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坑
授权转载 作者：journey慕 

非短文 已完结 凡扬？
绝对不是喜剧。。�

被百度吞了。。�

1.尾戒 

展令扬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昏脑胀。他摸到旁边的被子，已经冷了。愣了一下，几乎在回神的同时立刻反应过来。“小凡凡！”他低声喊。 
冲出卧室，房子里空无一人。 
展令扬回到床边坐下，依然觉得头昏，迷迷糊糊地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尾戒的吊坠。那是属于雷君凡的，和自己脖子上的那个正好凑成一对。他掀开被子，果然看见了一张字条。 
“我去执行任务了，可能。。。很久不能回来。怕你阻拦就给你下了迷药。对不起。” 
展令扬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竟然只留了张字条就走了！”而且还很体贴地把人家放倒了，让人家一觉睡到大天亮。完全来不及阻止。雷君凡！乱来也该有个限度吧？！ 
展令扬在心里很郁闷地想着。。。 
他发了一会呆，把那一条也挂在了脖子上。垂落在自己那条旁边，颜色款式相对的两只尾戒看起来却并不相容，抗yi似的轻微地互相碰撞着。声音几不可闻。展令扬把它们握在手里，紧密地，毫无缝隙地握在一起。“君凡，你应该明白的，只要人家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那两个尾戒终于静静地挨在一起了。他旋即扬起灿烂的微笑，朝门外喊：“小烈烈，早安！” 
“咦？今天起得很早嘛。”南宫烈正在准备早餐“下来吃早饭了！” 
展令扬慢悠悠地下了楼，坐到桌边，问：“小烈烈啊，你今天早上有没有见到小凡凡？” 
“啊？”南宫烈很惊讶的样子，“君凡他不是……” 
“我知道小凡凡执行任务去了，昨天晚上还见到的，但是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小烈烈，你知道他去哪里执行任务了吗？”展令扬拿起刀叉搅着桌上的面条 
南宫烈摇了摇头。 
“这样啊……”展令扬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没关系，小烈烈，你能帮人家打听一下他去哪里了出任务吗？”说完，开始狼吞虎咽。 
南宫烈喝了口茶：“你要去找他？” 
“嗯！”展令扬点头 
“首领不会允许的” 
“可是我们是搭档啊！为什么不能去找他？大不了你帮人家联系任务，人家自己出去找！” 
“我。。。试试吧，明天给你答复！” 

那天晚上，展令扬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而且是个噩梦。 
这个噩梦非常真实。周围全是白色，床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窗户也是白色的，就连窗帘和窗户里透出的光也是白色的，展令扬在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中开始感到晕眩，脑袋里似乎有一千个人在惨叫。他在梦里闭上眼睛，眼前竟然还是白色。他几乎有些绝望地睁眼。然后他看见了雷君凡，默默地看着他的雷君凡，脖子上有一个尾戒吊坠。 
雷君凡说：“令扬，你病了。”展令扬说：“人家没有。”雷君凡又说：“令扬，你昏迷了好久。”展令扬说：“人家没有！倒是小凡凡你，怎么能丢下人家就这么一走了之。” 
然后曲希瑞走过来，雷君凡让到一边。曲希瑞说：“令扬，你在和谁说话？” 
展令扬说：“小凡凡咯！” 
曲希瑞愣了一下，说：“这里没有雷君凡。” 
展令扬说：“可是他明明就在你旁边。” 
曲希瑞往旁边看了一眼：“令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曲希瑞说：“令扬，你病了。”然后他转身向柜子走去，展令扬看到他直接穿过了雷君凡的身体。 
曲希瑞拿来了一瓶药，倒出两片，说：“令扬，乖！你需要服药了。” 
展令扬迷迷糊糊地接过药片，就着水吞了下去。雷君凡冲他淡淡一笑，竟然就开始一点一点地不见了！ 
“君凡！！”他伸出手去抓住他，但是雷君凡掰开了他的手，说：“对不起，令扬，我并不是真实的。”然后义无反顾地消失了。曲希瑞问：“你还能看见他吗？”展令扬摇了摇头，觉得眼眶发烫。然后真的有眼泪流了下来。 
曲希瑞说：“令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必须帮助你分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的病就是分不清真假，你明白吗？” 
曲希瑞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你明白吗”已经几乎听不见了。白色终于开始渐渐地消失，展令扬似乎听见曲希瑞焦急地唤他。 
“令扬！你醒醒！振作啊！”最后，那个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的。 
展令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6、突变 

