩非拍了拍马夫的手。紫女也随即从车里出来,坐在了驾旁,拿出闲杂人等去忙你们的架势环顾了一圈。
                   众人都退了一步,张良握住韩非的手,坐进了车斗。
                   帷幕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和探查。韩非蹙着眉凝视他,眼中是再也忍不住的哀伤。
                   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探了上去,强势的冲进了少年的唇里,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外面还有那么多士兵在把守,张良紧张的连一丝喘息的声响都不敢发出……这是韩非第一次,在他身体正常的时候,对他做出这种激烈的举动。
                   张良彻底愣住了,可是看韩非那样哀恸的眼神,他也明白过来了,这一去怕就是诀别。
                   于是张良也少有主动的去回应他这个吻,将他紧紧的搂住。
                   如何能不痛呢?
                   韩非云淡风轻的忍了这些天,他心里想的再透彻、再明白,再清楚轻重缓急,再不想让自己为情绪所困……也终究是无法释怀的悲痛。
                   他是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这一去,此生就再不能相见。
                   秦王若是客气,恐怕就要将他永囚在咸阳;若有逼迫,以自己不能玉碎的性子,便就是死别。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今生今世他都再不能……活着踏上新郑的土地。
                   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拥抱子房。
                   最后一次,告别。
                ·
                良久,韩非才放开了他。
                   张良假装没看见他眼角的泪痕,轻轻靠在他颈旁,“韩兄会回来的对罢?”他还是忍不住问到。
                   “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回来的。”他柔声的安慰着。
                   “当真?”
                   “我可有一件事骗过子房么?”他终于牵起一个笑容。
                   “好,那公子一言既出,万山难阻。若是你做不到……”
                   “你会怎样?”韩非刮了刮他的鼻子。
                   “那……那我就让紫女姑娘再也不给你酿酒。”少年说的极为严肃。
                   “好好好,这惩罚我可是怕了。”韩非朗声笑道,伸手抬起了帷帐。
                   张良下了车,最后一次对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韩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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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韩非这辈子未能践言的约定有不少,但此生他确实只在这一件事上,骗了张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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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这一走,新郑城里表面太平无波,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夜幕和其他势力等着看韩非的结果,虽说估计着是坏结果可能性多些,可终究,是要等到具体有多坏才好确定后面的动作。
                   在秦国没有传来新消息前,谁也不愿意擅做行动,免得失去了先机。
                   这些情况张良和弄玉一一都看在眼里,既然大家都是敌不动我也不动,那么当下反而是风暴来临前最安全的时期。
                   最不安全的,反而是在远方那个人。
                ·
                紫女和他们约定好,每五日传来新的讯息。这一路车马劳顿,韩非仗着世人皆知自己体弱多病受不起颠簸,生生将本该十日的路程,拖到了一个月方才抵达秦国。
                   外人见这韩国公子确实看起来神色萎靡面无血色,不敢拿他怎样。虽然韩非私下写信的时候,却是洋洋洒洒笑谈这一路见闻和风土人情。
                   弄玉每每带给张良的时候,读完总是一笑。
                   如何能不懂韩非是想让他们放心?而这信,终究是越写越短了。
                   前一封信,只说明日便要进咸阳城了,而后便再无消息。
                   张良他们能打探到的消息,其他人也不过是迟些时候知道罢了。张良他们等的煎熬,其他静观其变的人也只得更耐心的等着看,即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数。
                   这几日盼的格外难熬,张良心情烦闷便只在自家院里一遍遍的练剑,看的自小带大他的老仆都忍不住出言相劝,“小公子今日杀气未免重了些。”
                   张良擦了擦汗,收了剑。向着西方一望再望,终究望不尽这万千山壑。
                   平日送信的那只小白鸟却在此时来了!
                   鸟儿今日没有带着信,只是绕了他几周,往紫兰轩的方向飞,示意他跟上。
                   这样谨慎,怕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来了。张良忙跟老仆告了别,匆匆赶往紫兰轩。
                ·
                “可是收到紫女姑娘的信了?”
