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陛下,人带回来了,如今正在大殿。”
“知道了,下去吧。”执明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遣退跟随的侍从,执明只身一人走进殿内。
“阿离,许久不见。”执明笑道,可慕容离分明地看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微微躬身:“见过陛下。”
“本王如今是天下共主,你,为何不跪?”执明轻笑。
慕容离一愣,但随即还是跪下,地板冰冷的温度似是在提醒他,曾经的一切都已过去了。
“草民,参见陛下。”
“本王只问你一句,可愿留在本王身边?”执明低头俯视着慕容离,眼神中带着压迫,并未让他起来。
“不愿。”慕容离眼帘微阖,没有看他。
执明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问道:“为何不愿?”
慕容离轻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如今已是天下共主,而草民是应死的瑶光后人,身份低微,实在,不配待在陛下身边。愿陛下能放过草民,草民只想隐居山林,了此残生。”
“你也知,本王如今已是天下共主。”执明语气冷了下来,“本王想要的人,就算是不愿也得留下来。至于配不配留在本王身边,是你说了算的吗?”
“草民身份实在低微,怕是太……大臣们知道了,定要说三道四的。”慕容离自知失言,立即改口。
“已没人能对本王说三道四了。从前有太傅……如今他也不在了。”执明顿了顿,一手捏住慕容离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语气温和,却听得慕容离心中阵阵发凉,“要细说起来,太傅的死,阿离也脱不了干系啊。”
慕容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执明甩开手,厉声道:“来人,把他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是!”几人应道,带着慕容离出了大殿。
看来……不仅自己不再是原来的阿离,执明……亦不再是从前的执明了。慕容离暗叹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玉箫。罢了,原是我欠他太多,现在,就当还他的了……
执明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越走越远。阿离啊,从前你总是不肯乖乖陪着本王,今日去天枢,明日到遖宿。如今这天下都是本王的了,你走到哪里,都是在本王的土地上!
几个侍从恭恭敬敬地将他带到执明的寝宫,道:“慕容公子,陛下安排您今后住在此处。”
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侍从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慕容离没有心思欣赏寝宫的华美装饰,也没想着要出去。明白自己是出不去的,何必自找麻烦。他只坐在案旁吹箫,依然是那一支凄清的曲子,叫人听得心生悲凉。
夕阳渐渐西沉,执明回到了寝宫,放轻脚步走到慕容离身边。一曲毕,慕容离放下玉箫,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执明坐到他身旁,凑到他耳边轻笑道:“阿离吹的曲子,还是那样好听。”
慕容离一惊,猛地转过头,玉箫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他僵直地跪了下来:“参见陛下。”心中却暗暗无奈,自己对执明从未设防,人都走近了自己竟未察觉。
执明听见那人跪下时“咚”的一声,看着他诚惶诚恐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微微刺痛,你我之间……竟已变成了如此。自嘲地笑了笑,仿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嗯,起来吧。”
“谢陛下。”慕容离立在一旁,垂眸盯着地板,并不看向执明。
执明看着他瘦削的身子,语气不禁放得轻柔了些,问:“阿离还没有用过晚膳吧?想吃什么?”
“随意,陛下安排便是。”
“那好,小胖,按照本王每日的膳食,备两份!”
小胖立即跑去厨房叫厨子们准备。执明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下,给自己和慕容离各斟了一杯茶,“这里,阿离可还满意?”
“陛下准备的,自然是好的。”
“那以后阿离就和本王一起住在这寝宫吧。”
慕容离一愣,侍从从未说过这是执明的寝宫,而自己这一路有些恍惚地走来也不曾注意到了什么地方,如今一看这屋里的摆设装饰,件件不凡,立即站起身双手作揖:“陛下不可,这不合礼数。”
“本王,不是在与你商量。”执明的语气不容反驳,抬眼看着慕容离,“还是说,你不喜欢?”
慕容离语气淡淡,十分顺从:“陛下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坐下!”
“是。”
执明一直盯着慕容离,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自己身旁坐着的就是这个谪仙一般的人,一样的冷淡清高,一样的寡言少语。
恍然间,执明脱口而出:“本王最喜欢阿离,那阿离便是最好的了。”说完自己却是苦笑了下,随手拿了卷书看了起来。
慕容离默默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茶,亦是苦笑着一饮而尽。
不多时,侍从们便将晚膳呈了上来,一样一样摆了出来,每一道都极其精致。
然而两人却都没有心思细细品尝这美味。慕容离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吃东西,细嚼慢咽却一刻不停,明显不想与执明交流。
执明不时看一眼对面的人,见他只是专注于面前的食物,连一眼都不曾分给自己,不由得皱眉,“啪”地甩下了手中的筷子。
“陛下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慕容离搁下筷子,垂眸道。
“陛下,人带回来了,如今正在大殿。”
“知道了,下去吧。”执明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遣退跟随的侍从,执明只身一人走进殿内。
“阿离,许久不见。”执明笑道,可慕容离分明地看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微微躬身:“见过陛下。”
“本王如今是天下共主,你,为何不跪?”执明轻笑。
慕容离一愣,但随即还是跪下,地板冰冷的温度似是在提醒他,曾经的一切都已过去了。
“草民,参见陛下。”
“本王只问你一句,可愿留在本王身边?”执明低头俯视着慕容离,眼神中带着压迫,并未让他起来。
“不愿。”慕容离眼帘微阖,没有看他。
执明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问道:“为何不愿?”