雷君凡竟然消失了，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他没有继续跟踪目标，不在旅馆不在岛上，甚至不在梦里。 
而展令扬则继续在岛上呆着，一方面跟着自己的目标，一方面盯着齐木藤键。他想雷君凡应该只是暂时不能出现而已。只要跟着目标，雷君凡的出现是迟早的事。 
而在梦里他开始听曲希瑞的话，服用那些药片，并且不反驳曲希瑞关于“雷君凡是假的”的说法。反正已经找到了雷君凡，也不必在梦中假想了。他只是想试试看，如果照这样下去，这个梦会变成怎么样。 
事实上，他隐隐渴望着他的顺从能给梦境带来一丝改变。 
结果，毫无进展。无论他顺从或是违逆，梦里永远是白茫茫的一片。永远如此。 
他期待这个长长的噩梦赶快结束。 
在他的梦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彩色了。 
自从那个白色的世界出现开始。自从……自从，雷君凡不见了开始。 
窗内是墙，窗外是雪。 
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色彩。 
他在梦中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终于看见了殷红的颜色。虽然痛，但是他很开心。 
血顺着手臂渐渐地流淌，他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去接滴下的血滴 
“令。。。扬？”这时他听见一声带着颤音的低语。 
然后他抬头，看见向以农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双目殷红，死死地盯着他满是鲜血的双手。 
“小农农？你怎么也来了？你看上去脸色不好哦，不舒服吗？”展令扬问。 
向以农嘴唇颤了颤，忽然转身疯了似的向外狂奔，展令扬能听见他前所未有地失态地大喊：“希瑞！希瑞！令扬出事了！希瑞！！” 
糟了，原来就算是梦里这样做也会很吓人的啊。 
展令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吐了吐舌头。他只不过是不想让梦境太单调而已……不过，这样也许会更热闹。 
展令扬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开了。。。 
他跳下床，向门外喊：“——小农农——” 
“人家没事啦——你别叫——那个，小瑞瑞。。。”他的话头被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曲希瑞二话不说，直接用手里的注射器扎进了展令扬的手臂。展令扬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没力气，然后就动不了了。 
“本来你的情形是不适合用镇静剂的，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昏迷着比较安全。”曲希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生气了，“令扬，你这样下去，你觉得君凡会乐见吗？别忘了，他到最后……” 
他到最后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展令扬能够猜出曲希瑞的下半句话，尽管他已经昏过去什么也没听到。应该说，他已经从梦中醒来，没有听完。 
不过，自己的梦，自己清楚也不奇怪吧。 
雷君凡的担心，自己能感应到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扬起唇角。 
到最后还在担心……意思是说，到任务的最后了吗？君凡要成功了吗？ 
这个梦，从头到尾，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他望向窗外。世界绚烂多彩，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然而，虚幻与真实互不相容。 
落日残阳，此刻却显得格外狰狞。 
他走在旅店的花园里，看见了齐木藤键和他的助手。这几天他总是留意他们的动静，可惜他们那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君凡的线索。 
展令扬和他们隔得非常远，但是依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这一次，他听见了重要的内容。 
“说到那个小子……”齐木藤键看上去十分十分无奈，“虽然是解决了，可惜……” 
他的助手说：“是啊。” 
齐木藤键叹了口气：“虽然中了毒他也活不了几天，但是如果真的留下祸根的话，那个杀手组织的人是很难缠的……那个医生，很有能耐的样子，竟然将手术刀作为武器！” 
“是啊，真了不起，竟然让那小子立刻行动自如……不过，就算是神医，也不见得能解得了这样的毒药吧。更何况这种毒还是第一次使用，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抗体。” 
“说得也是。” 
那两个人又说了什么，展令扬根本就没有听清。他的脑子里有一千个人在叫嚣着，嘶吼着。让人头晕目眩。 
不……不可能。君凡……他说过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不是吗？ 
他呆愣在原地，甚至连那两个人走近了他也没有发觉。

