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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州牧府】
“大人，府外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那位老夫人说是您的故人。”小厮清早来报。
陆普川一夜都在筹谋屠龙会之事，今日又要准备迎见侯爷，却不想还有“故人”前来，皱眉道：“即是故人，那便请到前厅，我稍后就到。”
太后三人受请入厅，“三位请用茶，大人随后就到。”
“多谢大人礼遇，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大娘，您确信此路可行么？”心慈仍是不安地问。
环顾厅堂，陆府的陈设庄严而不失儒雅。太后端详着大厅石柱上的刻文，“登丘望海忧天下，格物致知担朝野”，默默良久，并没有回答心慈。
这时，陆普川走进，与太后四目相对，略有熟悉之感，刚要开口问询，太后上前：“陆大人，多年未见，依旧如此硬郎啊。只是可还记得本后啊？”
陆普川一个颤栗，跪地便拜，“微臣拜见太后！微臣眼拙，竟未能识出太后尊颜。”
府上众人皆惊。
“陆大人快快请起，什么尊颜，老太婆罢了。一晃眼都二十年了，我们啊，是都老啦！”太后满眼的慈祥，陆普川起身，捋了一下胡子，笑着。
一边的心慈和智升紧张的站着，不知怎么办才好，见此情景方才安心。
“太后请上座。”陆普川拱手而立，“这两位是？”
“他二人多年照抚于我，于我是大恩之人。”
“太后严重了。见过陆大人，在下徐智升，这是苏欣慈。”徐智升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对陆普川行了一礼。陆普川一见他就感觉儒者风范，将来说不定也是前廷辅政，但没有说什么，略一点头，转向太后。
太后坐，道：“昔日你辅佐先帝，功至宰辅，若不是丁忧辞官，你我恐怕不会是在此相见啊。”
陆普川缓缓摇头：“阴差阳错啊……多年来，微臣一直心怀愧疚，叶氏篡国之日我本该忠尽于先王，只是徒苟活多年……”
“如今，陆大人甘为州牧，也是为先王尽忠，为我龙儿守土啊。这前厅石柱刻文，我没记错，还是先王对你的赠词，可见它仍然刻在你的心上，我知你的忠心从未变过。”
陆普川音有微颤：“太后此言，叫微臣如何担待……能再为国主效命，我余生已足矣！……微臣也是日有迟暮之感，宁愿叶落归根罢了。”
一番叙旧，前尘往事都已如过眼云烟，在历经沧桑的他们心中或许也只会如一潭静水上的微微一澜。
“这……太后可知国主四处寻访您的下落，已是日思成疾……但现下京中汤相传来急报，国主业已回京，真是错失与您相认的时机啊！”
说道龙儿，太后心痛难耐，“我又何尝不想早些见到他……”太后捂住胸口，声音颤抖，“只是……”
“大娘，快喝口水……”心慈关切地说道，上前用手替太后按抚。虽然已知大娘太后的身份，可还是称呼未改。
“太后……这……”陆普川见此虽心中不忍，可心中毕竟有太多疑问，十五年的复国是忍辱负重，三年的微服私访孝念难偿，国主这十八年可谓苦……
见此，徐智升上前，“陆大人，太后此番前来，是有事请求大人相助。太后也是压下了经年之思而未与国主相认……”
“太后恕罪，微臣无意勾起太后情思……”陆普川遂收起方才思索，拱手道：“那太后所为何事？微臣定当全力。”
太后稍后缓过来，郑重地对陆普川说：“为蔡国之事！”
陆普川当即领悟，前朝旧事却也是前廷机密，遂拱手道：“即是此事，微臣当与太后内厅详谈。”
太后点头，就在此时，下人来传，“忠义侯驾到！”
【州牧府】
“大人，府外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那位老夫人说是您的故人。”小厮清早来报。
陆普川一夜都在筹谋屠龙会之事，今日又要准备迎见侯爷，却不想还有“故人”前来，皱眉道：“即是故人，那便请到前厅，我稍后就到。”
太后三人受请入厅，“三位请用茶，大人随后就到。”