慕容离轻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如今已是天下共主,而草民是应死的瑶光后人,身份低微,实在,不配待在陛下身边。愿陛下能放过草民,草民只想隐居山林,了此残生。”
“你也知,本王如今已是天下共主。”执明语气冷了下来,“本王想要的人,就算是不愿也得留下来。至于配不配留在本王身边,是你说了算的吗?”
“草民身份实在低微,怕是太……大臣们知道了,定要说三道四的。”慕容离自知失言,立即改口。
“已没人能对本王说三道四了。从前有太傅……如今他也不在了。”执明顿了顿,一手捏住慕容离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语气温和,却听得慕容离心中阵阵发凉,“要细说起来,太傅的死,阿离也脱不了干系啊。”
慕容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执明甩开手,厉声道:“来人,把他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是!”几人应道,带着慕容离出了大殿。
看来……不仅自己不再是原来的阿离,执明……亦不再是从前的执明了。慕容离暗叹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玉箫。罢了,原是我欠他太多,现在,就当还他的了……
执明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越走越远。阿离啊,从前你总是不肯乖乖陪着本王,今日去天枢,明日到遖宿。如今这天下都是本王的了,你走到哪里,都是在本王的土地上!
几个侍从恭恭敬敬地将他带到执明的寝宫,道:“慕容公子,陛下安排您今后住在此处。”
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侍从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慕容离没有心思欣赏寝宫的华美装饰,也没想着要出去。明白自己是出不去的,何必自找麻烦。他只坐在案旁吹箫,依然是那一支凄清的曲子,叫人听得心生悲凉。
夕阳渐渐西沉,执明回到了寝宫,放轻脚步走到慕容离身边。一曲毕,慕容离放下玉箫,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执明坐到他身旁,凑到他耳边轻笑道:“阿离吹的曲子,还是那样好听。”
慕容离一惊,猛地转过头,玉箫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他僵直地跪了下来:“参见陛下。”心中却暗暗无奈,自己对执明从未设防,人都走近了自己竟未察觉。
执明听见那人跪下时“咚”的一声,看着他诚惶诚恐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微微刺痛,你我之间……竟已变成了如此。自嘲地笑了笑,仿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嗯,起来吧。”
“谢陛下。”慕容离立在一旁,垂眸盯着地板,并不看向执明。
执明看着他瘦削的身子,语气不禁放得轻柔了些,问:“阿离还没有用过晚膳吧?想吃什么?”
“随意,陛下安排便是。”
“那好,小胖,按照本王每日的膳食,备两份!”
小胖立即跑去厨房叫厨子们准备。执明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下,给自己和慕容离各斟了一杯茶,“这里,阿离可还满意?”
“陛下准备的,自然是好的。”
“那以后阿离就和本王一起住在这寝宫吧。”
慕容离一愣,侍从从未说过这是执明的寝宫,而自己这一路有些恍惚地走来也不曾注意到了什么地方,如今一看这屋里的摆设装饰,件件不凡,立即站起身双手作揖:“陛下不可,这不合礼数。”
“本王,不是在与你商量。”执明的语气不容反驳,抬眼看着慕容离,“还是说,你不喜欢?”
慕容离语气淡淡,十分顺从:“陛下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坐下!”
“是。”
执明一直盯着慕容离,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自己身旁坐着的就是这个谪仙一般的人,一样的冷淡清高,一样的寡言少语。
恍然间,执明脱口而出:“本王最喜欢阿离,那阿离便是最好的了。”说完自己却是苦笑了下,随手拿了卷书看了起来。
慕容离默默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茶,亦是苦笑着一饮而尽。
不多时,侍从们便将晚膳呈了上来,一样一样摆了出来,每一道都极其精致。
然而两人却都没有心思细细品尝这美味。慕容离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吃东西,细嚼慢咽却一刻不停,明显不想与执明交流。
执明不时看一眼对面的人,见他只是专注于面前的食物,连一眼都不曾分给自己,不由得皱眉,“啪”地甩下了手中的筷子。
“陛下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慕容离搁下筷子,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