“喂，小鬼，这几天是你在跟踪我们吧？” 
“技术不错嘛，要不是我，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 
展令扬呆呆地问：“你们杀了君凡？” 
齐木藤键哈哈大笑起来：“君凡？什么君凡？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杀手吧？没错，他活不成了。” 
展令扬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另一个人摇摇头：“可惜啊，本来还想看看新毒药的效果呢，竟然让那个医生救走了……”忽然猛地盯住了展令扬：“小鬼，你想干什么？” 
展令扬冷冷地望过去，目光灼灼，要把人烧穿一般：“你说呢？” 
“不对，这小子很危险——快走！别让他碰到！” 
展令扬视线仍是不动，一字一顿，缓缓地说：“我要杀了你们。” 
“你……”那人只看见他身形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身前，正要躲开，忽然觉得身体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胸前已插入一把明晃晃的刀，正中心脏。他倒下去，神情惊骇已极。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明彦！”齐木藤键惊呼一声，飞身接住那具倒下的尸体。 
“明彦！明彦！你振作一点，我有办法救你，只要你活着，绝对有办法……绝对……”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住。那个被叫做明彦的人明显已经断气了。 
展令扬越发冰冷地说：“同伴死去，你也会悲伤吧。人都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可为什么……你们偏偏永远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 
“我要杀了你！！”齐木藤键嘶哑着吼了一声。他抱着明彦的尸体，迎面嗖嗖嗖三声，竟是三片泛着紫光的毒刃！ 
不愧是用毒专家。君凡。。。就是被这种东西……杀死的吗？ 展令扬从一侧闪开。齐木藤键竟然停下了攻击，低头看了他的助手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手中已经握了一把颜色怪异的匕首，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没多久，喷溅出来的血液全都变成了诡异的深蓝色。“那种毒，只有我会解。你杀了我的同伴，你也永远别想救……你的同伴……”他呛了一口血出来，也是接近于黑色的深蓝色。 
他竟然……自杀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刚才他说别想救你的同伴。 
这么说，君凡还活着！ 
“喂！君凡去了哪？”展令扬拼命晃着他的身体，但是齐木藤键已经死了。 
死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 
没关系，他想，君凡还活着。还活着，那就没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君凡明明中了无药可解的毒。 
展令扬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医生……手术刀…… 
希瑞……是吗？

8.死地
然后，他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白色的单子，曲希瑞接过来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雷君凡笑笑：“不说？我来猜一猜，我还有几个小时会倒下去？”
曲希瑞有些生气地反驳：“哪里至于那么糟糕？！”
雷君凡想了想：“一天？”
“两天！”曲希瑞垂下头：“君凡，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不用了，知道这个就够了”雷君凡打断他“谢谢你希瑞，我要走了…啊！对了，我的事不要告诉令扬，让他…好好活着……”
他转身刚要走，却听见曲希瑞在背后说：“不！”
“怎么？”雷君凡回过头
“你失踪了，令扬现在估计已经找到发疯了吧？！他有知情权的，你以为可以瞒他多久？”
“能多久就多久，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的…”
“怎么可能忘！你知道令扬把你当作他最重要的人，况且你说你爱他不是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告诉他！”
雷君凡脸色一变：“曲希瑞！若是你真的告诉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曲希瑞一愣，随即狠下心说：“随便，总之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尽管……”
“希瑞！”雷君凡突然低下头“拜托你，不要让令扬知道！”
曲希瑞原本想说的后半段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君凡……”
雷君凡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求，你了，谁都好，只有他…绝不能让他知道！”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管怎样我都当你答应了”说完，翻身从窗子跃了出去
曲希瑞握紧了拳头：“君凡，你真是…等等，你要去哪里？”说着也跟着跃出了窗户
雷君凡似乎是尽了全力向森林跑去，曲希瑞不敢怠慢，集中精力追着，生怕一个闪失跟丢了