“多谢大人礼遇，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大娘，您确信此路可行么？”心慈仍是不安地问。
环顾厅堂，陆府的陈设庄严而不失儒雅。太后端详着大厅石柱上的刻文，“登丘望海忧天下，格物致知担朝野”，默默良久，并没有回答心慈。
这时，陆普川走进，与太后四目相对，略有熟悉之感，刚要开口问询，太后上前：“陆大人，多年未见，依旧如此硬郎啊。只是可还记得本后啊？”
陆普川一个颤栗，跪地便拜，“微臣拜见太后！微臣眼拙，竟未能识出太后尊颜。”
府上众人皆惊。
“陆大人快快请起，什么尊颜，老太婆罢了。一晃眼都二十年了，我们啊，是都老啦！”太后满眼的慈祥，陆普川起身，捋了一下胡子，笑着。
一边的心慈和智升紧张的站着，不知怎么办才好，见此情景方才安心。
“太后请上座。”陆普川拱手而立，“这两位是？”
“他二人多年照抚于我，于我是大恩之人。”
“太后严重了。见过陆大人，在下徐智升，这是苏欣慈。”徐智升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对陆普川行了一礼。陆普川一见他就感觉儒者风范，将来说不定也是前廷辅政，但没有说什么，略一点头，转向太后。
太后坐，道：“昔日你辅佐先帝，功至宰辅，若不是丁忧辞官，你我恐怕不会是在此相见啊。”
陆普川缓缓摇头：“阴差阳错啊……多年来，微臣一直心怀愧疚，叶氏篡国之日我本该忠尽于先王，只是徒苟活多年……”
“如今，陆大人甘为州牧，也是为先王尽忠，为我龙儿守土啊。这前厅石柱刻文，我没记错，还是先王对你的赠词，可见它仍然刻在你的心上，我知你的忠心从未变过。”
陆普川音有微颤：“太后此言，叫微臣如何担待……能再为国主效命，我余生已足矣！……微臣也是日有迟暮之感，宁愿叶落归根罢了。”
一番叙旧，前尘往事都已如过眼云烟，在历经沧桑的他们心中或许也只会如一潭静水上的微微一澜。
“这……太后可知国主四处寻访您的下落，已是日思成疾……但现下京中汤相传来急报，国主业已回京，真是错失与您相认的时机啊！”
说道龙儿，太后心痛难耐，“我又何尝不想早些见到他……”太后捂住胸口，声音颤抖，“只是……”
“大娘，快喝口水……”心慈关切地说道，上前用手替太后按抚。虽然已知大娘太后的身份，可还是称呼未改。
“太后……这……”陆普川见此虽心中不忍，可心中毕竟有太多疑问，十五年的复国是忍辱负重，三年的微服私访孝念难偿，国主这十八年可谓苦……
见此，徐智升上前，“陆大人，太后此番前来，是有事请求大人相助。太后也是压下了经年之思而未与国主相认……”
“太后恕罪，微臣无意勾起太后情思……”陆普川遂收起方才思索，拱手道：“那太后所为何事？微臣定当全力。”
太后稍后缓过来，郑重地对陆普川说：“为蔡国之事！”
陆普川当即领悟，前朝旧事却也是前廷机密，遂拱手道：“即是此事，微臣当与太后内厅详谈。”
太后点头，就在此时，下人来传，“忠义侯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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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楚宫前殿】
“天辅有德，海宇咸宁，……”百官朝拜。
玉龙国主一身衮冕，“众卿平身”，坐定龙椅之上，王者威严弥漫殿中。
三年来，由于国主身未在王城，一切朝见皆免，百官有事皆上奏于汤相，有不能决者辄快马呈送国主，此传递方式及路径只玉龙、赵羽、汤乐三人知晓，传信之人也是王室暗卫，故平日百官议政决策皆至议政殿。三年朝局得稳，国家运转离不开汤乐、李环、章维翰、郑甫元等一干老臣，同时也离不开王钦、韩禹偁等新启之臣。
玉龙环视殿阶之下，三年未见，前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暗潮涌动，民间巡得差不多了，但万不可舍本逐末，毕竟前朝稳固才是大局根本。待解决异邦之事，是该整顿朝纲了。汤相一直在帮助他暗中监御，所以他对朝中事皆是了如指掌。