                   “嗯,给你看。”
                   张良接过小筒,两张短小的笺。一张是紫女的,说入宫觐见了秦王,嬴政颇是珍爱非公子之才,以礼相待又相谈甚欢,暂时无虞。
                   而另一张是韩非随手写了几句,说咸阳盛产玉石,在城中闲逛时偶然见得一种唤做绯石的美玉,红如枫叶。便买了一枚叶状的托信带回,想来子房定会喜爱。
                   张良晃了晃竹筒,掉出来了那块如火的美玉。
                   这虽然是暂时的好消息,还是让张良心下难安。韩非的谋略会得嬴政喜爱这自是不假,可以他的性子,又能真的一直这样相谈甚欢下去么?
                   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确实自己最是喜爱美玉。可这玉石……
                   绯石……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么?
                   张良心里莫名的狠狠抽动了一下。比起隐隐约约不安的预感,有个更危险的感觉在一瞬间涌了起来。
                   心道声不好!而今已是十月,去年也差不多是这几日他……
                   紫兰轩中鱼龙混杂,张良忙吃了一粒药压了下去。而后郑重的跟弄玉相托,说这几日身体不好得去城外休养,城中诸事还劳弄玉看着,每日有鸟儿互通讯息即可。
                   弄玉看他额角已有冷汗,忙劝他注意身体,“紫女姐姐那里有各种调养的药,公子不妨带上些。”
                   张良点了点头,随她去拿了些安神的药和香料便告辞了。
                   五日的时间,应该在紫女下次来信前,他便熬的过去可以回城了罢。
                  


                16楼2017-04-25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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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张良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如此难熬。
                     尤其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
                     等他收拾好几日的行装跟祖父告别完,来到城外的小院时,那药效已经基本过去。
                     山上阵法复杂,即使是他这个亲手栽种的人,都需要凝神细心的走两刻钟方能进到院内。而这在当下无疑是在加剧消耗张良不多的意志力。
                     待他走到卧房两脚已经有些发软,简单褪了外面的青衫便吃了一粒安神药睡了。
                     再不强迫入睡,他怕自己更加难以忍耐。
                     然而睡眠只不过是一时的逃避,根本无法解决当下身体的燥热,和更难解的是——他焦灼的心。
                     当第二日凌晨张良忽然清醒的时候,所有被按下去的感觉骤然袭来,张良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事情上,韩非和卫庄没有一句话骗过他,而韩非也把他保护的太好,太多痛苦和难堪不让他知道……
                     当真是……
                  张良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精神和身体的煎熬让他渐渐恍惚了起来。
                     “相信我子房,你不想看到那样难堪的自己的。”韩非第一次就对他说过的话,忽然响起在脑海里。
                     原来是,这样的么……
                     所以那个时候,卫庄第一次见他,惊叹于他的毅力……错了,其实都只是因为,因为韩非在他的身边……
                     而当下韩非不在……张良感觉每一次呼吸和眨眼都是那样难熬……原来这才是一个正常坤者在采期应该有的感知么?那种,格外渴求有什么东西能填满自己贯穿自己的难耐……
                     不,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自己从始至终,不论什么体质什么身份,心里都始终只有那一人,也只想给予那一人罢了。
                     张良死死的攥着被角,和自己的意志对抗着。真是要命,这个时候随便谁来和他说说话,让他能分心想想别的事情,怎样都比现在这样好……
                     不然他就只能,翻来覆去的在脑海中想着一个人。
                     想那个人的一双剑眉,想他时而明艳时而深沉的一双眼,那双眼睛那么好看,让人一眼就能为之沉沦。那双眼睛里有那么多的风采和抱负,要等去一起实现。也有藏的那么深那么深的悲伤,不是他能够抹平的……那个人的鼻也顶好看,格外俊朗。而他的嘴……这个没有武功的九公子身上最厉害的其实就是那张嘴。能劝说的了以思辩出名的纵横弟子,也许未来也劝说的了天下大业……其实那双唇很柔软,舌头也……
                     然后张良就忍不住想起那个人的唇齿在自己身上做过的事。想起上一次他们在这个庭院极尽缠绵的时光,在床榻上,在廊边,在温泉里,在树旁……每一次韩非微笑着开始,每一下他温柔的顶弄……都开始在张良脑中倒着回放。
                     想起了前一次他们在紫女密室里差点被人发现的惊险,那之后韩非带他去城南的大泽,他们在小舟中随着水流颠簸……
                     再然后他回想起了他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三个人格外激烈的那一次……脸上瞬间更烫了。
                     张良忽然心里一惊,虽然自己在精神和思想上始终坚一,可自己的身体……在这种煎熬的时刻……身体渴望的却是被卫庄兄那样强势凌厉的对待么?