不一会儿，只见雷君凡身形一闪就没入森林中，不见了踪影
“君凡，你站住！”曲希瑞喝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了脑海，君凡他，到这里来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他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白色的单子，曲希瑞接过来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雷君凡笑笑：“不说？我来猜一猜，我还有几个小时会倒下去？” 
曲希瑞有些生气地反驳：“哪里至于那么糟糕？！” 
雷君凡想了想：“一天？” 
“两天！”曲希瑞垂下头：“君凡，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知道这个就够了”雷君凡打断他“谢谢你希瑞，我要走了…啊！对了，我的事不要告诉令扬，让他…好好活着……” 
他转身刚要走，却听见曲希瑞在背后说：“不！” 
“怎么？”雷君凡回过头 
“你失踪了，令扬现在估计已经找到发疯了吧？！他有知情权的，你以为可以瞒他多久？” 
“能多久就多久，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的…” 
“怎么可能忘！你知道令扬把你当作他最重要的人，况且你说你爱他不是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告诉他！” 
雷君凡脸色一变：“曲希瑞！若是你真的告诉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曲希瑞一愣，随即狠下心说：“随便，总之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尽管……” 
“希瑞！”雷君凡突然低下头“拜托你，不要让令扬知道！” 
曲希瑞原本想说的后半段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君凡……” 
雷君凡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求，你了，谁都好，只有他…绝不能让他知道！”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管怎样我都当你答应了”说完，翻身从窗子跃了出去 
曲希瑞握紧了拳头：“君凡，你真是…等等，你要去哪里？”说着也跟着跃出了窗户 
雷君凡似乎是尽了全力向森林跑去，曲希瑞不敢怠慢，集中精力追着，生怕一个闪失跟丢了 
不一会儿，只见雷君凡身形一闪就没入森林中，不见了踪影 
“君凡，你站住！”曲希瑞喝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了脑海，君凡他，到这里来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曲希瑞开始努力地向着雷君凡消失的方向狂奔，几分钟后，他猛然停住，他终于看见了雷君凡。。。 
他将一柄精致的小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鲜血像沙子一样无情地揉入眼里，风从远处徐徐吹来，环绕在充满水气的森林，还掺杂着淡淡的树香，富士山下依旧是神圣而祥和的。。。 

血还是滚烫的，却让人感到刺骨地凉，就如同听见亿万人尖利刺耳的惨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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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凡和展令扬都侧卧着，面对面，距离很近，对方的眼睛里映着的就是自己的瞳孔。“……其实我并不讨厌杀人”雷君凡笑笑：“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君凡……难道你觉得可以骗得过我？不累吗？”展令扬的声音在身边问。 
雷君凡闭着眼睛说：“呵呵，那如果我现在说，我刚才在骗人。这样不就很矛盾了？如果这句话是真话就意味着是假话，如果是假话，那也是真话。”他接着说：“令扬，现在……你觉得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展令扬还没回答，雷君凡又接着说：“你最好别想明白，不然，你将来一定是我的致命伤。” 
展令扬点点头，雷君凡慢慢展开一个微笑：“很晚了，睡吧。” 
他感觉到展令扬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问道：“君凡，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雷君凡说：“是。” 
展令扬又问：“你怕我有事？君凡，你不用担心会连累我，因为如果你出了事，我绝对不会安安稳稳的继续生活。”他顿了一会，补充：“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雷君凡说：“照你这样说，我的命就等于你的命。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展令扬笑：“什么话，难道人家还会想不开吗？” 
雷君凡的眼中殊无笑意，只是说：“令扬。” 
忽然，世界静默下来，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这一瞬间，宇宙不复存在。只有雷君凡，默默地看着他的雷君凡。 
展令扬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君凡，我答应你。” 

