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TER 3
我回到房间,立刻就关上门,靠着墙的身体渐渐滑落,坐在地板上,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
了一般。
情绪慢慢稳定以后,我从地上起来,擦掉脸上已经干掉的泪痕。轻轻拿起吉他,坐在一旁的
椅子上, 把原来的弦小心地拆下,摆在一个精巧的盒子里,我还记得原来这换弦还是小哥手
把手教我的,他换弦的时候也如这样的轻柔。把从寒那拿来的弦一根根换上,换好之后调
音,一切动作自然顺畅, 即使过了十年,我仍记得小哥带有厚厚老茧的指腹捏着我的手指在
我耳边细语。学吉他的时候,还 曾被呆呆的小哥说笨,虽然在我极度抗议之下他收回了那句
话,但他还是被我念了一个礼拜,想 到这我淡笑,伴随着咸涩的泪水。
手轻轻地拨动琴弦,指腹的茧子已在十年的浸泡中淡化甚至消失,每天练习的熟练也在这其
中消耗殆尽,手指似乎对吉他很陌生,却有种不知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和好久不见的亲人再
次邂逅一样的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手指慢慢地抚上琴弦,生涩的琴音响起,我忆
起了从前:那年我16 岁,硬是缠着小哥教我吉他,第一首能流畅地弹完的就是这首,我记得
那时候小哥曾弹唱着给我听......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
回忆中小哥的歌声和现在自己的歌声好似融合在一起,想着想着,对小哥的思念就再也隐藏
不住了。手指停止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唱歌却演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小哥,我好想你
哦......你和势利鬼回来,好不好?若可以是一切重来,我绝不会留我一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地活着,与其痛苦一辈子倒不如与他们共同进退,逝在那战场的尘埃里。
我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脑海里就越是出现他们的音容笑貌,咸涩的泪水就越是往下掉。思
念,充斥着全身。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弦音,依然是当年老爸和老母达令的定情
曲,《在水一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原本低垂的头,渐渐抬起,是寒...后面跟着的是老母达令,还有,老爸...还有,阿公...几欲干涸的眼眶又湿润了......老爸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启唇:“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歌声被难受的情绪阻碍,却又被老母达令很快地接上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然后是寒,阿公...断断续续地,一边哽咽一边唱着: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脑中萦绕着的是这十年来夜夜梦中出现的人儿,两抹俊秀的身影一一在眼
前出现,伸手触摸却又转瞬即逝。回忆接踵而来,Vinson被揭穿身份,他明明***得什么都
写在脸上,他明明打不过别人,却都傻傻地护住我;我任性地要和兰陵王私奔,他不惜与北
城卫撕破脸,只为护我周全,而他把银行卡给我,跟我说受委屈了就要回来;极阴之日老母
达令消失,他明明平时跟 老母达令最黏,他明明比谁都自责,却都扯出笑容安慰我;火焰使
者来袭,毋庸置疑他一定会逞强独自参战,而他陪他一起上了战场,我却无用的只能像个麻
瓜一样,在家中祈祷;大战初,他因责任不得不放下爱人远去,而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跟
着一去不返,我只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等待了十年.....而现在我却只能睹物思人,没用地
哭泣。
歌声止住,伴随着的是无尽的沉默和低低的抽泣......首先打破这份宁静的是阿公,他勉强的
笑容让人心疼:“雄哥,啊那个在水一方是什么东东,为什么要有佳人在水的中央?”老母达
令嘶哑的 声音慢慢地萦绕在我的耳朵旁:“爸...不要闹了啦......”回应老母达令的是阿公苍白的
嬉皮笑 脸:“雄哥啊,不要再管那什么在水一方的了,我们去吃披萨吼,阿爸吼刚刚定了披
萨给你吃。”
说完无视了老母达令皱紧的眉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推着走出门外。老爸只是看了
抽泣的我跟寒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退出了这个凝重的房间......平静了情绪,我也走
出了房间, 没有再宽慰寒,只是因为,能让她止住哭泣的人永远地不在了。
我想,她唯一遗憾的事应该就是没有与小哥携手共同踏进婚姻的殿堂,在她最向往的教堂中
与小哥宣誓,成为那一天的公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