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时间码ooc小短文了。接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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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鬼说:“这辇车肯定是要给夫人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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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绝境鬼王这次怂了,还是再给个机会嘛。
人物归秀秀,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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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车行入鬼市,最终在极乐坊门前停靠。附近的男鬼女鬼们知道这是城主的车,连忙下跪,一齐喊道:“恭迎城主!”
花城姿态闲适地掀开红帘下了车,却不说话也不进门,就站在车门前,将一只手伸进帘内,眼神专注地看着里面。
谢怜本想跟着下车,但是看到花城伸进来的那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第三指上缠绕着红线,打成一个蝴蝶结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与君山上遇到花城,那时他假扮新娘,花城就是这般将手伸入花轿,牵他出来。
简直就像情景重现。
不知怎地,谢怜犹豫了,迟了一下才握上花城的手。
他这一迟疑,可了不得。外面的众鬼见辇车里还有个人,纷纷想到了那个流传在鬼市很久的传说:城主的车从来不许其他人坐,因为是接夫人用的。有一天,绝境鬼王会用四个骷髅抬着的华丽轿辇把他的夫人娶回极乐坊。
好像所有的小鬼都心有灵犀一般,再一次高喊:“恭迎夫人!”竟然比之前喊的“恭迎城主!”更加大声,还有着雀跃的兴奋之情。
这一喊,直把正要下车谢怜喊了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握着他的那只手也小心地加了些力气,看起来意在扶稳他。
这下子,谢怜又在犹豫要不要下车了。他小时候很习惯坐步辇,尽管每每下车时都有侍卫宫女们在外面恭迎,也不乏这样高喊着“恭迎”的情况,可从来没有一次,这种他不敢下车的情况。
没下车,手还在牢牢被花城握着,真是很尴尬了。谢怜心里期待着花城赶快解释一句,不是夫人。
终于,似乎花城听到了他的许愿,说了一句:“都退下吧。”
尽管没有解释不是夫人,好在众鬼都散了,谢怜也终于敢出来了。
隐约还能听到众鬼一边走开一边嘀咕:“你说,这城主夫人怎么这样害羞?”
“才不是害羞!是没披盖头吧,城主夫人花容月貌,能随便给你看吗!”
“要我说,可能是衣衫不整,在车里……”
“哈哈哈哈,你也太会猜啦!”
“城主大人果然威武!”
“当然,这得憋了有几百年了吧,男人嘛…”
……
谢怜不想听这些,可越来越放肆大胆的声音却钻入了他的耳朵。心里有点怒花城为何不解释清楚,可又一想,众鬼也不知这“夫人”是谁,当真是无所谓。再看花城,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全不放在心上,谢怜也不想计较了。
步入极乐坊,先见的居然是跪满一地侍女们,都低着头,姿态恭谨。听到他们进来,一齐喊道:“请夫人安!”
想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特意来拜见女主人。
这下,谢怜避无可避,羞恼异常,刚想说我不是夫人,却听花城道:“下去吧,备酒菜来。”
众女又齐声道:“是!”
一个个抬起头,看到原本期待的女主人竟然是男主人,女郎们只有一瞬的惊讶,神色马上镇定下来,大多数都是了然的表情。女郎们这样一派自然仿佛本该如此的样子,倒让谢怜手脚无措起来。
他一腔恼怒都冲向了花城。根本就是故意不解释,也太顽皮,太胡闹了!
看着忙里忙外,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女们,明显是把他当成了夫人,竟然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恭敬了几分,谢怜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他道:“三郎,我们出去走走吧。”
花城倒是很配合,顺从地道:“好啊,哥哥想去哪?”
谢怜只想赶紧跟他说清楚,不许他再胡闹,要照顾城主的脸面,所以该选个没人的地方。鬼市里最清静的地方应该就是千灯观了,于是谢怜提议去千灯观,花城自然是同意的。
两人出了极乐坊。谢怜本来想着外面的鬼并不知道“夫人”是谁,可是,迎面走来的一个鬼,见到他时,大惊失色:“夫,夫人!”
其他的鬼倒是镇定多了,人模人样地低头行礼:“城主,夫人。”
每听到一声夫人,谢怜的恼意就盛一分。终于到了千灯观,抬脚而入,谢怜正要开始斥责花城顽皮,却被面前的太子悦神图惊住了。
这一幅太子悦神图,比花城在菩荠观画的那幅更大,更精致。
人言书画不分家,是说书法和绘画需要的笔力相近,人们基本上都是同时学。而三郎那一笔狗刨的字……他是怎么把太子悦神图练得这么好的?说是自己画着玩,这得画多少遍啊!
再看书案边的白色小花,谢怜心乱如麻,不敢细想。
原本要发泄恼怒之情,斥责花城的话,也减弱再减弱,斟酌再斟酌,终于婉转地说出口:“三郎啊,你,跟大家解释一下吧,莫要这样顽皮了,若是你以后的夫人生出误会…”
说到以后的夫人,谢怜倒犹豫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见过的女子,就没有能配得上三郎的,或者说,他也想不出怎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三郎。
花城听到“以后的夫人”,却是一震,眼中多了几分酸楚,有些可怜巴巴。谢怜看着,又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话还是说重了,不过是少年人爱玩闹罢了,为何自己不能淡然处之。自己又能在鬼市住多久,众鬼们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他正想软语安慰几句,却听花城道:“哥哥做我的城主夫人,好不好?”
谢怜正色道:“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花城认真地看着他,道:“我没开玩笑。”
谢怜怔住了,脸色迅速变红。
花城继续道:“我心悦哥哥。”
谢怜仿佛才反应过来,只想夺路而逃。花城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花城继续道:“我帮你管教戚容,养那两个孩子。”
原来做城主夫人的好处这么多…不对!谢怜赶紧控制自己的思路,这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城道:“以后哥哥再收什么孩子,鬼市也养得起。”
家大业大,的确如此…不!谢怜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被花城拐到了奇怪的方向,他必须马上说不。
可是看着花城小心翼翼的表情,紧张至极的眼神,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能说,也不想说。他一直都觉得,花城于他是不同的,跟当初风信的忠心追随不同,跟现在风师的亲密友谊也不同。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是只要一见到就自然而然萌生的安全感与满足感,甚至还有,见不到时的失落与思念。或许,他现在才明白,到底是哪一种不同。
花城又道:“哥哥向我借的那些法力,也都不用还了。”
谢怜莞尔,心里想到,这真是挺好,却听到一声:“好。”
是他自己的声音。
花城愣住了,他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终于稍稍平复了些。
花城上前,双臂抱着谢怜,虽然有些颤抖,终究是抱稳了,抱紧了。他故作顽皮地笑了笑:“嗯,不过,利息还是要收的。”
说完,花城低头吻住了谢怜。
千灯观内,灯火通明,地上相连的两道影子不分彼此。墙上的太子悦神图,位置一如当年贴在破败的皇极观里的那一幅,连接着八百年的光阴。
画技已是登峰造极,今非昔比。唯有那白色花朵,馨香如故,痴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