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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兰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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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7-15 16:19回复
    ==序==
    一辈子太长。
    初听到这句话,是在病母的床头。母亲的手冰凉干燥,抚摸着我的唇颊,我对眼前虚弱的母亲,无时无刻不痛惜,我很爱她,就像她爱我一般。
    她说她陪伴父君游历一生,尝遍世间百态,已然淡漠,她唯爱放不下的,是我。
    母亲是温婉侠肠的女子,她的笑容宛如骄阳,明媚照人,但她也是坚强隐忍的女子,我从未见她掉过眼泪,那日却像是把没流的眼泪一次性流干了。人是可以预见死亡的,我在母亲的话语中慌了神。
    “一辈子,太长了。”
    这是母亲死前,留给当年尚且懵懂的我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是月明风清,引人追思,我在窗边已然坐了一个时辰。
    我想见见他了,我这样告诉自己,见见那个毁了我一切的人。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7-15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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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罒▽罒*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26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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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进到皇帝天长宴并不是难事,我打晕了一个官员的下品婢女,混入了下厢的马车中。虽说是下品婢女,也比寻常人家穿衣打扮富贵得多。
        “姑娘也是新进张府的婢女吗?”我本不想与人攀谈,邻坐的姑娘却主动找我聊天。
        “啊,我是。”我见她眼睛清明透亮,不像有城府的样子,敷衍似的回应她。
        她拉起了我的手,“姐姐真是漂亮,”她急于表露心声,倒是沉不住气的性子,这类人很是好对付。
        “谢谢。”我听过太多这样的话,或真心或假意,在我看来,无足轻重。
        她一路与我攀谈着,但大部分都是她在自说自话,我也没意向制止。
        我要见他,其实并不需要冒这种险,皇宫到底危机四伏。但我现在只能远远看着他,报仇为时尚早,我只能万无一失。
        “你听说了海市蜃楼吗?”边上的姑娘很是兴奋的拉扯着我,看来这个话题她很感兴趣。“我听人说,海市蜃楼上的花草鸟禽是四海八荒所捕,世间罕有的。”
        “罕有?”我皱了皱眉,却又松懈了下来,呵,何止罕有,他们从我故土带走的那只白泽是这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的。“故弄玄虚罢了。”
        “才不是!”那姑娘急了,“他们从蜀山故地引出的那只白泽我曾亲眼见过,虽满身鲜血也难掩一身雪白色泽,听说蜀山公主誓死捍卫,却寡不敌众死在了那白泽身边。”
        我有那么一瞬间目光是呆滞的,我没想到她会提到我。
        “那蜀山公主定是个妙人,听说那日白泽一改温顺的本性,向众人张开了獠牙,那公主死后为表衷心更是冰封了躯体,现在在蜃楼上的便是那白泽的活琥珀。”那姑娘的眼睛很是灵动,我看出了敬畏之意,可惜,我并没有就那么死去,如今苟且的活在世上,这一点其实阴阳家也是明白的。
        “不过是可怜人罢了。”我并不是自命自怜的人,只是我那惨淡的人生,无可敬畏,我痛恨着那时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才不是那样!”她似乎想反驳我,却被领头的总司打断了。
        “你的话太多了!”那女人瞪着我们以示警告,我知道,这是已经到南天门了。


        IP属地:北京5楼2017-07-2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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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又行了大概百来米便停了下来,我们被那总司‘请’了下去,皇宫禁地,这里的路只能走。
          “你们要记住,皇宫可不是张府,一切谨言慎行。”总司插着腰在前头训诫着,我无心听她的告诫,低头把玩着手绢。没多久我们便被领着去了厢房,大概便是陪酒的勾当,只是没想到张府如此懂得人情世故,每个家族都派遣了婢女端着糕点过去请礼。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阴阳家派遣的婢女最为挑剔,想必也有攀龙附凤之嫌,张家说到底比起地位,富贵更胜一筹。少使共有三位,总司五位,舞姬百人,四队婢女,我便在其中。
          “你叫什么名字?”方才的那个姑娘又开始找我搭话,“我叫岸芷,是岸上香草的意思,我母亲生前很是喜欢莉莉康乃馨,所以给我取于此。”
          “我叫”恍然间我竟也想告诉这个给我袒露心声的姑娘我的真名,我名虞,有小雨的意思,我家乡有一种丽春花通体显白,与我同生,我出生那日十里白芷,我父君见它与我有缘,便赐它与我同名虞姬。我蜀山被灭门也是小雨的天气,十里花田无不被染成血色,从此再没有虞姬花,我也再不是虞姬,这个名字我已经遗忘了太久。
          “我叫石兰。”
          我无心与她再度搭话,陷入了回忆,自顾自的往前走。
          “谁准你们进来的?”是这样一句好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又或者说是衔接上了我的回忆,我的瞳孔微张,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后。我是来见他的,却不想与他打照面。
          “星魂大人~”前排的总司含笑春光的走过来,“我们带来的是张府的一点心意~”
          “张家真是好性情啊~”他毫不掩饰的嘲讽着,我能感觉到他打量着我们这群人,没有人敢回头,皆是中规中矩的站正。“东皇大人不喜欢这些东西,撤了吧。”
          也行在场的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我不能不知,那句‘东西’,指的是我们这一众。
          “这”那位带头的总司似乎有些为难。
          “想违抗我的意思吗?”