                     那些纷纷乱乱和旖旎的心思在瞬间冷了下去,他终于勉强支撑起身,拿了些吃的而后去更衣泡了澡。
                     泉水洗去了浑身的酸困和疲乏,总算精神好了些。可张良心下清楚,问题还没有被解决。他也根本不清楚这次自己独自一个人,究竟要多久才能捱过去。
                     其实紫女给的药他一直随身带着,可眼下自己够安全还不是紫女说的危机时刻,而更不情愿的是……当一个人心里很痛的时候,他并不在意身体的痛觉。
                     或者说,身体再痛一些也没什么,仿佛还能将心里的痛也释放出来。
                     所以张良在恍惚间,有点跟自己赌气的,就是咬牙不去吃那些能抑制下去的药。
                     可现下才午时,他现在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书或练剑。恰好送信的鸟儿在他清醒的时候来了,说城中毫无动静,他也松了口气,给弄玉报了个平安。
                     张良最后咬了咬牙,开了坛兰花酿,灌了半坛困意便上来了,点了安息香让自己好好睡一睡。
                     可睡到第三日还是痛苦不堪,浑身从里到外的灼热烧的张良实在忍不下去了。无比的希望有什么的东西能让自己冷下去……忽然想起后山还有一股普通的山泉,因为是在山的背阴面,水温常年甚冷。
                     他实在不愿用器物或者手指自渎,既然别无他法,便只能抄了凌虚去后山试试。
                     终于走到了泉边,那山泉依石壁而落也算是小小的一个瀑布。张良只将手伸进了水里,便已感觉到了十分的阴凉。身上的燥热便下去不少。
                     身上终于好些了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更靠近些,再靠近些,最后索性咬牙直接站进了泉水中。
                     冷泉从头而下的寒彻之感终于激得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自己这样,确实不堪……
                     韩兄在远方凶吉难测,卫庄兄久无消息,而自己怎么还能沉溺于这些情爱之事的困顿中?
                     脑中极快的又过了一遍最后跟弄玉确认消息时,各方势力的近况……这一两日内确实不太会有变动,端看韩兄那边……
                     想到了这里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自己对韩兄的感情……其实若没有他身份这个突变,也许有些话他永远也不会对韩非说出口,也许他和韩非最亲密的举动的就只是拥抱一下,牵个手。
                     于公于私,九公子都是他诚意敬仰的君子和好兄长。他当然希望自己能更快的成长,更加的杰出,然后就可以和这个人并肩一起,去面对许多风雨和困难。也许再过几年,他就得遵守父母之命,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把这份仰慕藏在心底,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是再平常不过。
                     可是……韩非在床笫间难掩的宠溺和占有欲……韩兄是真的很想呵护自己一辈子吧……而自己也已经完全属于了这个人,如何再放下?
                     在背后窸窸窣窣的寒意下,他恍惚间似乎隐约想明白一些事——为什么韩非在平时待他绝无一分在床上时的缱绻。
                     他是他的子房,但是并不仅仅是床笫间的爱侣,首先是韩国希望的子房,是要能和他一起独挡八面的子房,也是将来……替他行完未竟之志匡扶大业的子房。
                     有情固然是好,真心相待更是难得,可在这诡谲危险的乱世中,还有太多东西比情之一字更为重要。
                     想到这,张良的心澄明了起来,也彻底静了下来。
                     扶着凌虚重新好好站直,再用冷水擦了把脸,他又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张家小公子,挺直了腰杆独自下山去了。
                  ·
                  ·

                     结果张良心里透彻了许多,身子却先扛不住了。
                     之前被浑身燥热困扰的他显然是忘了,以自己也是从小多病的体质,如何能受得起那样寒的泉水?
