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对你来说,那个几千年来第一个破例被血族救下的血猎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想要圈禁在身边,永远不会放他逃离的宠物。
面容冷峻,表情不带一丝温度的男人抬眼看了面前同样俊美非凡的血族伯爵一眼,眼里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你最好给我脑子清醒点,那家伙是个血猎,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血族。”
“我自有分寸,这种小事不劳您费心了Soundwave大人。”
男人直视着同为血族的对方深邃的红眸,看着自己的上司戴上面具,转身离开。
-
宠物...?
指尖的刺痛拉回飘远的心神,注意力回落到手中把玩的蔷薇藤蔓,坚硬的刺穿透了指腹柔软的皮肤,渗出点点血痕,莹润剔透的血珠滚落到紫黑色的花瓣上,浴了血的蔷薇花月光下愈加娇艳惑人。
无趣。
丢开还在汲取他血液的花藤,BumbleBee伸手去关雕花的木窗。
“我说,我的话你一向都当耳边风的么?”
窗外倏然显现一张俊美的脸来,皱着刀裁似的眉一副不悦的表情。
不俟金发青年回过神来,对方便已执起他先前被花藤扎伤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吮吸。
那并不是很好的滋味,无温且湿冷的口腔包裹下整个手臂都难以自控地战栗,BumbleBee忍不住皱起眉头,本能地将手往回收。
放开。
青年眉心皱成小山,湛蓝的眼睛紧盯着对方猩红的眸子,无声地传递着这一信息。
“消毒。”对方一脸正经。
金发蓝眼的血族依然瞪着他,眼里警告的意味又重了一些。
Barricade放了手,冰冷干燥的舌吮吸过的指腹光滑的不似受过伤。
盯着他无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血族伯爵轻叹了一口气,他双手支着窗台,以手托腮。
“我真是不懂了,事到如今,你怎么就不愿意乖乖依了我,成为这个城堡的下一任主人呢?Decepticons血族伯爵的继承者,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出卖灵魂来换这无尽的生命与权力。”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着窗台,没有血色的关节上泛起一抹淡红。
“你的那些族人被杀死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血族和血猎之间的斗争,总有一方会输。而你们不够强大,于是就要被打败被杀死,就这么简单的事。想为族人复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又何必强求呢?不如放下仇恨重新开始吧。现在,你已得到了永恒的生命,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你会懂?
一个活了几千年除了“All Hail Megatron”外什么信仰都没有的冷酷无情的残暴血族,会懂那种胜似亲人的情感?
你懂什么是“爱”吗?
可真是把复仇两字看得太轻了点。
金发的青年眼底泛着怒意瞥了那个自大无知的吸血鬼一眼,在他的手心落笔。
【你永远也不会懂。】
即使我现在被迫成为一个血族,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完成我应做的事。
从Autobots几乎全体覆灭的那天起,为族人复仇就已成为我无法摆脱的使命。
我或许应该感谢你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亲手杀死你们。
现在的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
报仇。
【我永远也不会真正成为你们的一员。更不会是,你的“宠物”。】
Never.
-
Barricade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扯他的脸:
“明明以前还可以看见你笑的样子,如今同床共枕这么久,你却连个笑脸都吝于给我。”
俊美的血族伯爵试图摆动面前人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笑的表情,
“笑一个,我可爱的小蜜蜂。”
任他揉捏并不阻止,BumbleBee只是定定地看他,明亮的蓝眸仿佛清澈见底,却也好似深邃的足够容纳一切。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Barricade蓦的沉了脸。
“看来,我是对你太过纵容了。”
沉默着对视良久,Barricade低沉沙哑的声线幽幽渺渺地响起,语气里冷意森然。
他退开几步,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体积可观的银质十字架凭空出现在他身后蔷薇弥漫的檀木花架下。
“捕食的时候掠来的小玩意儿,觉得有趣便带了回来。”他低笑一声,“刚好,派的上用场。”
知道自己的想法惹恼了这位内心比外表还要冷酷狠辣的血族伯爵,即使领教过他的那些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年轻的血族也并不作逃避的打算,他始终沉默着,无声地与他对峙。
“好,很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迸出几个字,Barricade猩红色眼瞳深处渐渐燃起紫黑色的幽幽冷焰,冰冷的视线扫过兀自倔强不肯认输的人,他在一窗之隔的月光下,抱臂冷观那人即将遭受的极刑。
见他眸泛冷焰便心道不妙,不出所料,随他冰冷视线掠过一遭,身体逐渐开始发热发烫,背上的胀痛越加明显,不多时,一股锐痛自后背侵袭扩散。