“令扬，一定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令扬，请你…… 
一定……要记住。 

为什么？ 

我不要你死。 
因为……我爱你。 
你来猜一猜，我有没有说谎？ 
----------------------------------------------------------------------- 
曲希瑞呆愣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拿出手术刀，他开始奋力地不知疲倦地挖掘着地上的土壤，森林的土壤很松软，似乎一小会便渐渐形成了一个坑。。。 
曲希瑞横抱起雷君凡，让他躺在那个手术刀掘出的坑中：“难道你就是死也要……令扬知道了，一定会发疯吧。” 
雷君凡还没死。不知道谁说过，人就算只剩一个头颅，头脑也有一小段时间能保持清醒。他眨了眨眼睛，曲希瑞几乎能看到他眼中的的笑意。 
“你看见什么了？”曲希瑞低下头，他看到自己的眼泪砸在雷君凡染血的胸口，血在眼泪中迅速蔓延开来。“让我猜一猜……令扬，是令扬吗？” 
雷君凡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落地的响声。 
曲希瑞始终没有回头。 
在他身后，展令扬面无表情，默默地站着。视线牢牢地固定在雷君凡的脸上，一刻不离。 
那两条尾戒吊坠似乎融和在一起不分彼此。一同跌落在地上，发出细不可闻的微弱轻响，无力而悲哀。。。

9、空洞 （上） 
“君凡已经死了。”曲希瑞低声说了一句。 
展令扬看着曲希瑞将雷君凡埋葬，始终不发一言。曲希瑞也没说什么，洒下最后一捧土，就离开了。 
曲希瑞消失在森林边缘。 
“为什么……”展令扬站在原地开始发抖，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残破不堪。他忽然举拳，猛力地朝地面击去，一下又一下，甚至可以听到手指撞击地面的‘咚咚’声，不消多时碎裂飞土，出现一个空洞。他仍旧不停地用拳头砸开地面。那个空洞越来越深，直到他的拳头已经探不到底。 
他停了手，看着那个洞。周围一片平坦，那些飞出来的沙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 
就像此刻他的胸膛很轻易地被发了酵的细小伤口烟雾缭绕地撑满，而那块空荡荡的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填补。 
原来，这就是梦所预示的东西。 
“君凡，既然我保证过……那就一定会守信。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活下去……” 
 “但是你呢？你又怎么样？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为什么你不好好的活着！？”他的吼声在辽旷的空间里一次次地旋转回荡，他几乎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破。 
然而，嗡鸣声落后，寂静的依旧寂静。展令扬环视四周，没有风，连树叶都安安静静地呆着。他就这么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早就漆黑了。入夜，森林里不知什么鸟在似乎悲鸣一般的呜咽。有人一路奔过来，喊：“令扬！听见的话答应一声！” 
展令扬回过神，听出是南宫烈的声音。但是他实在不想回答。 
他很想就此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死。 
很疼，非常疼，有一只布满尖锐倒刺的手握住了心脏，猛地收紧。那种疼痛让人无法动弹，仿佛只要动一下，心脏就会被捏碎。 
心脏被捏碎的痛苦啊……君凡，你也曾体会过这般痛苦吗？ 
不，不可能……这样的感觉，只要一次…… 
只要一次，就足以让人发疯。 
“令扬，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时，他还以为雷君凡已经睡着了。 