                     当天下午便烧了起来,张良心里也不住叫苦,这里只有些跌打损伤的外用药和安神的药,一副对症当前的都无。
                     只能是多泡了会温泉发汗驱寒,然后多吃了些安神的药希望能一觉睡到病好罢……
                     那之后便真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恍惚间是在梦境还是回忆也分不清,似乎一会是大家在紫兰轩相聚笑谈,一会是大家泛舟在护城河上看落花纷纷,隐隐约约到最后,是韩非清晰无比的喊了他一声,“子房,该醒了。”而后温柔的吻在了他的额头。
                     “韩兄!”
                     他自梦中恍然惊醒,却发现身上烧已下去不少,额上敷着的汗巾也随着他起身掉落下来。
                     “子房醒了?”却是弄玉担心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张良也回过神来,“我睡了几日?”
                     “不知道,但距离你上次离开紫兰轩是第四日。我看你已有两天未回信,担心你安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病的这样重。”
                     “抱歉,从昨天回来着了凉就……咳咳……忘了给弄玉姑娘回信。”他准备坐起来向她行礼致歉,却被弄玉按住了手。
                     “你快好好躺着别动,我可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医术。你既醒了,我看着你喝些水吃些东西,就赶快得回城里给你找郎中……”
                     弄玉还没有说完,忽然从皇城的方向传来了钟声。
                     “这钟声是?”弄玉不比张良从小在新郑长大,她来新郑这几年还从未听过城里有这样一口苍老的钟,可以传的这样远。
                     然而钟每响一下,张良的脸上就白一分,肩也颤抖了起来。
                     待到钟声数完,张良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子房!到底怎么了?”弄玉看他面如死灰的样子也吓到了。
                     “那是……只有举国大婚或国丧时才会,才会敲响的钟声。”张良开口的第一句,泪水就长划而落,“近日并无国婚,而这钟声按礼仪……这,这……不是国君的礼乐之数,能比太子的规格还多一次钟声的大礼大丧,那么就只能,只能是……”
                     他已经说不下去,连日生生压下去的躁火早已在心肺郁结,加上风寒带来的弊病,被这一刹的心神大恸激的直接一口血咳了出来。
                     “子房!”弄玉这下更慌了,张良身子弱她是知道的,所以临走前被紫女和韩非再三叮嘱要好好看顾他。
                     “我要出去问问……”张良巍巍颤颤准备起身。
                     弄玉在他肩上一推,就让他又躺回了塌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且不说九公子生死消息还未查实,就算,就算是真的……他泉下有知若是看到你这样,他得有多心疼?”弄玉也说不下去,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张良楞了片刻,“你说的对,韩兄若是不在了……当下新郑里流沙主心骨只有你我二人……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城。那烦请弄玉姑娘速速下山探查了消息,替我取些药。别跟祖父说我病的这样重,只请他替我通报一下内臣,明日我要进宫去看红莲殿下……韩兄若不在了……公主那边别再惹出什么事来……咳咳……”
                     “嗯,我这就去忙,子房你快别想了,多思伤神。”
                     “那有劳弄玉姑娘了,你出门前有最后一事相求……你知道睡穴怎么点罢?”
                     弄玉心思敏捷,微微一怔,转身去推开了药匣盒子,“你竟吃了这样多!”