          “不·不敢!”大抵是畏惧星魂那杀人不眨眼的传闻,那总司命令着我们掉头出厢房。


          IP属地:北京6楼2017-07-26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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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28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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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星魂便是这样的人了。
              初认识他的时候,我只当他是寻常家的公子,只是比别家的公子多了几分骄傲自大罢了,如果我早点明白,他的傲气是骨子里的,野心是与生俱来的,薄情是性情,我也不至于被他骗的团团转,说到底我虽是浅薄之人,却也是岁月留给我的。
              我对他早已没了往昔的情感,对他,也只剩下恨意,我不喜欢违心而论,所以因爱生恨是我于他的命数。
              直到走出厢房我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下一次见面,就是他死在我手上的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
              待我混过同行的婢女,尤其是那个叫岸芷的姑娘,回到长安城外,已经是将近亥时,尽管如此,还是有那么些家灯火是亮着的,我并不急着回客栈,倒是想起了小黑今夜还没进食,我拿着从厢房捎来的点心去了郊外的树林。我自小学习道法,却因父君言传身教,练就了好身手,到郊外的大石阶也不过用了半柱香。
              这也算是唯一能够俯视长安的地方,我一直将小黑藏身于此,有着我的私心,这里虽可以了解长安的布局,但我更是喜欢这辽阔繁华的光景,如此厚重的江湖,我却如此渺小。
              我扒开了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小黑警觉的睁开了眼,警觉这种感知并非与生俱来,不过是环境的产物罢了。
              “小黑。”我本不是话多的人,年少虽然烂漫,到底不是外向的人,如今戒掉了情绪,比起人,我倒喜欢和单纯的动物打交道。
              小黑慵懒的蹭了蹭我的腿,大概它的伤还没好,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准备在它身旁坐下,却发现有食物的残渣没有清理。
              转念一想,大概是少羽他们来过了吧。
              “少羽对你可真是好呢。”我半开玩笑的摸了摸它的头,他倒是享受的眯着眼。
              “刹——”
              我向来敏感的很,大概是有人过了了,我示意小黑跳到树丛里,而我则是矫健的翻到了树上。
              ———————
              “我们?”我本无心偷听,只是他们对话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森林着实突兀,我掩住气息,望了一眼树下。紫衣男子玩味的拖着下巴,虎视眈眈的望着身旁曲线妖娆且丰满的女人。
              “白凤你不要欺人太甚!”那女人似乎是怒了,腰间的蛇鞭狠狠的向男人甩去,而男人则唯恐不乱的用手抓住甩过来的蛇鞭,血从手指间流了出来。
              “欺人太甚?”男人嘴角向一边上扬,伸手拖住女人的下巴“你奈我如何?”
              红衣女子伸手将男人的手打下。“我赤炼这一生永远追随卫庄!”
              “呵。”男人转过身去。“我不忠心于任何人。”
              ‘咔嚓’(树枝折断的声音)
              我无意的折断了身旁的枝条,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谁?”