雷君凡已经死了…… 

“我不要你死。因为……我爱你。”自熟睡中朦胧听到，恍若隔世。分不清是醒是梦，只是知道，那人说过：“因为……我爱你。” 
“你来猜一猜，这次我有没有说谎？” 
触在唇上的是滚烫而颤抖的火。 
一直在梦中的……不是君凡，而是自己。 
他从梦惊醒，君凡不见了。 

君凡已经…… 

是梦吗？ 
现在，过去，以及一切？ 

是吗？ 

不是吗？ 

明明是晚上，眼前却一片白茫茫地没有尽头。 
梦境要来了吗？还是…… 
要醒了？ 
——从此轮回，永无止境。

9.空洞（下） 

君凡…… 

展令扬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种痛彻肺腑的感觉令他十分恐惧，恐惧得发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笑却无法停止，就这样一直坚决而残酷地继续。世界渐渐模糊，在眼中滚烫地晃动，充盈着，燃烧着……并且从眼眶里滑落。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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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偏偏这种时候……”曲希瑞头也不回，拿出手术刀向后射去，一击命中身后的偷袭者。 
“喂，剩下的你们听好了，我不管你们听命于谁，总之要展令扬的命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曲希瑞原本心情就极差，此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手术刀接二连三地射出，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刹时地上躺倒了好几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趁早滚，我今天没空陪你们玩！” 
忽然，半空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烈从树上一跃而下，迅速移动到一人的身后，身形快如闪电。那人正向曲希瑞的防御死角偷袭。南宫烈一记手刀，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你也来了？”曲希瑞忙着应付着余下的偷袭者，南宫烈也加入了战局，不一会，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大堆人。 
南宫烈扫了一眼地上昏厥过去的几个人：“希瑞，你下手太狠了，他们不是猎物，没必要赶尽杀绝。”然后拧住最后一人的衣领：“是谁派你们来的？来干什么？” 
曲希瑞在一旁冷笑：“不用问了，他们一开始就跟我说了：‘你们首领不需要不听话的小鬼，雷君凡看样子快死了吧？正好，省得我们动手，接下来只要解决展令扬就可以了，反正他活着只会是祸害，我们就是拿钱办事’‘好狗不挡道，别挡着你大爷的财路！’话没说完就开始袭击我，真是想手下留情都没机会！” 
南宫烈神色一变，狠狠往那人脸上挥了一拳。那人一下子飞出老远，昏了过去。 
曲希瑞笑笑：“呵，不继续走你的优雅路线了？” 
“看着一个人死去，还只想着怎么从死人身上获利……”南宫烈抬起头来，眼神冰冷：“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绝对不可原谅！” 
“。。。”曲希瑞敛了笑容，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令扬他还好吧？” 
“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曲希瑞回答，“连刚才森林里有人接近都没发觉，按理说他的直觉应该比我好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宫烈向森林深处看去。 
曲希瑞摇了摇头：“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将要发生什么……我们谁也阻止不了。你想看他的话就去吧，但是即使是你我，一样阻止不了。” 
“我明白了。”南宫烈点点头，转身奔跑起来。 
“烈，结果你还是比我勇敢呢。”曲希瑞靠着树干坐了下来。“要是我的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亲眼看着他……” 