                     “等姐姐回来了,好好教育你!”弄玉说完抬手就点了张良的睡穴,又起身去布好安息香。
                     看着张良眉间终于松了几分的睡容,也祈祷能让他再多安睡这最后一场美梦罢。
                    


                  17楼2017-04-25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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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弄玉打探好了消息,带好了药再回到这处小院,张良已经醒了。
                    不知是高烧把那些情欲都烧尽了,还是骤然的心如死灰把所有感知都一起埋葬了,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现下已经安全了。
                       弄玉见他还在温泉里坐着,想了想以子房的性子,怕也不想让人看见此刻的神情,便隔着帘幕跟他打了招呼。
                       “出入一趟不易,辛苦弄玉姑娘了。”少年一贯温软的声音此刻如冰寒彻,“外面怎么说。”
                       “确实,是……九公子的国丧……”
                       张良一只手攥着池边的石壁,用力到骨节都发白。
                       “说下去……”
                       “秦国使臣的说法是,因为九公子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前日不慎感染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胡说!有紫女姑娘在侧,怎会让他受半点……咳咳……”张良一时动了气,又咳了起来。
                       “子房你别急!”弄玉担心他,又不好上前照看。
                       “无妨,咳……你继续说下去……”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咸阳城里私下的传言现在也都陆续收到了。我打听了许多,最准确的说法是他之前因为不同意秦国攻韩之事和嬴政起了争执,嬴政大怒将他打入死牢……在牢中他……忽染怪疾一夜暴毙……”弄玉哽咽着说着。
                       “现在城里百姓都悲痛不已,说要给九公子报仇,说我们堂堂韩国世子客死他乡秦国实在欺人太甚……现下秦国使臣都被围在驿馆里,民怨鼎沸场面很是混乱,我走的时候四公子已带人过去住持了。”
                       “不错……韩兄在咸阳出事对秦王并不利,毕竟六国古制都还是刑不上大夫,韩兄贵为王室宗亲……莫名死在咸阳会大大损害嬴政爱才贤仁的名声。他若真想杀人,光明正大杀就是了,这样遮掩却正说明他也困惑和有愧……那究竟是谁要害韩兄?”
                    他才初到秦国……是谁,敢这样不顾两国的利益加害于他?张良蹙起眉,急速的思考。
                       “隐约还有些消息说,恐怕是他师兄李斯……”
                       “李斯?他们不是同窗十载的同门师兄弟?李斯而今在秦国权势也……”
                       “现在只能知道的是,当时嬴政盛怒下只是让人将九公子带下去,而是在李斯和嬴政彻谈后,才将他打入死牢的。”
                       “李斯……”韩非咬了咬牙,“从利益角度出发,韩兄若得嬴政重用,他必是要……这提前算计倒也说的过去……”
                       “现下城里乱的很,相国大人让公子早些回去,还有要事相商。”
                       “嗯,这个自然。紫兰轩那边呢?”
                       “既是国丧期间,这些场馆都是要关门歇业的,何况非公子平时待姑娘们极好……而今楼里人人泣不成声,也根本无心管什么生意……”
                       “是啊……韩兄一向待人那样和善……”张良胸中一疼,忍不住咳了起来。
                       “子房……”
                       “对了你说,秦国的使臣,现下还在驿馆?”
                       “今日这情况他们怕是走不了……”
                       “那弄玉姑娘可愿意陪我,去会上一会?”张良声音一冷。
                       弄玉从未感到过张良能这般冷冽,“子房你要……?”
                       “我既然无法现在立刻去往咸阳,便就只能——去问问从咸阳出来的人了。”
                       “好,你起来喝了药,我就和你一同回去,马车已经在山脚备好了。”
                       “多谢弄玉姑娘!”
                    ·
                    张良时常带着凌虚,却少有危急到需要他出手的时候。即便真的有,他也轻易不让宝剑出鞘就兵不血刃的解决好。
                       却不代表,这绝世名剑当真出不了鞘。
                       也不代表,他就没有和卫庄一样的杀气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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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从车上下来走向驿馆的时候,人们知道这是张家的小公子又是和非公子好友的关系,纷纷给他让了路,也都嘱咐着他定要讨个说法。
                       他自是和气的笑着都一一应下来。
                       张家素来待人和善,子房在城中一直小有人望,那秦国使臣一开始听闻他没有一官半职本想傲慢,却也不得不审时度势。
                       张良客客气气只动了一次凌虚在屋外跟他们威胁完,便带着弄玉千乘三个人进屋了。
                       (此处省略起码4000千字的小张良攻度爆表苏破天际的,不见一滴血让对方胆寒臣服的不掩锋芒的戏。但跑偏主线太多了跪地,这里回头当彩蛋细细再补_(:з」∠)_)
                       最终张良端坐着,一边优雅又细致的擦拭着凌虚的剑刃,一边逼着使官回答了所有他想知道的问题。
                       不管是秦王还是李斯都没有即刻要韩兄性命的打算,这是一个出乎很多秦国势力料想的意外。
                       那么这个凶手能罔顾秦国的利益,罔顾秦韩两国长远的局势,甚至也不顾惜未来会给六国带来多少变数……这个人要么是什么都不懂的愚蠢无知,就是什么都不畏惧的极其强大。
                       而紫女在韩非下死牢前就已经失踪……这更让张良心惊,什么人什么身手能制的住紫女?