“本王是许久未曾归京了，昔日曾留有圣谕，‘望我文武同心共济、勿负吾衷’，三年来朝局稳固，各位爱卿确是有功于社稷，更是有恩于本王。本王已得到太后确切消息，不日便可迎太后归京。现下，是异邦述律王前来我朝，故而，归京。”玉龙此语只是为稳定群臣，实际上他依旧没有母后的准确消息，这里也只有汤相知道。
语毕，玉龙扫视阶下，王钦初生牛犊，虽是一介书生却有胸怀鸿皓之气，恭敬而立却又不惧天威；韩禹偁是前年举士中的脱颖贤才，仅两年时间就在汤相的提拔下升至丞相长史（当然是在玉龙的同意下），他手持象笏，只觉龙目之威，玉龙一见便知是兢兢业业之臣，易于驾驭，却不能委以重任。再看老臣一边，李环依旧劲朗，章维翰还是老顽固一个，面无颜色，泰然而立；郑甫元亦是面不改色，玉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没有言语也没有表露什么，随后示意宣侍太监宣述律王进殿。
“宣北禺述律王觐见！”
述律王阔步入殿，一面回想着昨晚与叶麟的谋划——
“什么？！司马玉龙没死？”
“我们布局十分严密，如今却刺杀失败，没想到司马玉龙如此狡猾。我陵安的屠龙会义士也伤亡大半。”
看着捶胸顿足的叶麟，述律王却惴惴不安，如此一来，胜算就少了大半，本想来个擒王之策，现在却无法回头了，明天只能硬着头皮去面见楚王了。
叶麟本想用当年之策拿下王城，只是眼下绝无可能了，但是仍安抚道：“大王放心，明日您只管面见于司马玉龙，我们有北禺雄兵在手，就算他想要与您追究也没有证据。就是战，他集结兵马的时间，足够我们屠下王城了。何况他自视爱民如子，又怎会轻易开战？”
述律王点头，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只是我北禺的宝贝如此一来就非献不可了……”
“大王糊涂了，宝贝可失亦可得。待您明日探测出司马玉龙的态度，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只要大王想要这楚国天下，何愁得不到天下之宝！您现在身在楚国，万一北禺人出了什么差错，随处动动手指就可让楚国王廷难堪，又何愁找不到借口呢？”
“叶军师所言甚是，本王有雄兵在手，难道还怕他楚国不成？”
——回忆结束——
只见他身着异服，身材粗壮，络腮胡须，站定殿阶之下，行北禺礼，“参见大楚国主，北禺述律兀欲。”言语有力，无卑无亢。
玉龙心里思量着，好个述律王，“浑然不知”地装的倒很像，还能如此镇定地立于本王面前，我倒要看看他此次献宝如何收场。
“述律王免礼。今日亲赴楚地，本王必以礼相待。”玉龙面露和颜，丝毫没有点破。
“我本以为大楚国主仍四处寻母，此次前来也未曾事先互通文书。如今看来，不知是我北禺远僻之地消息不通，还是楚国信传机制如此发达啊！哈哈……”述律王看似狂躁无心之语，实则影射玉龙，百官颤栗。
述律王等着玉龙的回答，满脸的戏谑之意，而玉龙闻此语，泰然而答：“中原山路水路倒不及北禺荒地野马之速，可见述律王处消息灵通之极。”玉龙语出，述律王觉出此人之气质及应变之能力非于常人，不愧是传说中那个复国的玉龙太子。此语似是恭维，却也一语点破述律王有备而来之心，这在述律王看来，却更像是暗讽北禺蛮荒。他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压低了气焰。两方君王对话，臣子只得战战而立。
蛮夷之族，果不会虚词藻饰，玉龙捋一下鬓发，又道：“本王已有太后消息，只是述律王远赴楚宫朝见，本王岂能失礼于邻邦，遂提前归京相迎啊。”
“果真如此，恭喜楚王！兀欲谢楚王礼遇。”
“听闻述律王此次前来派重兵护送朝礼，今日众卿皆在，本王得幸，该与众卿同观。”
述律王听到“重兵”二字，心中却有不安，此次前来原想一招制胜，现在却让北禺大军钳制在楚国境内，他其实也担心邦内安危，感觉眼前的这位国主似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心里发毛，才后悔起来没有在出发前听从长老的劝谏。不能表露，所以只得勉强答话。
“遣兵护送，自然是表达我北禺对楚国的朝拜之礼。此物在我北禺被奉为神异之物，以此来表示我部族诚意。”
