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的男孩涨红了脸,嗫嚅道:“姐姐。。。你真好看。”
媚娘“扑哧”笑出声来:“嘴还挺甜,且饶过你这次。”男孩说他叫二牛,今年八岁,却生了个十一二岁的颀长身形,抛开刚刚的偷窥,举止也算是文雅大方。“我叫二丫头。”媚娘笑道。这是自己家里亲昵的乳名,在长孙府里她早已不用,而今不知怎的竟当着外人说出来了。
“怀英,还不回来,怎的如此放诞!”遥遥是上官夫人王氏的呼唤。媚娘看见她已到中年却依然面容姣好,窈婉地立着,身上衣裾随风轻拂。一手牵着一个小儿,眉眼与她仿佛,应当是上官大人的亲生血脉;一手揽过大步走来的二牛,似嗔非怒;又告别似的,回眸向媚娘嫣然一笑。媚娘望着王氏的背影呆在原地,心想自己将来如她这样该多好。丈夫是朝廷重臣,儒雅稳重,呼风唤雨;娘家有权有势,自己亦可以从容装扮随他外出会客,经营家庭的同时指点时局。
媚娘听下人嚼舌头得知,二牛是太原狄家的二公子,名仁杰字怀英,父亲受政治案件牵连全家流放岭南,上官仪单留下他养在府里。上官长孙二位大人往来日密,二人倒也得以多次相见。
谈话间媚娘得知,怀英每日都要摹写一些文书,往往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物,由长孙上官二位大人经手再由褚遂良誊写。
十四岁生辰那天,许多要员的家眷都来了,还有自打入了长孙府就没再见过的亲生母亲。各处送来的、女儿家喜欢的丝络、钗镯,琳琅地堆满了闺房。
这场合二牛却是不便前来,只托上官家的大小姐送来一个装裱精美的卷轴,说是《兰亭序》摹本。大小姐不过比媚娘大两岁,尚未定亲,此刻却摆出大人的架子,神秘地道:“怀英叫我告诉我,他在卷轴里夹了一张字条,你务必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