                    18楼2017-04-25 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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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门当户对,你最应该是嫁给其他国的公子或宗室。而这也是韩兄最希望的,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远离韩国。”
                        远离这个,注定要灭亡的韩国……
                        “但而今几国之中,燕齐离韩相去太远,纵然结盟也无法救韩。楚国是最强大有利的结盟对象,但楚国未必看的上我们弱小的韩国。所以再退一步,一个最可能,最糟糕,你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出嫁到秦国……”
                        果然,张良只说到这,红莲就愤怒的起身一抽链剑劈碎了一旁的木案。
                        “我!做!不!到!”
                        “这就是为什么,我跪在这里要行大礼向公主恳求的原因。”张良静静看着她。
                        “有些事,有些话,虽然是同一个结果,却可以有不同的出发点。韩兄希望你嫁去秦国,是他身为兄长的牵挂。而今秦覆灭六国不过是早晚问题,你若嫁去了秦国,起码能好好活过这个乱世。而我同意你嫁去秦国的原因,也恐怕是你最终能答应此事的理由——你只有嫁去了秦国,才能为韩兄报仇。”
                        韩兄,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最怕红莲会有的念头……
                        红莲的目光在一刹那雪亮,死死的盯着张良。半晌,才重新端坐下来。
                        “你说的不错,我只有好好的活下来,活在这些仇人身边……才能更好的找到机会,为哥哥报仇。”昔日骄纵的小公主,终于开始学着决绝和隐忍。
                        张良终于垂下了眼,“这些话太过残忍,韩兄最怕你这性子最后会这样想这样做……只是而今他已不在了,韩国转瞬就会危若累卵……我们还活着的人必须迅速成长起来,才能去抗争,否则连自身都难保。他日若能泉下相见,还望韩兄能原谅我今日终究没能按照他希冀的,劝说公主殿下放弃仇恨……”张良说完,向着西方的方向又低头叩了次首。
                        “你也说了,是我性子使然。你劝或不劝我,最终结果是由我自己决定的。若真有泉下相见的那一天,他敢怪你,我先挡在前面。”红莲抹去了脸上的泪,也向西方——他魂兮还未归来的方向叩了首。
                        “公主能想明白就好,秦国只是可能之一,你也有可能许配给韩国内部的什么权贵……一切都还未知。而我只是希望殿下能记住一点,不论你嫁往何方,心里有多少的不愿意……这都是你离开深宫的唯一机会。你有机会出去,有了自由,才更容易拥有别的东西。不管你最终嫁给何人,那人一定是有着极大权力的,那么……”
                        “我也可以尝试利用这份权力……去做我想做的事。”红莲咬牙和他对视。
                        “不错。”
                        “好,我答应你,也答应哥哥。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在这宫中小心处事,将来不论许配给谁,我都不会哭闹生事,安安分分嫁过去。这样可满意了?”