虽然是计划佯装朝觐，但述律王也是做足了准备。假戏就真做了，他从北禺长老处请出檀灵玉尊，一路小心护送至楚国，因为此物乃北禺族系传承之象征。
述律王见眼下已无力挽回，暗自懊悔，岂有持礼前来朝见而又不献之理？于是，吩咐同行献宝。述律王微微的一声叹气被玉龙看在眼里，玉龙在心底暗嘲：如此轻率地相信叶麟的计划，就敢贸然前来，看来我高估了他。
檀灵玉尊被抬上殿，这是一尊高三尺、颜色纯白、外形为北禺灵兽的石刻，玉龙一见，略有震惊，曾经在无相大师处，玉龙识过各族图腾及镇宝，他已知晓，此确系北禺镇族之宝。看来这述律王野心不小，是想直取楚都，将这玉尊安放于楚宫之中才是！
玉龙未露出半分惊异之色，拍掌而笑：“果然是北禺神物。本王曾了解过檀灵玉尊相传为北禺先祖所造，以整块纯白灵石刻得，周身光洁无瑕，且散发异香，因时有时无的檀香故而得名檀灵玉尊。况且这所刻之物乃是北禺灵兽，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王所言极是。”眼见这镇族之宝就要拱手楚国，述律王十分不忍又不好流于表面，只得附和。
玉龙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心底暗嘲，如此没有远见城府，就想单凭几万兵力取我楚都，未免太过无脑，难道叶麟此计只为引我回京？
“述律王如此厚礼，我楚国自然要回以礼待才是。本王已命人在内廷准备了筵席为述律王洗尘，本王也是许久未与百官共宴了。”
述律王只得应，“谢楚王。”
【楚宫前殿】
“天辅有德，海宇咸宁，……”百官朝拜。
玉龙国主一身衮冕，“众卿平身”，坐定龙椅之上，王者威严弥漫殿中。
三年来，由于国主身未在王城，一切朝见皆免，百官有事皆上奏于汤相，有不能决者辄快马呈送国主，此传递方式及路径只玉龙、赵羽、汤乐三人知晓，传信之人也是王室暗卫，故平日百官议政决策皆至议政殿。三年朝局得稳，国家运转离不开汤乐、李环、章维翰、郑甫元等一干老臣，同时也离不开王钦、韩禹偁等新启之臣。
玉龙环视殿阶之下，三年未见，前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暗潮涌动，民间巡得差不多了，但万不可舍本逐末，毕竟前朝稳固才是大局根本。待解决异邦之事，是该整顿朝纲了。汤相一直在帮助他暗中监御，所以他对朝中事皆是了如指掌。
“本王是许久未曾归京了，昔日曾留有圣谕，‘望我文武同心共济、勿负吾衷’，三年来朝局稳固，各位爱卿确是有功于社稷，更是有恩于本王。本王已得到太后确切消息，不日便可迎太后归京。现下，是异邦述律王前来我朝，故而，归京。”玉龙此语只是为稳定群臣，实际上他依旧没有母后的准确消息，这里也只有汤相知道。
语毕，玉龙扫视阶下，王钦初生牛犊，虽是一介书生却有胸怀鸿皓之气，恭敬而立却又不惧天威；韩禹偁是前年举士中的脱颖贤才，仅两年时间就在汤相的提拔下升至丞相长史（当然是在玉龙的同意下），他手持象笏，只觉龙目之威，玉龙一见便知是兢兢业业之臣，易于驾驭，却不能委以重任。再看老臣一边，李环依旧劲朗，章维翰还是老顽固一个，面无颜色，泰然而立；郑甫元亦是面不改色，玉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没有言语也没有表露什么，随后示意宣侍太监宣述律王进殿。
“宣北禺述律王觐见！”
述律王阔步入殿，一面回想着昨晚与叶麟的谋划——
“什么？！司马玉龙没死？”
“我们布局十分严密，如今却刺杀失败，没想到司马玉龙如此狡猾。我陵安的屠龙会义士也伤亡大半。”
看着捶胸顿足的叶麟，述律王却惴惴不安，如此一来，胜算就少了大半，本想来个擒王之策，现在却无法回头了，明天只能硬着头皮去面见楚王了。
叶麟本想用当年之策拿下王城，只是眼下绝无可能了，但是仍安抚道：“大王放心，明日您只管面见于司马玉龙，我们有北禺雄兵在手，就算他想要与您追究也没有证据。就是战，他集结兵马的时间，足够我们屠下王城了。何况他自视爱民如子，又怎会轻易开战？”
述律王点头，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只是我北禺的宝贝如此一来就非献不可了……”
