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头好晕……诶诶诶这里难道是…Westminster Abbey?!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嘛,这里是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哦,是英国皇家举行加冕礼的地方,也是很多皇室成员和许多厉害的人的安葬之地呢!这么神圣的地方,一定有很多高贵的神明吧!很早就想来拜访啦!不过说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你问我是谁?笨蛋,我当然是孟加拉藩王国的第26王子——索玛·阿斯曼加达尔!嘛,不要做出那样的表情嘛,我又不会吃人——笑一下啦!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来找咒语的,要找回那位葬仪屋先生呢(此时葬仪屋在暗处发出轻笑声)……哇这要怎么找!阿格尼!阿格尼!咦,阿格尼不在么?糟了!一定是被送到不一样的地方了!阿格尼,我以王子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出事啊,听见了么!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好艰难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的!我可是索玛王子啊!阿格尼一定会这样说的吧!阿格尼可是我最最最好的执事和伙伴呢!这里光线好昏暗唔…那么,从哪里开始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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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伦敦泰晤士河北岸,哥特式的建筑内,只晦暗的亮了几盏壁灯,在灰白色的穹顶上投下摇曳的黯影。夜风卷着泰晤士河的沉静,轻轻拂动了暗红色的窗帘,罗马玻璃拼凑成的圣母像闭着双眼,在月光的洗礼下散发着恩赐般的光辉。年轻的王子孤零零的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不断地自言自语着,看来,阒寂的午夜并没有侵扰到他火热的心窍呢——不过啊,他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哦……听,不远处的大本钟敲响了第十二下…还是第十三下呢[注释2]?上帝啊,请保佑我们的女王维多利亚一世的安全,也请保佑我们年轻的王子的安全哟[注释3]。十三根罗马蜡烛点燃了,召唤出了什么呢?是撒旦,还是救世主呢?[注释4]啊,都不是哦,只是一个箱子呢……那么,由精灵和梦魇构成的好戏[注释5],就要开场了,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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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束里没有呢,金黄的穗冠下面也没有[注释6]……啊,前面的灯光好像亮起来了呢,让我去看看!唔,是烛火,还有一个箱子!是宝箱么?咒语会不会就在里面呢!那么,就由我来打开看一下……等等,是夏尔的声音么?夏尔!我在这里哟!啊啦,果然是夏尔,还有他的执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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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看起来索玛王子已经找到了咒语。”黑发的恶魔眯起了血红色的瞳,勾起了唇角。
“啊,还不知道呢是不是呢……我正想打开看一看呢!”年轻的王子挠了挠头发,单纯的笑了起来。
“好了,真是的,我觉得里面是一顶闪闪发光的皇冠——用无数的珠宝点缀其上,用如少女一般芳香的鲜花交织在一起,用以装饰我可爱的小知更鸟,让他变得更加雍容美丽——你认为呢?”远处,多尔伊特子爵缓缓走来,步伐中带着些许高贵优雅,却在一双眸子里暗藏着狂热与爱慕[注释7],白色的贵族服饰上闪闪发光的宝石镶嵌,轻佻的对少年投去一个飞吻,后者却以冰冷的眼神将他排斥在外。
“什么嘛,我倒希望里面是加了双份牛肉饼的汉堡,还有薯条冰激凌…啊,鲜红如血的红酒是少不了的!“维多利亚女王的得力助手——查尔斯·格雷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双手抱胸,盯着箱子舔了舔唇。
“查尔斯伯爵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走寻常路呢。”恶魔耸了耸肩,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个火红的身影紧紧拥住。