                        “虽然这并非是韩兄最希望听到的回答,但眼下已别无更好的办法……这些话韩兄之所以不忍心当你面直接说,而是嘱托于我……就是希望你不要真的有直面这些的那一天,可惜……抱歉。”张良最后向她拱手行礼,而后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
                        “那子房哥哥你自己什么安排?”红莲扶着他站好。
                        “我在等卫庄兄和紫女姑娘的消息,不然很多后续的计划难以执行。这些事就不与公主细说了,我进出内庭一趟实在太困难,以后公主要多留心身边,若是有小鸟多环绕了你几圈,极有可能是我们传递的消息。”
                        “好,我会留意的。”
                        “韩兄这一去,韩国再难有兴盛的希望,亡于秦国或者其他国都是早晚而已。以后公主独在深宫,切要善自珍重。”张良脸上掩不住的黯然。
                        “嗯,我会开始学着照顾自己的。子房哥哥你也……你之前说哥哥不爱惜自己身体,你是也要步他的后尘么……”她蹙起眉来准备教训他。
                        “咳,并非……不管是我的面相还是星象,每每有人给我算命,结论往往都是一样,说我这一生虽然坎坷,经大喜大悲,但最终呈圆满之局,会寿数绵长子孙满堂……”张良进屋来终于第二次嘴角扬了扬,“所以我定不会困于年少时这一两日的抱恙。”
                        “那你也要注意呀,病的这样重,哥哥在天上看着得多难过……”
                        “抱歉,我这就回去好好休养几日,公主也好好保重。我们下一次见面恐怕就是韩兄灵柩归来出殡的时候了……”
                        “那子房哥哥再会。”她也勉强撑起一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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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抚好了红莲,当下的心头大患这才平了。
                        其实当初韩非跟他说的时候,甚至包括他和韩非和红莲第一次出去游玩的时候,张良就隐约觉察到韩非的希冀。
                        不管是以而今韩国局势的险恶,还是品性为人,包括家室门第……韩非是动过这个念头,希望红莲嫁给自己的。
                        那个时候大家才初相识,张良没说什么,后来……甚至包括自己的事,韩非能冷静的提出让卫庄来……
                        很难说清那些时刻张良心里隐隐约约的苦涩和不解,韩非真的对至亲之人都要算的如此清楚么?
                        可现今……张良举目望去,晚秋的风掀起长廊中无数白幡历历而动,宛若叹息。
                        他终于体会到韩非这样考量时的无奈,他不是不知道亲友们各自的心意,只是太舍不得……正是因为他太清楚前路有那么多凶险,他最疼爱的人若不是交到最信任的人手里,他实在无法安心。
                        那么现下看来……红莲这件事上,若能嫁一个能真心待公主的人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想来终究皆是要让韩兄九泉下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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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张良回了府,再三确定了各方消息都安好,终于放下心来,精神上这一松,便彻底的病来如山倒。
                        他思虑太重,忧心难解,多少名贵的药吃下去也治不了这心病的根本。祖父和弄玉一再宽慰他新郑城里还有人能为他分担着,让他放宽心先把身子养好。
                        张良也并不是成心要为难自己,确实是心中绷着一个结,终究是要解开了,他才能过得去这关。
                        又迟了七八日,他才终于收到了苦等的答案。
                        卫庄从咸阳发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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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他劝红莲的时候,说的再清楚再明白,他自己心里也还是拒绝的。
                        毕竟没有亲眼见到韩兄的遗体,如何能死心接受?当下他既无法离开新郑,便就只能奢望在外的卫庄能亲自去咸阳。
                        他也相信,只要卫庄听闻了韩非使秦的消息就一定会赶往咸阳,只是不知道他来不来的及……
                        信写的极为潦草和简洁,想来也是他匆忙之中传出的:
                        【子房:
                        之前我和师兄因受了重伤在山中疗养,待知道他去咸阳的消息再赶往……终已不及……
                        我闯入死牢时他已气绝……牢内并无打斗挣扎痕迹,他死状奇诡,身上脉络尽数暴起,却并非疫病或毒蛊。若按当下探访狱卒和宫卫们的证词推算,恐在他入牢前就已被人下了什么……紫女至今生死不明,我还需在咸阳继续查探。杀害韩非之人手法诡谲,意向难测,日后定是一大劲敌,切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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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读完信,觉得心里一直在绾着的东西终于轰然落地。
                        既是卫庄亲眼见了,那便再无一丝侥幸。
                        卫庄兄向来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字废话,也不少写一句重点。