为了减缓疼痛,身体自觉蜷缩成一团,然而那痛苦尖锐又剧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骨骼、肉体、皮肤,一点一点剥落,损毁,撕裂,冷汗涔涔如雨下,死死咬住的唇间依然流泄些许痛苦的呜咽,直至背上感应到对他而言无论多久也无法适应的陌生重量,金发的青年才似获救一般,在漫天飘飞的黑色羽翎包围之下,重重跪跌下去。
未等他喘息平定,身体不由自主凌空而起,剧痛折磨下不甚清醒的神智来不及将现下的情况反馈至大脑,后背便已撞上一个冰冷物事,紧随其后,双臂与双腿接连被加诸以束缚。
又一声熟悉又令人痛恨的响指声,将他几近剥离肉体的神智强行拉回,透过生理泪模糊了的视线间隙,BumbleBee看见那人阴险又带着玩弄意味的笑脸:
“看呐,多么完美的艺术品。”
身形单薄瘦弱的俊美青年赤裸着筋骨匀实的身体被迫定格在冷光幽艳的银质十字架上,荆棘丛生的藤蔓植物层层捆缚,一些黑夜里辨不出原色的花儿肆意开放,竟像是从那美妙的身体里生长出来那样,杂乱无章,却又残艳的惊心动魄。
然而,最妙的当属青年背后那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同他半垂的柔软头颅一样,无力的被绑缚在身后的十字架上,偶尔不甘受缚似的挣动一下,复又徒劳垂落,像极落入鳄鱼口中垂死挣扎的水鸟。
“哈,真是棒。”
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Barricade单手抱臂,空闲的手摩挲着下巴,放肆地打量他的“艺术品”,给他以足够缓和疼痛的时间。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并不意外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最初的痛苦正渐渐平息。
BumbleBee依旧倔强地想要抬起头去怒视那个把自己当玩物一样耍的**,即使他现在的状态下稍微一动就会带来钻心般的疼痛。
哪怕他已然接受他已经成为吸血鬼这个事实,他可以为生存需要定期补充新鲜血液,但身体依旧提醒着他,即使胸腔里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他也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个人类,是个和眼前的吸血鬼所在族群有着深仇大恨的血猎。
即使自己被黑暗淹没,也改变不了复仇的使命。
等我找到杀死你们的方法时,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哼,可笑。杀死我们?你永远也杀不死一个血统纯正的血族皇家贵族!”
瞬移至面前的冷峻面容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他幽深的暗红色瞳眸深处燃着显而易见的愠怒,
“看来施与你的疼痛还不够彻骨,以至于你还有空想的余裕。”
捏着他纤细的下颌迫他抬头,Barricade的语气是透骨的寒:“不听话的小蜜蜂,我真是该好好管教下你了。”
“记住,你的救命恩人,我,信仰可不止有All Hail Megatron,我最喜欢的可是这一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BumbleBee在泪水朦胧间看到了一行纹在结实手臂上的黑字。
To Punish and Enslave
“这才是我的信条。”他谑笑,随即极快的吻过来。
没有温度的唇舌带来的绝不是亲吻该有的享受,偏偏这位血族伯爵好像很乐于吻他,无关感官本身,只是热衷于亲吻这件事情,霸道地唇舌以席卷一切的气势探进他口中肆意翻搅,同时捏紧他的下巴防止他会毫不留情的阖咬下去,直至他紊乱了气息。
“不是告诉过你,血族不需要呼吸那种多余的东西。”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传进耳蜗,紧接着,湿冷的唇舌袭上耳朵,含住耳垂细细舔弄。
你也总是忘记,成为血族不过短短数月,在此之前至少二十余年,我始终是人类,是一个和你们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血猎Autobot。
曾经的血猎在心里不甘地争辩着,下一刻便尝到了反抗的苦果,轻易便可洞悉他思想的血族失温的唇舌游弋至颈侧,BumbleBee能够清晰感觉到血族特有的尖利牙齿正在薄薄的皮肤上游移徘徊,而后,一阵钻心的刺痛――
血液流失使他本能地恐惧,越是勉力忽略那样极端的感触,大脑皮层便越是清楚的将之收录,感官背离意志,身体渐趋强烈的颤栗几番尝试压抑不下,先时被生理泪迷蒙了的视线此时又开始无意识的模糊,金发的血族努力睁着眼,脑海里却空茫一片。
“不予以警告是我给你的特权,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挑战我的权威。”
意识游离浮沉间,隐约有话语断断续续飘进耳中,脑中却条件反射般回想起这个恶劣的家伙很久前说过的另一句话:
――我喜欢不听话的小孩,那会为我无趣的生活增添一丝不那么明亮的光彩。
哼。BumbleBee在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
总有一天你要为自己当初的想法而感到后悔。
-
Barricade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转眼看见金发血族颈侧的伤口还在汩汩流着血,艳红的血液流经形状姣好的锁骨,向下蔓延过平滑紧实的小腹,绕过和他同床共枕许久也不多见的禁地滴落在丝绒地毯上。
旖旎又色情。
血族的欲望比正常人类寡淡许多,何况他又活了太久早已活腻。但抬头看见金发青年因失血过多而更显苍白的脸,依旧咬着唇不肯服输的样子反为他添了一丝别有韵味的羸弱风情,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自心底萌动。
他想,他有必要让眼前人的肉体与灵魂都谨记惹恼他的下场。
-TBC-