“啊啦~有人说了鲜红么?塞巴斯酱,人家可是想了你很久呢——管那个箱子做什么呢,来,我们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别让小鬼扰了雅兴Death!”穿着红色披风的执事从黑暗中现出,手中托着一只薄若蝉翼的高脚杯,凑到恶魔的唇边,深红色的液体盛盈其间,泛着诱惑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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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家都在这里了呢!不过,看,壁画上,伊卡洛斯的翅膀就要触碰到无上的太阳,加百列的吟唱进入了终章,禁锢着路西法的六重锁链即将断裂[注释8],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呢?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高脚杯摔落,猩红的液体浸染足下,银色的餐刀扎在了死神的心口,恶魔脱身而出冷眼旁观着,一脸鄙夷,死神毫无痛苦之色,眼中的情欲浓的不真实[注释9]。从伸出的指尖开始,死神的样子一点点模糊起来,到最后,消失殆尽。餐刀失去了支点,扎在大理石地面上,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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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欲,真是令人作呕。”恶魔捡起餐刀,用舌尖轻舐着,满目冷淡。
“哈,身为恶魔居然说什么恶心,明明是为了夏尔吧,想要显示你的忠心,所以才这样做的吧!所以说凭什么,夏尔啊,你凭什么有那么多人保护着呢?”年轻伯爵的肩上,悄然勾上了一只手臂,金发少年凑近耳边说着,语气里的戏谑与愤懑却让人听的分明。
“因为我就是我,夏尔·凡多姆海威,凡多姆海威家的家主,和你们这些蝼蚁之辈,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奉劝你,离我远一点,亚洛斯·托兰西,别让你身上的怨气玷污了我凡多姆海威家的荣耀。“年轻伯爵不耐的扫落了金发少年的手,蓝色的瞳孔里空无一物,仅剩下的是脆弱的高傲[注释10]。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夏尔啊——让我想想该叫你什么好呢?你真的以为你的秘密会永远的埋藏么?你,不是夏尔·凡多姆海威哦[注释11]——嘛,我先走了,克劳德还在下面等我呢[注释12]。你们就守着这个破箱子,和你们信以为真的夏·尔吧。”金发少年眯起了眼,那一片孔雀蓝里,毫不掩饰的捉弄与鄙夷暴露在空气中,径直走到了窗边,纵身一跃,在月色的笼罩下,赴向了永恒的彼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尔,那个人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还有刚才消失的尸体……啊,我真是毫无头绪了。”王子终于回过神来,面对眼前的一切变化显得手足无措,探求的望向年轻的伯爵,而后者只以淡漠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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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lady.
古老的吟唱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手摇音乐盒的机械声,似乎带着催眠的特殊效果,慢慢的,歌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人偶站在原地,诡异的笑了一下,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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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毫无头绪么?感觉自己是笨蛋么?那就来吧,我来帮你,变成永恒的人偶哦,没有痛苦,没有烦恼,就那样安静的沉睡,my fair lady。”死去的人偶师的头倾斜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破损的头颅里露出稻草,歪斜的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
“沉睡吧,可悲的人类,那么咒语,就交给我们好了。”恶魔优雅的摆弄着修长的手指,等待着主人的命令,血瞳里映出宝箱的影子,与少年鲜嫩的灵魂交错复杂的重叠在一起[注释13]。
“塞巴斯蒂安,这是命令,把箱子拿来,尽你所能。“恶魔身旁的少年淡淡的开口,风,突然喧嚣起来,掀起少年的袍角,拂动黑色帽檐上的飘带,衬得少年苍白的面容愈发冰冷。
“Yes, my lord.”恶魔踏着十三道烛火幻化成的光影,渐渐逼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又叩在了谁的心间?
“诶,什么?你们也想要么……不行,这个箱子是我先看到的!”对上恶魔的瞳孔,年轻的王子刹那间仿佛从身体里被夺去了什么[注释14],面孔开始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一把推开了人偶,人偶倒在了地上,化为没有生命的稻草人。
“哼,**,真是不堪一击。可是,还要看谁先拿到手哦。”少年高傲的扬起头,一挥手,眼罩被扯下,随着风,飘散在死寂的夜里,露出了同样深红的眸,隐形的獠牙在薄凉的唇后蠢蠢欲动。
“不行哦,这个宝箱里有最华丽的珍宝,是我的,我要用它们亲手装饰我可爱的小知更鸟!”子爵抛弃了高贵的形象,扑向了那诱惑的苹果,但是,伴着入肉的撕裂声,从腹部贯穿而过的剑,有力的阻拦了他的去向。
“早就跟你说过了吧,那里面是美食,当然是归我的,如果是珍宝,那么就应该奉献给维多利亚女王大人,你竟想独自占有?作为女王的执事,我不允许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白色的执事拔出剑,无奈的耸了耸肩,地上的尸体,在不可抗力的驱使下,扭曲,纠缠在一起,缓缓散成了一团烟雾,凭空消失。