                        所以有些东西,他既然没写……张良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比如,这样诡异的症状……韩非去的时候,是不是受了许多折磨?是不是至死都未瞑目?以至于卫庄连一句“他面容安详,应未遭什么罪”的谎话都不愿意说……
                        既然尘埃落定,便也向死而生。
                        次日张良的气色便明显好转起来,待十日后九公子灵柩抵达新郑时,张良已恢复如常。
                        那一天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不过半日之间,山陵尽白。仿佛是老天也在祭奠这个不该早早离去的英才。
                        由韩宇担保,即便是大不敬的失礼,张良还是开馆查证了一次。确如卫庄所言,而时隔许久的遗体也再难查出什么线索。
                        而那场细细绵绵的雪,从那天起一直下到了半个月后张良离开新郑去往桑海。
                      ·
                      卫庄是在张良离开前四天回到新郑的。
                        或者说,是终于等到了卫庄回来,张良才可以安排好所有一切的,离开国都。
                        卫庄带着紫女一起回来的,然而紫女伤的极重,人也冷冽了许多。他们前一日在紫兰轩商讨完各项要事,也说明了祖父已经请辞,新年过后就告老还家。而自己也将远赴桑海读书,离开新郑这个即将风云四起的伤心地。
                        鬼谷和咸阳的事还未毕,卫庄只是送紫女回来的,也不多停留几日。于是张良在出门前郑重和他约定了明日在城外小院再见,商议其他事宜。
                        紫女这边需要静养他不愿打扰,卫庄本也准备这两日住在城外好好歇息,只是今日已晚出城不便。
                        待次日卫庄凭着记忆也用了三刻钟才穿过迷阵推开院门的时候,才看见张良早已端坐在前厅了。
                        “有什么事是要瞒着紫女他们说的么?”卫庄看他脸上极为凝重的神情也有些奇怪。
                        “大部分昨天都已说完,你我走后,城中再有其他变数也只能有劳紫女姑娘主持大局了。”
                        “那你今日专程过来是要说什么?”卫庄蹙了蹙眉。
                        张良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此去桑海怕是五年十年都不会再回来,所以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在走前托付给卫庄兄。”说完恭敬的鞠躬对卫庄行礼。
                        “我会尽我所能的,你说罢,何事?”卫庄抬头看他。
                        “一个当下只能让卫庄兄帮我,也只有卫庄兄一人可以帮我的,终身大忙。”张良虽然行着礼,还是抬眸和他对视。
                        一个眼神,卫庄就立刻明白了过来。 而后他瞬间就捏碎了手中喝水的竹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从我知道韩兄死讯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了,而最终家族决议让我远赴桑海,那么这个决定,也就……不得不做。”
                        卫庄再次好好打量眼前的少年,也就一年没见,他个子长高了些,面容还是那么清秀。可眼神已经和自己一样的冷静凛冽。
                        一股无名的火噌的就在卫庄心里冒了起来,很好。
                        他冷着脸先站了起来,扶起了张良的手,然后瞬间发力把他推到了背后的门柱上,用一只胳膊就制住了他。
                        近在咫尺,死死的盯着少年的双眼,沉声问:“你是说,现在他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要把自己交给我么!”
                        “我!……”张良想本辩驳什么,最终还是简单咬牙的说了一个是字。
                        沉默了一刻,少年才继续说下去,“正是因为韩兄已经不在了,这件事上我再无退路。也是因为韩兄不在了,有太多太多未竟之事未报之仇我要去做,我要好好活着!不能再这样提心吊胆,不能带着这么大的风险上路。”
                        那双眼眸里全无畏惧和难过,仿佛在谈论的只是一个最平常的交易而已。
                        卫庄气到想笑,看到子房成长为和自己一样冷酷精明的人作为兄长挚友本该欣慰才对,可为什么他抑制不住的却是满腔的怒火和……难过。
                      TBC


                      20楼2017-04-25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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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4-30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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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з」∠)_ 终于!修完了章三庄良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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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码脱水的长文章版见评论回复


                          22楼2017-06-04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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