              我意识到被发现了,只好掉头就走,小黑在树丛里很安全,只要我引开他们就好。
              而那男子也不是吃素的,纵身一跃,竟能紧跟在我身后。
              “啧。”一枝突出来的树枝挂住了我的裙尾,我则毫不犹豫的摘下头发上的银簪将其划开,瞬间,墨发散落,被划开的裙尾飘落在地上,银簪我也没能拿稳,跌落在草地间。
              我没来由的心慌,那簪子对我很重要,但现在也不是找它的时候,我只好一跃而起,回头看了一眼草地,希望明天来的时候它还在这地上躺着。殊不知刚才我脸上的表情,尽收那男子眼底。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7-30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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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写的很好为什么不更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9-14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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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从树林离开我大抵是绕了一个大圈才往客栈走,我相信小黑还是会在那里乖乖等我,但我的簪子就,不见得了。
                  早听丁掌柜说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拥挤的人潮差点让我迷失方向,我的方向感很坏,如果不是我在长安勘查了一年的话。
                  被划开的裙摆似乎不太合适,又无可奈何,但这身打扮却呼引来了许多人侧目。
                  “石兰姑娘。”背后有人喊到。
                  我回过头去,看清了男人的样貌,轻描淡写的敷衍着。
                  他很是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但眼里的神色却是慢慢忧愁,我看不得他这样啊,我知晓他的心意,但我什么也给不了他的,很多人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我不这么认为,感情是一个人的事,我没有爱情。
                  “石兰,”我就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上刻意,但也确乎想告诉他些,他躲闪着,避开了我的视线。
                  “跟我走。”他下定决心般,拉起我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你干什么?”并没有责怪的语气。但他也没有回答。我觉乎是不是我的声音太小,又开口“少羽,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终于是回过了头,脚步缓了下来,但也却乎是到达了目的地。
                  我环顾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解他的用意。
                  随即前面有了一些光亮,然后越来越多。
                  他放开了我,我抬起了头,用手去捧那些光亮的小圆点。
                  “好美……”我却乎看得出神,我的故乡也曾有如此美妙之景,我很是欢喜,殊不知,他的眼神也没离开过我。
                  许久。
                  “那个……”男人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
                  也许是刚看过熟悉之景,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又或许是我愿意对这样的人卸下伪装,我用温婉的目光望着他:“怎么了?”
                  “石兰…”他看着我的面容,我对上他漩涡般的眼眸,“你的名字?”
                  “小虞…”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10-23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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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不知不觉在男人身旁睡下,待醒来时,已经是正午,阳光穿透屏风,照在我的脸上,穿堂风也显得格外舒适。
                    我想着昨天的事,大抵是少羽背我回来的罢,我不愿意去追究,从厨房拿了些许糕点往树林里走去。
                    我比较在意的,终究是我的簪子,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父亲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哗啦。
                    我在昨日离开的那片草地翻找着,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
                    刷——
                    几根白驹的羽毛射在我的手边只有几毫米的地方,我倒也有所感觉,并没有躲闪。
                    “你在找这个?”头顶传来玩味的声音,是种分外有磁性的男声,只听见他从树枝间跳下,站到了我身旁。
                    正眼瞧着我倒是认出来了他,他是卫庄的人,绝非善类。
                    “白凤?”关于他的事,我倒是有所耳闻,但这都没他手上那个闪得发亮的东西重要。
                    “认识我?”他笑得很是得意,倒也是是个浪荡公子模样。
                    “还给我。”我才不在乎他说些什么。
                    “你偷听了我们说话。”
                    “怎么,还要杀人灭口吗。”我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着,他的眼睛如鹰般邪魅得吓人。
                    “没必要,”他转开了视线, “虽然杀你不在话下。”
                    “别太自信。”我倒也是倔强的人,听不得这种话。
                    “是吗?”男人扶了扶自己的下巴。
                    “你杀了人。”我的嗅觉十分敏锐,很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是常事。”又再度与他对视“呵,我难道像那种温顺的羔羊?”
                    “像。”我无厘头的这样回答他,毫无缘由,大概是别人常说的直觉。
                    “啧。”他对我的回答很是不屑,把我直逼树干。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10-23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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