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主赐荣光无限,只不愿再见世间的罪孽.」
–
浓重的铁锈气息.
模糊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躯体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猩红的黑血染的到处都是.
红发少年见此皱了皱眉,虽然曾多次见过这种景象,但还是无法习惯下来.他讨厌这种东西,理由讲不清.兴许是厌恶这种一般人看了恐怕会反胃的景象,又或许只是看不惯这之间混杂着的,独属于人类才有的那种欲望的气息.
"废物."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类情况每次都要叫自己来处理.
——明知道他最讨厌这种东西.
习惯性地带上手套,搬动尸体,清理现场,动作干脆利落,毕竟早已重复过太多次.他有些迟疑地瞥了一眼那些死尸,双目瞪得炯大像是还在渴望着什么.
是人的欲望啊,黑色的欲望.
春不是什么老好人,但他也不喜欢看到一个人死了还这幅模样,犹豫了一刻摘下了手套用手阖上了尸体的眼睛,同时手上也沾染了一些血污——尽管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举动的原因.
"愿...主保佑你们,赐你荣光."
为什么替他们祈祷?不知道.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春和他们并不区别,尽管嘴上说着讨厌.
"春?"
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春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收回手并带上手套,转身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呦,大驾光临?"
语气极度冰冷.
但黑发的少年直接忽略了对方不大友善的话,有些不懂气氛地靠了过去,脸上挂着满分的笑容,尽管看不出半点笑意.
"别这么冷淡啊,我可是有在关心你的."
"请你保持距离,冬子寒."
直呼一个比自己官高的人的名字是大不敬,但对于这人来说无所谓,理由未知.
春并不会没来由地讨厌一个人,但冬子寒是意外.他的气质极度危险,尤其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性格.春讨厌他,而且是讲不清的讨厌.冬子寒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讲的简单点就是心机婊,尽管他确实有着不一样的能力,否则也不可能爬到如今这个位子.春早就看惯了人之间权势的斗争,为此死的面目全非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他才讨厌.
——为了那种无意义的事,几乎连人性都可以遗忘,这种人凭什么来赢得他人的尊敬?还是说只是拥有权力就可以了?可笑.那样的话,自然也不配得到我的尊敬,就算你是我上司又如何.
冬子寒倒也习惯了春的态度,软硬不吃讲的就是他这种,于是干脆继续厚着脸贴上去.春不可能动用暴力(谁让冬子寒是上司),最多也就是语言攻击,那可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春不出意外地皱了皱眉,配合着冬子寒的步子也在向后退,结果一不注意就撞到了墙上.
——没路走了.
春只能死瞪着冬子寒似乎想以目光警告他不要再向前,但这对脸皮厚的人来讲根本就是无用功,直接无视就行.
眼见着对方离自己只有不到1m的距离,春忍无可忍地伸出手强行止住对方还想靠的更近的念头.
"距离产生美,我希望你能明白."
"但细节也能产生美啊."
冬子寒握过抵在自己右肩的手,满意地看着对方一脸黑线的样子,连嘴角的笑容都不禁深了几分.
呐,很讨厌吧?可惜只能任由我啊,春.
"...我希望您能有作为上司的自觉."
少有的用上了敬语,冬子寒惊讶之余戏弄对方的想法却越发明了.干脆同对方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力度刚好却也挣脱不开.
春确实有想将对方的手砍下来的冲动,但对方是自己上司,即使是下级自己这么做也会被撤职的,何况是他.
看不惯我,所以想让我自掘坟墓?怎么可能如你所愿.
春干脆主动握住了对方,意料之外的主动不免让冬子寒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看来是你想多了啊,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很多麻烦.
"一起回去?"
他干脆提议道,有些炫耀般地挥了挥两人紧扣住的手.
"......滚."
收回前言,春现在真的很想打他了.毕竟他实在是欠扁.
"不,除非我死了."
"那你就等死吧."
"好啊,朝这里开一枪试试?"
冬子寒一边笑一边将空出来的左手抵上了自己胸口左边——那是心脏的位置.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春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冬子寒这次倒也没有不识趣地继续纠缠.
"好,那我等着,为了你我会活到那时候的."
"...为了亲手解决你我也会努力活着的."
"那还真是期待啊."
–
你我皆背负罪孽,只是也都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