“大王糊涂了，宝贝可失亦可得。待您明日探测出司马玉龙的态度，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只要大王想要这楚国天下，何愁得不到天下之宝！您现在身在楚国，万一北禺人出了什么差错，随处动动手指就可让楚国王廷难堪，又何愁找不到借口呢？”
“叶军师所言甚是，本王有雄兵在手，难道还怕他楚国不成？”
——回忆结束——
只见他身着异服，身材粗壮，络腮胡须，站定殿阶之下，行北禺礼，“参见大楚国主，北禺述律兀欲。”言语有力，无卑无亢。
玉龙心里思量着，好个述律王，“浑然不知”地装的倒很像，还能如此镇定地立于本王面前，我倒要看看他此次献宝如何收场。
“述律王免礼。今日亲赴楚地，本王必以礼相待。”玉龙面露和颜，丝毫没有点破。
“我本以为大楚国主仍四处寻母，此次前来也未曾事先互通文书。如今看来，不知是我北禺远僻之地消息不通，还是楚国信传机制如此发达啊！哈哈……”述律王看似狂躁无心之语，实则影射玉龙，百官颤栗。
述律王等着玉龙的回答，满脸的戏谑之意，而玉龙闻此语，泰然而答：“中原山路水路倒不及北禺荒地野马之速，可见述律王处消息灵通之极。”玉龙语出，述律王觉出此人之气质及应变之能力非于常人，不愧是传说中那个复国的玉龙太子。此语似是恭维，却也一语点破述律王有备而来之心，这在述律王看来，却更像是暗讽北禺蛮荒。他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压低了气焰。两方君王对话，臣子只得战战而立。
蛮夷之族，果不会虚词藻饰，玉龙捋一下鬓发，又道：“本王已有太后消息，只是述律王远赴楚宫朝见，本王岂能失礼于邻邦，遂提前归京相迎啊。”
“果真如此，恭喜楚王！兀欲谢楚王礼遇。”
“听闻述律王此次前来派重兵护送朝礼，今日众卿皆在，本王得幸，该与众卿同观。”
述律王听到“重兵”二字，心中却有不安，此次前来原想一招制胜，现在却让北禺大军钳制在楚国境内，他其实也担心邦内安危，感觉眼前的这位国主似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心里发毛，才后悔起来没有在出发前听从长老的劝谏。不能表露，所以只得勉强答话。
“遣兵护送，自然是表达我北禺对楚国的朝拜之礼。此物在我北禺被奉为神异之物，以此来表示我部族诚意。”
虽然是计划佯装朝觐，但述律王也是做足了准备。假戏就真做了，他从北禺长老处请出檀灵玉尊，一路小心护送至楚国，因为此物乃北禺族系传承之象征。
述律王见眼下已无力挽回，暗自懊悔，岂有持礼前来朝见而又不献之理？于是，吩咐同行献宝。述律王微微的一声叹气被玉龙看在眼里，玉龙在心底暗嘲：如此轻率地相信叶麟的计划，就敢贸然前来，看来我高估了他。
檀灵玉尊被抬上殿，这是一尊高三尺、颜色纯白、外形为北禺灵兽的石刻，玉龙一见，略有震惊，曾经在无相大师处，玉龙识过各族图腾及镇宝，他已知晓，此确系北禺镇族之宝。看来这述律王野心不小，是想直取楚都，将这玉尊安放于楚宫之中才是！
玉龙未露出半分惊异之色，拍掌而笑：“果然是北禺神物。本王曾了解过檀灵玉尊相传为北禺先祖所造，以整块纯白灵石刻得，周身光洁无瑕，且散发异香，因时有时无的檀香故而得名檀灵玉尊。况且这所刻之物乃是北禺灵兽，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王所言极是。”眼见这镇族之宝就要拱手楚国，述律王十分不忍又不好流于表面，只得附和。
玉龙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心底暗嘲，如此没有远见城府，就想单凭几万兵力取我楚都，未免太过无脑，难道叶麟此计只为引我回京？
“述律王如此厚礼，我楚国自然要回以礼待才是。本王已命人在内廷准备了筵席为述律王洗尘，本王也是许久未与百官共宴了。”
述律王只得应，“谢楚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