南宫烈赶过来的时候，展令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南宫烈试探地在身后叫了一声：“令扬？” 
展令扬没有答应。他走进了一些，展令扬忽然转身大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抖得像暴风雨里不断颠簸的小船。 
死死地抓着手里唯一的支撑，另一只手按住胸口，痛不可遏地蹲了下来。呼吸变成了艰难而奢侈的消耗，动一下，就是一阵令人眼前发黑的锥痛。牙齿也在格格地打着冷战。手指在胸前越收越紧，衣服被压迫得变形，胸口尖锐的痛楚却一点也没有减轻的趋势。 
南宫烈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希瑞不肯说……令扬！？” 
展令扬的面孔已经痛得扭曲了，只是惊恐的神情依然能从那些被扭曲的复杂情绪中分离出来。南宫烈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事能让展令扬狼狈成这样，他从来都只会以微笑示人的啊，一时也慌了手脚：“你被人攻击了吗？还是中毒了？你不能说话吗？”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展令扬忽然轻笑了一声，用手指着埋尸体的地方，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就是那里——他死前还在笑！哈哈……咳……”他神色剧变，竟呛出一口血来。南宫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看见一片空地，里面什么也没有。展令扬保持着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又说：“我的心脏已经让他切下来了……咳……我是死人……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哈哈……” 
心脉俱伤……吗…… 
南宫烈打了个寒颤，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令扬，你病了，我带你去找希瑞！” 
“找谁……也没用……我已经死了……哈哈……已经死了……” 
南宫烈心一横，一记手刀将展令扬击昏。展令扬脸上那种恐怖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也已经一身冷汗了。 
他抱起展令扬向森林外走。曲希瑞在不远处等着他。 
“找到了？”曲希瑞看见展令扬，问了句。 
南宫烈点点头：“嗯。果然是连你我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他们走回医院。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 
而展令扬在梦里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10、幻境 

在梦里，每一个人都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在同情一只流浪的小狗。 

南宫烈远远地看着展令扬一个人对墙壁说话。说的是什么他听不清楚，大概是“吓死人了”这句话，然后伴随着无意义的笑声。 
半年了，治疗毫无进展。 
“令扬的思维永远停在君凡出事前后的那段时间。”曲希瑞在背后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他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梦境。他觉得他梦见的东西，还有那些幻觉，才是真的。他甚至想一直活在他的那些幻觉里。现在应该是第五次了，他从头开始经历那些事情……” 
“我没能阻止君凡，现在连令扬也阻止不了……”他带着一丝苦笑：“我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完蛋。” 

“……” 看着展令扬摇了摇头，“换了任何人，也绝对阻止不了。毕竟那样的事情……如果我是君凡，也不会在你面前等死。如果我是令扬……”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我是 
令扬，也许情况会更严重。” 

曲希瑞看见展令扬把右手伸向空气，问：“令扬，你还能看见他吗？” 
“当然能，他就在这里。”展令扬的语气几乎是温柔的，他的手落在了一个看不见的人的肩膀上，说：“君凡，你又胡说。” 
曲希瑞皱了皱眉：“令扬，你是不是私自停了药？为什么？” 
展令扬点了点头：“吃了药之后，就看不见君凡了。” 
曲希瑞正想说什么，展令扬制止了他：“希瑞，我知道君凡是假的。他永远在我旁边，不吃饭，不睡觉。他不可能是真实的。” 
“但是……即使这样，也足够了。”展令扬快乐而满足地看着眼前的空气。曲希瑞看着那笑容，只觉得连骨头里都透着寒冷。 
他病了，毫无疑问。精神分裂症，伴随着周期性的选择性失忆。清醒的时候曾经尝试自残。 
展令扬在发抖，连笑的时候都在发抖。他说他的脑子里有一千个人在惨叫。 