“够了,饕餮,玩乐就到此为止,这是权利的争夺,不是你胡闹的场所。”少年冷声呵斥道,局促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似是因为什么忧虑[注释15]。
“冒牌的家伙还想训斥我么?笨蛋,先看清楚形势吧,不管那里面是什么,都有人比我们领先了一步哦!快点结束吧,我还想吃双份的夜宵呢!”白执事擦拭着剑锋,瞟了一眼黑雾笼罩下年轻的王子,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
“塞巴斯蒂安,解决掉那些麻烦,执行命令,我说过了,不计后果,不计手段。“少年眸中血光乍起,颐指气使的发布着最高指示。
“我不允许!这是我的东西了!”年轻的王子背后的黑雾愈来愈浓[注释16],伸出双手死死护着身后背负了重大期望的箱子。
“露出真面目了呢,自私的人类。[注释17]”恶魔嘲讽的笑了,脱下了手套,那烙印着囚犬标记的手,化为了五指尖利的黑爪[注释18],狠狠向前探去,可目标…似乎不是箱子,而是年轻的王子那颗跳动的心脏。
“休想!原来,我一直看错了人,你们,你们根本也和那些虚伪恶心的人一样!”年轻的王子睁大了双眼,身后的黑雾猛然迸发开来,张牙舞爪,操纵着他拔出身侧的匕首刺向恶魔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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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利爪将要触碰到那具身体,年轻的王子将要刺中恶魔的喉咙,可是,忽然——所有剧情的转折,都喜欢用这个词语,忽然,饱含着被拯救的希望或者跌入深渊的绝望的词语[注释19],是么?忽然,十三道烛光投向了圣母像,圣母张开了双眼,那对洁白的羽翼陡然一展,而后跌落在地,碎成粉末,慢慢的,慢慢的,幻化成了一个人影,温柔的握住了王子的手腕,挡在了恶魔的爪前,那黑色的利爪,猝不及防,刺进了那人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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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情况不妙呢……喂,你这家伙,这可是大不敬!看来,不得不给你一些惩罚了。”白执事蹙起了眉,缓缓靠近烛火,想趁乱抢走宝箱,却被那人以右手提起了领口,一怒之下,拔剑在那只右手上狠狠劈了下去,顺势一个空翻稳稳落地,可就在这时,从那人右手深深的伤痕涌出的鲜血,很快流到了脚下,化为血红色的荆棘,渐渐地,将白色的身影吞没,朝内的利刺穿透了身体,流淌出的,不是血,而是一阵阵的黑色雾气,随着慢慢收紧的荆棘内痛苦的挣扎,缓缓散去[注释20]。
“该…轮到你们了。”[注释21]
怨念的黑雾从王子的身后退开,包裹住恶魔的身体,恶魔突然间战栗起来,血红的瞳孔似是因为巨大的惊吓而缩小,然后,一声脆响,恶魔的身体渐渐支离破碎,碎裂成一片一片发光的物体,飘零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与此同时,那少年轻启了薄唇,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又好像被梗住了喉咙,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跌坐在地,失焦的眸子一眨不眨,就那样,像一个被抛弃的人偶,残破的被摔落,碎成闪烁着寒光的残块——那些,在黑雾退尽之后,只是玻璃的碎片而已……可那人影,久久未散,跪倒在地,从心口溢出的鲜血不可抑制的从指缝间滴落,曾经被赐福的神之右手颓废的垂在地上,回头,以口型对年轻的王子说着什么,随即,牵扯起一抹微笑,闭上了他的双眼……
“打开箱子,我的,王子殿下……”无声的话语,清晰的传入年轻的王子耳边,唤醒了被锁链束缚的灵魂,望着倒在地上的身影,那是他最忠诚的仆人,也是唯一永恒陪伴着他的人……
“阿格尼……”年轻的王子颤抖着喊出他的执事的名字,只可惜,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回答一句“我在,索玛王子。”圣母像重新闭上了双眼,十三道烛光恢复平静,那沾染了血腥的箱子,就那样,安静的,毫无生气的摆放在原地。年轻的王子冲上前,猛地打开了箱子,那里面,只有一卷绷带,王子捧起了绷带,慢慢的展开,怔然,眼泪滴落在上,晕开了写在上面黑色的字迹——ete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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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感动的戏份,不是么?王子失去了他永恒的伙伴,却又获得了永恒[注释22],那绷带与执事先生的右手虽然只差了毫厘,却永远都连不到一起了呢[注释23]——命运啊,总是那样的反复无常,矛盾而又公平。
对了,听说,午夜的狂欢,是魔鬼与幻影的聚会,所有的一切,是真是假,有谁知道呢?结局,不过是误入其中的人类,被自身的梦魇吞噬殆尽,或是亲手屠戮了魔鬼,让魔鬼的污浊怨气永远的侵占了身体,浑浑噩噩了结此生,只有用最忠诚最纯净的鲜血祭奠,才会结束这场闹剧哟——
嘻嘻嘻……不要陷入恐慌,小兔子们,小生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来,小生在下一场戏开始的地方,等着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