“希瑞，我知道我现在在做梦。梦一醒，我就会回到现实中，我还要找君凡。我会找到他。”他微笑着说，“反正是在梦里，吃不吃药，差别不大吧。” 
“请你别让他消失，我很想念他……真的……很想念他……”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墙壁，然后有眼泪流下来。 
曲希瑞也不由得胸口一痛，猛地咬紧了牙，到底没流下眼泪来。但是有一阵腥味自齿间溢出。他低声问：“令扬，昏迷的时候，你都梦见了什么？” 
“梦？”展令扬的目光丝毫不曾转动，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这就是梦，现在我正在做梦，我知道君凡不是真的，小瑞瑞你也不是真的，梦一醒，所有东西都会消失。然后我在现实中继续找君凡，一定能找到的。” 
曲希瑞用指节擦掉了嘴角的血，头也不抬，一拳打在了展令扬的胸口。展令扬猝不及防，身体向后飞了出去。 
“希瑞！你做什么？”南宫烈在背后喊。 
“我只是让他清醒而已。令扬，你能感觉到痛吗？”曲希瑞平静地看着他，“这就是现实。梦里，没有痛觉。” 
展令扬站起来，看着墙壁笑了：“小凡凡，希瑞好像生气了呢。” 
南宫烈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 
曲希瑞不发一语，急步上前，又是一拳猛击在他的下巴上。展令扬闷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还手。下一拳打在他的右脸上。嘴角现出血丝。 
“令扬，你的口腔出血了。”曲希瑞的语气依然平静，“尝到腥味了吗？梦里是没有这种感觉的，除非你接受了暗示。” 
展令扬依然摇头，但是笑容渐渐消失了。“不可能……如果这是现实，我宁愿永远活在梦里。” 
梦里，他还在寻找雷君凡。君凡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活着。 
但是……梦里，他找不到雷君凡。 
他渐渐发觉，无论世界是真是假，他永远也找不到他。 
雷君凡走过去，替他擦掉脸上的血，说：“对不起，令扬，我不是真实的。” 
“没关系，只要是君凡……没关系……”他抱住雷君凡，曲希瑞却看见他双手环抱着空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雷君凡似乎是想抱住他，但是手停顿了在半空，又放了回去：“令扬，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消失了。”他顿了一下，下定了决心似的慢慢说道：“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这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你一直……在做梦……虽然这一切在现实世界中也存在……” 
“我害怕你会醒来，然后想起所有事情，那种精神状况的你……绝对承受不了……” 
“但是现在你要是再消沉下去，我宁愿你醒来，也不要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一辈子……” 
展令扬摇着头不说话。雷君凡似乎叹了一口气，说：“就算……为了我吧。再见，令扬。” 
然后，他推开展令扬走了，一直消失在走廊尽头。义无反顾。 
曲希瑞看见展令扬震惊地看着自己身后，视线渐渐地向右，一直到走廊尽头，像是在追随着什么。但是当他的视线停下来时，人也在慢慢地，慢慢地跪倒。 
“令扬！你又看见什么了？令扬！令扬你醒醒！令扬！” 

“君凡，我只是想说……” 
只是想说……什么呢？ 

展令扬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南宫烈问他是不是喜欢雷君凡，他说是。 
然后他在南宫烈眼里看到了悲悯 

是因为君凡，已经死了。 

当时展令扬还以为，他在做梦。 

……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把自己溺毙在柔和而神圣的黑暗中。 

“恐怕……不行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曲希瑞的声音不知道在对谁说，“昏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令扬！令扬！千万别睡着啊！！” 

…… 

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定会活下去，就算…… 
就算永远活在梦里，我也一定会……活下去…… 

慢慢地，世界空无一物，连记忆也开始模糊。 

展令扬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富士山下。 
从床上起来，雷君凡不在。身旁的被子里放着一张纸条和属于雷君凡的尾戒吊坠。南宫烈在楼下叫他。他没有回答，把那个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他把自己脖子上颜色款式相对却并不相容的两只尾戒紧紧地握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 
他闭上眼睛，像个孩子般笑了。 
那两个小玩意还是紧紧地贴在一起，开始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君凡…… 
——唇瓣一启一合，用尽生命的那一声竟像是溺水者临死前绝望的呼喊。
 
“令扬——” 
 
展令扬似乎听见了低低的回应，环顾四周，却依然空无一人。 
 
梦的深处，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终于……醒了吗？ 

-----------------------完结---------------------

给人家的生日贺…
来坐沙发滴�

月月真厉害，这里也被你做到SF了。。�

恩...还真不是喜剧...

卷锅盖闪人~~

～飞过的～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